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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妾 小宴 4389 字 3個月前

。”

太醫們拱手道是不敢,見兩位王爺都不再多言吩咐,便行禮退了下去。直到出了眷福宮,適才出麵答話的太醫道:“幾位且慢……側妃這裡,咱們還是留兩個人,輪值伺候著才好。”

他一句話點醒夢中人。

三王四王,都是有可能成為新帝的人選……若是四王也就罷了,但如果是三王,慢待了這位街頭巷尾都知曉的漢人側妃,他們少不了要得罪人。

眾人紛紛附和了幾句,交頭商量了一番,留下了兩個妥善人方離開。

殿中。

四王仍然與赫連恪相對而坐,隻是他已經沒有一開始的寧靜,比起赫連恪的從容,不免有些焦躁。

小檀的事,三哥會怎麼選?帝位,他究竟想不想要?

赫連恪看起來太沉得住氣,而越是如此,他便越是發慌!

半晌,赫連恪朝四王微微一笑,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刺探,他道:“四弟看起來有些乏了,若是坐不住,便先回府休息吧。”

回府?

天知道他回去了還能不能再進宮來!

四王強壓著燥意回之一笑,“小嫂嫂還沒醒,我怎麼敢走?三哥你……究竟是怎麼打算的?”

赫連恪自是聽懂了四王的一語雙關,他不動聲色,一邊摩挲著圈椅的扶手,一邊打量四王的神色。

從小跟著他的弟弟,已經長大了。

隻消他此刻稍稍退步,四王便可成為九五之尊,再無顧忌。

赫連恪敲了敲椅扶,“四弟,你和三哥交個實在話,對小檀,你是想捏本王一個把柄在手,還是你當真……想要她?”

四王一怔,%e8%84%b1口道:“三哥,我沒……”

“四弟。”赫連恪毫不留情地打斷他,眼皮子掀了掀,最後還是沒去看四王,猶自盯著殿裡的一座盆景兒。“這裡,是曼妃昔日住過的地方,你派人把小檀送到這裡,是想像父皇待曼妃一樣待她一輩子?然後寵冠六宮?”

四王沒吱聲。

先帝如何待曼妃暫且不說,單看曼妃最後拚著一死也要殺了父皇,便知她於父皇,是無心的。

沒有愛,相反,大抵是恨到骨子裡了吧?

赫連恪知四王睿智,不會聽不懂他的暗示,當下喟然一聲,“四弟,我倒寧願你是為了控製我,來日你是君王,身家性命,我予取予求,唯獨小檀,恕哥哥沒法拱手相讓。”

他言辭堅定,把所有四王能說的、想說的,統統堵了回去。

既不能讓,那就隻剩下一條奪的路了。

奪一個女人,勢必還要奪這個天下。

四王隨之長歎,拇指曲起,他以指節抵住了額心,“三哥……我沒想過要與你為敵。”

赫連恪麵無表情,一派鎮定,“本王亦然,四弟,如今選擇權依然在你手上。”

“你容我想一想,三哥,你容我想一想……”

赫連恪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如今局勢,還有什麼可想的呢?四弟眷戀江山,不敢也不舍得為了應小檀,放棄如今功績,重新打拚。四弟愛的是皇權天下,美人於他無非是錦上添花。

可他不一樣。

她是他想要的家,手中的權力,反而才是命運的點綴。

赫連恪站起身,淡然地拂了拂袖口,“那四弟在此慢慢想,本王進去看看側妃。”

他開始打官腔,兄弟情誼,說放下也就放下了。

四王被他噎得一怔,隻能看著赫連恪的身影繞過大理石的屏風,將他一個人留在了外殿。

·

赫連恪進去的時候,便發現應小檀已經醒了,適才太醫折騰得久,她的意識便開始漸漸複蘇,雖沒聽清他們都說了什麼,但還是分辨出了赫連恪的聲音。

他來了。

應小檀頭微微歪著,目不轉睛地盯著赫連恪一步步向她走近。

“小檀。”他看出她醒了,當即便舒了口氣,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床邊上,挨著床沿坐了下來。他伸手去摸她頸間重新包紮過的紗布,輕柔地撫了撫,慨然道:“怎麼對自己總是下這麼狠的心?”

他雖是問話,卻並不指望應小檀回答,收回了手,赫連恪立刻就接上了自己的話,“這兒是眷福宮,先頭的曼妃刺殺父皇,已經就地格殺了,我知道你們原先有交情,命人留了她全屍,來日怎樣處置,咱們慢慢商量……這一次,我沒能陪你在莊子上,便是回鄴京料理父皇的身後事了,鄴京城整個封住了,本王不敢輕易派人出去,怕反倒害了你。誰想太子最後還是盯上了你和康康……是本王想謬了。”

赫連恪猶自交代前因後果,引得應小檀一時也分不出心思來詢問他賢妃的話。

聽他這麼說,她便比了口型,康康。

赫連恪微微笑了下,“救下來立時送回府裡了,你若想見,明日一早本王命人送他進宮。康康是個膽大的,一點事也沒有,倒有點本王風範。”

他不吝於自誇,應小檀下意識就白了赫連恪一眼。

赫連恪隻是笑,笑得寵溺而坦蕩,甚至還不忘捏一捏應小檀的手,就如尋常在王府裡一樣。

這樣一來一去,應小檀心頭憋悶的那些情緒,竟然一下子就沒了蹤影。

他還坐在她麵前說笑自如,說朝政,說康康,就像是從來沒發生那麼多變故一樣。

她與他,隻是經了大難後重逢的一對夫妻……應小檀已經緩緩帶出來的笑,僵了一下,倏然不見了。

夫妻。

她不是他的妻子。

眼下她沒法說話,赫連恪便也沒察覺她的異樣,份外柔情地撫了撫應小檀的額頭,他便繼續道:“適才太醫來過了,說你又有了孕,這是個喜事。可同時,還有個壞消息,我不能瞞你。你喉嚨傷口有些嚴重,但為著孩子,是沒法子用藥的,這樣下去,你說話恐怕就有問題了。”

應小檀愣了下,好像沒大明白他的用意。

赫連恪語意平和,猶自攥緊了她的手,“你不是總怪我做決定不問你的意思麼,你和孩子,委實是難以兩全……如今咱們一起商量商量,你若是想要孩子,咱們就養著嗓子慢慢好,便是有個什麼,我也不會嫌你。可若是你這樣自己不舒服,咱們來日方長,孩子還會有呢,這一個,就算本王沒護好他,叫他委屈了。”

應小檀遲遲地明白了赫連恪的暗示。

她的嗓子,孩子,如今隻能要一個了。

“孩子。”她動了動口型,怕赫連恪沒看懂,又重複了一遍,“我要孩子。”

異常的堅定。

他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體裡,她又怎麼能棄之不顧?

赫連恪沒有半點猶豫地點頭,“好,都聽你的,那本王明日叫太醫去準備安胎的藥來,嗓子慢慢養,也未必好不了,這都是小節,你毋須掛在心上。”

他說話聲音溫和,三言兩語便與她做了決定。

這是他承諾她以後,第一次真的做到萬事與她商量。

更是第一次,真正地尊重她的選擇。

應小檀心裡熨帖又溫暖,卻也醍醐灌頂地明白,賢妃先前所言,怕是泰半都將赫連恪蒙在了鼓裡。

否則,此刻來見她的人便不會是赫連恪,而是四王了。

應小檀忽然心念一動,難道……四王沒能順利繼位麼?

她想問他,卻又覺得這話不該出口,左思右想,卻是旁敲側擊地打聽,“你一會去哪兒?”

赫連恪倒是與她默契,單看口型便懂了她的話,“外廷有的是地方能住,你自管放心,內宮是不留外男的,這規矩不能破,你不必擔心,明日一早,本王再過來陪你。”

他既不在內宮住,那泰半還是四王要禦極。

應小檀忖了須臾,心念一動,忽然下了一個決定。

她虛著音喊了一聲“王爺”,繼爾指了指自己的%e8%83%b8口,伸手去拽赫連恪。

赫連恪沒反應過來,卻還是由著應小檀的動作,順著她衣襟探了進去。薄薄的裡衣底下是他熟悉的渾圓,可應小檀儼然不是這番用意……赫連恪的手頓了下,緊接著便從衣衫內側的平袋裡,摸出了幾張字箋。

他借著蠟燈瞧了眼,臉上立時變得又驚又喜。

那是他寫給她的……她竟肯貼身存著嗎?!

應小檀瞧見他笑了,繃不住抿了下%e5%94%87角,輕輕地念了他的名諱。↑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赫連恪。

她叫他赫連恪。

“你在我心裡。”應小檀指著自己的心窩,“你在我心裡。”

赫連恪身子繃不住顫了下,但覺眼底都有些發熱。

應小檀伸出手,拉著他攤開了掌心,食指一點點畫在他手中,應小檀再一次重複——王爺,你在我心裡。

就算不能做你的妻子,就算沒法原諒你。

就算為你吃儘了世間萬般苦頭,就算再也沒有言語的能力。

可是你在我心裡。

“小檀……”赫連恪反手將她握住,激動得幾乎不能言語。

她終於回應他!

不再叫他一個人唱獨角戲!

應小檀沒有掙紮,隻是道:“所以,這深宮寂寞……彆把我留在這裡。”

要和你在一起。

是生,是死,要和你在一起。

☆、第96章

四王府外,大臣們捧著玉璽第三次來請四王登基。

六月,暑氣正重的時候,頭頂著炎炎烈日,幾個大臣裝著苦口婆心的模樣,對著緊閉的王府大門絮絮叨叨地說著這個國家是多麼需要四王。

然而,半個時辰就這樣過去了。

朱漆大門仍然緊閉著。

前朝的老相塔庫爾愣了許久,終於說不下去,撐著青石板站了起來……他年事已高,加上多年征戰,%e8%85%bf上舊傷不少,先帝在時他也不見得需要跪這麼久,這是站起身,免不得雙%e8%85%bf打顫,踉蹌了幾下,貴在他身後的戶部尚書忙不迭上前扶了他一把,趁勢壓低聲問道:“相爺,您說……這……究竟是怎麼個意思啊?”

戶部尚書一邊說一邊比了個“四”的手勢,塔庫爾搖了搖頭,示意他噤聲,接著叫眾臣都起了身,各自回衙門上當值。

直到人散了七七八八,塔庫爾才皺著眉道:“漢人講究三請三辭,四王重視漢學,想來是還要等咱們再來請他一次吧……”

戶部尚書搖了搖頭,“臣看可不像,從第一次到現在,四王的態度連變都沒變過,門都不給咱們開一個……該不會是真不想登基吧?”

塔庫爾一吹胡子,瞪著眼道:“不想?他要是不想,之前何必費勁巴拉跟他%e4%ba%b2大哥對著乾呢?”

“相爺,您忘了?對著乾的可不是這位,”戶部尚書又用手指比了個三,“這位王爺,才是一開始挑頭的人。”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塔庫爾不由變色,“怪了,怎麼這幾天一直沒瞧見三王的動靜?頭一次二王還派人過來表示了一下……三王他……”

兩人麵麵相覷,戶部尚書壯著膽子,試探道:“相爺,要不……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