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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開始好心情地哼著不成曲的調子。

未被約束的黑發從她頸側披落,如同漆黑的綢幕,擋去了外界的全部乾擾,讓乙骨憂太連轉開目光都做不到,視野中.眼睛裡都隻剩下唯一被允許注視的存在。

雖說好像就算現在立刻出現第二個選項,他也沒辦法再分出一星半點的注意力了。

心臟在不受控製地狂跳,滾燙的熱度順著血液在體內肆虐,四肢無法行動,連腦袋好像也一起被浸入了溫泉水中,熨得人目眩神迷,將思緒都攪成亂七八糟的毛線球。

即便如此,五感卻還像是鎖定了獵物那樣,本能地進行追蹤。

嗅覺被黑發間幽幽傳來的水蜜桃甜香所占據,是家裡最近在用的洗發露的味道;輕()薄的夏服阻隔不了肌膚相觸時的溫熱與柔軟;耳朵擅自過濾掉雜音,隻肯細數少女的起伏呼吸。

被溫柔對待過的唇舌終於回過神來,不舍般慢吞吞地將鬆雪清泉似的氣息回饋給主人,一點點鑿開腦海中朦朧混沌的一團。

乙骨憂太這才找回一線清醒,失焦的視線慢慢拉回,落在了那雙近在咫尺的唇上。

夏目沙羅唇形飽滿,唇珠微微翹起,嘴角又天生向上輕挑,平日裡就算沒有露出笑容,也顯得像是含了幾分笑意,總是柔軟的。

若非要說唯一的不足,那可能就是唇色常年略淡了些,如果不用妝容修飾些許,看起來可能會有些脆弱的病氣。

但現在,它已經被人周全細致地好好滋潤過了,融成漂亮奪目的.帶著水澤的紅。

——被他。

支離破碎地記憶終於被串聯起來,純愛少年條件反射地抬起右手,用手背遮起同樣變成水紅色的唇,卻藏不住麵紅耳赤的自己。

完全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那些殘存的恐懼.不安.震撼.喜悅都成了洪流之下微不足道的部分,乙骨憂太突然發出了小動物一樣的悲鳴。

可明明左手卻還在扶著夏目沙羅的腰,力道介於“擔心她沒坐穩摔下來”和“不讓她離開”之間。

真是矛盾極了。

夏目沙羅還偏偏故意貼近他,狀似無辜地詢問:“憂太,很討厭嗎?”

小動物被欺負得身體都微微顫唞,還在拚命忍耐內心的害羞與無措,口齒含糊地嗚咽著否認。

“不.不是的!並沒有……”

“就是喜歡的意思啦!”

自行幫忙翻譯了一下,夏目沙羅好奇地用指尖戳了戳少年遮不住的.正在滑動的喉結,繼續壞心眼地發問。

“那憂太有多喜歡呢?”

可就算是柔弱無害的小動物,也是有脾氣,有野獸天生具備的尖牙與利爪的。

越過那條繃到最緊的警戒線之後,乙骨憂太反倒冷靜下來,看透了夏目沙羅故意為之的壞心。

“……夏目小姐,請不要再欺負我了。”

他握住夏目沙羅逗弄自己的那隻手的手腕,是很溫柔的力道,隻是讓指尖撤離喉結,聲音略帶羞惱,但更多的還是無可奈何的請求。

轉而讓臉頰貼上對方的手心,他低下眼睛,悶悶地開口。

“不會討厭夏目小姐的。”

甚至連用“喜歡”來形容這情緒都太單薄。感激.憧憬.仰慕.依賴.信任.喜愛,夏目沙羅是指引乙骨憂太掙脫地獄.重返人間的神明。

他側臉蹭了蹭夏目沙羅的手掌,抬起頭自下仰視,宣誓的姿態近乎虔誠。

“永遠都不會的。”

——玫瑰被馴服了。

夏目沙羅其實有點意外,覺得好像有點太快.太突然了,但怎麼會有人忍心拒絕自願將自己奉獻.都送到嘴邊的禮物呢?

那也太殘忍了。

愉快地決定拆開包裝笑納,她低下頭,不容拒絕地在少年花瓣般柔軟的唇上啄了一下,從無陰霾侵入的眼睛裡是孩子氣的開心。

“這個是給誠實的好孩子的獎勵!”

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乙骨憂太又呆住幾秒,才反應過來,臉上的紅就根本沒機會褪下過。

……欺負也好,獎勵也好。反正,隻要是夏目小姐的話,就沒辦法了吧?

他認命地想。

………………

…………

……

心滿意足了的夏目沙羅,總算能大發善心地從乙骨憂太身上下來,讓被欺負透了的少年能整理一下自己,順便收拾殘局。

霸()淩歸霸()淩,既然答應了,值日還是要好好做的。總不能讓垃圾就這麼散落一地吧?

乙骨憂太自小就是個很有責任感的好孩子,或者說有點固執?認定做事必須要有始有終,自然無法放著不管,還專門回教室去拿了打掃的工具。

不過他沒讓夏目沙羅動手,隻是叫她站遠一點,地上有些臟。

很適應成為被照顧的那一方,夏目沙羅乖乖地哦了一聲,就跑到旁邊的花壇坐下,手中擺弄起自己的刀。

這把刀是她正式成為武裝偵探社一員的那天,諭吉先生送給她的禮物,也是諭吉先生教她的刀法。

不過因為她吃不了苦,又討厭疼痛,就算前有付喪神鶴丸國永,後有銀狼福澤諭吉這樣兩位夢幻級名師,夏目沙羅的刀法依然不算頂尖,隻是用於自保罷了。

反正她另一個身份是除妖師,稀奇古怪的能力也有一堆,打不過就跑,跑完一個電話就能叫來一群特彆能打的召喚獸,總不至於吃虧挨打。

能當遠程DPS為什麼要苦練近身格鬥,搶彆人飯碗?還讓不讓近程吃飯了!

夏目沙羅的理由很多。

倒是她隨身攜帶的這把刀,上了鶴丸國永的黑名單,一直蠢蠢欲動想找機會開除它的刀籍,好讓自己的本體上位。

如果不是夏目沙羅有特殊的保管方式,為了便於攜帶,常年利用陰陽術的符咒來放刀,實在很難說它的結局。

……有點想橫濱的大家了。

把刀抱在懷裡發呆,夏目沙羅鼓著臉頰,用力地往森首領的腦袋上又扣了一口鍋,才重新將刀封印進符咒裡。

恰好乙骨憂太也處理好了那邊的狼藉,二人一道往校外走去,卻不料還沒出角落多久,就迎麵撞見了伏黑津美紀和伏黑惠。

見麵就先緊張地打量了二人一番,確認不像是被欺負了的樣子,伏黑津美紀才鬆了口氣,快速解釋來龍去脈。

原來是她之前聽說,好像有人想孤立霸()淩乙骨憂太,本是打算今天放學在路上提醒對方的,可乙骨憂太跟夏目沙羅先後都跑了個沒影。

她實在放心不下,等伏黑惠放學了,就拉著他往學校裡跑,想先找到兩個人再說。

“還好你們兩個都沒事……真是的,沙羅下次也等我把話說完再走呀!乙骨君也是,跟我們說一聲就好了啊。三個人一起,很快就能搞定的。”

還是有後怕,伏黑津美紀越想越擔心,不由兩隻手叉著腰,氣鼓鼓地教育二人。

而伏黑惠更敏銳地察覺到了細節。

他看了看夏目沙羅略微淩亂的襯衣下擺,再掃過乙骨憂太製服上不太明顯的汙漬,皺著眉打斷了姐姐的說教。

“你們遇上了?”

沒頭沒尾的一番話,隻有當事人才聽懂了。

“嗯!遇到了想欺負憂太的一群人。不過津美紀,憂太很厲害哦!揮著刀把他們都嚇跑了。”

夏目沙羅做了個大力水手的動作,聲音輕快。

“一點問題都沒有!”

伏黑津美紀聞言欣慰:“欸?是這樣子啊。太好了乙骨君,我還擔心你會被欺負,原來已經是可靠的小男子漢了!真是人不可貌相。”*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伏黑惠:?

——這樣問題才大了吧?!偏心也稍微講點道理。無論如何,向同學揮刀這事,絕對會被請家長的!

但伏黑惠轉念一想,乙骨憂太被請的家長,好像是鶴先生。

哦,那沒事了。

不但不擔心,他還冷靜地提前為試圖霸()淩失敗,還反被嚇跑的那群學生及學生家長默哀。

希望他們不會哭著從校長室裡出來。

不那麼誠心地默哀完畢,伏黑惠走到附近的水池旁邊,將手帕打濕後擰乾,想要遞給夏目沙羅。

“蹭到哪裡了嗎?膝蓋有點紅。”少年蹙著眉,口%e5%90%bb帶著隱晦的不爽,“是誰追著你跑了?”

家長會怎麼從校長室裡出來,他不知道,但夏目沙羅提供的名單,大概會從小巷子裡哭著跑走。

然後夏目沙羅回答得理直氣壯。

“蹭到地上了!也不認識那些人。因為長得沒有惠和憂太好看,所以沒記住。反正是一群我們學校的男孩子吧?”

伏黑惠抿了抿唇,拿她沒轍,本是想把手帕遞給她,但腦海中閃現過乙骨憂太之前替夏目沙羅擦去臉上麵粉的畫麵,手臂一頓,轉而半跪下來,幫她用溼潤的手帕按住膝蓋,擦去細微的砂礫。

而忙著關心和譴責的姐弟並沒注意到,旁邊乙骨憂太突然爆紅的臉。

第030章

私底下,乙骨憂太偷偷詢問了伏黑惠關於祓除詛咒的事情。

他隱去了夏目沙羅的乾預,隻說在值日倒垃圾的時候被一夥同學圍住,著急之下,看見了他們身上纏繞的詛咒,也是期間胡亂自衛時,不小心揮散的那些黑稠霧氣。

聽完呈堂供述,伏黑惠沉%e5%90%9f片刻後,轉身從抽屜裡取出伏黑津美紀的班級合影照,讓他把“因為長得不如惠和憂太好看所以沒記住”的家夥給指出來。

乙骨憂太:……不愧是名揚埼玉市各大學校間的傳說級人物,伏黑哥!

也虧得他記性很好,長期的流浪生活裡又習慣了察言觀色,在那麼緊張的情況下,都硬是把那些人跟腦袋裡的名字一一對應上。

等乙骨憂太老老實實地把作案人圈出來,伏黑惠掃了眼名單,不動聲色地將證據收好,認真回答了他的問題。

伏黑惠的解釋,和夏目沙羅之前說的隻言片語差不多。

那些寄生在人身上的,應該是即將成型但還未真正誕生的咒靈,急需大量詛咒來孵化自己。大概是看上了乙骨憂太身上的咒力,認為是一頓大餐,才會憑著本能蠱動人類對他出手,想要進行狩獵。

這種等級的詛咒,連四級咒靈都不算,會被乙骨憂太擊敗也不是什麼難事。

但考慮到今後,萬一有更強大的咒靈將乙骨憂太視為獵物,伏黑惠猶豫了一下,將本不打算現在進行的戰鬥教學提上了日程。

咒術師通過從負麵情緒中提取詛咒進行戰鬥,有兩種方法:一,使用生得術式;二,以咒力進行攻擊。

前者是咒術師與生俱來的天賦,基本在五六歲左右時便會覺醒,持有者不需練習,就能大概知道刻在體內的生得術式的籠統運用方法,屬於本能的一種。

可乙骨憂太似乎並沒有表現出這方麵的跡象,伏黑惠便建議他試著選擇一種武器,然後把咒力附在武器上,就可以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