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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襯衣在腰間係成小結,與下半身的棗紅短裙連成一體;V字型敞開的領口除了一根鬆鬆垂下的黑綢外,再無其他點綴,卻點亮了她原本蒼白的肌膚。

是最近雜誌上最流行的風格。

當夏目沙羅拖長了聲音想再耍賴的時候,祈本裡香已經吃掉了手中的最後一口冰淇淋,動作乾脆利落。

咒靈不需要睡眠,當然也不需要人類的食物——但“祈本裡香”,大概是會想要擁有的吧?

用尾指勾了勾夏目沙羅的手心,等對方如這一整日的行為,自然而然地低下頭來時,她攀上少女的肩,先是親%e5%90%bb了夏目沙羅的麵頰。

又仿佛覺得還遠遠不夠,祈本裡香臨時反悔,張開唇齒,用微尖的虎牙去咬那塊溫軟的人類血肉,像是狩獵者咬住了獵物的喉嚨,卻終究淺嘗即止,隻留下一點點印記。

“如果這是賄賂的話,我收下了哦。”

她同夏目沙羅親密耳語。

“在憂太成為能夠獨當一麵的咒術師之前,允許沙羅觸碰我的憂太,不會生氣也不會搗亂。但是,隻有沙羅一個人哦?”

“每天都在忍耐大家靠近憂太,忍耐把大家變成裡香最喜歡的紅色……可是很辛苦的。”

咒靈終歸是咒靈,不再擁有人類的溫度。

被施加的又偏偏是以愛為名的詛咒,那顆藏在靈魂深處的靈核,每一寸都密密麻麻地描繪著最瘋狂.最扭曲的獨()占欲,深入刻骨。

即便是眼下的這個瞬間,祈本裡香那股真實的殺意,也在順著二人肢體相觸的部位,不間斷地湧入夏目沙羅體內。

能夠讓詛咒女王作出如此讓步,已經是不可思議.隻此一次的奇跡了。

夏目沙羅聞言卻滿不在乎地笑了笑。

“賄賂?不是啊,隻是因為喜歡裡香,想和裡香一起逛街而已。”

她低頭和祈本裡香貼貼,禮尚往來地親親女孩的麵頰,擁抱她,將她舉高高,有星子點綴的眼中隻倒映出祈本裡香一人。

“比起這個,裡香今天開心嗎?甚爾最討厭逛街了,他跟著好破壞氣氛的。下次我們帶憂太一起再來吧!”

——她所說的不是謊言。

正是因為做出了這樣的判斷,祈本裡香才會不得不死死咬住口腔()內|壁的軟()肉,用疼痛引開注意,忍耐想把麵前的人撕咬,連骨頭和長發也一並吞下的欲()望。

真奇怪,人類在看到過分可愛合心意的事物時,在產生想要照顧對方的意識的下一步,卻會引發妄圖傷害它們的衝動。

是大腦為了防止單一的情緒過於強烈而發生失控,所以主動觸動相反的情緒,比如喜極而泣,來保持腦內的平衡。

有人將之稱為“可愛侵()犯”。

可若身為咒靈,那這種想要整個吃掉對方的心情又該作何解釋呢?

祈本裡香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至少目前來說,她還沒有愚蠢到放縱自己失控的打算。

她隻是在想,夏目沙羅說得的確沒錯——比起試圖討厭她,喜歡上她實在是一件太過容易的事情。

哪怕是明知道對方的“喜歡”存在保質期的前提下。

因為要避開伏黑惠,先一步回家的祈本裡香進了客房,依舊站在窗前,這一次卻是在目送夏目沙羅去伏黑家。

開門的是乙骨憂太。

他今天似乎過得很辛苦,眉眼間攜著疲憊,但神色是明快的.充滿希望的,尤其是看見了夏目沙羅的那個瞬間。

少年人的憧憬是藏不住的,就算捂住了嘴,也會偷偷被眼睛出賣。

祈本裡香趴在窗沿上,一時間竟分辨不出是在嫉妒誰。

真狡猾啊。

她想。

——究竟是玫瑰的香氣吸引了蝴蝶,還是蝴蝶引誘了玫瑰,哄騙花兒為自己綻放,甘願獻上所有芳香的樒汁呢?

第027章

乙骨憂太在咒力控製上,其實並沒有表現出過人的天賦。

或者說,這反而是對他來說最難的要求——他體內所貯存的咒力仿佛是沒有上限的一般誇張,以至於需要格外小心謹慎,才能進行更細微的操作。

就像巨人能夠輕易掃平一座城池,可若非要它彎腰拾起一粒砂石,還不允許造成任何其他的損害,就突然困難倍增。

但好在乙骨憂太不怕吃苦,而且非常專注,肯投入百分之百的全部精力去鑽研伏黑惠教他的方法,哪怕接連失敗也絕不氣餒,隻會比上一次更加努力。

當伏黑惠見天色實在太晚,宣布練習中止,明天再繼續之後,乙骨憂太看似配合地乖乖躺下,可向來淺眠的伏黑惠沒多久就又感受到了咒力的流動。

像是怕驚擾到他的睡眠,乙骨憂太還特意躡手躡腳地爬去陽台,關上門,並用被子把自己整個罩住,然後才繼續一遍又一遍地,嘗試把那些不要錢一樣胡亂發散的咒力收束在體內。

沒有老師會討厭這樣努力的學生,但伏黑惠不太明白,為什麼乙骨憂太會表現出如此極端的迫切。

要知道,他隻是從零開始的普通人,之前完全沒有接觸過咒術相關的知識。

伏黑惠沒有接觸很多咒術師,能通過五條老師接觸到的也都不是什麼普通人,以他自己為例,六歲那年為了學會控製咒力,大概花了一個下午左右的時間。

而這已經是會被五條老師誇獎的程度了。

加上乙骨憂太並不打算成為咒術師,伏黑惠沒有按照五條老師的標準來評估,那太苛刻,對他的期望也不過是在半個月內學會如何收斂起咒力罷了。

可乙骨憂太所表現出來的姿態,簡直就像是被逼上懸崖的人,退一步便會粉身碎骨,於是賭上了所有,咬碎了牙也要向前進!

伏黑惠默默歎了口氣。

起身,他徑直走到陽台門前,開門.掀被子.坐到乙骨憂太對麵,然後拽著對方的手搭在自己肩上。

“乙骨,試著把咒力轉移到眼睛上,集中精神,感受我的咒力流動軌跡。我再演示一遍給你看。”

言簡意賅地切入重點,引開略有些慌亂和不安的乙骨憂太的注意力,伏黑惠的眉眼沉靜而平和,沒有半分惺忪睡意或是被打擾的不滿。

從現在開始的義務加班,與鶴先生.與沙羅都沒有關係。

——努力的人,值得被尊重。

………………

…………

……

伏黑惠在六歲時,為了學會控製咒力,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

乙骨憂太在十六歲,用一個晚上,成功做到讓那股體量大到恐怖的咒力不外泄。

雖說他暫時還隻能完美維持一小時左右的時長,可既然已經掌握到訣竅,身體也刻下了咒力流動軌跡的記憶,那剩下的,不過就是熟能生巧。

“恭喜,乙骨。你成功了。”

伏黑惠真心實意地向對方道喜。

“欸?!”

還沒從自己竟然真的做到了的不真實感中走出,乙骨憂太聽了這話,第一反應卻是連連擺手,手足無措地否認自己的功勞。

“不.不是的!多虧了伏黑君犧牲了自己的休息時間,這麼晚了還不辭辛苦地陪我練習,我才——”

沒有聽完乙骨憂太的自貶發言,伏黑惠乾脆地截斷了他的話。

“乙骨你很努力,而且具有操控咒力的才能。這樣的成果,就算放在正式咒術師記錄中,應該也是很出色的。”

他不覺得自己是在安慰或者鼓勵對方,他隻是實話實說,認真地.不偏不倚地評價。

“不用妄自菲薄。這是你的努力贏得的回報。恭喜。”◎思◎兔◎網◎

乙骨憂太卻遲遲沒有回應。

伏黑惠有些奇怪地抬眼看向對方,卻發現已經精疲力儘,或者說,早就是在透支所有精神氣力的乙骨憂太,竟然不知何時閉上眼睛,保持著跪坐的姿勢就睡著了。

驅動咒力本就會消耗大量體力,更何況是今夜像乙骨憂太這樣超負荷地頻繁使用。

不如說,直到現在才放鬆了精神,讓身體進入自我修複的深度睡眠狀態,已經是挺了不起.值得稱讚的事情了。

不知不覺,窗外的天際都泛起蒙蒙亮的魚肚白。

打了個哈欠,伏黑惠把乙骨憂太拖回房間,不忘給他蓋上被子,整整一夜都沒好好休息的自己也倒頭就睡,沉沉不知世事。

二人睡到中午才被伏黑津美紀叫醒,吃過午飯後,又回臥室開始鞏固訓練。

不過這一次,伏黑惠不再需要全程盯梢。他坐著看書,乙骨憂太就在旁邊自己練習,偶爾察覺到咒力波動不對,才會出聲提醒一兩句。

不得不說,教慣了不那麼自覺的沙羅,乙骨憂太實在是個省心省事的好學生。

直到夕陽西斜,夏目沙羅踩著飯點來敲門,伏黑惠還沒起身,乙骨憂太就已經像彈簧一樣躥了出去,跑去要給人開門。

他出去的時候沒有關上臥室的門,坐在桌前,五感敏銳的伏黑惠也能聽清玄關處他們的交談。

宛如終於等到了主人的小動物,乙骨憂太聲音輕快,對夏目沙羅的滿腔親近與憧憬,就像小狗拚命甩動的尾巴,是藏也藏不住的。

伏黑惠低下眼睛,將為了給夏目沙羅補習,之前特意從伏黑津美紀那邊借來的課本與筆記合上。

……稍微,有點不舒服。

而這份被壓抑住的奇怪情緒,在鶴丸國永宣布下周一乙骨憂太就會轉校去埼玉市立浦見東學院,而且和夏目沙羅.伏黑津美紀同班時,又悄悄有了抬頭的跡象。

心臟如同被什麼壞心的人握在了手中,並不會讓他感到疼,卻時不時輕輕攏住脆弱的致命要害,帶來伴隨著跳動與呼吸的酸澀,與難以捉摸的隱約鈍痛。

那個唯一的.壞心的.任性的.喜歡捉弄他的人。

幫忙拖完客廳的地之後,伏黑惠沒有上樓回房間學習,反而召喚出了玉犬,似乎要往院子裡走。

解下圍裙,伏黑津美紀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今天也要練習嗎,惠?五條老師不是說,要等定期考之後的假期再來,讓你先安心考試麼。”

雖說伏黑惠並不想讓津美紀知道太多咒術師會麵對的危險境地,不過有五條老師來來往往,她不可避免地大概知道咒術師的存在,也知道他們在練習什麼。

伏黑惠點點頭,隻說是勞逸結合。

相信他自有分寸,伏黑津美紀聞言便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又轉身係上圍裙.進了廚房,打算給加訓後肯定會餓的弟弟做點填肚子的夜宵。

跟伏黑津美紀道了謝,伏黑惠彎腰揉揉玉犬的腦袋,抬步邁入庭院。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

“汙濁殘穢,皆儘祓禊。”

——帳落。

結界把伏黑家的庭院整個圈起,隔絕了外界的窺伺,也將咒力的波動儘數屏蔽,讓咒術師能夠放開手腳。

伏黑惠深深吸了一口氣,拋開所有雜念,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