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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快去準備一份送於萱華郡主賠罪的禮物。”小太監聽的出來,六皇子說到萱華郡主和賠罪幾字之時,是硬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再說無憂在莊煜和無忌的護送下到了懿坤宮,皇後已經得到消息急急迎了出來,將無憂安置到偏殿,奉命而來的醫女也趕到了。

皇後免了醫女的行禮,催她立刻給無憂檢查,醫女輕輕將無憂的鞋襪除去,隻見無憂雪白無瑕的腳踝上赫然好大一片青紫,小巧的外踝尖也腫脹起來。

醫女抬頭看向無憂,輕聲道:“郡主,奴婢要為您檢查骨頭,會很痛,請郡主暫且忍耐片刻。”

季無憂輕輕點了點頭,低聲道:“好。”

醫女先是用手指輕輕的探查,然後捏住無憂的踝骨微微用力,無憂便覺得劇痛鑽心,她死死的咬牙,緊緊的攥住手邊的褥子,豆大的汗珠子順著額頭直往下流,臉色也已經因為疼痛而變的蒼白,就算是這樣,她都沒有發出任何一絲絲的聲音。

皇後心疼的把無憂摟入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柔聲說道:“好孩子,疼就叫出來,彆硬忍著。”

季無憂勉強搖了搖頭,擠出一絲笑容,蹙眉輕聲道:“姨媽彆擔心,無憂不疼。”

皇後聽了這話越發的心疼,忙拿帕子拭去無憂額上的冷汗,輕聲嗔道:“傻孩子,都疼成這樣了還說不疼。”

此時醫女已經檢查完了,跪在一旁回稟道:“回皇後娘娘,郡主並曾傷及骨頭,隻須用藥酒揉開青瘀,再將養幾日便可痊愈。”

季無憂一聽這話不由輕呼一聲:“要揉開?”剛才隻是檢查便已經讓她疼的受不了,若是揉,季無憂不敢想象那得有多疼,暫時的疼痛她還能咬牙忍著,可是要揉開瘀青就不是一下兩下的工夫,那得多疼啊。

皇後一見無憂慘白著小臉兒,便心疼的問道:“就沒有彆的法子麼?”

醫女為難的搖了搖頭,輕聲道:“回娘娘,再沒彆的法子。”

季無憂心知這一遭罪自己是非受不可了,便向皇後說道:“姨媽,還是讓無憂回家再治吧。”皇後明白無憂的意思,回到自己家中,便是慘叫幾聲也沒什麼關係,可在宮中卻是不好,隻是她不看著無憂的腳好起來,這心裡到底不踏實啊。

無憂也猜出皇後姨媽的心思,便輕聲道:“姨媽,等無憂腳傷好了就來給您請安。”

皇後想了想才說道:“也罷,回府去治傷你也能安心些,無憂,是姨媽沒照顧好你,讓你受了傷。”皇後說罷命醫女將藥酒留下,讓她退了下去。

等醫女走後,季無憂趕緊道:“姨媽快彆這麼說,無憂並不大礙,況且姨丈也為無憂主持了公道,說起來無憂也不是一點兒過失沒有的,若是無憂性子軟和些,或許就不會了。”

皇後麵色微沉,搖了搖頭道:“無憂,你現在的性子就很好,要繼續下去,就是因為你有這樣的性子,姨媽在宮中才能放心些,若不然姨媽必要整天擔心你和無忌兩個會不會被人欺負著。你是皇上%e4%ba%b2封的一品郡主,不論在誰麵前都不可弱了氣勢,在我們大燕,太後娘娘和姨媽是超品,除我們二人之外,天下再沒有比你品級高的女人,所以對上其他人,你隻管大大方方的擺出郡主的威儀,這一切都是應當的。”

季無憂點點了頭,乖巧的應道:“是,多謝姨媽教導,無憂記住了。”

正說話間,有宮女入內回稟,說是六皇子在宮門外求見。

皇後微微皺了皺眉頭,淡淡說道:“宣。”

此時無憂已經穿好了鞋襪,而莊煜和無忌也得了消息跑過來,無忌因著麗妃和順寧公主,對隻見過一次,連印象都沒有怎麼留下的六皇子莊烴很是不滿,隻悶悶哼了一聲跑到無憂的身邊,小心的問道:“姐姐,你的腳怎麼樣,還疼不疼?”

無憂輕輕搖了搖頭,安撫的笑道:“姐姐沒事的,無忌不用擔心。”

無忌悶悶的說道:“不擔心才怪,在家裡什麼事都沒有,一出來就……”

“無忌,不許胡說。”無憂不等弟弟說完便輕斥了起來。

皇後見無憂無忌姐弟情深,心中又欣慰又難過,真真是可憐了這對沒爹沒娘的孩子。

少傾莊烴走了進來,他並不眼神四處亂瞟,隻目不斜視的走到皇後近前跪下請安。皇後叫了起,莊烴才站起來垂手躬身說道:“啟稟母後,兒臣七皇妹衝撞了郡主,以至郡主受傷,兒臣特地代七皇妹前來向郡主道歉。”

皇後輕輕點了點頭,莊烴才走到無憂的麵前,向無憂抱拳深深一禮,口稱:“莊烴替七皇妹向郡主賠罪,請郡主看在七皇妹年紀小又受了罰的份上,不要生七皇妹的氣。”

無憂本想站起來的,隻是她的右腳踝疼的更厲害了,完全不能支撐她的身體,故而無憂隻能說道:“六皇子不必多禮,萱華並沒有怪罪公主之意,無忌,姐姐腳不方便,你替姐姐還禮。”

無忌本來不愛理莊烴的,可是姐姐發了話他不能不聽,便走到莊烴麵前抱拳道:“傷我姐姐的不是六皇子,所以你不用向我姐姐道歉。”

莊烴很認真的看了看無忌,他無法相信剛才看到那棵被打倒的梧桐樹是眼前這個小男孩兒所為,就算無忌個頭不小,比他隻矮半頭,可年紀上無忌足小了他六歲,莊烴自思以自己的身手,尚不能將那碗口粗的樹一拳打斷,更不要說季無忌這個小孩子了。

“郡王爺客氣了,舍妹犯錯等同莊烴犯錯,自當陪罪。”莊烴壓下心中所想,依舊客氣的說了起來。

皇後在上頭慢慢說道:“六皇子有兄長之風,無忌,他替順寧公主賠罪也是應該的。”

皇後姨媽發了話,無忌這才沒有說什麼,退到姐姐身邊坐下,儼然以保護者自居。

莊烴這時才有機會看看大名鼎鼎的萱華郡主到底是何樣人物。一看之下,莊烴不由心頭一動。無憂與莊烴從前見到過的任何一個女人都不一樣。她雖然臉色蒼白形容有些憔悴,可是卻沒有一絲柔弱嬌怯之態,那俊朗的眉目之間透著自信堅定的氣息,特彆是那雙眼神,莊烴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樣的言語來形容,他突然有種感覺,有這樣一雙眼睛的人,是應該和他比肩而立笑看天下的人。

從前莊烴對季無憂的種種偏見不屑,在這一刻統統飛走不見了,莊烴隻覺得那仿佛是一個充滿神秘的旋渦,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莊烴忽然之間極想探索那神秘未知的世界。

季無憂因為季烴的注視而蹙眉,她很不喜歡莊烴的眼神,那是一種充滿侵略的眼神,讓季無憂覺得自己成為森林中狩獵的目標,莊烴就是那個獵人。

偏殿之上有兩個人將自己的不高興明顯的表現了出來,其一自然是季無忌,他騰的站起來擋住莊烴的目光,並且惡狠狠的瞪了回去。

莊烴先是一怔,繼而向無忌笑了一下,便收回了看向無憂的目光。隻是他收回了目光,卻放下了自己的心。

莊煜比無忌還不高興,隻是他不是無忌,沒有立場那麼鮮明的表達自己的怒意,隻沉沉說道:“六皇弟近日可是疏於功課,將聖人之訓都忘記了。”

莊烴看向莊煜,眼中含著一抹挑釁的笑意,淡淡道:“同五皇兄比起來,小弟的功課已經算不錯了,夫子亦曾誇獎小弟的功課比五皇兄好上許多。”

莊煜並不擅長打嘴仗,他隻擅長動手,用硬碰硬的拳頭解決問題,果不其然在莊烴的挑釁下,莊煜騰的站了起來,眼看著他就要衝向莊烴同他打起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就在此時,皇後沉沉喚了一聲:“煜兒!”這一聲煜兒端地喚的沉穩有力,而莊煜則象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定定的站著沒有衝將出去。

皇後這才沉聲道:“煜兒坐下。”莊煜隻得乖乖兒坐下,不敢再有一絲異動。這倒不是莊煜真怕皇後,而是他知道皇後身子不好,不願意惹皇後煩心。

無憂見狀心中暗暗歎了口氣,看來這莊烴不是好相與之人,日後少不得要多多關注他的動靜。無忌一時想不到這些,他隻是替五哥不值,狠狠的瞪著莊烴,五哥莊煜隻有他能欺負,彆人若想欺負就得先問過他的一雙鐵拳。

皇後也在暗暗歎息,她有些後悔把莊煜養成這般性子,早知道當初就該多教導他些權謀之術,也免得長大後在兄弟之間吃暗虧。

無憂腳上一直疼的厲害,她真的想快些回府治傷,便輕聲委婉的說道:“啟稟皇後娘娘,時候不早,臣女也該請辭回家了。”

皇後聞言點了點頭,莊烴一聽這話立刻站起來道:“母後,兒臣請旨護送郡主回府。”

莊煜一見急了,立刻站起來也要說話。皇後卻看了他一眼,淡淡搖頭道:“六皇兒平日甚少出宮,對去郡王府的路也不熟,煜兒,你護送郡主和小王爺回府,好生照顧她們,不可有任何閃失。”

莊煜心中大喜,忙上前躬身道:“是,兒臣謹遵母後旨意。”

莊烴心中自是不服,可他絕對不會表現出來,隻用略含了一絲失望的眼神看看皇後和無憂,然後躬身應了一聲“是”,再沒有任何爭取的意思。莊烴越是如此,皇後對他的戒心便越重,曆經後宮數度風雲的皇後深知象莊烴這樣的人,才是最最危險的。

莊煜先出去命人備了軟轎,然後才回來對無憂說道:“無憂,我背你出去。”

無憂搖了搖頭,輕聲道:“多謝五哥,我自己可以。”莊烴在旁邊聽無憂叫莊煜五哥叫的那般%e4%ba%b2近自然,心裡不由人的一個勁兒往外冒酸水兒,那股酸澀的滋味讓他很是難受,這是莊烴在十三年中從來沒有體會過去。他自然不明白這種感覺名為“吃醋”。

皇後見狀低低吩咐了幾句,她身邊的大宮女孟雪便出去將軟兜傳至殿下,皇後對拒絕的無憂笑道:“好孩子聽話,你腳不方便,可不敢吃勁兒,姨媽這裡也不是彆處,隻坐著軟兜出去,儘沒關係的。”

莊煜也道:“無憂你聽母後的,快坐上去吧,早些回府治療腳傷,可不能耽誤了。”

無憂這才道了謝由弟弟扶著坐上軟兜,在皇後的目送中離開懿坤宮。莊烴等莊煜送無憂走後才一拍腦袋,假裝才想起來的樣子急急說道:“回稟母後,兒臣為郡主準備了賠罪的禮物,卻忘記給她了。”

皇後自然看的出來莊烴的意思,便淡淡笑道:“你已替順寧向郡主道了歉,禮物便不必了,否則知道的說你有禮,若不知情的人聽說了,還不得指責郡主麼?”

莊烴心裡一沉,忙躬身道:“是,兒臣謹遵母後教導。”

皇後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