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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姐姐傷了右腳,快些治傷要緊。”

趕上來的莊煜聽到無憂腳受了傷,立刻著急的叫道:“無憂你受了傷?來人,速傳醫女,快些抬軟轎過來送郡主去治傷。”

不論是莊煜還是季無忌,都是連正眼都不曾瞧麗妃母女一眼。

麗妃心中大急,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基本上都清楚了,若是沒有陸柄這個勤政殿總管太監在場,麗妃或許還能做些什麼遮掩,可是剛才發生的一切陸柄看的清清楚楚,她便是想避重就輕都不能夠。這可怎麼辦?一時間急壞了麗妃。

麗妃隻顧著著急,卻沒有注意到她的女兒順寧公主莊嫣已經氣的雙眼幾欲噴出火來。做為宮中目前唯一的一位公主,莊嫣向來是被關注的中心,她頭一次被人這樣徹底的忽視,本就對季無憂妒恨有加的莊嫣更加憤怒了。

“喂,你是什麼人!”莊嫣指著季無忌憤怒的大叫。

季無忌猛的轉過身子,雙眼直直的逼視著莊嫣,冷冷問道:“是你傷了我姐姐?”

莊嫣自小驕橫慣了,她此時壓根兒不知道自己已經闖下什麼樣的禍,隻昂頭理直氣壯的叫道:“是又如何!”

季無忌雙拳緊緊攥起,在他身邊的季無憂最知道弟弟的脾氣,她也顧不得腳上鑽心的痛,強撐著站起來大叫:“無忌不可!”

季無忌雙眼通紅,緊緊鎖定莊嫣,忽然一拳砸向距離莊嫣不過五六步的碗口粗的梧桐樹,隻聽得哢哢之聲做響,梧桐樹的枝葉劇烈搖動,片刻之後那碗口粗的梧桐樹直直的向一側倒下,無忌憤怒的一擊,生生將那棵梧桐樹生生打斷。

莊嫣嚇的大叫一聲“母妃”便鑽入麗妃的懷中,同樣嚇的花容慘淡的麗妃緊緊摟住女兒,她想撐起皇妃的架子訓斥無忌,可是上下牙卻咯咯打架的讓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無忌這一舉動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隔三差五就和小無忌過過招的莊煜,他從來沒有想到無忌的功夫已經如此厲害。到此時莊煜才徹底相信師傅嚴信之語,嚴信早就告訴過莊煜,無忌於練武一道極有天賦,莊煜若想與無忌比肩,至少要比無忌多付出三四倍的努力。

無忌打完梧桐樹,惡狠狠的盯著已經躲入麗妃懷中的莊嫣,盯的莊嫣再也受不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他方才轉身走到無憂身邊單膝跪下,輕聲說道:“姐姐,無忌背你回家。我們不在這裡受人欺負。”

無憂剛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雖然知道弟弟有足夠的力氣背起自己,可無憂卻總也舍不得,她輕輕搖頭道:“無忌,姐姐還能走,我們去向皇上和皇後娘娘辭行。”

莊煜在一旁急忙說道:“無憂,先讓醫女瞧了傷再走。”

無憂淡淡看了莊煜一眼,輕聲道:“多謝五哥關心,隻是不必了。無憂既被人認定是不祥之人,又豈敢在宮中多做停留。”

麗妃從驚恐之中回過神來,心中又急又氣,忙上前道:“萱華郡主息怒,順寧她年紀小不懂事,犯了小孩子脾氣,還請郡主海量汪涵。嫣兒,還不過來向萱華郡主陪罪。”

莊嫣自是不肯,兀自甩手氣道:“我不要。”

莊煜已經問了跟著陸柄的小太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小太監悄聲回了,是以莊煜便沉下臉來斥道:“七皇妹,你做錯了事還不認錯?是不是非得要父皇下旨你才肯道歉?”

莊嫣並不怕莊煜,隻梗著脖子叫道:“要你多管閒事!”

“你五哥管不得,朕可管得?”莊嫣一語未畢,隆興帝含怒的聲音便響了起來,眾人一見,隻見隆興帝隻帶了兩個小太監正急速趕來,他走的快,耳力又好,是以除了無忌之外其他人還未曾發現之時,隆興帝已經走到了近前,清清楚楚聽到了莊嫣驕橫的話。

莊嫣一見疼愛自己的父皇來了,也不顧麗妃的阻攔,隻飛身奔向隆興帝,隆興帝卻沒有象平時那樣接住她,而是伸手將莊嫣推開,快步走到無憂的麵前,用極和緩的聲音問道:“無憂,朕聽說你受傷了,姨丈這便送你去你姨媽那裡治傷。”

麗妃一見大勢不好,立刻上前拉著莊嫣跪下,連連磕頭道:“臣妾教女無方,請皇上降罪。”

莊煜無忌陸柄等人見皇上駕臨,忙都跪了下來。

隆興帝掃了一眼,沉聲道:“老五,無忌,陸柄平身。”點了一圈,隆興帝硬是沒有叫麗妃和莊嫣起身。

莊嫣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闖了多大的禍,猶自扭著身子想站起來,麗妃忙死死壓住她,要知道天家無情,真惹怒了隆興帝,就算莊嫣是公主,也再沒好日子過的。

無憂腳上疼的厲害,無忌過去扶著她,承擔著無憂大部分的體重,好在無憂體重輕,無忌又是連百多斤的玉山子都能輕易舉起的人,所以這點子重量對無忌來說不算什麼。

片刻之後,四個健壯的嬤嬤抬著一乘軟兜跑來,隆興帝道:“無忌,扶姐姐上轎去你皇後姨媽的宮裡。”

無忌悶悶的應了一聲“是”,他還想再說句什麼,卻被無憂死死抓住手而沒說出來。

莊煜掛心無憂的傷,又知道不論他和無憂姐弟在與不在,他的父皇都會稟公處置麗妃母女。所以便上前躬身道:“父皇,無忌路不熟,兒子陪他一起送。”

隆興帝點點頭,對於莊煜這個愛好武功又一根筋的兒子隆興帝還是挺喜歡的,何況這裡頭又沒有他的事,便讓莊煜陪無憂姐弟一起走了。

無憂他們走後,隆興帝看著跪在地上已經哭成梨花帶雨的麗妃和憤憤不平的女兒莊嫣,雙眉緊緊鎖了起來。

“順寧你可知罪?”隆興帝沒有象平時那樣喊莊嫣為“嫣兒”,而是叫了她的封號,這充分說明隆興帝動了真怒。麗妃嚇的渾身亂顫,忙磕頭道:“嫣兒已經知錯了,求皇上看在嫣兒年紀小,又是宮中唯一的公主,就從輕發落她吧。”

隆興帝冷哼一聲,沉聲問道:“順寧,你五皇兄命你向萱華郡主道歉,你如何不遵?”

莊嫣被慣的不會看人眼色,猶自氣哼哼的叫道:“嫣兒憑什麼要向那個克父克母的丫頭道歉,誰叫她不老實在家裡待著偏要跑到宮裡來。”

隆興帝本就有怒意,聽了莊嫣之語之後更是勃然大怒,厲聲喝道:“麗妃,這就是你教導出的女兒!”

麗妃嚇的臉色慘白,伏在地上不敢起身,連聲哀求道:“臣妾知罪,臣妾知罪。”事涉%e4%ba%b2生女兒,麗妃連求饒都不敢,她隻能認罪希望皇上將責罰都加到自己的身上,彆再找莊嫣的麻煩。

莊嫣這會兒也明白過來了,小臉兒漲的通紅,眼淚嘩嘩的往外湧,不住的大聲哭道:“父皇,您為了那麼個東西要治您%e4%ba%b2生女兒和妃子的罪?父皇,嫣兒不服!不服!”

“父皇……”一聲驚呼傳來,隆興帝抬頭一看,隻見他和麗妃的兒子莊烴沒命的飛奔過來。

莊烴奔到隆興帝麵前,撲通一聲跪下,抱著隆興帝的%e8%85%bf急切叫道:“父皇,母妃體弱妹妹年紀小,要罰您就罰兒子吧,兒子情願替母妃和妹妹受一切懲罰。”⊕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隆興帝冷哼一聲,抬%e8%85%bf一甩便將莊烴踢開,麗妃嚇的驚叫出聲,撲過去摟住莊烴,從頭到腳檢查他可否受了傷。麗妃全不想這件事本與莊烴沒有一點兒關係,隆興帝也不是無道昏君,如何會真的傷著他的%e4%ba%b2生兒子。不過是就勢甩開莊烴罷了。

隆興帝看見麗妃所為越發生氣,隻怒道:“你隻知道心疼自己的孩子,卻不想無憂也是她父母的心肝寶貝,你縱容順寧欺淩無憂,可曾想到任安和婉兒在天之靈會多麼傷心。朕曾答應任安一定會照顧好他的兩個孩子,如今你讓朕對任安失言,你說朕應該如何懲治於你?”

麗妃趕緊重跪回隆興帝的麵前磕頭認罪,卻不說自己應該受什麼樣的懲罰。

莊嫣還要大叫,卻被跪到她身邊的哥哥莊烴攔住,莊烴用極為嚴厲的語氣低低喝道:“妹妹,認錯。”

莊嫣原本就有些怕莊烴這個%e4%ba%b2哥哥,又見母妃再沒了平日的威風,可憐巴巴的跪地認罪,再加上無憂姐弟已經離開,她暫時沒了妒恨的對象,因此便弱了下來,低低嘟囔道:“父皇,嫣兒知錯。”

隆興帝見女兒認了錯,心中之氣才順了些,便沉聲喝道:“麗妃教女無方,罰俸去牌禁足一年,你可認罰?”

麗妃一聽隆興帝的處罰決定不由的眼前一黑,險些兒昏死過去,她不在乎罰俸,事實上宮裡誰也不是靠著那點子俸祿活著的,可去牌禁足就嚴重太多了。去牌是指將麗妃的綠頭牌在敬事房撤下,一年之內麗妃再沒了侍寢的資格,而禁足則是絕了她使些小花招與皇上來個偶遇之類的希望。宮中美人何其之多,麗妃相信自己被撤了牌,那些美人們必會勾著隆興帝再不想起她來。這就意味著她要失寵了。

然而這還不是全部的處罰。隆興帝又說道:“順寧公主言辭無狀,亦罰俸,著即搬出錦棠宮,入住西四宮房,禁足一年,罰抄女訓女則女誡各百遍。順寧公主之教養嬤嬤近身婢女服侍不力,著即杖斃。令內府另選有德之人悉心教化。”

隆興帝此言一出眾人,服侍順寧公主之人全都跪下來哭著求饒,真不是她們不儘力教導公主,而公主素性驕橫,動輒便向麗妃告狀哭訴,她們真沒辦法啊。

可隆興帝卻不管這些,厲聲喝令內侍將所有服侍公主之人全都拖下去,又命麗妃和順寧公主前去觀刑,麗妃和順寧公主兩人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教養嬤嬤和宮女被打的血肉模糊,從一開始的尖聲求饒到後來漸無聲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硬是被打成一攤爛肉。

麗妃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也常下令的杖斃之刑是如此的殘酷可怕,莊嫣更是嚇的渾身亂顫,死死的趴在麗妃的懷中,尖聲哭叫著“我不要看……我不要看……”隻是該看的,她都已經看到了。隆興帝的目的達到了一小半。

莊烴眼睜睜看著母妃和妹妹被架去觀刑,狠的死死攥緊拳頭,才能穩住自己的心神,跪下來替母妃和妹妹告罪。

隆興帝並不是喜好株連之人,隻揮揮手道:“這事並不與你相乾,你請的是什麼罪,起來吧。”

莊烴強自壓下心中的憤怒,恭順的說道:“是,兒臣謝父皇開恩,求父皇允許兒臣前往母後宮中向郡主致歉,七皇妹是兒臣%e4%ba%b2妹,她犯錯如同兒臣犯錯。”

隆興帝點點頭,看來六皇兒莊烴到底年長些,也懂事,便緩聲說道:“你有此心很好,去吧。”

莊烴跪著謝了恩,方才站起來躬身侍立,直到隆興帝走遠了,他才直起身子,向身邊的小太監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