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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斧頭,不顧對方的茫然和疑惑,怒氣上頭的黎落提著斧頭就匆匆趕往失落之湖--

湖上,有著曾經輝煌、現在荒廢的吉諾爾大劇院。

劇院修在湖心處,黎落來到岸邊時,霧氣茫茫,隱約可見劇院模糊的輪廓。岸邊停留著一隻破舊的木船,她仔細查看一番,確定了還能夠使用,便小心地上了船,劃動著木漿駛向劇院。

下了船,把牽引木船的繩子牢牢係在一個柱子上,黎落抬頭,出現在她麵前的是劇院的入口處,門大開著,陰風陣陣,牆堡外纏繞著密密麻麻的爬山虎,顯得久無來人,陰森可怖。

握緊手中的斧頭,她麵無表情地踏了進去。

掀開裹挾著厚重灰塵的破爛簾布,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劇院中心。

一排排紅色的座椅、廣闊的空間、寬大的舞台,無不顯示著,曾經這裡多麼熱鬨非凡,人滿為患。

隻是現在,每走一步都激起飛揚的塵土,地板發出喑啞的吱呀聲,腳步聲回蕩在死寂的空氣裡,舞台上的鋼琴被厚厚的灰塵和蜘蛛網所覆蓋。

吉諾爾劇院的輝煌,似乎隨著瑪麗肖的逝去而迅速衰敗,直至變成如今的荒廢模樣。

在舞台上巡視一番沒有找任何有用的線索,黎落不經意地發現前往後台的通道,走過搖搖欲墜的支架和陰風吹拂窗簾閃動的走廊,她走進一間昏暗的屋子裡。

蒙著灰塵的簡陋家具表明這裡曾經是某人的住宅。地上散落著破舊的娃娃、牆上掛著的巨幅木偶海報,黎落掂了掂手中斧刃鋒利閃著錚錚白光的斧頭,嘲諷地想,也許她找到了瑪麗肖的老巢。

在房間裡仔細搜索不放過任何一點線索,最後,黎落的麵前擺著一個破爛泛黃的筆記本。

打開一看,木偶的分解圖、製作步驟、注意事項,裡麵滿滿記錄的都是木偶的製作方法。

黎落注意到,有一頁上,幾個淩亂潦草的單詞組成一句話。

“製作完美的木偶!”

下一頁,是一張剪報,上麵登載著一個叫做“邁克爾·阿申”的男孩詭異失蹤的消息。

“阿申……”黎落盯著那個名字,若有所思。要是沒記錯的話,吉米的家族就是阿申家族。那這個失蹤的男孩就是他們家族的人,可是為什麼瑪麗肖要將關於邁克爾的報紙貼在自己的筆記本上?

沉思間,黎落餘光忽然瞄到,麵前的鏡子裡白影一閃,一個%e9%b8%a1皮鶴發的老人坐在椅子上瞪著她,黎落悚然一驚,回頭望去,她身後的椅子上空無一人。

剛才被驚嚇的差點沒跳到嗓子眼的心臟緩緩沉了回去,空氣裡彌漫著腐舊難聞的味道,既然找到了線索,黎落不再久待,匆匆返回。

然而卻在走出劇院後,意味地見到一個人--

“老沃克?”

站在另外一隻木船旁邊,老沃克見她出來,明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我看見你一個人獨自到這地方來,擔心你出事便跟了過來。”

望著麵前這個慈祥熱心的老人,黎落一直繃緊的神經才漸漸放鬆下來。

“多謝您,我沒事。我們回去吧。”

黎落上了船,老沃克卻擺擺手,他望著長滿藤蔓的牆堡,眼神懷念中含著難以言喻的複雜,“你先走吧,我想進去再看看。”

看老人沉浸在回憶的神情,黎落不再多言,帶著找到的線索,匆匆趕回古堡。

回去的時候,難得在餐廳看到愛德華,艾拉正在給他喂飯,兩人有說有笑,氣氛十分融洽溫馨。

而吉米依然沒在,看樣子還在房間休息。

麵對因為她的忽然出現而顯得吃驚的兩人,黎落開門見山,冷聲質問,“愛德華,你欺騙了我們。你說那首民謠沒有任何含義,不過我在吉諾爾劇院卻找到一些線索。”

“--邁克爾·阿申和你們家族,以及瑪麗·肖,到底有什麼關係!?”

死寂 5

話音未落,愛德華和艾拉兩人臉色微變,艾拉悵然地低下頭,愛德華沉默了下,歎氣,“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你們永遠不要回到這裡。”

在愛德華語氣沉重的述說裡,黎落終於得知了掩蓋在那首詭異民謠下的事件真相。

原來,當初在劇院表演時公開說看到瑪麗肖代替木偶說話的那個男孩,就是邁克爾·阿申,是阿申家族某一代家主的其中一個兒子。

沒多久,他就離奇地失蹤了。阿申家族的人自然認為是瑪麗肖乾的,他們闖進她的住所,硬逼著她說出孩子的下落。瑪麗肖咬死不鬆口,憤怒的人們便逼著她尖叫,拔掉了她的%e8%88%8c頭,害死了她。

然而,瑪麗肖的靈魂充滿著不甘和憤恨,她俯身在木偶身上,將當初害死她的人全部殺掉,依然平息不了怒氣,甚至開始濫殺無辜。

阿申家族原本是當地興旺的大家族,這麼多年下來,子嗣居然隻剩下了愛德華和吉米。

“我不想吉米和我們的家人一樣遭受噩運,所以在他很小的時候便送他出去,”年邁的老人低沉滄桑的嗓音緩緩吐露著從未向人傾訴過的心事,透著一絲難以掩飾的哀傷和苦楚。

“吉米不知道緣由,他對我誤會很深……這麼多年來,他獨自在外,幾乎沒有主動和我聯係過。”

麵對著這個以拳拳之心愛著自己孩子的老人,黎落一時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麵對他了。

艾拉輕拍著愛德華的肩膀安慰他,看著黎落眼神有點意味深長,“有的時候,不知道真相會比較好。”

“但我想吉米有知道真相的權利,”黎落反駁,“他需要知道自己的父%e4%ba%b2是愛著他的。否則,覺得自己從未被%e4%ba%b2人愛過也太悲哀了。”

愛德華神情略有動容,他渾濁的眼睛盯著黎落,微微頷首,“也許你說的對。”

黎落向他們點頭示意,轉身便往樓上走,準備去找吉米告訴他這件事。

剛上樓,卻意外地接到他的電話。

“吉米?”黎落疑惑,忽然打電話給她,是有什麼事嗎?

“薩麗……咳咳,”電話那頭傳來吉米低沉沙啞的聲音,他掩住嘴悶聲咳了兩下,清了下嗓子才道,“剛才老沃克給我打電話,說在劇院裡發現了什麼,叫你趕緊過去。嗨寶貝兒,你答應過我在我生病的時候,你不會到處亂跑的。”

吉米的語氣帶著強烈的不讚同,黎落一聽老沃克打電話過來了,也顧不得向吉米解釋,連忙道,“老沃克說找到新的線索?我馬上過去。詳細的事情回來再跟你解釋。”

“嘿……”

“嘟嘟嘟”

吉米還想說勸阻的話,黎落已經利落地掛了手機,向艾拉和愛德華交代一句有事出去,便匆忙前往吉諾爾劇院。

明明是正午十分,天色卻暗如潑墨,陰霾籠罩著天空,冷風陣陣,昭示著一場大雨即將而至。

黎落提著從家裡帶出來的一盞油燈,一手拿著斧頭,如之前一樣劃船來到湖心的劇院,遠遠便看到岸邊停留著一艘小船,正是老沃克來時使用的那艘。

定了定心神,黎落下了船,提著燈走人陰森黑暗的城堡裡。

外麵已經下起了瓢潑大雨,劇院內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一盞昏黃的油燈是唯一的光源,照亮著黎落前進的方向。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此時的劇院比清早來時更加寂靜幽暗,不知從哪裡吹來的陰風將破爛的簾布抖的簌簌直響,詭異的風聲如同小孩嗚嗚的哭聲,獨自行走在其中,饒是黎落也不禁抱著雙臂,覺得毛骨悚然。

“薩麗,你來了。”

老沃克渾厚沙啞的嗓音在不遠處響起,黎落停下腳步,略微鬆了口氣,提起燈向前晃了晃,然而燈光能照到的範圍太小,隻模糊見到舞台右側一個人影的輪廓坐在椅子上。

“你發現了什麼線索?”黎落加快步伐向老沃克走去,一邊詢問道。

老人沒有說話,黎落越靠近舞台,心中隱約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對。

直到她登上舞台,老人才再度開口,聲音裡帶著哄勸的的味道,“你把簾布拉下。”

黎落一頓,眼神沉沉地瞥了一眼隱蔽在舞台右側陰影處的人影,從褲兜裡摸出一張手帕,利落地塞進嘴裡,隨後才扯下了舞台正中一大塊紅色破舊的幕布。

“嘩啦”

簾布如潮水般傾瀉而下,緩緩落地,露出層層疊疊足有三層樓高的玻璃櫃,每一格裡都擺放著一隻木偶。

“哢嚓”

霎時間,差不多一百隻木偶全部用那雙仿若人眼的眼睛陰沉沉地瞪著她,鮮紅的%e5%94%87角上揚,笑容邪惡詭異。

黎落震驚地後退一步,在墓地的時候吉米挖過幾個墳墓,裡麵明明裝著其他的木偶!

而現在,不知是誰把它們全都挖出來,整齊地擺放在玻璃櫃裡,仿佛在開一個盛大的木偶展示會,而她是唯一的觀眾。

緊接著,似乎有人按下發條一樣,隻見最左邊的木偶倏地扭頭望向一邊,它旁邊的木偶接力一樣繼續扭頭,霎時間,玻璃櫃裡的木偶們仿佛在玩多諾米骨牌一個接著一個扭頭,機關轉動的哢嚓哢嚓機械聲響陣陣回蕩在空曠的劇院裡,讓人滲得慌。

“好看嗎,%e4%ba%b2愛的薩麗。”當所有的木偶全部望著一個方向,即舞台的最右側,也就是老沃克所在的地方時,他開口道,聲音慈愛而溫和,黎落卻覺得不寒而栗,對方坐在一個紅色的轉椅上,背對著黎落,從她的方向,隻看得到對方露出椅背的黑色頭頂。

黎落身形微微一滯隨即停住,戒備地看向台上背對著她而坐的人,高揚起斧頭,語氣冷厲但因為嘴裡塞了東西而模糊不清,“你不是老沃克,你到底是誰?!”

轉椅目測並不高,老沃克坐在上麵的話,至少會露出脖子而不是僅僅一個頭頂;而且他已經白發蒼蒼,怎麼會是黑色的頭頂!?

“薩麗,你真讓我傷心,你不是對我很感興趣嗎?”這一次,那人的聲音變成一個稚嫩的孩童,他半真半假的抱怨著,椅子生硬地一點點轉動,黎落提高了油燈好照亮那一塊地方,那人的麵目於是也逐漸從陰影中顯露出來。

看清對方的刹那,黎落瞳孔驟然緊縮,若不是嘴裡還堵著一塊手帕,早就恐懼地失聲尖叫出來了。

那是一個年約七八歲的男孩,頭發乾枯發黃,皮膚褶皺蒼白沒有血色,眼睛深深凹陷進去,他大張著滿是乾涸血跡的嘴,空蕩蕩的口裡露出被剪斷了%e8%88%8c頭的%e8%88%8c根。

他無力地坐在椅子上,穿著西裝打著領帶,若不是那張猙獰扭曲的乾屍人臉,幾乎要讓人誤以為那隻是仿真的木偶。

下一秒,仿佛被人提著線操控似的,男孩伸出手臂衝著黎落的臉就騰空抓來,黎落一驚,下意識地偏頭避讓,男孩尖利的指甲幾乎擦著她的臉頰而過,帶著的犀利掌風刮得臉蛋生疼。

一擊未中,男孩在半空中迅速調轉方向,晃蕩著又衝向她,這一次黎落已有準備,緊緊盯著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