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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地跳下山崖,右手用力一扯便將娜木鐘抱在懷內,二人就這麼擁著滾落下去。

崖坡麵荊棘良多,不規則石塊突出,就這麼直接一路摔下去,不死不殘也得毀容好麼?娜木鐘完全沒想到順治會整這麼一出,她寧願被利箭射死一了百了。不過她得承認,順治還是考慮良多,他們兩這麼滾落下去確實比直接躍下會減輕許多傷害。

藍色裙袍被劃裂的聲響“嗞啦嗞啦”不絕於耳,帶刺的枝條沒入皮膚又隨著下落的動作硬生生抽離,簡直折磨!

不斷滾過荊棘叢,他們終於被一塊較大的石塊絆住下沉的身體。娜木鐘身量嬌小,一直被順治擁護在懷裡,相對於來說,傷勢真的比順治好很多,就拿這次來說,本應直接撞上石塊的該是她才對,然而最後的一瞬間順治愣是緊緊摟著她扭過身體替她承受。

他的頭撞上石塊的聲音很明顯,娜木鐘真心嚇到了,顧不得渾身血跡去觸手摸他的後腦勺,手上一灘紅色鮮血,觸目驚心。愣了一秒,她趕緊用手使勁拍了拍他蒼白的臉頰,沙啞著嗓子大叫,“喂,你可彆這麼不經撞啊!”

娜木鐘有點慌,實在難以冷靜下來,%e8%83%b8腔裡的心臟似乎都快蹦了出來,她忍了兩秒,終於掉了眼淚。如今的情況,她也不敢使命搖晃他,曆史上順治可沒恁早死,可自從她穿越過來後似乎又有了那麼點不一樣,要是順治沒死她卻把他搖成腦震蕩變傻了怎麼辦?

她急得要死,卡在中間上不上下不下,也不知來順蓮娟兒能不能尋得到他們。

順治的臉上有好幾道血痕,後腦勺的血也一直在淌,很快的,石塊上就一片殷紅。娜木鐘抖著手撕開碎花裙子,胡亂給他包了一圈又一圈,最後打了個死結。不知是不是動作有些粗暴,本來失去意識的順治倒疼得“哼哼”兩聲。

娜木鐘見此,狠下心朝他傷處拍了一下,順治果然見效的疼得嘶嘶抽氣,眼皮微動,終於艱難的微微眯開一條細線。

他雙?%e5%94%87微動,麵目猙獰,似乎要說什麼,娜木鐘以為是啥大事兒,淚眼婆裟的連連附耳過去,孰知他邊疼得嘶嘶抽氣邊罵道,“你良心是被狗吃了麼?”

娜木鐘正哭得動情,一聽他這麼說,打了個嗝,立馬乾乾脆脆的擦淨淚水,橫著眼睛瞪他,瞪了會兒,見他表情實在痛苦,臉色青白交錯,汗水順著太陽%e7%a9%b4和鮮血混雜在一起,想到堂堂一皇帝如今居然這麼淒涼,娜木鐘不由得又哭了起來。

拽著袖子邊兒給他拭汗,她紅著眼睛看著順治,哽咽道,“您繼續罵吧,這次讓您罵,千萬彆停下來。”

他又哼唧了一聲,虛弱的都快聽不出那股骨子裡的傲慢。

娜木鐘開始仔細檢查順治的身體,他左臂上的袖子幾乎被鮮血染透,還環環繞繞粘了一些藤條,藤條上的長刺深入骨肉,每次與崖麵的摩攃就更將它往膚肉裡推深幾分,她小心翼翼的將那些長刺拔了出來,零零散散光臂上就有十幾個,更彆提其他部位。

不多時,雙手就已經沾滿鮮血,很重很濃的血腥味兒,娜木鐘雙眼幾乎全部被紅色侵占,整具身體不由自主的顫唞起來,她不敢再繼續把他身上的長刺取下來,萬一失血過多該怎麼辦?

順治頭上的冷汗都已經濕了她大半邊袖子,娜木鐘停止動作後,沒了身體上的痛楚,他意識也開始變得渾渾噩噩起來。

日頭已接近晌午,陽光燥烈,石塊上的血跡乾涸,顏色變得暗紅。

他已經失血過多,身體裡的水分也快被烈陽消散,嘴%e5%94%87蒼白乾裂,襯著臉上的血跡更是滲人得慌。娜木鐘湊過去捧著他的臉,努力的將那些血痕擦乾淨,卻越擦越多……

眼淚“啪啪”往下掉,砸在他眼皮上,他眼珠微微轉動,下一刻竟是睜開了眼。

娜木鐘一驚,立即道,“皇上,現在臣妾下去找人,很快的,您就先躺在這裡。”

現在他們的位置差不離就在山腰上,娜木鐘其實沒什麼把握能成功活著抵達下麵,可是,眼下這個情況,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辦法?她的一條命總歸是不想要了的,可是他的呢?

順治無力的闔上眼,又用儘力氣般的努力再度睜開,右手拽住娜木鐘的上衣袍子邊兒,惡狠狠的一字一頓道,“少—去—送—死。”

娜木鐘不理他,沉默的重新將他額頭新出的冷汗擦拭乾淨,冷臉盯著他黢黑的眼眸,沉聲道,“其實臣妾並沒有那麼不堪,我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樣。”

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人自然和柔弱女子不一樣,她們才不會束手就擒,越是危難時刻才應該越振作的去尋求生的幾率,當然,得是在她有動力有目的的前提之下。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快點結束,不過覺得兩人感情有點單薄,尤其是女主,於是加了一段狗血>_<

PS:一向都是邊寫邊發,木有存稿醬紫~~~昨天有事兒,明天搭車回家~~~~所以明後兩天中大概有一天是無更的QAQ~~~~~

PPS:突然想起曾經有個作者說無更打成五更~~~233333333~~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相見不如懷念(四)

縱然娜木鐘鬥誌昂然,順治卻始終不同意這個舉措,他明明虛弱的手指都泛著青白,卻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一把握住她的腳踝,將欲強行離開的娜木鐘給扯了回來。

娜木鐘沒有防備,整個人被摩攃著石麵拖回去,手腕都磨掉了一層皮,血絲瞬間沁了出來。她有些氣憤的支撐著石塊蹲坐著,拿眼瞪著因這個舉動累得大力喘氣的順治,現在這個情況,他這也不許那也不許,就兩個人窩在一塊兒等死麼?

可那些責怨的話又實在說不出口,娜木鐘總覺得灼熱的陽光下,順治的臉蒼白的幾乎接近透明,好像再過不了多少時間,他就會消失一般。

挪過去用袖子給他擦淨臉上的汗水和鮮血,他緊閉著雙眼,不適的皺了皺眉,嘴%e5%94%87乾涸的起了層層的褶皺,手指觸過去刺刺的。

垂頭仔仔細細看他,娜木鐘伸出右手一點點劃過他的眉和眼。她想,她還是應該姑且一試,坐以待斃不是她的風格。俯身用嘴貼住他乾枯的雙?%e5%94%87,娜木鐘探出%e8%88%8c頭一點一點描繪潤濕他的%e5%94%87瓣,剛要離開之際,他卻似沙漠裡乾渴之極的旅人含住了她的%e8%88%8c,幾近本能的狠狠吮xī。

這個%e5%90%bb一點也不浪漫,混雜著濃濃的血腥味,可是卻有點撩撥到心尖上的感覺,娜木鐘的眼淚一點一滴掉在順治的臉上,他動作一頓,混沌的意識仿似被燙醒,輕輕啄了啄她的%e5%94%87之後頭微微偏開。

調整了片刻呼吸,他滯緩的拉住她的手,努力大聲道,“他們會尋過來,你的玉簪子……”

娜木鐘愣了半晌,猛地意識過來,方才調轉馬的方向時,她綰發的玉簪子摔碎在了地麵,若來順兒他們尋過來,應該是識得此物的,再根據摔碎的地點加以猜測一番,差不離可以估摸出順治和她如今的處境。

“那襲擊我們的人是誰?”調整好盤坐的姿勢後,娜木鐘輕輕將順治的頭擱在她的大%e8%85%bf之上,這樣也可以令他舒適一些。

他動了動%e5%94%87,卻什麼聲音都沒能發出,好似方才已用完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氣。

娜木鐘忙道,“好了彆說了,反正也不重要。”

太陽微微向西傾斜,時間一點點流逝,半空中野鳥偶爾盤旋飛過,四周除了風聲再無其它,娜木鐘用手替順治遮住照到他臉上的陽光,心底的期冀慢慢流失。

`思`兔`在`線`閱`讀`

順治一直在她手心劃字,告訴她他心底的猜測。娜木鐘其實剛才不過隨意一問,並沒有那麼迫切了解真相,可是她轉念一想,起碼一直說話會吸引他的注意力,這樣他就不會突然失去意識了吧?

從他斷斷續續劃出的字來看,娜木鐘知道他是在告訴她此次大有可能是民間的“反滿運動”,此前尼勘%e4%ba%b2王遇襲身亡就疑似因此,而孝莊太後也因這個緣由對這次狩獵的守衛格外看重,護衛方麵力勸順治比往屆加增數千人,為的就是確保萬無一失。

娜木鐘靈魂是個漢人,沒在古代長大,其實不大能理解出滿漢的區彆,但順治是清軍入關後的第一任皇帝,漢人不可能不對侵犯自己民族的人恨之入骨,這種思想逐漸傳播擴大,自然就形成不小的團體,甚至其中不乏人才。

他劃著劃著突然就在她手心寫起了彆的字。

前幾個字一寫出來,娜木鐘立馬就知道他要說什麼,她低頭看著他的眼睛,他也正在專注的看著她,眸子裡盛滿了繾綣的柔情,他說,朕喜歡你!

“等這次回宮,再也不要與朕鬨脾氣可好?”他扯著%e5%94%87艱難的衝她笑了笑,繼續再寫下這句話。

娜木鐘輕輕的回以一笑,眼淚卻情不自禁的蓄了滿眶,這樣的請求她真的很難毫不猶豫的點頭應允他,他還要繼續寫什麼,娜木鐘連連握緊他的手指。

順治麵有異色,她垂下眸,牽強道,“好了,彆太累了,我都懂!”

他很順從,用餘力回握住她的手。

這一瞬間,娜木鐘真的差點淚崩,她看著他們交握的滿是傷痕的手,突然就想起那句被念得都俗氣的話,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可是,曆史的發展卻不是這樣子的,哪怕她願意為他停留在這裡……

陽光逐漸地不那麼燥熱了,娜木鐘一直抱著順治講她在網上看到的冷笑話,起初他還會回應兩聲,現在卻像是她一個人在演獨角戲一般,娜木鐘講著講著便俯首看著他緊閉的雙眸,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不知哭了多久,隱隱的,她聽到了一聲聲遙遠的呼喊,仿似在叫“主子,皇後娘娘……”

一聲又一聲,一會子清晰一會子又非常模糊。

娜木鐘激動得立馬扯著嗓子大聲回應,“我在這裡,我們在這裡!”

因極度缺水,咽喉十分乾澀,娜木鐘叫了幾聲就覺得喉嚨管子裡麵跟躥了火花似的,灼痛難忍,她咳嗽兩聲,繼續大聲的回應。

救援的聲音越來越近,娜木鐘為了幫助他們確定具體位置,一直沒有停歇的呼喊,哪怕嗓子都嘗到了甜腥的味道,她仍然告訴自己,不能停下來!這次,並不是為了她自己,而是他!

護衛軍終於來到了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