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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沒甚講私話的機會,娜木鐘吃好喝好玩好,暫時也沒以前那麼把順治當一回事兒,這人吧還不就那樣?你巴趕著蹭過去,人拿你是根狗尾巴草,你長點出息不繞著他轉圈兒時,人一回想起你的種種好來,嘿,就麻溜兒的杵過來套近乎了。

娜木鐘這日規規矩矩陪太後用晚膳,順帶嘮了好半會子嗑兒,這才純熟的踩著花盆底晃悠著小碎步回鐘粹宮,前腳一踏進殿門,小宮女兒就急急跑過來蹲身行禮,道,“喲,主子,萬歲爺都等了您半個多時辰了,聽您去了寧壽宮也沒使奴才去傳,眼下正坐著品茶呢!”

這宮女兒說話向來語氣急,娜木鐘聽完,稀奇的抬了抬眼皮兒,唷,順治這是今兒心情好還是念起她的好處來了?抿著嘴笑了片刻,娜木鐘心情頓時萬分可樂!果然才說到冷他一段兒時間,指不定就稀罕她了。結果這話居然這麼快就兌了現,嘖嘖嘖!

擺好架兒端著行過去,娜木鐘端莊的福身請安。

順治右手撥了撥青花瓷茶蓋兒,白氣氤氳中涼涼瞧了她一眼,從鼻子裡冷哼一小聲,擰不拉幾的吐出幾個字兒,“皇後近來忙得很吶!”

娜木鐘忽略那股嘲諷味兒,哈著臉連連謙虛,“哪裡哪裡,臣妾忙得都是些瑣碎事兒,哪及得上萬歲爺半分?”

“就你還想抵得上朕半分?”順治一鬆手,茶蓋兒“吧唧”摔回在茶杯上,“叮”一聲十分清脆!

得,這貨又開始傲嬌了……

絞了絞手裡頭的帕子,娜木鐘略掃他一眼,順治表情挺嚴肅,時不時橫著不屑地睨她一眼,裝得煞有其事的。但娜木鐘還不明白他心裡頭盤算著什麼麼?得,還不就故意拿她尋開心!

總歸到最後都是得娜木鐘服軟的,沒辦法,她懷裡揣著任務吶!這尊大神可開罪不起,於是,娜木鐘無比嫻熟的腆著臉,格外誇張道,“萬歲爺教訓的是,臣妾連您千分之一都抵不上吶,不不,萬分之一都不夠足量好麼?”

順治也很嫻熟的嫌棄鄙夷擠兌她,“你瞧你什麼德行?”然後揮了揮手,後邊兒的太監捧著衣裳上前兩步,福臨又隨手指了個娜木鐘旁侍的宮女兒,命道,“伺候你家主子換上這身行頭!”

第8章 第八章 盧溝橋賞月(一)

換衣服?

狐疑的抬眸掃了順治一眼,他老大爺的穩坐泰山,揮手指揮邊上隨侍的宮女兒給他新換了一盞熱茶,抿了一口,合攏茶蓋,眼縫兒裡瞥了還不動作的娜木鐘,額頭皺出幾道褶子,“反了你了?還不趕緊去換上?”

娜木鐘視線挪過去,再三打量蓮娟兒手裡捧著的衣裳,兩隻手指拎夾起來瞧,應該是普通百姓衣著的樣式,不過麵料上自是華貴一些,娜木鐘不解覷了上頭一眼,“皇上也得跟臣妾說說理由吶?”

福臨直接瞪了個白眼。

縮縮脖子,娜木鐘一瞧就是來訓她一番的架勢,非常有眼色的擺擺手,她明智的選擇妥協,“得得得,皇上說的任何字眼兒都不需要理由,臣妾去換,立馬換。”於是不給順治開口的機會,速度的拉著蓮娟兒進了裡間。

衝到嘴邊兒的訓詞還沒機會溜出來,人就沒影兒了,福臨撇撇嘴,一把把手中茶杯墩在桌麵上,瞧她那樣兒,真是越來越有反了的趨勢。

雖說娜木鐘整不明白順治究竟想玩什麼花樣兒,但皇命不可違,她換上了順治丟給她的那一套衣裳,折枝花蝶大鑲邊的綠色長襖,底下繡金銀花紋長褲。娜木鐘低頭從下往上掃了子的這身行頭,愈發疑惑不已,這順治該不會是皇帝當久了,想裝成普通百姓過家家吧?

蓮娟兒替她把眼下格外不搭的旗頭拆了,白玉梳子捋順黑發,按照服裝給她盤了個普通的婦人雲髻,叉上翠綠碎玉簪子。裝扮完後對著銅鏡比對一番,娜木鐘瞧著竟覺得十分滿意,這身相比宮中旗裝素雅了好多,說實話,宮中呆久了,她時常瞅著自己花綠綠的一團都十分晃眼。

這就挑了簾子行出去,皇後裝習慣了,無論穿甚都忘不了端著的架勢,娜木鐘免不了又給順治請安。

啊喲喂,古代的妃子都有一把好腰!

福臨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遭,微微頷首,但仍改不了毒%e8%88%8c的毛病,“果然人靠衣裝佛靠金裝,以往還有點皇後的模樣,這衣服一%e8%84%b1下來真就瞧不出來是個皇後了,是吧?”邊擠兌她還邊轉頭朝旁側的來順打趣道。

可憐來順被嚇得流了一臉冷汗,這萬歲爺的話茬可忒難為奴才了,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隻能乾乾的扯了扯嘴角邊,真還不敢笑……

娜木鐘都替來順憋屈,癱了這麼一個情緒不定的主子,都得嚇得折壽好幾年了,嘖嘖嘖。

總的說來,福臨對她這身打扮還是很滿意的,他起身小繞了娜木鐘半圈兒,朝來順呶呶嘴,“把給朕準備的一身行頭也捧出來。”

來順應了聲“嗻”。

娜木鐘整個人都不好了?

彆告訴他順治真的要跟她玩過家家?

事實證明,娜木鐘想多了。作為一個高端大氣上檔次的皇帝,怎會執著於小孩子家家的無聊遊戲?他們阿哥們打小都不帶玩這麼低級的好麼?要玩也是玩偷溜出宮這種吊炸天的刺激活動好麼?

出宮?

於是,娜木鐘成功的覺得刺激了,眼神兒都不由自主的閃閃發亮,刺激了半天覺得不對勁,她還沒穿過來整個人可自由了,咋在這呆了幾個月,就變得像幾輩子都囚在宮中的鳥兒一般了?

眼下這個點相當於現代的四點左右,福臨袍子和她穿的都一樣兒顏色,娜木鐘捂著帕子憋笑,這是情侶裝的意思麼?還怪有情調的!

不曉得福臨這麼大喇喇的出宮是不是第一次,反正這程序走得挺溜,來順捏著牌子一路走出了側宮門。

軟轎馬車都妥當打點好了,撥了兩小隊精英守衛,自然他們都作普通人打扮。

兩人上了轎,娜木鐘搓了搓手,眼疾手快的捧了擱在裡麵的鏤空四瓣花銅手爐,頓時舒服的喟歎一聲,福臨打眼角瞥了她一眼,嗤笑兩聲,“果然一出了宮門就撒了%e8%84%b1兒,給朕把腳收回去些,這潑樣成何體統?”

娜木鐘回瞪了他一眼,心不甘情不願收回腳丫子,食指敲了敲手爐壁,心底暗自腹誹,世人鐵定不曉得順治帝真實麵目,嘖嘖,他就一活生生的嘮叨王,成天就把體統規矩掛在嘴邊碎碎念,哎喲,福臨你那麼嘮叨,你家裡人知道麼?

想到這,娜木鐘“噗”的笑了一聲,嗯,她如今可以代表福臨家裡人回一句,咱們都知道好麼!那貨不過是日日都忘吃藥罷了!

福臨看著娜木鐘那潑樣兒,眉尖深蹙,他一向瞧不得那些野性子的人,本來打算提點她兩句就算了,熟知還變本加厲,大笑且不說,還敢使眼睛瞪他,嘿,越活越豹子膽,再這麼縱容下去哪天都得把天頂給撬了?

清了清嗓子,他正兒八經拿出上朝時的威嚴,臉色端的那叫一個“正”,指著她一字一頓道,“娜木鐘,朕警告你,老實些,彆得一點便宜就賣乖,再琢磨些小動作就當場把你給辦了,直接甩手從馬車裡扔出去!”

不服的撅了撅嘴,娜木鐘小心嘀咕,“要扔早說啊,讓我把宮裡頭的錢財首飾捎出來。”況且她覺得自己很牛氣哄哄了好麼?作為一個穿越女能這麼快適應清朝也是需要天賦的。現代教育的是威武不能屈,她恁快就屈在順治腳下,這是需要多麼大的勇氣啊!

福臨耳朵子尖,聽了個七七八八,臉是瞬間黑得徹底,若說之前還有點拿喬唬人的勢頭,但此時心裡卻真的竄了半肚火,她嘴裡說得都是些什麼烏七雜八的混話?略抬眼皮,他眸露凶光的睨著對麵的女人,從嘴裡擠出幾個字來,“給朕再說一遍?”`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娜木鐘連忙堆出一臉笑,“皇上臣妾剛才說胡話呢,胡話哪能當得了真!”見順治猙獰著臉不準備就此罷休的樣子,她趕緊手快的從小紫木桌上撚了一酸梅,迅疾的塞進他剛要說話的嘴裡。

順治酸的“嘶嘶”抽氣,怒上加怒,“朕最品不來酸梅那味兒,你……”娜木鐘不待他說完,又撚了桂花糖粒子趁其不備塞進去,笑眯眯道,“皇上最喜歡這個是吧?臣妾打心窩裡記著呢!”

甜味總算漫過了酸味兒,福臨鬆了口氣,順著她話點點頭,突然覺得哪裡不對?不帶這麼糊弄皇帝轉移話題的……

作者有話要說:

元旦快樂O(∩_∩)O~!!!

第9章 第九章 盧溝橋賞月(二)

娜木鐘這般插科打揮,福臨的火氣倒也被壓了下來,就時不時的還是哼哼兩聲,表達他對娜木鐘的深深鄙夷之情。

“你就一丁點都不好奇朕捎你去哪兒?”

兩人消停了會兒,一時無語,娜木鐘正想閉眼打個盹兒,偏生對麵那尊大佛見不得她舒暢的樣子,娜木鐘撐開細細的眼縫兒,睨著他,“萬歲爺想帶臣妾去哪兒,臣妾就願意去哪兒,哪怕刀山火海,臣妾也是願意去的!”

福臨更不屑了,“彆跟朕身邊兒來順一樣儘會耍嘴皮子,趕明兒朕就叫奴才們搭個火架子場,你自去試試?”

娜木鐘無語,這順治也忒難搞了,順著拍拍馬%e5%b1%81他跟你較真。可彆說……你要真又不順著他說了,那就是自尋死路了!娜木鐘無奈坐直身子,撚了塊酸梅子喂進嘴裡醒神,“臣妾原先道的是隻要有萬歲爺陪著,去哪兒都成,要一個人去闖?那臣妾就不去了,臣妾膽子小。”

挪著身子往後靠了靠,福臨“嗤”一聲,朝娜木鐘呶呶嘴,眼神瞟了一眼紫木桌上的那幾碟零嘴兒!

敢情指望著她伺候他的意思,娜木鐘明知故問道,“萬歲爺覺得這酸梅子不錯吧,臣妾也這麼覺得。”語罷直接撚了梅子往他嘴邊湊。

福臨怒眉,頭偏過去,慍色,“你吃了熊心豹子膽兒?敢拿朕來當消遣?”

樂嗬了兩聲,娜木鐘連連稱“不敢”,重新撚了掛花糖粒子喂給他,才算罷休!

其實說真的,娜木鐘心裡的確好奇,她不知道順治究竟要帶她去哪兒,況且天都快黑了!但礙於方才順治的語氣太過嘚瑟,就指著她巴巴湊過去問他的模樣兒,嘿,她還真就不想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