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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萬歲爺不留神,衝後頭一個小太監打了個手勢,使著去皇後娘娘那兒報個信,再腆著臉巴巴湊到皇上後頭提議,“主子爺要不要走到前頭近眼瞧瞧?您不知道咱皇後娘娘整整%e4%ba%b2手堆了兩三時辰,當時那大雪團團絮絮抱在一起,就跟奴才拳頭那般大,可娘娘都不假以奴才們之手,從頭至尾可都%e4%ba%b2手精心製作,您是沒瞧見,忙活完之後娘娘渾身都落得跟個雪人似的……”

外頭雪花絮子又飄了起來,側邊宮女兒上前給皇上撐傘,福臨走了兩步,聽著來順滿嘴不停的誇讚,心下著實好笑,打趣道,“你家皇後主子給了你多少好處,把朕的耳朵都快磨破了,還有那什麼拳頭大的雪球,得,你當你萬歲爺沒見識過大雪天?可勁兒的誇也不帶你這般誇張的?”

來順連連認罪,巴巴給了自己幾個耳刮子,繼續在皇上後腳跟道,“萬歲爺和娘娘都是奴才主子,雖說前頭那拳頭大的雪球是誇張了那麼一丟丟,可娘娘凍得全身僵硬可不是奴才扯幌子,您想想,娘娘那是在雪人裡頭傾注了多少誠意才能堅持恁久!”

耳畔聽著來順嘮叨,福臨很快就走到了雪人跟前,他繞了個半圈兒,雪人的五官雖有些粗製濫造,整體還成,特彆那小雪人臂上還挎了條帕子,上頭提著幾個字兒,“皇上吉祥”!

立意倒不錯,就那字兒真是不一般的難看,福臨免不了一番鄙夷的搖頭歎氣,再一扭頭,就瞅見正主遠遠地朝他蓮步而來,循序漸近。

她穿著繡有鳳穿牡丹的藍色緞袍,外頭罩了件深紅色披風,披風兩角隨著她的步伐偶爾拖曳過白雪,頸邊白色狐毛被風拂的粘在她臉上,似乎極為不舒服,她特意伸出攏在長袖裡邊兒的右手把它們捋開,又動作迅速的把暴露在空氣裡的手縮回去,極為怕冷的小模樣兒!

整片白雪皚皚的世界裡,她是唯一的顏色。

福臨專注的看著她越走越近,停在自己腳前邊兒,蹲身給他行完禮後,她推開身側宮女兒手中的油紙傘,膽大的靠近他,接過邊兒上宮女給他擋雪的金色祥雲傘,高高舉起胳膊用傘遮住兩人,水靈的眸子衝著他眨啊眨,一臉笑意盈盈。

她身量堪堪隻到他的下巴,撐傘撐得頗為吃力,罩著的深紅色披風瞬間往右肩滑落下去,一半兒疊在地上一半兒吊在腳跟上頭。

幾不可覺的蹙眉,福臨端詳她一遭,才覺得她養出了那麼兩分皇後的模子,孰知一忽眼就又原形畢露,無奈的歎氣,他湊上前微微傾身,觸手將她的披風袍子給拉扯齊整。

兩人距離猛地拉近,甚至都能感受到對方輕呼出來的微暖白氣,福臨身子一僵,突兀得生出幾分羞赧之色。

娜木鐘心裡的小人兒簡直歡欣的在開Party好麼?瞧瞧瞧,這順治標準害羞了好麼?阿哈!她一現代大學生,就算沒%e4%ba%b2身體會過但見多識廣好麼,難道還搞定不了這嫩小子麼阿哈?

臉上適時的堆上幾分含羞帶怯,娜木鐘抬眸正對上順治的眼睛,右手拉住他往回收的袖子邊兒,緊緊拽在手心裡不放手,垂眸微微啟%e5%94%87,輕細的問,“皇上,您愛臣妾麼?”又似期盼的鼓起勇氣深深凝視著順治。

第7章 第七章 深度傲嬌病患者(七)

不得不說,福臨一瞬間真的愣住了。

那柔白的小手拽著他的袖子,甚至微微的顫唞,她眸子裡盛滿了嬌怯,貝齒輕咬著粉紅的下嘴%e5%94%87,似乎飽含著一腔期待。

福臨眸色漸深,眉峰攏起,神情複雜的睨著眼前的女人,這段日子以來,她倒是聽話的很,若他還看不出她刻意的巴結,倒屬於他不長眼了。隻不過兩人長期以來就十分不對付,見麵互相不給臉色。

起初娜木鐘還是有幾分順從的意思,不過他一看見她就心底生厭,自然沒有好語氣,後來次數多了,她脾氣也日漸蠻橫,得,如此一來福臨更瞧不上娜木鐘!於是兩人就這麼著,誰都不再刻意逢迎,甚至常常怒目相向。

但,這一切從什麼時候起就不大一樣了,無論他開口數落什麼她都一副笑眼眯眯,不僅絕不還口,還經常來一句“皇上您說了恁多口不渴麼?來吃塊梨子肉兒潤喉。”然後捧著個擱滿水果的碟盤巴巴湊上來。

真是……福臨每每都一肚子火氣,卻生生拍在這軟柿子上頭,煙兒都不“嗞”一下,轉瞬就被她給繞過去了!

他每每離開後才回過味兒來,原本是來挑刺的,怎地倒像是來找樂子的?

娜木鐘瞅著順治久久不表態,難得有幾分緊張,就像以前考完試老師在班上大聲公布成績時一樣,如果順治這會子開口說愛她,她應該立馬就完成了任務吧?嗷嗚隻要這麼一想她就覺得不要太興奮!

心裡頭繞了一圈兒,娜木鐘覺得在這話題上還得打鐵趁熱,不能讓順治有逃避的機會,於是她沿著袖子邊兒握住順治的手,努力動情道,“堆著雪人的時候,臣妾心底想著古人曾雲,‘唯願與君白頭偕老’,大抵就是臣妾當時的心情!”

福臨見她說的真摯,側頭再瞅一眼那邊上立著的兩雪人,另隻手覆上去包住娜木鐘的冰涼的手背,突而眉一揚,壞笑著道,“皇後堆兩個雪人就想把朕的心給贏回去,這天底下哪裡有這麼便宜討巧的事兒?有的話還請皇後告訴朕,朕也想著試試才好!”

早前的一堆兒奴才見兩人氣氛桃紅,已經非常有眼色的自行遁了。如今這一片兒角落裡,就這神色各異的兩人。

娜木鐘臉色瞬息僵了,前一刻還波濤洶湧的等著這男人風花雪月的來一段表白,熟知,竟是個這麼的結果?我去……

看著順治那張得瑟的臉,真是%e8%83%b8口痛!她巴巴上趕著孤注一擲,拋卻了麵子裡子兒,卻沒撈到個成效出來,完了,日後這貨勢必更加蹬鼻子上臉,那她的任務待怎的?

苦哈哈的衰著一張臉,娜木鐘心底一橫,得,反正麵子裡子兒都沒了,也不在乎多留一點節操了,她破罐子破摔的扭了扭身子,緊緊晃了晃順治的雙手,撒嬌哼哼,“哎唷皇上,您捂著心窩兒再好生想想,臣妾恁多好處,您就當真一點兒都不動心?”

福臨順著她話兒正正臉色,“那朕再琢磨琢磨?”

“對的對的,您再好生的琢磨琢磨!”娜木鐘忙不迭的嗰嘣點頭,飽含希冀的目光。

福臨鬆開握著娜木鐘的手,忒作的咳嗽兩嗓子,擰眉擺出一副威懾的模子,單手負背,厲聲道,“好你個娜木鐘,睜眼瞧瞧你這德性,哪兒還有一點皇後的矜持和容德,還敢質疑朕的話?還巴巴獻媚的邀寵?再這樣兒朕就辦了你!”語罷,抬腳趾高氣昂的走了,順當的抽走了娜木鐘手裡的油紙傘。

走了三兩步兒,一轉頭頓住,眉一挑,臉上可疑的染上一抹淺淺的紅暈,“你傻了?還不跟上來?”

這當頭,雪花又落得比原先大了。娜木鐘站在原地,染了一身子白雪,被順治指指點點訓得一愣一愣兒的,轉了個彎才想明白,感情就還是不喜歡她的意思唄!她哀怨的眨巴了下眼睛,愁!

又見順治抖著嗓子叫她跟上去,心裡更不是滋味,其實他是有點感覺的吧?當時穿越時也沒鬨明白到底怎麼算任務成功?是對方嘴裡說愛她還是心裡頭已經愛上她?還是兩者都要同步實現了才算成功?

前邊兒順治重拾腳步往前邁了兩步,她心裡煩悶,再加上雪花密密集集,抬腳就往地上厚厚的積雪上踢。

怒氣有多大力氣有多大,那地上的白雪霎時被糟蹋的往前四濺,慢條斯理行路順便等娜木鐘追上來的順治自然不能幸免,%e8%85%bf和鞋跟上被攏了一圈雪團。§思§兔§在§線§閱§讀§

娜木鐘自然又被耳提麵命的訓了一頓。

灰溜溜的回鐘粹宮,床上滾了一遭,她重拾信心,再努力努力,順治這小樣兒鐵定手到擒來。

於是,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

新年伊始,皇宮十分喜慶,娜木鐘仍舊保持著日日到養心殿報到的步奏,風雪無阻!基本上都是早八時去,晚八時歸。

旁的不說,單論那兒的晚膳和夜宵點心就十分襯娜木鐘的意,哪怕順治拿喬,或者哪根筋兒不對頭不見她,她也巴巴的在西間暖閣裡窩的很開心。聽太監們聊聊宮裡頭稀奇古怪的事兒,飯點就到了。樂滋滋的享用完了豐盛的晚膳,再聽太監們嘮嘮嗑兒,得,咱可以繼續叫夜宵甜點了!

除了蓮娟兒一日比一日的臉黑狀態,一切都算不錯。

年二十五至二十九,二品以上的朝廷官員福晉命婦都要按例進宮,宮裡頭的後妃都要作為主人招待她們。

孝莊在寧壽宮見了格格福晉們後,一大撥兒女子都領太後命去裁衣裳去了。這後頭幾日還是要繼續到寧壽宮隨侍的,一到規定的點,大家就挨著牌兒把裁好的衣裳交上去給太後過目檢驗。

二十八二十九就相當於現代的自由活動,不過活動地點在劃好的圈子裡才成。太後和年長去台子觀戲,年輕一輩兒有搖攤的,有推牌九的,有拈升官圖的……不愛鬨騰性子喜靜的趁人不察,也有挨牆靠壁兒的溜回去的。

娜木鐘是孝莊侄女兒,如今更是轉變身份成了婆媳,太後那自然待她愈加%e4%ba%b2熱,再一聽下邊兒的奴才們嚼%e8%88%8c頭,對皇上皇後如今的形勢可是了如指掌,心裡更可樂了!就指望著快點抱孫子。

之前有次娜木鐘去寧壽宮請安,孝莊就拉著她的手坐在榻上,食指點點她額頭,嗔道,“可算開了竅兒,你兩以前那水火形勢,哀家瞅著心窩裡都疼,手心手背都是肉,得,如今哀家可算是能日日睡個安穩覺!”

孝莊本尊看起來雍容大度,娜木鐘就算是個曆史廢也還是久聞她大名的,這種女人經曆了太多,啥事兒自然也就看得通透。

這幾日,皇上忙皇後也忙,大家都忙,娜木鐘沒什麼機會去見順治,瞅見一堆兒福晉的時候倒下了心思,她在找一個人,也就是未來的董鄂妃!但一摞兒一摞兒的福晉當中卻沒瞧見,娜木鐘在心裡嘀咕,難不成還沒嫁給博果爾?

若是在曆史上聞名的董鄂妃上場前搞定順治,那就不能更讚了,萬一倒黴催的撞上這茬,娜木鐘隻能心碎一地!

萬眾期待中,喜慶的大年算是過去,三十一過,又熱鬨了十幾天,除開公開場合必須的帝後和諧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