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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掌之上 李暮夕 4339 字 3個月前

。等近了,清河大驚失色。原來竹籬笆裡養的不少什麼家禽,而是一些珍奇異獸。有金色和銀色斑紋的蛇、身體長地離譜卻寬度很窄的蜈蚣、雪白色的毛球一樣的動物……似乎是馴養過,都很安靜地偏安一隅,沒有發生衝突。

一彥一眼就看重了那幾條斑紋漂亮的蛇,喃喃道,“今晚的晚餐有著落了,這幾個家夥肯定不想見我,先給他們一份見麵禮。”

聽他要乾這麼缺德的事,清河忙道,“這樣不好吧?人家辛辛苦苦養的……”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這幾個家夥反正閒得很,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肯定不願意幫我。”

你殺了人家辛辛苦苦養的禽類,人家就會幫你了?恐怕更不會幫你吧?

清河覺得一彥的邏輯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她沒有說出來。

一彥也不躲,直接在空地上架起了樹杈,生起了火。幾條蛇而已,自然是手到擒來,直接剝皮、取膽、放血……

竹樓裡。

一桌酒宴擺地正火熱,三個虎背熊腰的大漢和一個身姿妖嬈的女人在一起碰杯。三個男人長相平庸,光著膀子,□圍著花花綠綠的筒裙,女人到長得嫵媚風情,看著隻有二十幾歲的樣子,一頭秀發都盤在頭頂,隻紮了條色彩斑斕的頭巾。

“老三,聽說你上次出貨受了傷,我正好去東巴,和那邊的蛇王換了幾條蛇,一會兒燉了補補。”老二拍著他的肩膀,使勁擂了幾圈。

不死也被你打地內出血了。

老二瞥了他一眼。

“你這是什麼眼神啊?”老三不解。

“好了好了,你們就不能好好相處?明明是自家兄弟。”老四瞪他們幾眼,看著倒比他們更成熟穩重。不經意地側頭一看,她就看到了外麵的火光,頓覺不對勁,放下酒杯拔了槍就衝出去。關鍵時候,剩下幾個也不含蓄,抄家夥紛紛跟上。

幾步登下竹樓,樓下的空地上,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正圍著火堆燒烤。

老四本來還認不出架子上烤的是什麼,往地上一看,那一堆蛇皮卻明晃晃地刺著了她的眼睛。剛想喝罵,一彥轉過身來,對她嘻嘻一笑,“四阿姨,彆來無恙啊?”

老四明顯愣了一下,上下打量著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你是一彥?”

“還有假的嗎?”一彥背負了雙手,眼珠子咕嚕嚕亂轉,笑眯眯地看著她。被他這麼看著,老四心裡就一陣發毛。原因無他,每次這小子一來準沒好事,肯定是想勒索敲詐什麼。這不,一個照麵,招呼還沒打就宰了她辛辛苦苦弄來的寶貝。她氣得心肝都在疼,但是看著他笑眯眯的俊俏臉蛋,就是怎麼也恨不起來,反而有種無力感,隻喜歡這個小瘟神可以離他們遠一點。

“你又想乾什麼?”老大警惕地看著他,臉都皺成了苦瓜。

一彥笑道,“來做客呀,這麼長時間不見了,幾位叔叔伯伯嬸嬸都不想我?”

想你個大頭鬼!

幾人敢怒不敢言。

忽然,籬笆的方向傳來一聲慘叫。回頭去看。老二趴在欄杆上,身子伸進籬笆裡,緊緊地抱著一隻光%e8%84%b1%e8%84%b1的——大鳥?

“你乾了什麼,我鳥兒的毛呢?”老二的眼睛都急紅了。這本來是隻美麗無比的孔雀,頭頂金冠,現在卻成了一隻比鴕鳥還醜的東西。

一彥一點歉意都沒有,擺擺手,“誰讓你們這兒這麼無聊,沒什麼東西玩,就隻好拔了它的毛來編個帽子了。”

老二終於發現了籬笆後的一塊巨石,無數的孔雀翎毛都散落在地,有幾根還攙著鮮血,分明是被蠻力拔下來的。

他一頭撲在地上,抱著他鳥兒的一堆毛瑟瑟發抖。

一彥吐吐%e8%88%8c頭,回頭對清河一眨眼。清河轉過頭去,四處張望。

“你說,你要怎麼陪我的雀!”老二火急火燎地奔上來,死死揪住他的衣領。

“有話好好說啊,不要動粗。”一彥把他的手扭開,臉上還有些嫌棄,氣得老二差點斷氣。

“與其擔心死了的,還不如擔心還沒死的。”一彥道。

“你什麼意思?”老二的嗓門都提了起來。

一彥掏掏耳朵,離他遠了點,挑了挑眉抱住臂膀,“金老二,你真不知道我什麼意思?”

金老二都快哭了,“我的祖宗,你到底想乾什麼?有話就直說吧,彆拐彎抹角的了,也彆打我那幾隻寶貝的主意好不好,我養活了多不容易啊?”

“誰管你養地容不容易啊,我要是心裡不舒坦——”一彥揚起頭,金老二的心也隨著他的語調提起來,一彥卻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一會兒再說,這麼久沒見,先喝一杯吧,自家兄弟,有話好好說。”

金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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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到了竹樓裡,一彥隨手找了架藤椅就躺下來,坐了一下,又閒不住,起身在屋子裡轉悠,東摸摸、西看看。他每碰一樣東西,另外幾雙眼睛就會跟著動了上幾動。

清河默默站到他的身邊,周圍的氣息——似乎不太友善。

一彥看向金老二,“老二哥,這麼多年的交情了,怎麼你們看到我,一點也不開心呢?”

開心你個大頭鬼!

四人心裡的神經都狠狠抖上三抖。

這個天殺的!

清河更加緊張,躲到一彥身後,拉拉他的衣角,示意他收斂點。一彥臉上笑意仍然爛漫,“我大老遠地過來看幾位,你們就對我這種態度?太不念舊情了吧?”

“我呸!你丫的臭小子這次想乾嘛?彆再裝了,有什麼話就痛痛快快地說,彆拐彎抹角地累死人!”金老二沉不住氣,大聲說了出來。隻要一想到這小子過去來時乾的那些缺德事,他就忍不住。為了怕這小祖宗心情不好又要報複,以前他都忍了再忍,這次實在不能忍了,連他最喜歡的孔雀的毛都給拔了。真是——

一彥笑道,“我這次來,是有一個筆大買賣要送給幾位。”

幾人狐疑地看著他,愣是不相信他的話。

一彥眨巴幾下眼睛,“你們都不信我嗎?我說的可是真的,你們這次跟我去了,見了那個人,走這趟貨,辦成了這筆買賣,保證你們在這一帶的買賣都順風順水,再沒人敢乾擾。”

四人都保持著沉默,分明不相信他的話。

一彥低頭笑了笑,“看來都不相信我。不過,這種事情我從來都不胡說。這次這個人,在緬境內也是赫赫有名的,不必那些獨占一方的私立軍差。我們又不是土匪政客,當然不是來搶山頭占地方的,我們是來賺錢的。”

幾人自然不是那麼好糊弄的,都驚疑不定地看著他。一彥笑道,“我可告訴你們了,你們這次要是不去,將來可一定要後悔。”

“我們能後悔什麼?”金老二嗤之以鼻,顯然不信他的話。

一彥背負了雙手,在原地踏了幾步,驀然轉身,目光帶著一點說不出的味道,直勾勾地盯著他看,直看得他頭皮發毛,“你乾嘛這麼看著我?”

一彥道,“我記得你們是因為犯了事才越過雲南,偷渡到這兒的,真正的祖籍在南江一帶的奉化縣區,家裡還有不少老少,組合組合也有一個村子。要是家裡出點什麼事情,你們在外麵也趕不回去,那可怎麼辦才好?”

“你在威脅我們?”金老二就要發怒,被老四攔住,有些凝重地說,“一定要這樣嗎?”

“最好的辦法,是大家合作,互利互惠,對大家都好,否則的話——”一彥連連冷笑,“我什麼樣的性子,你們最清楚了,什麼勾當沒做過。我今天就在這兒承認了,你們也彆逼我。”

先是威逼,又是利誘,這人當真是無恥之極。⑩本⑩作⑩品⑩由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網⑩友⑩整⑩理⑩上⑩傳⑩

清河不想再看,翻了個身白眼,轉過了身。

四人鐵青著臉答應。

一彥展顏一笑,轉眼搭住金老二的肩膀,抓抓金老四的手臂,“二哥、四姐,就知道你們仗義,回頭我一定重重謝你們啊。”

“彆再來就是對我們最大的感謝了。”金老三偷偷地嘀咕。

動腦子想想就知道他不可能是讓他們走一趟貨那麼簡單,這小子心裡,肯定又在打什麼歪主意。那個被他看中的大佬,估計要倒黴了。

接下來的事情,幾人是密探,清河被老四安排到旁邊空出的竹樓房間裡了。

安靜的房間裡,隻有五個人的呼吸聲。

四人神色都很緊張,隻有一彥神色自若。他大跨步地坐在座椅上,啜了口茶,抬頭掃了他們一眼,“一個個哭喪著臉乾什麼,好像是去奔喪的?我這次讓你們走的這趟貨,可是大機緣,肯定會有大大的收獲。辦成了這個,以後你們也不用在這裡冒險了,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你這小子,口氣越來越大了。”

輕微的一聲響,一彥把茶杯拍在桌上,不慍不火地說,“這是實力。”

“狗%e5%b1%81實力!”金老二哼道。

一彥輕笑,“老二哥喜歡和我說話,不喜歡聽正經的拖延時間,我就陪你。”

“我說你這小子,說話怎麼這麼刺呢……”

一彥道,“我不想廢話了,實話說了吧,我這次讓你們走這趟貨的對象,就是趙家坤。不過不止是走貨,我還需要你們幫我做一件更大的事情。”他起身在他們耳邊叮囑了幾句,簡單明了,卻聽地這幾人心驚肉跳。

這他媽的是玩命的勾當啊!

“白家的小子,你不想活了?這事要是出了一丁點差錯,你的小命就要交代在這兒了。我說你好好地在內地做你的少爺不好嗎,非要到這種地方攙和這種事情?”攙和這種事情就算了,還要把他們都拖下水?這簡直就是喪心病狂啊。趙家坤的名字,他們幾個也都聽過,那可是讓政府軍和幾個大型的私立武裝頭目都頭疼不已的角色。他名義上是個商人,但做的是什麼買賣,大家都心知肚明,那老巢肯定也少不了家夥和人手。

就他們這幾人,去不是跟土%e9%b8%a1瓦狗一樣——送死嗎?

“瞧瞧你們一個個晦氣的表情,我什麼時候坑過你們了?”他這話說出來,倒也不臉紅,四人先替他臉紅了一陣,真想對著他那張俊美的臉吐上幾口口水。

山穀裡的夜晚,氣溫不高。

清河睡不著,起身披了件衣服,到了窗口把窗子支開。窗外的星空,明亮、清晰,點點細碎的光斑,在漆黑的夜幕中尤為耀眼。夜風也涼,沒有白天的燥熱之氣,吹在身上神清氣爽。

清河心裡難得地放鬆。忽然,一個黑影從窗子上倒掛下來,兩手撲著朝她不斷扇風,“我是一隻鬼,我是一隻鬼……”

“啊——”清河一%e5%b1%81%e8%82%a1坐到地上。

定睛一看,修長的人影在窗框裡搖來搖去,單腳固定在上方,是倒著看著她的,是一彥那張俊俏又可惡的臉。清河從地上爬起來,“你乾什麼,為什麼嚇我?”

一彥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