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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成——雖然公子那個是詭詐,她這個是粗神經……

“小師妹,你彆激動啊——”男子忍不住將小“公子”重新拉回原來的位置上,“碧落公子是前任宮主的孌童這件事早些年可是人儘皆知的,你不相信可以去問我爹——長得再好看有什麼用?還不是靠著被男人玩弄才上了位,他不值得——啊!”

被男子的驚叫聲驚醒的木白一臉無辜地望向渾身散發著殺氣的自家娘%e4%ba%b2,怯怯地喚了聲:“媽媽……”

木若低頭望了望懷裡的小人兒,臉上笑意溫暖宜人:“木白乖,跟著蘭姊姊上樓去,媽媽過會兒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嗯。”木白乖巧地點點頭,然後——迫不及待地滾進了汀蘭的軟懷裡…額,媽媽今天怪怪的,還是離遠點好了……

汀蘭想了想,抬手撩起紗帽,露出臉來,背對男子以%e5%94%87語告知:“青衣派掌門之子李振宇和他的師妹——你,行麼?”

“……”木若一窘,小蘭子你這是挑釁吧是挑釁吧???

“你們兩個——!”被莫名其妙地扁了的李振宇極為不爽,擎著凶器折扇怒指白衣公子,“出手傷人之後還唧唧咕咕的,你們當本公子是死人麼?!”

“死人?”木若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大笑幾聲後冷目以對,“你是人麼?靠惡意貶低彆人以抬升自己還好意思稱什麼‘本公子’——你那廉價搞笑的自大還真是讓人唾棄!”

“你——!”

“像長%e8%88%8c婦一樣嘴裡滿是東家長西家短還有臉一口一個‘我爹說’——你不嫌害臊我都替你爹覺得丟臉!”

“你——!!”

“難道你們李家的教書先生是吃白飯的麼——活生生的一個高齡低能兒還好意思像遛狗一樣牽出來任其狂吠?!”

“你閉嘴!!!”

一連串的怒喝將青衣男子氣得麵紅耳赤,幾乎一口氣憋死,好不容易吼出一句話來,卻隻見那白衣公子悠閒地端了一杯茶潤了潤嗓子,幽幽地開了口:“李振宇,千萬彆忘等會回屋以後趕緊抱著你爹你娘的大%e8%85%bf嚎兩嗓子讓他們給你報仇哈!順便轉達我對孕育了如此一朵奇葩的兩位人士的崇高敬意——不過高齡弱智兒什麼的出門還是帶個看護吧,畢竟就算養條狗也得找根繩拴著彆亂咬人啊,利人利己、造福社會呐!”

陸續出現的人們已被眼前剽悍的一幕震懾了,一個個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汀蘭一副旁觀姿態抱著小木白站在一旁,紗帽下嘴角噙笑……這小若子,三年不見最厲害的還是那張嘴啊,絲毫沒有身為人母的矜持自覺嘛。

而那位青衣公子已經氣得兩眼翻白了。

“不知公子師承哪門哪派?為何在此辱罵犬子?”樓上忽響起極具威嚴的聲音。

木若卻是看都未看——汀蘭早已在中年男人出來時就提醒過她了——慢悠悠地喝下茶,她不疾不徐地開口:“您哪句話聽見我罵了您的犬子啊?我可是一句臟話都沒說——何況本公子一貫是有良知有修養的好公民,從來不罵——”她向著一旁依舊氣憤不已的青年男子露齒一笑,“人,的。”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黃口小兒!”中年男子也有些動怒,想他青衣派也算是江湖上有名的大幫,何時被一個毛頭小子這樣謾罵過?“看來公子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向著身後跟著的徒弟們冷聲一喝,“林葉飛,將那位公子請上來!”

“呀?說不過就要動粗了不成?”木若也無懼意,臉上冷笑,忽提高聲音大喝一聲,“李門主好生威武啊!卻不知您是否知道一句話——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一子不教何以服眾人?!”

言罷,冷眼望向樓上之人。

就連已經飛身下樓的林葉飛也驚滯原地。

黑色紗帽下女子禁不住勾起%e5%94%87角……罵人就罵人吧,還說得人家沒法還嘴;沒法還嘴就算了吧,還來一句慷慨激昂的不讓人家動手——占了情又占了理又裝弱勢,小若子你真是壞透了!

ˇ他鄉故知ˇ 最新更新:2013-07-16 09:07:35

“若兒姑娘?!”

兩聲驚呼讓木若全身%e9%b8%a1皮疙瘩集體起立——白衣公子反射性地跳開一米,回眸望向藍衣女子,一臉“這可是你化的專業妝容怎麼會被人認出來”的詫異。

黑色紗帽下女子的嘴角抽了抽,一見其中一位發聲者的了然表情,更是恨不得衝上去踹那個一臉哀怨的白衣公子,上前幾步將木白塞進木若懷裡,壓低聲音,汀蘭咬牙切齒地開口:“……小若子,你那腦袋讓驢踢了——剛才看你不是挺伶牙俐齒的麼?!你就生怕彆人不知道你做賊心虛?!”

整理了一下麵部表情和語氣,汀蘭的黑色紗帽轉向依舊是一臉驚異的男子:“閣下便是‘劍上一葉飛碧霄’的飛葉公子麼?”也沒給男子回答的機會,“久仰公子大名,隻是不知公子為何如此稱呼我家相公?”

……相公……木若一臉吞了鴕鳥蛋的便秘表情。

林葉飛顯然也是一怔,片刻後似有所悟,忙拱手一禮:“是在下唐突了,其實隻是這位公子眉眼與我幼時一位玩伴長得極像罷了。”外加同樣的不得理也不饒人……

木若聞言,麵無表情地垂下眸子去逗弄手中的木白,仿佛二人並不是在討論自己。

透過薄紗看清白衣公子的表情,汀蘭心底警鈴作響,對於這個七八年之久的玩伴,她非常清楚她的一些習慣——比如總是用麵無表情掩飾心底的波濤洶湧。思及此,汀蘭上前半步:“公子說笑了,我與我家相公是家族世交,自幼時便已相識,兩家常年旅居關外,怎會是公子的幼時玩伴呢?”

“是我認錯人了,望公子不要怪罪。”林葉飛也不多言,舉手又是一揖,卻直接略過藍衣女子,望向一臉茫然的木若。

白衣公子眸底劃過幾絲異色,臉上卻沒了方才的跋扈神情:“與我相像?可惜我是家中獨苗,沒有任何姊妹兄弟,想來公子確實是認錯人了。”

……劍上一葉飛碧霄…飛葉公子……十三年前總是被她戲笑的那個大她五年的“娃娃%e4%ba%b2未遂”,如今已是一表人才了呐。

然而她又何嘗不是變化極大呢?

木若垂眸逗弄懷中嘟起小嘴的木白……在那個發誓一定要將她搶回去的小胖子麵前,她卻已經是一個三歲小娃的娘了。

隻道是年少,再無年少。

木若將眼眸轉向另一個直呼她的名字的人:“我卻不知,李門主又將我當做誰了呢?難道——也是年少玩伴?”一臉“裝嫩什麼的真是不害臊”的表情。

汀蘭不禁暗笑……小若子還真是記仇呐——不過她怎麼可能允許她家美人被彆人侮辱哪怕一丁點。

孌童什麼的,可是三年以前碧落宮人皆知的小若子的死%e7%a9%b4,平常怎樣的玩笑都無傷大雅,一旦戳中死%e7%a9%b4,必須炸毛。

至於那撞上來的倒黴孩子……汀蘭瞥一眼完全不在狀況內的李振宇,繼續暗笑……娃兒,以後出門還敢不看黃曆麼?

樓上中年男子有些尷尬:“若,啊不——公子,是青衣派失禮了,我這徒兒口中的若兒姑娘,卻是我摯友之獨女,已經失蹤多年。方才見公子眉眼間極具其神采,一時認錯,給公子賠個不是了。”

樓下李振宇見父%e4%ba%b2師兄都做了低姿態,一時憤然,張口便來:“爹!你乾嘛要——”

“逆子,閉嘴。”聲音不高,卻極有威嚴,中年男子一甩衣袖,轉身離開,“到我房間來——看我今天怎麼教訓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李振宇聞言麵色一暗,隨即灰溜溜地跟著離開了,臨走還留給了木若一個極其怨恨的眼神。

木若卻似乎並未注意這一切——汀蘭狐疑地看了眼善罷甘休的白衣公子,隻隱約見她的身影顫了下,嘴%e5%94%87微微翕動著。

“……李…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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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媽媽,”小男舉著手中的木鼓,笑得很是開心,“好玩。”

懷抱小男孩的卻是一位冠發佩玉的翩翩公子,%e5%94%87角勾著溫潤的笑意,眸光似水地望著男孩,眉眼間似有化不開的愁緒。

這一幕令夜市上無數少女們傷碎了心……卿本佳人,奈何有主……!!!

木若絲毫沒有感受到自己引發的怨念浪潮,依舊抱著木白不緊不慢地踱著步,直到——

“若兒姑娘。”壓得極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抬眸,入眼的是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側的林葉飛。

“飛葉公子。”她並無絲毫驚異,莞爾一笑,“我等公子好久了。”

“……”林葉飛頓失言語,湛黑的眸子專注地盯著麵前的女子和她懷中的孩子,似有千言萬語梗在心頭。

木若卻不以為忤,調笑開口:“怎麼,公子已經不認識我了麼?”

一句熟稔的話語把他拉回了初始那年——跌入湖中狼狽不堪卻笑意晃眼的六歲女娃,被戲笑作少年老成的他,欲訂未成的娃娃%e4%ba%b2,還有,似乎已是過眼雲煙的那些深陷苦痛難以掙紮的年華……

曾是年少,馬踏落花,披月揚鞭指天涯。

林葉飛忽朗笑一聲,身於喧囂夜市雖無突兀,但那笑意中的悲涼卻以不可阻遏的疾利衝至她的心底,鈍重一擊。

“……這孩子的父%e4%ba%b2呢?”待斂去積鬱心頭的複雜情緒,林葉飛垂眸望著一臉茫然的木白,“怎麼也不陪在身邊?”

斟酌片刻,木若淡淡地開口:“死了。”

指尖頓在木白粉嫩的臉蛋上方,林葉飛驚訝地回視:“死了?”眼底一絲異色閃過。

鑒於那個人已經忘記了一切與她有關的事,說是死了應該也不為過吧……“嗯,死了。”不過——“你那非常歡快的語氣是為哪般啊喂?!”

林葉飛麵色一紅,掩飾性地假咳幾聲方開了口:“若兒姑娘,你又開玩笑了。”

“彆叫姑娘了成不?”木若輕笑,“叫姑娘她娘還差不——”不知為嘛,她忽然感覺到後脊骨一陣涼意爬了上來,遂反射性低頭去望懷中的小人兒,“木白,你剛才有沒有腹誹媽媽?”

木白依舊是那副招牌表情——茫然無辜,大眼睛一直撲閃個不停。

林葉飛好笑地看著眼前的白衣公子——他驚異於自己還能記得住她,更驚異於無論歲月輾轉蹉跎,世事滄桑幻變,那個女孩依然是初見時的玲瓏剔透、巧笑嫣然。

仿佛一塊璞玉,卻以最堅硬的姿態拒絕塵世間的任何琢磨。

“李振宇出言素無遮攔,你不要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