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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生 遠樵 4262 字 3個月前

看那菩提樹鑽進金塔,眼睛微眯,就要來搶,那金塔卻沒給他這機會,見金塔飛走,他頓足,眼看就要到手的東西就這麼飛走,他如何肯接受,便要去追。

易陽一直在盯著雲淵,見他起身,便攔住道:“我與先生有話說,先不要走。”

雲淵皺眉道:“改日,今日不得空。”

易陽道:“我唯一的弟子因你而亡,你不給我個交代,就這麼走了,不妥吧。”

常笑攔著易陽道:‘無妨,九月初九,常某與三清觀聯手在梵淨山開道法大會,將邀請天下修真門派,屆時還請先生賞臉。”

雲淵道:“一定踐諾。”他揮手而去。

易陽怒道:“總共收了這麼一個徒弟,就這麼沒了,你讓我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常笑點頭道:“我總要一個交代,到時候再說不遲。”

易陽一掌擊出道:“真當梵淨山沒人了?這許多年不出,真當我死了不成?”

常笑勸道:“不要生氣,回去再說,梵音寺的方丈哪裡我也要問個明白,你那三清觀也該回去看看,這孩子不能白白的犧牲,縱有萬般錯,還有師門在,為何就變成這樣?”

易陽點頭,他喜歡那小子,看著傻傻的,實則很機靈,心思單純,認準一件事就要走到底。他歎了口氣,若不是這樣的性情,那繁季大概也有的等了。

二人說話間,忽聽有人又至,常笑見了道:“你們怎的這樣慢。”

來的是兩個人,俱是一身碧綠,笑盈盈的模樣,其中之一道:“都是二青多%e8%88%8c誤事。”

二青道:“你多%e8%88%8c。”

易陽皺眉道:“莫吵了,空見出事了,七葉和五原去了望海,你們兩個也去看看,我怕七葉想不開。”

大青一聽,臉色大變,叫著二青道:“走。”倆人化作碧光消失。

常笑與易陽對望了一眼,轉向那些幸存的修士,沉聲道:“回去告訴各門派的掌門人,我二人與九月初九在梵淨山上舉行佛道法會,屆時還請諸位替天行道的修士們蒞臨,我倒要請教他們,什麼是替天行道?什麼是天下蒼生?”

一個不知死活的中年道士問道:“不知大師如何稱呼”

易陽黑了臉道:“梵音寺常笑。”

常笑道:“三清觀易陽。”

二人走後,留下幾個呆若木%e9%b8%a1的修士。

皇宮內的五個白發老者見了易陽均附身下拜,口稱:“老祖。”易陽沉了臉,道:“還知道有我這麼個人?都起來吧。”

西皇從未見過還有比五位老祖年齡還大的祖宗,趕緊下拜。那白發老者解釋他才知道,易陽竟是西烈的開國皇帝,隻是打下江山後傳為給了自己的弟弟。

易陽道:“為了區區的一個東黿,將%e4%ba%b2生兒子送與彆人做兒子,你可真有本事,我易家也算出了個有出息的,哼,送便送了,怎的還要搶兒子的江山?你這做老子的也忒不地道,你以為自己能活多久?跟這幾個老白毛似的?整天爭來搶去的有意思?趕緊把皇位傳給你兒子,也算彌補他這二十幾年的虧欠。”

西皇諾諾稱是,將皇位傳給了予,也算是全了他們的父子情分。

從此,西京的城牆上換了大旗,赤紅黑白黃,五色交織的大旗,繡著五爪的金龍,筆走遊龍的五個黑金大字:雲淵之主易予

此時予卻跟著七葉進入了望海之濱。

予驚駭問道:“雪舞蒼穹是什麼功法。”

雲淵的眼裡露出了激賞之色,道:“他竟肯為他做到這一步,我倒是小看了這隻小狐狸。”

他的眼裡現出一抹追憶,像是在想什麼,半晌才輕咳了一聲,麵露譏諷道:“雪舞蒼穹啊,嗬嗬,同歸於儘的功法,將全部的法力散發在天地間,若是遇到老天爺高興,刮個風,下個雨,就像今日,那會無限擴大功法的強度,大雪紛紛,冰凍一切,直到那施功之人氣竭,若雨不停,就回無休止的這麼下去。除了他自己願意停下,外人無法令他停下來,除非你殺死他。”

他的臉上微微的起了波瀾,似在回憶什麼:“大多能施展這個功法的人,法力道行俱是高深之輩,在施展這個功法的時候去殺他也隻是同歸於儘罷了,試問誰願意這麼做?且,就是殺死他也無法讓功法立即停止,所以這不是什麼好的選擇。施法之人不是萬念俱灰就是對這世上存著有極大的怨恨,外人何苦要陪他一起去死。”他的咧嘴苦笑:“這隻小狐狸有些骨氣,與他娘倒是一脈相承。”

予呆呆的看著漫天的雪花飛舞,七葉能為他去死,而自己除了拖累他,還能做什麼?他滿臉苦澀。雲淵又道:‘兩千年前,也有人施展過這個術法,可惜最後功敗垂成,兩敗俱傷。”

予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追著問道:“不是說法力高深的人才能施展?怎會破了?”

雲淵的臉上一片沉寂,那是死灰一樣的沉寂,那深邃的眸子裡俱是傷痛:“破了便是破了,世上本就有不怕死之人,也正如七葉一般的癡傻之人。”

五原扭頭看向七葉,眼裡是不可置信:“你瘋啦?”他奔回到七葉的身邊,用力的拉著他的胳膊道:“你停下,快停下。”

七葉的眼裡一片狂熱,緩緩道:“他要幫他改朝換代,我便給他一個新天地,他要去了,我便去陪他。”

五原急的大叫,一拳打在七葉的身上道:“停下,他改什麼與你何乾?你停下,我帶你回去,咱們再也不來了,你停下呀。”他使勁的抱住了七葉哀求道“不要做了,咱們回去,回去吧,這裡不是我們該來的地方,我帶你回去。”可任他怎麼哀求,七葉不為所動,身上的氣息依然大量的釋放出來。

五原的臉上滿是惶恐,他奔到官生的跟前,用力攻打結界,大聲的喊道:“空見,你去勸勸他呀,他這樣下去會死會魂飛魄散,你快出來呀。”

官生聽不見,他緊閉著眼,靜靜的坐在結界內,身體已經淡的近乎透明了,一如他剛在棺裡出來的時候一樣。那暗紅的袈裟披在他身上,就像是掛在那裡,沒有了一絲生氣。

五原絕望了,攥緊了拳頭,一下下的砸著結界。官生死了嗎,他若死了那七葉怎麼辦,這個死心眼的狐狸也要跟著他一起去?他的心撕裂般的痛,生死相許?為何他看不到自己?他無力的看著七葉,他額間的火苗消失,那是他的本命之火,他先就釋放了出去,他為何要做的這般決絕?

大雪還在繼續,活著的修真人士已不再喊打喊殺,一個個呆若木%e9%b8%a1。捫心自問,他們真的錯了嗎?他們傷亡了這麼多人,隻為了有一個太平天下,他們這也是為了蒼生啊,何錯之有。

過了許久,在西京城中飄來五人,俱是須發皆白。那五人到了七葉的麵前道:“請大師收了神通,西烈願雙手奉上玉璽。”

七葉微微張眼,道:“我要西烈何用?”

其中一個微微發胖的老者道:“大師不是為西烈而來為何要施展這般神通?”

七葉道:“我隻為了我心中之人。”便不再說話。

那五個老者無奈,垂頭喪氣的回了西京城。

雲淵終於放了予,他飛身到了到了官生的麵前,看著官生的模樣,想起當日道遠跟師父蒼和說過的話:他本就是一縷魂魄附在了死嬰身上,若是它日那縷魂魄不在了,也就沒他了。自那日看完了那前世的情景,官生就不對勁,他常常一個人發呆,看著自己的眼神陌生中帶著愧疚,臉上常帶著哀傷,複雜難辨。

予敲打著那結界,用力打,加上法力,那結界卻沒一絲要動的意思,他的實力與七葉相差甚遠。他趴在結界上,看著透明了的官生,滴滴清淚打了下來,他自小便喜歡了這麼一個人,以為可以給他最好的,誰知卻是將他推向了深淵,到底是自己為了一己之私連累了他。若是他愛自己也就罷了,偏是個傻子,什麼也不懂,卻以為自己要背負什麼責任,看不透自己的心再無法抽身。

他看著官生,忽然見他緩緩張開了眼,笑著看過來,予以為自己眼花,使勁抹了一把眼睛,卻發現他真的在看自己,張著嘴在說話,嘴%e5%94%87微微的動,沒有一絲聲音發出。可予看的分明,他在說:“對不起。”#思#兔#在#線#閱#讀#

他再也忍不住,眼淚簌簌而下,他也不管滿臉的淚水,敲打著結界,大聲的叫著:“官生,官生,空見,空見。”他看見他悄然闔眼,一滴淚在臉頰上滑落,晶瑩剔透,可他知道那就是一滴淚。

他不能讓他走,他要他守著自己,予瘋了一般,劈出一道道閃電打在結界上被彈了回來,劈在予的身上,不消片刻,他已是遍體鱗傷。

大雪覆蓋了地麵山川河流,目力所及俱是一片潔白,七葉的氣息仍在釋放,五原呆呆的看著七葉,麵如死灰。看著他滿頭黑發寸寸變白,眼眉睫毛俱變成白色,他一動不動,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

五原發出痛苦的哀求:“七葉,停下。”他拖起長刀猛的向地上劈去,那刀光所過之處是一道道深深的溝壑。

遠遠的傳來一簫聲,緊接著朗朗的話語傳來:“笑,咱們來晚了,竹子生氣了。”

“這個家夥,誰惹惱他了,怎麼發了這麼大的脾氣。”溫潤的話語,在那人說話後傳來。

五原絕望的眼裡迸發出神彩,他猛的跳起,朝著一個方向大叫:“常笑,你來啦,快點,七葉施展了雪舞蒼穹。”

“哈哈哈哈,我還沒聽過五原這麼著急的說過話。”

“快走吧,莫要磨嘰了,要不是你,咱們早就到了。”常笑嗔怪道

“怎麼什麼事都要怨我,不是在等那青蛇嘛。”

五原直覺的耳邊風聲一過,一身漆黑的金羽停在麵前,金羽看著他,緊皺了眉道:“五原,怎的這般狼狽。”

五原看著眼前的人眼淚差點沒下來,一貫沒有表情的臉上現出了驚喜,聲音微微顫唞道:“小金,你來了,快,快勸勸七葉,他在施雪舞蒼穹。”

金羽緊皺著眉頭,卻是依然不緊不慢的問道:“為何?”

五原急道:“你先去勸他,回頭再跟你說明白。”

金羽走到七葉的麵前,定定的看著他道:“這是要與誰同歸於儘?”

七葉閉目不語,五原指著官生道:“看那裡。”

金羽已然看到了官生,到了他的麵前眉頭皺的更緊了,敲著結界道:“這小子怎麼這樣了。已經沒了氣息,你就是為了個死人?”

七葉的肩頭一顫,猛的看了過來,揮手撤了結界,隻見在結界中的官生直直的向下墜去。予和七葉同時飛起去接,氣息頓時混亂,大雪夾裹著狂風呼嘯而起。

五原的臉色大變,金羽麵色也變的不好,他的意思隻是想讓七葉停下,誰知他非但沒停,反而變本加厲了。常笑和易陽也趕了過來,予已抱著官生坐在了地上,大雪紛紛揚揚,隻見到官生暗紅的袈裟,一身已變的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