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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生 遠樵 4228 字 3個月前

仿佛凝固在這一刻。那些修真人裡不泛見識不凡之人,驚叫道:“雪舞蒼穹!”

作者有話要說:

☆、七葉的執念

予驚駭問道:“雪舞蒼穹是什麼功法。”

雲淵的眼裡露出了激賞之色,道:“他竟肯為他做到這一步,我倒是小看了這隻小狐狸。”

他的眼裡現出一抹追憶,像是在想什麼,半晌才輕咳了一聲,麵露譏諷道:“雪舞蒼穹啊,嗬嗬,同歸於儘的功法,將全部的法力散發在天地間,若是遇到老天爺高興,刮個風,下個雨,就像今日,那會無限擴大功法的強度,大雪紛紛,冰凍一切,直到那施功之人氣竭,若雨不停,就回無休止的這麼下去。除了他自己願意停下,外人無法令他停下來,除非你殺死他。”

他的臉上微微的起了波瀾,似在回憶什麼:“大多能施展這個功法的人,法力道行俱是高深之輩,在施展這個功法的時候去殺他也隻是同歸於儘罷了,試問誰願意這麼做?且,就是殺死他也無法讓功法立即停止,所以這不是什麼好的選擇。施法之人不是萬念俱灰就是對這世上存著有極大的怨恨,外人何苦要陪他一起去死。”他的咧嘴苦笑:“這隻小狐狸有些骨氣,與他娘倒是一脈相承。”

予呆呆的看著漫天的雪花飛舞,七葉能為他去死,而自己除了拖累他,還能做什麼?他滿臉苦澀。雲淵又道:‘兩千年前,也有人施展過這個術法,可惜最後功敗垂成,兩敗俱傷。”

予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追著問道:“不是說法力高深的人才能施展?怎會破了?”

雲淵的臉上一片沉寂,那是死灰一樣的沉寂,那深邃的眸子裡俱是傷痛:“破了便是破了,世上本就有不怕死之人,也正如七葉一般的癡傻之人。”

五原扭頭看向七葉,眼裡是不可置信:“你瘋啦?”他奔回到七葉的身邊,用力的拉著他的胳膊道:“你停下,快停下。”

七葉的眼裡一片狂熱,緩緩道:“他要幫他改朝換代,我便給他一個新天地,他要去了,我便去陪他。”

五原急的大叫,一拳打在七葉的身上道:“停下,他改什麼與你何乾?你停下,我帶你回去,咱們再也不來了,你停下呀。”他使勁的抱住了七葉哀求道“不要做了,咱們回去,回去吧,這裡不是我們該來的地方,我帶你回去。”可任他怎麼哀求,七葉不為所動,身上的氣息依然大量的釋放出來。

五原的臉上滿是惶恐,他奔到官生的跟前,用力攻打結界,大聲的喊道:“空見,你去勸勸他呀,他這樣下去會死會魂飛魄散,你快出來呀。”

官生聽不見,他緊閉著眼,靜靜的坐在結界內,身體已經淡的近乎透明了,一如他剛在棺裡出來的時候一樣。那暗紅的袈裟披在他身上,就像是掛在那裡,沒有了一絲生氣。

五原絕望了,攥緊了拳頭,一下下的砸著結界。官生死了嗎,他若死了那七葉怎麼辦,這個死心眼的狐狸也要跟著他一起去?他的心撕裂般的痛,生死相許?為何他看不到自己?他無力的看著七葉,他額間的火苗消失,那是他的本命之火,他先就釋放了出去,他為何要做的這般決絕?

大雪還在繼續,活著的修真人士已不再喊打喊殺,一個個呆若木%e9%b8%a1。捫心自問,他們真的錯了嗎?他們傷亡了這麼多人,隻為了有一個太平天下,他們這也是為了蒼生啊,何錯之有。

過了許久,在西京城中飄來五人,俱是須發皆白。那五人到了七葉的麵前道:“請大師收了神通,西烈願雙手奉上玉璽。”

七葉微微張眼,道:“我要西烈何用?”

其中一個微微發胖的老者道:“大師不是為西烈而來為何要施展這般神通?”

七葉道:“我隻為了我心中之人。”便不再說話。

那五個老者無奈,垂頭喪氣的回了西京城。

雲淵終於放了予,他飛身到了到了官生的麵前,看著官生的模樣,想起當日道遠跟師父蒼和說過的話:他本就是一縷魂魄附在了死嬰身上,若是它日那縷魂魄不在了,也就沒他了。自那日看完了那前世的情景,官生就不對勁,他常常一個人發呆,看著自己的眼神陌生中帶著愧疚,臉上常帶著哀傷,複雜難辨。

予敲打著那結界,用力打,加上法力,那結界卻沒一絲要動的意思,他的實力與七葉相差甚遠。他趴在結界上,看著透明了的官生,滴滴清淚打了下來,他自小便喜歡了這麼一個人,以為可以給他最好的,誰知卻是將他推向了深淵,到底是自己為了一己之私連累了他。若是他愛自己也就罷了,偏是個傻子,什麼也不懂,卻以為自己要背負什麼責任,看不透自己的心再無法抽身。

他看著官生,忽然見他緩緩張開了眼,笑著看過來,予以為自己眼花,使勁抹了一把眼睛,卻發現他真的在看自己,張著嘴在說話,嘴%e5%94%87微微的動,沒有一絲聲音發出。可予看的分明,他在說:“對不起。”

他再也忍不住,眼淚簌簌而下,他也不管滿臉的淚水,敲打著結界,大聲的叫著:“官生,官生,空見,空見。”他看見他悄然闔眼,一滴淚在臉頰上滑落,晶瑩剔透,可他知道那就是一滴淚。

他不能讓他走,他要他守著自己,予瘋了一般,劈出一道道閃電打在結界上被彈了回來,劈在予的身上,不消片刻,他已是遍體鱗傷。

大雪覆蓋了地麵山川河流,目力所及俱是一片潔白,七葉的氣息仍在釋放,五原呆呆的看著七葉,麵如死灰。看著他滿頭黑發寸寸變白,眼眉睫毛俱變成白色,他一動不動,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

五原發出痛苦的哀求:“七葉,停下。”他拖起長刀猛的向地上劈去,那刀光所過之處是一道道深深的溝壑。

遠遠的傳來一簫聲,緊接著朗朗的話語傳來:“笑,咱們來晚了,竹子生氣了。”

“這個家夥,誰惹惱他了,怎麼發了這麼大的脾氣。”溫潤的話語,在那人說話後傳來。

五原絕望的眼裡迸發出神彩,他猛的跳起,朝著一個方向大叫:“常笑,你來啦,快點,七葉施展了雪舞蒼穹。”

“哈哈哈哈,我還沒聽過五原這麼著急的說過話。”

“快走吧,莫要磨嘰了,要不是你,咱們早就到了。”常笑嗔怪道

“怎麼什麼事都要怨我,不是在等那青蛇嘛。”

五原直覺的耳邊風聲一過,一身漆黑的金羽停在麵前,金羽看著他,緊皺了眉道:“五原,怎的這般狼狽。”

五原看著眼前的人眼淚差點沒下來,一貫沒有表情的臉上現出了驚喜,聲音微微顫唞道:“小金,你來了,快,快勸勸七葉,他在施雪舞蒼穹。”

金羽緊皺著眉頭,卻是依然不緊不慢的問道:“為何?”

五原急道:“你先去勸他,回頭再跟你說明白。”

金羽走到七葉的麵前,定定的看著他道:“這是要與誰同歸於儘?”

七葉閉目不語,五原指著官生道:“看那裡。”

金羽已然看到了官生,到了他的麵前眉頭皺的更緊了,敲著結界道:“這小子怎麼這樣了。已經沒了氣息,你就是為了個死人?”

七葉的肩頭一顫,猛的看了過來,揮手撤了結界,隻見在結界中的官生直直的向下墜去。予和七葉同時飛起去接,氣息頓時混亂,大雪夾裹著狂風呼嘯而起。

五原的臉色大變,金羽麵色也變的不好,他的意思隻是想讓七葉停下,誰知他非但沒停,反而變本加厲了。常笑和易陽也趕了過來,予已抱著官生坐在了地上,大雪紛紛揚揚,隻見到官生暗紅的袈裟,一身已變的透明,分不出哪個是雪,哪個是人。

常笑的臉色大變:“怎麼回事?”

七葉伸手:“把人還我,你去打你的天下。”▂思▂兔▂在▂線▂閱▂讀▂

予搖頭,抱得更緊,眼裡一片死寂道:“他死了,我要天下何用?”

七葉氣急,揮手一道光刃擊向予,予不閃不避,任那光刃砍來,一記記,本來就傷痕累累的身體,更是血流如注,他渾然不理,隻死死的抱著。

七葉更急,伸手便招了官生的身體,,隻見那身體緩緩%e8%84%b1離予的懷裡,向七葉飄來。予大急,瘋了似的搶來。

常笑蹙眉,微笑看向七葉,哄他道:“收了功法,我將他救活。”

七葉聽了這話,猛的看過來,碧綠的眸子如一波碧水,帶著殷殷期盼,滿滿的就要溢出。

常笑點頭:“我救活他,你收了功法,他也不願你傷及無辜。”

七葉點頭,緩緩收回外放的氣息。

瞬間,大雨傾盆,將白雪化掉,地麵上又是一片狼藉。雨水衝刷著地麵很快彙成河流。

易陽盯著官生,咬牙問道:“這到底是為何?是不是那些人做的?”

五原點頭,易陽牙咬的咯咯響,自己統共收了這麼一個徒弟,就這麼死了,讓他如何能忍?他渾身散發出淩冽的氣息,向那些欲走的修士蔓延,那些人戰戰兢兢地的不敢再動。

常笑揮手做了結界,道:“他醒來後或許就不認得你了,也不是這樣子了,你會如何?”他心裡也是十分傷痛,這孩子是自己這麼多年唯一好好教導過的,即便是以前他也從未教導過一個徒弟,這唯一的一個如今死於非命,讓他如何不傷心?

他早已看出,官生不過是個附在死嬰身上的魂魄,隻是那魂魄不全,按常理也是早夭的命數。誰知他得了一番奇遇,竟將魂魄修補全了,他額上的金塔當是以前魂魄的附載之物。他早年也聽說雲淵之主繁季的本命之物是藏蓮浮屠,不知這官生是不是繁季的魂魄?若是,那他恢複了記憶以後,自然就不會記得這些人了,他怕七葉無法承受。

七葉微微垂眸:“隻要活著就好。”

忽然,飄在半空的官生眉間的金塔滴溜溜的飛了出來,停在了官生的上空,灑下一片金光,官生的身體漸漸變的虛無,直至消失,留下點點金光閃耀,一棵碧綠的小樹嗖的鑽進了金塔之內,轉了兩圈飛走了。

予傻傻的看著,直到金塔飛走,這才醒神,徒勞的伸手。

七葉怔怔的看著,忽然大叫一聲,伸手去抓那虛無的身體,他胡亂抓著,卻什麼也沒抓到。他看著金塔飛走,化作流光追去。

予隨後去追,五原一跺腳,也追了過去。常笑眼裡一片傷痛,他知道,那金塔定是帶著魂魄去找本體了,空見終究是為那人複活而存在的,如今看來,那人就要活了吧。他聽說那繁季的本體陳在望海之濱,便高聲道:“去望海之濱尋他。”聲音遠遠的傳了出去。

九戒見他們一個個走遠,攥緊了拳頭,嘴%e5%94%87咬出了血,沒人注意他的眼睛變的赤紅,他一個人悄悄的走了,他饒不了這些人,是他們要了空見師兄的命。

雲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