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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哈姆臉上堆滿了笑意,“杜蘭小姐,您真的是太有心了。”

旁邊的福爾摩斯輕咳了一聲。

維克哈姆連忙收斂了臉上的笑意,跟阿加莎說道“杜蘭小姐,您太客氣了。等會兒去完攝政街之後,我還要送福爾摩斯先生去參加一個宴會,可不能在霍格博士的診所停留。”

福爾摩斯“……”

福爾摩斯無語地看了維克哈姆一眼,伸手扶阿加莎上馬車,十分自然地問道“你上個月去埃克塞特了”

阿加莎“嗯”了一聲,上了馬車,“對,傑克布魯塞爾的案子還有點工作要收尾。”

傑克布魯塞爾確診有精神分裂症,這是由霍格博士前後去了兩趟埃克塞特警察廳評估才定下的結論,因為考慮到受害者家人或是警方要對他起訴的事情,阿加莎還要去埃克塞特跟他進行交談,對他目前的心理狀態做出一些評估。

但是阿加莎沒跟福爾摩斯多說工作上的事情,她側頭打量著福爾摩斯的裝扮,立領白襯衫,銀灰色的領帶,外麵是鐵灰色的西裝,確實挺正式的。

“你如果急著去參加宴會,沒必要送我。”

福爾摩斯上車坐好,目不斜視,“順路,而且沒那麼急。”

阿加莎聞言,露出兩個梨渦,“沒那麼急的話,馬車就在診所前停留兩分鐘吧。我在埃克塞特不止給維克哈姆太太和幾個孩子帶了小禮物,也給麥考夫帶了來自達特穆爾的雪鬆香,等會兒讓維克哈姆一起帶走。”

福爾摩斯“哦”了一聲,他的手擱在膝蓋上,修長的指像是彈鋼琴似的敲敲敲。

他的姿態優雅且矜持,“可以的。”

阿加莎聞言,跟前麵趕車的維克哈姆說

“福爾摩斯先生說不趕時間,可以在診所停留片刻。”

維克哈姆先生扭頭,向福爾摩斯露出兩排大白牙,“福爾摩斯先生,太謝謝您了”

馬車一路向攝政街駛去,到了霍格博士的診所前,阿加莎快速進診所拎著大包小包出來,都被維克哈姆先生放到馬車上。

做完這一切之後,她微笑著跟福爾摩斯說再見。

福爾摩斯皺了皺眉頭,忍不住問道“那堆東西,全都是給維克哈姆太太和幾個孩子的嗎?”

阿加莎愣了一下,“當然不是,還有給麥考夫帶的雪鬆香。”

福爾摩斯“我的呢?”

阿加莎:???

福爾摩斯神色很認真,“麥考夫都有雪鬆香,那約翰和哈德森太太肯定也有蜂蜜,你給我帶什麼了?”

阿加莎“哦”了一聲,麵無表情地說道“我去埃克塞特的時候,你正滿歐洲亂跑呢。除了偶爾聽華生醫生說起你,我都差點以為世上沒夏洛克福爾摩斯這個人了,所以什麼都沒給你帶。”

福爾摩斯“……”

阿加莎臉上帶著笑容,毫不留戀地跟他揮手,“謝謝你送我回來,再見。”

福爾摩斯“……”

阿加莎變了。

或許不是阿加莎變了。

而是這就是跟他再度訂立婚約又解除婚約的女孩的真性情。

福爾摩斯心想遲晞雖然灑脫自由,但還是挺記仇的。

宴會結束,維克哈姆駕著馬車送福爾摩斯回貝克街,福爾摩斯下了馬車,臨走前,目光卻盯著阿加莎下午拎給維克哈姆的那堆禮物。

維克哈姆見福爾摩斯站著不動,忍不住問道“福爾摩斯先生,還有事?”

福爾摩斯抬了抬下巴,指向那堆小物件,“哪個是雪鬆香?”

維克哈姆在一堆東西裡挑挑揀揀,揀出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外麵還是用寶藍色緞帶固定著打了個蝴蝶結,很用心挑選之後包裝的感覺。

“杜蘭小姐說是這個。”

福爾摩斯睨了那個小盒子一眼,然後伸手將小盒子拎走。

維克哈姆:???

福爾摩斯神情自若,“春天來了,我的公寓裡總有一股怪味兒,這個雪鬆香我用得上。”

維克哈姆愣了下,“可這是”

杜蘭小姐給老板帶的禮物啊

維克哈姆的話沒能說完,就被福爾摩斯抬手打斷了。

西裝革履的名偵探臉上帶著笑容,風度翩翩,卻做著奪人禮物的惡劣行徑。

“沒關係,你跟麥考夫說杜蘭小姐給他的雪鬆香,我拿走了。”

維克哈姆“啊”

福爾摩斯管殺不管埋,輕飄飄地說道“我走了。”

拎著小盒子,瀟灑轉身,不留一片雲彩。

維克哈姆站在馬車前,無語地看著福爾摩斯的身影消失在樓道裡。

片刻之後,他爬上車夫的位置,嘀咕著說道“我們老板多的是杜蘭小姐送的禮物,也不差這一份。”

福爾摩斯拎著小盒子回到二樓公寓,哈德森太太在三樓聽到動靜,下來看他。

福爾摩斯正在開門。

哈德森太太喊他,“夏洛克,你用過晚餐了嗎?”

自從阿加莎和華生都離開貝克街之後,福爾摩斯的生活習慣越來越糟糕,半個月前華生從裡昂把人帶回來的時候,把哈德森太太嚇了一跳。

都瘦得不成人形了。

現在好歹是恢複得有點人樣了,可跟以前相比還是差點。華生前兩天來看福爾摩斯的時候,還跟哈德森太太叮囑說三餐要按時給福爾摩斯準備。

福爾摩斯回頭看她,笑著說道“用過了,哈德森太太。”

他把門打開,哈德森太太跟他一起進屋。

福爾摩斯將裝著雪鬆香的小盒子放在吧台上,哈德森太太見了,有些稀奇地問道“阿加莎也給你帶了產自達特穆爾的香嗎?”

什麼叫也?

福爾摩斯劍眉微揚,看向哈德森太太。

哈德森太太“她真的很有心,每次出去都給我們帶禮物。這次她去達特穆爾莊園,帶回來很多有意思的小東西,連門警彼得森都有一份。”

福爾摩斯:……

福爾摩斯默默地將帽子掛在衣帽架上,狀似不經意地跟哈德森太太說“可你不是說她自從夏天離開之後,就沒有來過貝克街了嗎”

既然沒有回來,怎麼會連門警都有她帶的小禮物呢

哈德森太太繞進吧台,順手幫福爾摩斯整理他下午擺弄過的茶具,“我經常去牛津街看她,是她讓我帶回來的。”

“阿加莎總是很多事情要做,忙得很。我得空了就去牛津街看她,有時也去攝政街,但大多數時候都是去牛津街。你知道的,攝政街是她工作的地方,我常去的話會打擾她工作。”

哈德森太太的目光落在那個小禮盒上,笑著說“我上次去看她的時候,她大包小包的小禮物讓我拎回來,獨獨沒有你的,我還以為是她不想給你帶,沒想到是她留著親自送給你。”

福爾摩斯“……”

很難說得清此刻的心情是什麼樣的,總之就是五味雜陳、複雜難言。

福爾摩斯乾脆坐在下午阿加莎坐過的高腳椅上,問哈德森太太“哈德森太太,你覺得阿加莎心裡會討厭我嗎?”

哈德森太太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她都記得給你帶禮物了,怎麼可能會討厭你。”

福爾摩斯不說話。

哈德森太太將茶具收拾好,她滿意地打量著擺放整齊的茶具,跟福爾摩斯說“阿加莎是那麼討人喜歡的女孩,很難想象她討厭一個人時是什麼樣的。我從未見她嫌棄或是討厭過什麼人。”

來自百年之後的女孩,看待他們的目光仿若看古董,都抱著一顆不知多麼寬容的心。有什麼惹她不痛快的,說不定她咕噥兩句說當是敬老

,無視就算了。

嘿嘿難道他被阿加莎當成曾曾祖父,權當敬老所以不討厭他,隻是單純無視他就算了。

福爾摩斯安靜地坐在吧台前,沒有再接話往下聊。

哈德森太太對他這種單方麵結束聊天的行徑已經相當習慣,她走出吧台,叮囑福爾摩斯晚上早點休息之後,就回了三樓。◇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福爾摩斯在吧台前坐了一會兒,去浴室洗澡換了一身居家的衣服。這半年來,他一直在外麵奔波,很少在貝克街公寓裡待著。

這次生病,華生從裡昂接他回來後又馬不停蹄地安排他一起去鄉下度假養病,幾乎也沒在貝克街公寓住兩天。

大概是考慮到他生病初愈,哈德森太太趁著他下午出去的功夫,將公寓沙發的套子和抱枕都換了新的,隻有阿加莎喜歡的那個捕夢網抱枕還留在沙發上。

福爾摩斯坐在自己的扶手椅上,他靠著椅背,公寓裡靜悄悄的,沒有一絲人氣。

落地窗外是漆黑的夜,室內燈一關,也會跟著陷入無邊的夜色裡。

福爾摩斯的心底忽然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仿佛覺得公寓裡少了些什麼。

大概是哈德森太太新換的沙發罩和抱枕散發出來的氣味有些奇怪,他一時無法適應,竟然覺得這氣味十分陌生。

福爾摩斯乾脆背靠著扶手椅,慢悠悠地開始晃,晃著晃著,越來越覺得公寓裡的氣味真的太奇怪了。

他猛地坐起來,晃著的扶手椅停下。

福爾摩斯站起來大步走向吧台,他將吧台上的小禮盒拆開,取出裡麵的雪鬆香點燃。

片刻之後,屋裡都是雪鬆的味道。

果然是味道太過奇怪他心底才會覺得公寓很陌生,點上阿加莎給的雪鬆香就好多了。

福爾摩斯聞著滿室的雪鬆香,重新坐在扶手椅上,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

第74章

牛津街公寓,阿加莎做完體能訓練後去浴室洗澡,換上居家的連衣裙就窩在沙發上放空思緒。

明天霍格博士不在倫敦,她可以不去攝政街,但要去費爾班克彆墅看霍爾德太太。

從費爾班克彆墅花園外發現的煙頭沒什麼大的用處,阿加莎也並不覺得氣餒。

很多事情都是從一些小細節開始暴露的,花園連接小道的那片草地,明顯被踩出了一條小徑,時間應該不長。

霍爾德太太產生的“幻覺”裡,至少有一個人不是幻覺,有人一直在暗中觀察霍爾德太太。

阿加莎覺得這件事情有必要跟阿瑟·霍爾德說一下。

翌日,阿加莎起得比平時的周末要早一些。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霍格博士將霍爾德太太交給她,她得好好完成這個任務。

阿加莎吃過早餐,換好出門的衣服走到樓下,在門警處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格雷戈裡先生?”

一表人材的年輕警探今天穿得休閒帥氣,在不遠處還停著一輛兩輪馬車。

他見了阿加莎,俊朗的臉上露出笑容,“阿加莎!”

阿加莎:“你來這兒做什麼?”

格雷戈裡先生:“來找你啊。今天周末,我帶你出去玩。”

阿加莎怔住,想起那天在迪文卡什廣場的時候,格雷戈裡先生提了句趁著他剛到倫敦警察廳,工作還不是太忙的時候,周末可以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