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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踏青也好去博物館參觀也行。

她隻當他是隨口一說,沒搭腔。

阿加莎有些無奈地看向格雷戈裡先生,“我記得我並沒有答應你。”

格雷戈裡先生露出兩排大白牙,笑著鑽空子,“可你當時也沒拒絕,美麗的杜蘭小姐。”

“我以為你隻是隨口說說。”

阿加莎有些懊惱當時心不在焉,沒把格雷戈裡先生的話放在心上,她對朋友感到抱歉。

“格雷戈裡先生,我今天可能要失約了。我還有工作要處理。”

格雷戈裡先生愣了下,對阿加莎可能要失約的事情毫不在意,“沒關係,你現在要去攝政街嗎?我反正沒事,送你過去。”

“不去攝政街,格雷戈裡先生,我要去費爾班克彆墅。”

“費爾班克彆墅?”格雷戈裡先生有些驚奇,“那是阿瑟·霍爾德的家,你去那裡做什麼?”

阿加莎也感到驚奇,“你知道阿瑟·霍爾德?”

阿加莎驚訝的神情落在格雷戈裡先生眼裡,他被年輕女孩的反應逗樂,笑著說:“嗯,我知道。事實上,我跟阿瑟還挺熟的。”

阿加莎感覺更驚奇了。

世界原來可以是這麼小的嗎?

格雷戈裡先生忍不住朗聲笑起來,他帶著阿加莎走向兩輪馬車,“我送你去費爾班克彆墅,我們一邊走一邊聊。”

格雷戈裡先生是在倫敦上學的

時候,認識阿瑟·霍爾德的。都是富二代的圈子,經常在一起吃喝玩樂,也去俱樂部消磨時間。

“阿瑟從小就沒有母親,他的父親對他很好,但凡能做到,不管要求是否合理,都會儘量滿足他。他對繼承父親的事業沒什麼興趣,上學的時候成績一般,但是因為他的妹妹希望他能好好上學,因此他勉強將把學上完。上完學之後他也不工作,終日在俱樂部混跡,認識了圈子裡有名的一個爵士。”

那位爵士是喬治·伯恩韋爾爵士,是當時他們社交圈裡有名的賭徒。好像那些出名的賭徒,看上去總是風度翩翩、英俊瀟灑。

伯恩韋爾爵士言行舉止都很優雅,談吐風趣,雖然他骨子裡是一個惡棍,可是將自己包裝得仿若品德多麼好的紳士似的。

“阿瑟有段時間跟伯恩韋爾爵士玩得很近,我們都生怕他會變成像伯恩韋爾爵士那樣的賭徒。但他的父親意識到他不務正業之後,限製了他每個月的花銷,他跟父親的關係開始變得惡劣。他煩悶的時候,經常找我喝酒。不過在我快要離開倫敦前的那個冬天,他忽然被萊斯特雷德先生逮到警察廳了,據說指控他的還是他的父親。後來的事情,我了解得不多,他在警察廳待了幾天之後,又出來了。從此就像換了個人似的,很少跟我們玩。後來我離開倫敦,就很少聯係了。”

喬治·伯恩韋爾爵士,阿加莎知道,那是霍爾德太太曾經喜歡過的人。

兩輪馬車往費爾班克彆墅的方向駛去,春天的風微涼,夾雜著花香拂來。

阿加莎聽著格雷戈裡先生說起讀書時的舊事,嘴角忍不住揚起,語氣揶揄,“格雷戈裡先生,你在倫敦的生活也相當精彩啊。”

格雷戈裡先生對此並不避諱,笑道:“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認識我的時候,我就在埃克塞特警察廳老老實實當一個警探,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阿加莎喜歡格雷戈裡先生的坦誠,“你剛才說阿瑟並不想上學,可是他的妹妹希望他能完成學業?”

格雷戈裡先生點頭,“對。那不是他的親生妹妹。聽說是他父親好朋友的女兒,因為好朋友去世,他父親將對方的女兒收養了。阿瑟深愛他的妹妹,但我覺得他妹妹對他沒什麼想法。不過這些事情,旁觀者未必能看得清,我聽說阿瑟後來還是跟他妹妹結婚了。”

上了馬車之後,一直在聽格雷戈裡先生說他在倫敦上學時的事情,她似乎還沒告訴他,她去費爾班克彆墅的原因。

趁著格雷戈裡先生把話說完,安靜著的時候,阿加莎說:“你知道我去費爾班克彆墅是做什麼嗎?”

“不知道。是工作上的事情要處理嗎?”

“霍爾德太太是霍格博士的病人。”

格雷戈裡先生嘴巴微張著,被剛得知的事情弄得有些錯愕,“……沒聽阿瑟說過他的妹妹有什麼異常的行為。”

經曆過傑克·布魯塞爾的事情之後,格雷戈裡先生對精神病人都有些發怵。

平時看上去好好的人,莫名其妙地就變得跟平時不一樣,殘忍無人性。雖然阿加莎一再跟他說,並不是所有的精舍病人都那樣,但格雷戈裡先生還是覺得精神病人都神神叨叨的,少招惹為妙。

格雷戈裡先生忍不住咕噥沒想到阿瑟是個情種。

阿加莎聞言,不由得莞爾,“霍爾德太太是去年才確診的,以前都很正常。沒人願意自己是個精神病人,格雷戈裡先生,你談到精神病人就犯怵,怎麼還跟我交朋友?”

“那怎麼一樣。”

格雷戈裡先生急吼吼地反駁,“像傑克那樣的精神病人,誰接觸了不犯怵可是你麵對這些人的時候,就很冷靜從容。每次陪你在埃克塞特警察廳見傑克的時候,我都覺得你迷人極了。”

阿加莎“……”

格雷戈裡先生的神情不像說笑,很認真,“你認真工作的時候,表現得勇敢美麗,令人移不開眼。”

大概隻有像福爾摩斯那樣的怪胎,才能無視阿加莎的魅力。

格雷戈裡先生心裡默默吐槽,但他同時又覺得很慶幸,因為福爾摩斯不懂得阿加莎的好,兩人解除了婚約,他今天才有機會可以光明正大追求阿加莎。

阿加莎被他誇得有些發窘,“沒那麼誇張,彆說了。”

格雷戈裡先生還想說什麼,馬車已經駛出主路,往費爾班克彆墅大門的方向去。

阿加莎下了馬車,笑著說道“我要進去了,你怎麼辦?”

格雷戈裡先生雙手插在兜裡,很淡定,“雖然唐突,但我想彆墅的仆人並不介意為我向阿瑟通報有一位來自達特穆爾莊園的客人來訪。”

阿加莎忍不住輕笑,“你的馬車怎麼辦?”

格雷戈裡先生想了想,跟車夫說“你在附近逛一會兒。”

車夫駕著馬車往左側的小道上走,忽然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

阿加莎和格雷戈裡先生對視了一眼,看過去。

一個工人裝扮的年輕人倒在地上,不耐煩地罵出一串臟話。

阿加莎走過去,“先生沒事吧?”

年輕人沒事,可是他耍賴似的坐在地上,指著車夫說他被車撞了,要賠錢。

車夫很生氣,指著年輕人的鼻子罵,“我根本沒撞你啊,馬還沒走近你就一屁股坐下去了,你訛詐。”

這是一起碰瓷事件。

阿加莎心想,可是目光卻不經意被落在地上的雪茄盒吸引。她想起昨天艾瑪說這條路平時人跡罕見,通往馬廝,雖然是公用道路,其實一般人都不會走的。

阿加莎走過去將雪茄盒撿起來。

而格雷戈裡先生也過去,年輕的警探眉頭一皺,一副很不好惹的模樣,“我剛才都看見了,馬車並沒有撞上你。你最好識相一點,否則我報警,你將會麵臨惡意勒索他人財物的指控,到時我們法庭上見真章。”

年輕人“……”

阿加莎手裡掂著雪茄盒,明眸含笑,“彆怕,他嚇唬你的。你看上去好麵熟,我一定在什麼地方見過你。先生,請問你叫什麼名字賞臉到彆墅裡喝杯茶嗎?”

年輕人“……”

這幾個人,一個比一個不按套路出牌,年輕人又咕噥著咒罵一聲,爬起來一溜煙地跑了。

格雷戈裡先生看看年輕人的背影,又看向車夫。

車夫連忙說道“真的沒撞上他格雷戈裡先生,我的駕車技術您還不清楚嘛。”

這個車夫是格雷戈裡在達特穆爾莊園帶到倫敦來的,是他家的仆人。

格雷戈裡先生於是沒再計較。

倒是阿加莎將手裡的雪茄盒打開,她拿出一根雪茄放至鼻子前輕嗅了下,雪茄既沒有圖案也沒有標識,她沒福爾摩斯的本事能把這根雪茄認出來,於是遞給格雷戈裡先生,問道“這是什麼雪茄?”〓思〓兔〓網〓

格雷戈裡先生。

格雷戈裡先生拿過雪茄,打量了一番,他倒是很想在阿加莎麵前顯示一下真本領,但他抽的雪茄很單一,都是荷蘭人進口的雪茄。

格雷戈裡先生歎氣,“不知道。”

看向車夫,車夫聳肩,表示愛莫能助,“我不抽雪茄。”

阿加莎莞爾,她看了看時間,還有一刻鐘才到她跟霍爾德太太約定的時間,乾脆順著小道往前走。

她走到昨天發現煙頭的地方,彎腰查看,發現濕軟的草地上多了幾個足印。

格雷戈裡先生想走進草地,卻被她製止了。

格雷戈裡先生:???

阿加莎問道“格雷戈裡先生,可以麻煩車夫去貝克街走一趟嗎”

當然可以。

但為什麼要讓車夫去貝克街呢

格雷戈裡先生覺得疑惑。

阿加莎微笑著跟他說“我想讓夏洛克來認一下這個足印,看足印的主人多高多重。”

第75章

格雷戈裡先生讓車夫去貝克街請福爾摩斯,自己則和阿加莎到了費爾班克彆墅。

阿瑟還記得求學時的朋友,見到格雷戈裡先生十分高興,兩位男士移步書房去喝茶聊天。

阿加莎陪霍爾德太太在花園裡坐著,順便陪她聊天。

作為一個心理醫生,傾聽患者的心聲是很重要的一環。霍爾德太太說昨天自從阿加莎離開之後,她過得很平靜,並沒有看到什麼幻覺。昨晚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受騙上當的那段時間,生不如死。

“那時每天都在想阿瑟和父親,可是我根本不敢回來找他們。克莉絲汀一直在哭,哭得我很煩很生氣,在夢裡,我看到自己把小小的克莉絲汀舉起來扔在地上。”

霍爾德太太的聲音很平靜,卻有些疲憊,她今天的情緒波動不像昨天那麼大。

霍爾德太太:“或許我的內心就是一個惡毒不值得同情的女人,所以才會做那樣的夢。”

“怎麼會呢?霍爾德太太,沒人能控製我們的夢境。克莉絲汀是你和霍爾德先生的女兒嗎?我想她一定像極了你這樣美麗可愛。”

阿加莎坐在藤椅上,藤椅旁邊一枝薔薇伸出來,她忍不住伸手摩挲粉色的花瓣。

“在夢裡,克莉絲汀一定很小,是剛出生的時候吧?霍爾德太太,不需要因為自己曾經有過的一些不良情緒而內疚,女人在懷孕生孩子的時候,本就深受激素劇變的影響,每一個經曆過生產還能安然無恙的母親,都值得敬佩。”

霍爾德太太有些驚訝地看向阿加莎,正想說些什麼。

忽然,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