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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隻被委以重任的大白,此刻並沒有儘到它的職責,而是窩在阿加莎的腳邊。

阿加莎坐在沙發上,在她旁邊是一個小筆記本,上麵是關於艾莉絲最近病情的記錄。

心理都是以生理為基礎,華生的診所和霍格博士的診所有時會有共同的病人。

由於艾莉絲的生理疾病和心理疾病都比較嚴重,在霍格博士評估過艾莉絲的情況之後,阿加莎就會去華生的診所串門。

兩個診所有合作關係,共同的病人在兩個診所的病曆相互共享。

華生見到阿加莎,跟她說起魯卡斯爾先生的判決,是昨天剛出的結果。

這是福爾摩斯的功勞。

除了探案之外,福爾摩斯還是一本行走的大英律法典。

想起福爾摩斯,華生就有些頭疼,忍不住跟阿加莎碎碎念——

“自從我們都離開貝克街之後,夏洛克的文件就沒整理過了,公寓裡哪個角落都是他處理過的舊案的文件。冬天的時候去看他,他在忙一個令三國都束手無策的詐騙案。天哪,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活過來的。麥考夫去看夏洛克的時候,說夏洛克頂著兩個黑眼圈,興奮地在家裡拉小提琴。”

“那個案子結束之後,他又接了個案件去裡昂,就是半個月前的事情。他不眠不休高強度工作五天五夜之後,終於在裡昂生病了。病得有點嚴重,華生太太約了跟朋友去英格蘭的鄉村度假,留我一人在倫敦,於是我趕到裡昂去把他接回倫敦。貝克街公寓亂糟糟的,實在不太適合養病,他又不願意跟麥考夫回家,我隻好帶夏洛克去找朋友玩。那個朋友是海特上校,是我當軍醫的時候認識的,他在薩裡郡的賴蓋特鎮定居,見多識廣,我想著夏洛克去那裡度假,應該會跟海特上校有話聊的。”

阿加莎坐在沙發上安安靜靜地聽著華生的話,麵上帶著微笑,“那夏洛克去了嗎?”

福爾摩斯一向不喜歡彆人替他安排些什麼,如果是華生的話,又另當彆論。

這兩個人是過命的交情,華生應該是福爾摩斯除了兄長麥考夫之外,唯一信任的人。

華生撇了撇嘴,說:“開始是死活要留在貝克街的,你也知道他那個人,什麼美麗的鄉村風光對他來說,都不重要。越是美麗寧靜的鄉村,在他看來就越是深藏著罪惡。但我說服了他。”

阿加莎:???

阿加莎很好奇華生是怎麼說服福爾摩斯的。

華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跟阿加莎說:“福爾摩斯這段時間很沉迷於研究東方的文化和武器,海特上校有一間武器房,裡麵收藏著各種各樣來自東方的武器。”

事實上,華生跟福爾摩斯隻在賴蓋特鎮住了三天,而就在這三天的時間裡,福爾摩斯居然還在賴蓋特鎮裡破了一樁小案件。

“我的本意是想讓他遠離工作,誰知他到了賴蓋特鎮,居然也摻和到當地的案件去。”

華生忍不住感歎,“他一遇到案子,就整個人容光煥發,仿佛什麼病都沒有了似的。”

這樣的結果,阿加莎並不意外。

她笑著跟華生說:“華生醫生,你看麥考夫都沒打算將他從貝克街帶走,就知道他不會有什麼事情。夏洛克本來就是一個閒不住的人,你將他帶到任何地方,他都能給自己找事。”

華生:“……”

華生承認福爾摩斯確實很會給自己找事,但他並不覺得自己將福爾摩斯從貝克街帶走這個舉動有什麼不對。

福爾摩斯生病的時候,並不在倫敦,而是在裡昂的一個賓館。

華生接到電報連忙趕去,當時福爾摩斯正在醫院裡,還好症狀並不算嚴重。

一路奔波的華生將人帶回貝克街公寓,幫福爾摩斯收拾東西的時候,卻在一堆文件裡翻出了一張照片。

照片應該是去年春天在埃克塞特拍的,英格蘭的鄉村,藍天白雲,一片粉色的花海,穿著素雅連衣裙的女孩站在花叢中。

花間一回眸,清豔無雙。

——那是阿加莎在達特穆爾莊園的留影,美得令人過目難忘。

華生說不清楚自己看到那張照片時心中的震驚,因為那是他認識福爾摩斯以來,見到福爾摩斯視為跟他的舊案文件一樣重要的女性照片。

華生手裡捏著照片,一時無語。

倒是從房間出來倒水的福爾摩斯見到他手裡的照片,十分自然地跟他說:“那是阿加莎的照片。”

華生神色木然:“我知道。”

福爾摩斯:“是我拍的,好看嗎?”

華生低頭看著照片中的女孩,明眸含笑,嬌豔明%e5%aa%9a。

華生:“……好看。”

福爾摩斯聞言,笑了起來,他發自內心地感到開心的時候,笑起來總是有些孩子氣。

華生看著福爾摩斯的笑容,有些心驚地問:“夏洛克,你怎麼會留著阿加莎的照片呢?”

福爾摩斯神色很自然,“想留,所以就留了啊。你知道格雷戈裡警探嗎?”

華生心想我當然知道,那是個富二代警探,跟阿加莎交情很不錯,經常把產自達特穆爾莊園的東西寄給阿加莎。

因為阿加莎的緣故,他和瑪麗也跟著沾光,瑪麗特彆喜歡達特穆爾莊園的蜂蜜。

福爾摩斯神色有些得意,他將華生手裡的照片拿過來,不自覺地柔和了五官的線條,他像是炫耀似的說道:“當時格雷戈裡先生拿著照片給我看,說他要把阿加莎的照片裱起來。我拍的照片,怎麼可能會留給他呢?”

華生:“……”

福爾摩斯動作自然地將阿加莎的照片夾在他經常翻閱的法律書裡,說:“那家夥想什麼我都知道,但他不比阿加莎聰明,配不上阿加莎。”

華生聽著感覺都醉了,他默了默,問:“格雷戈裡先生配不上,那誰配得上?”

福爾摩斯皺著眉頭,竟然像是真的在考慮這個問題,後來搖頭,說:“不知道,想不出來。”

華生再度沉默,他看了看四周散落著的淩亂文件,目光落在福爾摩斯常坐的扶手椅上,在扶手椅的對麵,是過去阿加莎和他常坐的沙發。

他們和福爾摩斯討論問題的時候,經常兩人各占一方坐在沙發上。

阿加莎從前坐的那個位置上放著抱枕,抱枕是阿加莎喜歡的捕夢網抱枕。

至於華生自己的位置……

華生感覺到了福爾摩斯的雙標,因為他坐的位置堆滿了文件。

華生想起自從阿加莎走了之後,福爾摩斯接的一個大案子,三國警方都無法破解的詐騙案,被他以一人之力破了。

那是整整兩個月不眠不休的高強度工作,雖然令他的名聲傳遍歐洲,但也讓他鋼鐵似的身體變得虛弱。

就那樣,福爾摩斯回到倫敦之後又接了一個委托案,經曆了五天五夜的高強度工作之後,在裡昂病倒。

華生將一切事情串聯起來,覺得福爾摩斯很不對勁,然而福爾摩斯自己卻還稀裡糊塗的。

華生看著福爾摩斯,生平第一次覺得麥考夫有時候吐槽福爾摩斯笨是完全有理由的。

……現實有點刺激。

華生扶著吧台,坐在了旁邊的高腳椅上。

他和阿加莎不在,連高腳椅上都是文件。

華生默默將屁股下的文件拿出來放在吧台上,問福爾摩斯:“夏洛克,你會想起阿加莎嗎?”

福爾摩斯天灰色的眼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當然會想起,但自從你們都離開貝克街之後,我有點忙不過來,沒時間想。”

華生:“……”

華生頓時覺得不能放任福爾摩斯留在貝克街裡養病,否則,他很可能會在自己離開貝克街的翌日,反手就接了新的案件。

華生用心良苦,福爾摩斯理解他的關心,所以隨他安排。

而始作俑者阿加莎,則是完全不理解,認為他沒必要這麼做。

雖然她對自己給福爾摩斯造成的影響毫不知情,但並不妨礙華生感覺很複雜。

有多複雜呢?

大概就是複雜到快犯心梗的程度。

◆思◆兔◆網◆

第68章

福爾摩斯是華生的朋友。

阿加莎到貝克街後,被華生視為妹妹一樣關心照顧。

如果這兩人兩情相悅,華生很樂見。

可現在的問題是……福爾摩斯並不覺得自己需要愛情,而阿加莎也出了貝克街。

華生坐在沙發上,一隻手扶著額,感到疼。

阿加莎對華生內心刻百感交集的情緒毫無所感,她還十分善解人意地勸華生彆太為福爾摩斯操心。

“我在貝克街寓待的時間雖然不如你長,自認對夏洛克也有些了解。”

阿加莎跟華生相對而坐,筆記本就擱在她的膝蓋,白皙的右手拿著一隻筆放在筆記本上。

年輕女孩俏麗的臉上帶著笑容,聲音也揉著笑意,“華生醫生,你有時真的很操心。得虧華太太平時能理解你,都隨你和夏洛克一起折騰。一場小病要不了夏洛克的命,你不給他工作,那才叫要他命呢。”

“……話是這麼說,身朋友,我怎能放任他那樣掏空自己的身。”

華生的表情很嚴肅,想起自從阿加莎和他先後離貝克街寓,福爾摩斯的活習慣就更加隨心所欲,胃病肯定是不能了,還在裡昂添了新的小毛病。

華生為福爾摩斯目前的身狀況感到憂心忡忡。

阿加莎抬眼,湛藍色的眼眸微彎,“可你拿他沒辦法呀,既然是這樣,什麼不尊他的選擇?你看麥考夫,他就很淡定,也沒見他說夏洛克病了,就要把他逮回家裡養病或是怎麼樣吧。”

“可是——”

華生還想說什麼,是被阿加莎笑著打斷。

“——麥考夫也很關心夏洛克,什麼他沒把夏洛克從貝克街帶呢?大概就是覺得如果夏洛克不工作的話,那就真的會把他掏空。”

華生:“……”

阿加莎:“華生醫生,你要相信,有的人天正義,活著就是了跟犯罪作鬥爭的。”

像福爾摩斯那樣的人,命裡可以沒有愛情,是不能沒有工作。

稍頓,阿加莎又補充說道:“不探案的夏洛克,隻知抽煙發呆和拉著像鋸木一樣難的歌,跟鹹魚沒有區彆。”

華生:“……”

不管怎麼說,華生有被阿加莎安慰到,因對福爾摩斯身健康而引起的焦慮稍稍減輕,於是將注意力轉回阿加莎身上。

“阿加莎。”

加莎應了一聲,看向他。

“你最近在忙什麼?”

華生眉微皺著,語氣有些嚴肅,“華太太度假前,還在跟我嘀咕,問你最近怎麼那麼忙。”

本來他應該要早點關心阿加莎的,是華太太前腳說完,後腳他就收到了來自裡昂的電報,說福爾摩斯病了,他忙不迭地裡昂把福爾摩斯接回倫敦,回了倫敦又發現貝克街寓不是能讓福爾摩斯養病的地方……來來回回地折騰了一下,就是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