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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槍法真的是米爾沃頓教的嗎?”

阿加莎笑著看他一眼,然後將杯子裡僅剩的紅酒喝完,語氣有些輕慢,“你覺得是嗎?”

福爾摩斯沉默。

他覺得不是,甚至眼前的這個人,也並不是他從一開始就認識的阿加莎。

在公寓時第一次重逢的強烈違和感,以及後續不斷迷惑他的一些事情,在他看到眼前的女孩開槍的那一刻,已經全部得到答案。

這個人,根本就不是阿加莎。

再有天賦的神槍手,也不是一蹴而及的。

阿加莎的右手或許不是養尊處優的手,但絕對不是握槍的手。

福爾摩斯天灰色的眼睛又落在阿加莎身上,可是五官和身體上的一些特征,都告訴他,眼前這個人就是阿加莎。

可她的言行舉止,以及懂得的事情,卻告訴他,這不是阿加莎。

這世上,真的有科學難以解釋的事情?

而這時,阿加莎又伸手去拿玻璃酒瓶。

福爾摩斯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製止她的舉動。

阿加莎微微一怔,神色有些茫然地看向他。

福爾摩斯迎著她的視線,問:“你想醉嗎?”

這話問的。

阿加莎忍不住笑了,她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福爾摩斯:“明知我酒量不好,還邀請我喝酒,難道不是你想讓我醉嗎?”

福爾摩斯望著她,低沉的聲音再度變輕,“我想讓你醉,你就醉。你有這麼聽話嗎?”

再倒一杯酒的可能性已經不太大,阿加莎收回放在玻璃瓶上的手。

“平時是不太可能讓你如願的,但今晚,可以讓你如願。”

她坐在吧台前方的高腳椅上,昏黃的燈光映在她臉上,五官精致得足以入畫。

她的姿態是前所未有的放鬆,有種鬆弛慵懶的性感。

福爾摩斯將她的神態儘收眼底,“為什麼可以聽我的?因為我發現了你不是阿加莎?”

“我怎麼不是阿加莎呢?我分明就是她。”

阿加莎臉上的笑容不減,隻是笑意並沒有到達眼底。

福爾摩斯說今晚邀請她喝的酒,並不是烈酒,可為什麼她覺得壁燈的燈光過於炫目,令她雙眼有些腫脹發澀,有種想要流淚的衝動?

她望著福爾摩斯,輕聲問道:“我到底是不是阿加莎,你不是確認過的嗎?”

福爾摩斯忍不住蹙眉,“我什麼時候確認過?”

“你忘了?”

阿加莎抿著嘴角笑,向福爾摩斯勾了勾手指,“你湊過來,我告訴你。”

福爾摩斯:???

阿加莎的笑容令他心生警惕,但他卻不由自主地探身過去。

阿加莎忍不住輕笑出聲,她湊近福爾摩斯,兩人的距離很近,近到她的鼻子再往一點,就能碰到他的鼻尖。

靠得太近了。

福爾摩斯心想,正要拉開兩人的距離,卻被阿加莎伸手拽住了衣領。

下一瞬,一個柔軟的觸?感落在他的唇上。

福爾摩斯頓時僵住,他看著近在咫尺的年輕女孩。

阿加莎的眼底映著笑意,貼一下還不夠,她主動加深這個%e5%90%bb。

福爾摩斯:“……”

屬於她身上的那股淡淡花香再度在他的鼻尖縈繞,福爾摩斯一時不知道該要怎麼做。

好在,阿加莎沒讓他為難多久,揪著他領尖的手鬆開,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想起來了嗎?”

阿加莎歪頭,看著他的目光狡黠又大膽,唇邊梨渦淺顯,“接下來,你還要不要說我喝醉了,所以不跟我計較?”

福爾摩斯:“……”

他這輩子遇見能令他感到詞窮的人並不多,阿加莎算是其中一個。

福爾摩斯感覺自己的心跳有點快,可是他將那歸咎於阿加莎的舉動過於突然。

福爾摩斯的聲音變低:“你到底是誰?”

阿加莎:“你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嗎?”

“我心裡的答案是一回事,你告訴我的,又是另一回事。”

福爾摩斯的神色有些凝重,他看著眼前的女孩,感覺她變得飄忽不定,令人難以捉摸。

他一直覺得這個阿加莎是假的,他以為那是錯覺,因為阿加莎的身體特征告訴他,這個人就是他曾經在阿普爾多爾彆墅裡牽過手、約過會,甚至擁抱過親%e5%90%bb過的單純女孩,可是她的靈魂卻告訴他,她不是。

真正的阿加莎機靈卻單純,容易感情用事,她對心理學一竅不通,更不是心思縝密,麵對著一隻狂奔的藏獒還能麵不改色冷靜開槍的女孩。

福爾摩斯望著眼前的女孩,“告訴我,你的名字。”

“遲晞。”

阿加莎沒有打算隱瞞,再隱瞞也沒有任何意義,因為從一開始,福爾摩斯就在懷疑她,他一直試圖解開這個謎團。

她隻是沒想到當自己在這個世界,第一次告訴彆人自己的名字時,心裡竟然在微微發顫。

她瞬間紅了眼睛。

“很不可思議,對不對?”

阿加莎感覺到眼底的熱意,眨了眨眼,“在此之前,我是一個唯物主義者,從來不信神佛,卻沒想到有一天,我會穿越時光,改變身份,成為維多利亞時期的一個英國女傭。”

福爾摩斯:“……”

他一直以來的困惑,此刻終於解開,從在貝克街公寓兩人見麵時開始,他麵對的從來就不是阿加莎本人,而是遲晞。

生長於未來的二十幾世紀,來自東方某國,父親是頂尖的犯罪心理學專家,母親是出色的國際設計師。

在那個世界,科技發達,各類學科都有重大的突破,男女都站同一起跑線上。

福爾摩斯端著高腳杯的手收緊,英氣的眉毛皺成一團。

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為什麼未來的人會來到這個世界,還變成了阿加莎?

如果眼前的人是遲晞,那麼阿加莎呢?原本的阿加莎去了哪兒?

真的會有靈魂轉換這樣的事情發生嗎?

對於信奉科學的福爾摩斯來說,這一切都太荒謬了。

可是這段日子以來,這個女孩的種種表現,又要怎麼解釋?

阿加莎看福爾摩斯十分疑惑不解的模樣,歪著頭,好奇問道:“你現在終於知道我不是阿加莎本人了,有什麼想法?你想把我捉起來,當成是什麼稀罕物一樣研究,又或者說將我解剖了,看跟一般人的構造有沒有區彆嗎?”

越說越離譜,他是那樣的人嗎?

福爾摩斯的眉頭皺得更緊,“我不會那樣做。”

阿加莎“哦”了一聲,她看上去還有些遺憾,“如果你那樣做,說不定我就能回家了。”

福爾摩斯木然著臉,用平板的聲音提醒道:“杜蘭小姐,如果我真的那麼做,你的小命就沒了。”

可阿加莎聽了,竟然笑意盈盈地說:“沒關係。”

福爾摩斯看向她,她微微側著頭,臉上笑容柔美,說出的話卻令人心驚。

“我是在一場意外裡來到這世界的,我一直在想究竟怎樣才能回去。現在想想,應該是要再死一次才有可能。”

福爾摩斯的紅酒雖然不是烈性酒,但對一個酒量不好的人來說,也足以令她頭暈目眩了。

阿加莎一隻手撐著額頭,湛藍色的眼裡神色並不像是開玩笑。

“這麼荒謬的事情,我也沒想到會發生在我身上。夏洛克,彆人如果想研究我,我是不可能願意的。如果是你,倒可以考慮一下。”

福爾摩斯:???!

第66章

“如果是你,倒可以考慮一下。”

阿加莎的話仿佛是一粒石頭,猝不及防地投進了福爾摩斯的心湖。

他有些觸動,但更多的是不解。

福爾摩斯:“你為什麼會覺得我知道你並不是阿加莎之後,想研究你?”↓思↓兔↓網↓

阿加莎又不說話,她坐在吧台前,一隻手撐著腦袋,牙齒輕咬著被酒液染紅的下唇,像是思索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她扶著吧台站起來。

“這燈光照得我太難受了。”

她輕聲嘀咕著,然後往昏暗的客廳走。

步履不穩的倩影令福爾摩斯看得有些心驚膽戰,他繞出吧台,跟在她身後。

果然。

她每次喝醉走路都不太穩當,在即將到達沙發的那一刻,阿加莎的腳被地毯絆了一下。

福爾摩斯仿佛早就猜到這一切,他伸手撈了阿加莎一把,將人撈進了懷裡。

女孩身上的花香又向他襲來,福爾摩斯歎息,像是問阿加莎,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我都撈過你多少回了?你難道不可以小心一點嗎?”

“不可以。”

被撈進懷裡的阿加莎有些任性地回了他一句,她雙手揪著他的衣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看看看。

看了半天,揪著男人衣襟的手鬆開,阿加莎神色很認真地下了一個結論。

“夏洛克,你沒有心。”

福爾摩斯:???

這一晚上,經曆的事情著實有點多。

而被阿加莎按上的罪名也不少,譬如說他會把她當成稀罕物做研究,又譬如說他沒有心之類的。

福爾摩斯俯首,跟她對視。

“我怎麼沒有心?”

“你的眼裡隻有化學實驗,隻有案子。”

阿加莎的神色很認真,她還一邊說,一邊用手指戳他的%e8%83%b8膛,纖細白皙的食指,就那麼不安分地在他的左%e8%83%b8膛上點點點,戳戳戳。

“我剛來貝克街的時候,就在想,如果你知道我是一個來自未來的靈魂,第一反應肯定就是要把我捉起來,然後解剖我的大腦,看跟一般人是不是有什麼不一樣。信奉科學的人,就是認為科學能解釋一切的。”

她這麼說,倒也沒錯。

福爾摩斯在此之前,確實認為科學能解釋一切。

可現在,他就麵臨著一個科學無法解釋的存在。

美麗、可愛,又棘手。

“你拿生物堿給朋友嘗,就想看這東西會對人體產生什麼影響。難怪麥考夫一天到晚都要盯著你,從小到大,你肯定很不讓家人省心。”

“不僅讓朋友吃生物堿,你還鞭屍。哈德森太太說她知道你鞭屍是為了看能在屍體上留下多少傷痕的時候,都驚呆了。”

巴拉巴拉。

阿加莎數落了一長串過去福爾摩斯令人咂舌的舉動之後,做出結論——

“你眼裡真的隻有化學試驗和各種你認為有意思的推論,你沒有心,發現我不是阿加莎之後,決定研究解剖我,並不奇怪。”

福爾摩斯:“……”

福爾摩斯想說些什麼。

可是阿加莎在他%e8%83%b8膛上指指點點的手指沒有離開,她的食指抵在他的左%e8%83%b8膛,手指之下,應該就是他心臟所在的地方。

她的食指稍微用力,又戳了一下。

福爾摩斯被她弄得沒脾氣,伸手將她作亂的手指包起來,“是是是,我沒有心。你去沙發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