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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摩斯胡扯,但手還是反射性地摸上自己的臉。

福爾摩斯見狀,忍俊不禁,眼底浮現笑意。

阿加莎意識到自己被忽悠了,橫了福爾摩斯一眼,低頭看了看腕表,下午四點,她竟然在這張吊椅上睡了兩個多小時。

她將福爾摩斯的衣服拿開,想要下來,一動才發現自己的腿麻得厲害。

腿麻導致的痛感令她忍不住“嘶”了一聲,側頭,那雙眼睛巴巴地瞅著福爾摩斯,“我腿麻了。”

福爾摩斯:“……麻了就麻了,我可不會按摩。”

“誰要你按摩?”阿加莎皺了皺鼻子,語氣帶著些許嬌嗔,“這種時候,福爾摩斯先生,作為一個紳士,難道你不該扶我一下嗎?”

福爾摩斯無奈,上前彎腰,伸出胳膊給阿加莎扶著站起來。

阿加莎見福爾摩斯一個口令一個動作,不由得為他將來擔憂——

“夏洛克,等我拋棄了你之後,你會一輩子打光棍吧?”

福爾摩斯被氣笑,“阿加莎,一輩子打光棍是我的人生理想。”

忘了。

福爾摩斯是不婚主義者。

阿加莎了然地點了點頭,然後問福爾摩斯:“這兩個小時的時間裡,你思考出什麼結論嗎?”

福爾摩斯回答:“沒什麼結論,人證物證就這些。凶手在暗處,不管我們做什麼,或許都被他盯著。一個小時前,格雷戈裡先生來過,我將你帶回來的分析交給他,讓他去篩查塔維斯托克小鎮和長期在彆墅群裡居住的人裡,有哪些人符合條件。”

既然格雷戈裡先生已經去篩查了,在篩查的結果出來之前,他們隻能等待。

阿加莎猜想福爾摩斯應該是第一次接這種涉及多個現場,而現場又無法留存的委托案,他的許多刑偵手段和方法都排不上用場,她本以為福爾摩斯會顯得有些煩躁,可他還是很冷靜持重、遊刃有餘的感覺。

在此之前,阿加莎幾乎都沒有和福爾摩斯在倫敦之外搭檔的機會,她一直以為福爾摩斯是會馬不停蹄地查案破案,即使不去現場也會跟警探們交流,要麼就象華生常吐槽的那樣,坐在一個地方沒日沒夜地思考,茶飯不思,隻有煙草是他思考時的良友。

現在發現,是自己對福爾摩斯的印象過於刻板了。

福爾摩斯也並不是分分秒秒都在工作狀態,譬如此刻,她覺得福爾摩斯還比較享受達特穆爾莊園的清新空氣和陽光,因為福爾摩斯邀請她一起去前幾天參觀過的玫瑰園。

“剛才格雷戈裡先生來的時候,你正在迷糊著,他不想吵醒你。他說玫瑰園裡的黃玫瑰這兩天開得不錯,問你想不想去看。”

阿加莎“啊”了一聲,“黃玫瑰真的開了嗎?”

她記得上次過去的時候,隻有粉色的玫瑰開得漂亮,黃色的玫瑰隻有小小的花苞,還沒盛開。

福爾摩斯點頭,“如果你想去,我們可以一起去看。”

阿加莎當然是想去的,案子的事情既然連福爾摩斯都暫時琢磨不出來什麼東西,她更不想琢磨。

她可以基於假設一連串事情都是出於同一個人之手的情況下,適當地分析作案人的心理,作出心理畫像,也可以在跟關鍵人物交談的時候判斷對方是否撒謊,卻沒有像福爾摩斯那樣的刑偵本領。

術業有專攻,阿加莎不想班門弄斧。

她和福爾摩斯去到玫瑰園,卡羅拉正在玫瑰園外,少女手裡拿著一捧鮮花,見了阿加莎,就笑開顏。

“杜蘭小姐,送給您!”

少女雙手將那捧鮮花舉到阿加莎麵前,阿加莎微笑著接過,“謝謝。”

卡羅拉:“這些都是我剛在莊園裡剪下的,喜歡嗎?”

少女一邊說,還一邊有意無意地舉起她的左手,想炫耀些什麼。

阿加莎有些莞爾,她看到卡羅拉的手腕戴著她昨天送的仿水晶手鏈,無名指上還畫了一個十分精致的戒指。

阿加莎想起小時候往自己手上畫手表畫戒指的經曆,卻沒想到卡羅拉這麼大了,還喜歡這麼玩。

“你畫的戒指很漂亮。”

阿加莎並沒有看清楚戒指上的圖,隻是隨口誇獎了一下。

“真的嗎?”卡羅拉眉開眼笑,乾脆將手背伸出去,給阿加莎看她無名指上的戒指。

阿加莎仔細一看,才發現卡羅拉無名指上的戒指圖案,中間是一隻眼睛。

……怎麼看,都有點詭異。

阿加莎愣了一下,側首看向一直站在她身旁的福爾摩斯。

福爾摩斯也看見了,他微微一笑,語氣溫和地跟少女說道:“這圖案真特彆,是你畫的嗎?”

卡羅拉搖頭,“不是我畫的,是傑克。他畫得真好看,是吧?”

福爾摩斯:“為什麼是畫了一隻眼睛呢?”

卡羅拉左右看了看,沒見到有什麼人,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跟兩人說:“這是神之眼。左手無名指是通往心臟的地方,畫了神之眼在上麵,神會知道你心裡的願望,幫你願望成真。”

福爾摩斯“啊”了一聲,好奇問道:“那這是什麼神呢?”

卡羅拉搖頭,“我也不知道,這是傑克所信仰的神。”

阿加莎想起了霍格博士對兩起案件所分析的心理畫像,她看向福爾摩斯。

幾個月建立起來的默契,隻需要一個眼神,她已經清楚福爾摩斯心裡想的事情與她並無差彆。

“卡羅拉,上次你跟杜蘭小姐說盧卡斯小姐的事情時,我就發現了,你是一個交際廣泛的人,總是能知道很多彆人不知道的事情。”

平時顯得有些不太愛搭理人的福爾摩斯,這時忽然像得了社交牛逼症似的,笑容和藹地跟卡羅拉說著話,連誇帶哄地將人往遠離玫瑰園的方向帶。

“可愛的小姐,我對有的事情感到好奇,希望能得到你的解惑。”

天真無邪的少女眼睛都笑成新月似的形狀,“好呀。樂於為您效勞,福爾摩斯先生。”

目睹了一切的阿加莎:“……”

真是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

時間接近淩晨一點,一輛輕便的兩輪馬車在達特穆爾莊園的大門前停下。

車夫下車將大門打開,格雷戈裡先生和福爾摩斯從馬車上下來。

聽到動靜的阿加莎拎起搭在沙發椅背的披肩,沿著莊園的回廊飛奔出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年輕的女孩穿著一襲墨綠色的長裙,跑動間裙帶飛揚,蜿蜒的廊道,煤油壁燈燈光迷離,她仿若從暗夜裡跑出來的精靈。

格雷戈裡先生被那一幕所驚豔,看得眼睛發直。

福爾摩斯重重地咳嗽了一聲。

格雷戈裡先生回過神的功夫,阿加莎已經到了他們麵前。

阿加莎一路飛奔出來,在兩位男士麵前停下的時候氣息都亂了。雖然她心裡知道不管什麼事情,隻要福爾摩斯出馬,沒有不成功的,但還是迫不及待地問道:“怎麼樣了?”

格雷戈裡先生一聽到阿加莎的話,就開始眉飛色舞,“福爾摩斯先生太厲害了,杜蘭小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用足跡去判斷一個人的身高體重,並且追蹤到凶手。金帕克山林的襲擊案和埋屍案發生了這麼久,今天終於找到了凶手!”

微頓,原本還很有活力的格雷戈裡先生就像是泄了氣似的,有氣無力地說:“這兩起案件就發生在我的眼皮底下,卻沒想到,就連凶手也在我的眼皮底下。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兩起案件居然是同一個所做,而這個作案者,就與我生活在這座莊園裡。傑克平時不愛說話,但他跟大家相處得不算差,看不出來竟是這麼殘忍的人。”

白天的時候,阿加莎和福爾摩斯在玫瑰園外麵看到小女傭卡羅拉,少女的左手無名指畫了一隻所謂的“神之眼”。

福爾摩斯和阿加莎當時就覺得詭異,因為埋屍案的幾個女士失去了左手無名指,雖然卡羅拉左手無名指畫的神之眼可能隻是巧合,但在談到神之眼時,卡羅拉說那是園藝工傑克信仰的神。

傑克到達特穆爾莊園工作已經五年,很少提起他的家人,也從來沒有家人來找過他。福爾摩斯了解到傑克沒有父親,從小是跟母親和兩位姐姐一起生活,他與家人關係並不好。他平時喜歡在莊園外喂養流浪的貓狗,有時也會帶回莊園裡,可是那些小動物,總是莫名其妙地來,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都是流浪的小動物,來來去去都很正常,所以無人在意。

身材魁梧,有可能從事的工作可以使用馬車,有某種信仰,還有喂養又消失的……

雖然還沒了解傑克從前的事情,可是這些事情與雅各布和阿加莎給出的關於埋屍案凶手的心理畫像都對上了。

福爾摩斯並不是憑借直覺工作的人,但雅各布和阿加莎通過分析而做出的心理畫像並不是憑空而來,而且他之前也通過現場勘察的結果和物證,認為埋屍案的凶手身材魁梧,擁有一輛馬車。

他從卡羅拉的口中得知傑克經常會用馬車拉一些花到鎮上去,也會用馬車去鎮上拉回一些肥料。從達特穆爾莊園到塔維斯托克小鎮,金帕克山林是必經之路。

半年前,傑克驅車去鎮上的時候,不小心從馬車上摔下來,右臂和腿受傷嚴重,已經不能搬重物。萬幸的是,他是一個左撇子,右臂受傷對日常生活產生的影響並不是太大。格雷戈裡先生體諒他在達特穆爾莊園工作幾年,一直表現得十分忠誠,於是留他繼續在莊園裡工作。

雖然還沒正式跟傑克接觸,可是一切的推理仿佛都已經變得順理成章,福爾摩斯認為如果傑克真的是埋屍案的凶手,那麼卡羅拉是他的下一個目標。

果然,傍晚時分,在莊園裡工作的卡羅拉忽然不見,福爾摩斯得知之後,馬上到她最後出現的地方勘察,跟格雷戈裡先生一起尋找她的蹤跡。

阿加莎倒是想去,但福爾摩斯說得很有道理——

“你既不擅長近身搏擊,也不像約翰那樣是個神槍手,萬一傑克真的是凶手,被我們逮個正著,肯定會抱著魚死網破的態度與我們展開搏鬥。你要是一起去,很容易會成為他的目標,我和格雷戈裡先生也會因此而分心。”

不拖後腿,是作為一名隊友最基本的要求。

於是,阿加莎乖乖就在達特穆爾莊園等待福爾摩斯和格雷戈裡先生的消息。

“福爾摩斯先生在卡羅拉最後工作的小花園裡,看到了兩個足跡,一個是卡羅拉的,一個是傑克的。從足跡來看,卡羅拉是自願跟他走的。我們去到了馬房,傑克經常用來拉盆栽和肥料的馬車不見了。於是又順著馬車的痕跡找到了傑克的家。”

回到屋裡的格雷戈裡先生說起他和福爾摩斯追蹤的過程,眉飛色舞,這是他第二次跟福爾摩斯破案,上一次是盧卡斯小姐的謀殺案,兩次破案過程,都令他大開眼界。

如果一開始的時候格雷戈裡先生對福爾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