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扔下一句重磅炸彈,“不過大家可以自己去琢磨琢磨,誰前腳剛走,誰後腳就來,來來去去壽延宮就那麼大個地兒,是敵是友都得從同一個門兒踏進去不是?”
真相似乎……昭然若揭。
晚上的時候,沈辛正在吃飯,聽到這個消息,手一抖,湯匙掉進了碗裡。
青竹趕忙替她把碗端走,又重新拿了另一隻,盛了湯擺在她麵前,小心翼翼地說:“小主,還是先吃飯吧。”
吃飯?
沈辛的臉色難看得緊,還吃個什麼飯!?
究竟是誰放出這種消息?
眼下可好,大家不僅知道太後要拉攏的人是她,還把沐念秋受罰一事也給栽在了她頭上,什麼叫做眾矢之的?
明明這群秀女中,家世最顯赫的是沐念秋,才情最好的是謝嫣然,容顏最美的是雲素,嫵媚最盛的是崇箏,家底最富的是陳熙,身份最貴的施顏亭,而她沈辛沒有哪一樣能招人紅眼,卻也沒有哪一樣差勁。
這種條件之下,她是最好往上爬的了,可是!然而!但是!
究竟是誰要害她!→→→→有人一臉血地躺槍了。
作者有話要說:得了【最後一句話必須吐槽病】。
太子v:擦,還不放我出來!男主的戲份怎麼可以隻有書桌後的一個猥瑣笑容?!
作者v:有本事你就叫啊,叫破喉嚨也不放你出來╮(╯▽╰)╭
今天開始增加字數,還是早晚七點各一更,但是每天的總更新量會達到三章的分量:)
鮮花和霸王在哪裡?
☆、第90章
關於沈辛和沐念秋與太後的敵友關係在宮中傳得繪聲繪色、沸沸揚揚,就連顧祁都有所耳聞。
問及楚顏時,楚顏手中的筷子一頓,隨即笑眯眯地抬起頭來,夾了塊肉給顧祁:“殿下忙了一天,餓了吧?”
顧祁臉一黑,又問了一次:“是你做的?”
“我做的?”楚顏一副驚訝的模樣,“我成日都待在永安宮,不是看書就是繡花,哪裡會跑出去傳播這些小道消息?”
“少來。”顧祁一看她那無辜的表情就知道她又在耍詐,眼神一眯,筷子一放,將她拎到%e8%85%bf上坐著,嚴肅地審問道,“自己不出門,下麵的奴才總長了%e8%85%bf吧?”
楚顏繼續插科打諢:“呀,%e8%85%bf長在他們身上,我哪裡管得住呢?殿下乾嘛對我板著個臉?這是要教我什麼叫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麼?”
她嬉皮笑臉,越是樂嗬嗬的神情,心頭越是有鬼。
顧祁看她兩眼,沒有跟她一起笑,反而把她又拎回身旁的座位上,對著外麵喊了句:“把人帶上來。”
楚顏心下暗道不好,果不其然,重山被萬喜給領了上來,一副垂頭喪氣憂心忡忡的樣子。
見了她,那小太監麵上一喜,可接下來就是提心吊膽地望著板起臉來的太子。
顧祁瞥了楚顏一眼,問重山:“下午的時候,在長春苑前麵都說了些什麼?”
重山麵上一僵,求救似的看著楚顏。
楚顏歎口氣,心下倒是早就猜到此事瞞不過顧祁,不過他這反應倒是來得比想象中要大……看來是她小看了他對待宮中諸事的嚴厲程度。
她回過頭去望著顧祁,嘴角往下塌了些,頗有些無奈地叫了聲:“殿下。”
顧祁沒理會她,隻是眼神微斂,沉聲對重山說:“聽不懂我的話麼?若是聽不懂,這耳朵恐怕拿來也沒什麼用了,拖下去割來扔了吧。”
他總是這樣,不會大動肝火,但一生起氣來,臉一板、聲音一沉,看著比羅刹還要陰沉三分。
重山知道太子殿下不是在開玩笑,宮裡的奴才若是多嘴,輕則掌嘴,重則燙壞喉嚨攆出宮去;若是聽不來主子的話,那割掉耳朵攆出去也是常有的事。
他這下可犯了難,不老實交代吧,這是不聽話,耳朵就沒了;老實交代吧,這就是多嘴,嗓子就沒了……
十五歲的小太監機靈歸機靈,麵對這種生死大事的時候,還是慌了神,腳下一軟,跪在地上就開始磕頭,嘴裡不斷喊著:“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奴才知錯了,知錯了啊……”
楚顏不知怎的想笑,這家夥還是在耍滑頭,光認錯,卻不說自己哪裡錯了,搞了半天還是在忽悠太子。
當然,她也清楚重山並非膽大包天想糊弄過去,而是為了她著想。
事情是她吩咐的,重山也不知道她想要怎麼圓這件事兒,若是貿然說出來,破壞了她的計劃,那可就不妙了。所以冒著激怒太子的風險,他依舊在幫她拖延時間。
楚顏趕在顧祁發火的前一陣,終於開口道:“殿下,您彆跟重山計較,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顧祁回過頭來,看著她一臉誠懇的模樣,後者還不止死活地補了一句:“您先讓重山下去,咱們……咱們關起門兒來好好說,成嗎?”
探尋的目光,商量的語氣……顧祁臉一黑,當著一眾奴才的麵,她就是這麼知法犯法、罔顧宮規的?
這宮裡誰犯了錯不是立馬老老實實俯首請罪?偏她特殊,犯了錯不說,先賴賬!賴完賬居然還死乞白賴地跟他諂媚,要關起門兒來好好說!
顧祁心裡那個氣,簡直是恨鐵不成鋼。
可是能怎麼辦?當著一眾宮人的麵,難道要拂了她的麵子,當眾讓她下不了台?
這還是剛上位不久的太子妃,若是連他都不給她麵子,這底下一個個的奴才,有誰還會服她呢?
顧祁的臉擰得可以滴出水來,終是咬牙道:“都給我下去!”
奴才們規規矩矩、目不斜視地出了門,含芝最後一個出去,還順手把門也給帶上了。
顧祁這才眯著眼睛,轉過頭來看著楚顏,對上一張笑靨如花的容顏,他眉頭一皺:“少給我插科打諢!”
彆的事情可以容忍,但有違宮規的事——絕對不行!
顧祁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都是如何做一名合格的君王,上到治佞臣,下到懲小人,中間眾人無不是賞罰分明、公正以待。
可是今日楚顏做的事情越了界,她結交盟友他可以不管,她謀劃對敵策略他也可以不聞不問,然而在叫人宮中散步謠言、動搖人心,這可就不行了。
楚顏知道他有原則,卻沒料到一點也不通融,幸好他沒有當著奴才的麵就衝她發火、讓她下不了台。
顧祁見她也不笑了,就這麼老老實實地坐在那兒,頭一埋,一聲不吭。
心下始終還是軟了些,雖說還是板著臉,但嘴%e5%94%87抿得沒那麼緊了,隻是冷聲問她:“怎麼回事?”
楚顏心知他這是明知故問,明明事情的經過都知道了,非要她說出個原委來。
“我知道太後罰了沐念秋,然後又召見了沈辛,她的意思很明顯,要打壓前者,提拔後者。”她低著頭,咬著嘴%e5%94%87,過了一會兒才說,“我就是看不慣姓沈的,所以才……才……”
“才出此下策,叫人四處傳播謠言,給她樹敵,要她成為眾矢之的,連同太後也成了你的靶子,對吧?”他替她補充完整。$$思$$兔$$在$$線$$閱$$讀$$
楚顏無語,默默點頭。
太子殿下你都腦補完了,還問我做什麼?找成就感?
顧祁頭疼。
你說好端端那麼聰明一姑娘,怎麼現在到了這事兒上頭就犯了蠢?
“你對付那姓沈的做什麼?論漂亮,她比不上你;論才情,她比不上另外幾個;就是論家世論背景,她也不是最出類拔萃的,你犯得著這麼大費周章地去為難她?”
楚顏想站起來雄赳赳氣昂昂地指責他:你不就是不想我對付她,壞了你的計劃嗎?你如意算盤打得響,要她和沐念秋互相牽製,離間沈君風和沐青卓,所以你就算不喜歡她也會做出一副寵愛有加的模樣。現在反而怪我對付她了!
可她什麼也不能說。
她隻是牢牢記得來到這個朝代的那一日,在那個長長的噩夢裡,她看見真正的趙楚顏穿著華美的宮裝,眉目空洞地飲下毒酒,而萬喜哀憫地對她說:“貴妃娘娘,這是皇上的意思。”
皇上認為她害死了沈淑媛的孩子,所以%e4%ba%b2自賜了她鳩毒一壺。
沈淑媛,沈辛。
楚顏從來不認為世上會有這麼巧的事,而哪怕是巧合,她也必須提防這個沈辛。因為從一個六歲的女童開始,沈辛就已經有了自己的心思,就算她不是上輩子那個沈淑媛,也絕對不安好心。
楚顏不願冒險,連讓她沿著顧祁的計劃走上“看似受寵”的道路也不願意,最好把她這點小火苗虐殺在搖籃裡,以防萬一。
天知道麵前這個男人靠不靠得住,會不會假戲真做,如了沈辛的願。若是真有那日,後宮裡多了個沈淑媛,恐怕對她來說不會是什麼好事。
思及至此,楚顏垂眸,緩緩地說:“六歲那年,剛進宮的時候,清陽欺我初入宮、無人庇護,而當時恰好皇上寵愛容皇貴妃,姑姑失勢。我一個人在明揚齋麵對清陽的欺辱,無人助我。”
顧祁一怔,沒有料到她會忽然說起從前的事。
“沈辛作為我的伴讀,每日與我同去明揚齋讀書,可是麵對清陽的責難,她從來不曾出手幫過我,哪怕是站出來說半個字,或者喝止清陽欺我的舉動……都不曾有過。”
顧祁剛要開口,楚顏忽地抬頭對他笑道:“殿下想說那時候大家都還小,而沈辛她性格怯懦,自然不敢站出來得罪貴為郡主的清陽,對嗎?”
顧祁遲疑地點頭。
楚顏的笑容有些嘲諷:“那殿下可還記得當時我哭著鬨著要姑姑把她趕出宮去,不讓她繼續做我的伴讀?我之所以這麼做,並非是因為她對於我受欺辱一事袖手旁觀,而是因為她根本就和清陽是一丘之貉。”
“我什麼時候身上揣了新手帕,清陽是如何得知的?若非沈辛告密,清陽又怎能讓人搶了去,當著我的麵白白糟蹋了?”
“我戴了姑姑剛送的墨玉手鏈,清陽是如何得知的?我每回蹲□去,時間稍微一長,起來的時候總會頭暈目眩,清陽又是如何得知的,才能趁我不備把我推入池子裡?”
楚顏一連問了無數個為什麼,最後勾%e5%94%87一笑,眼神冷冷的:“那不過是六歲的孩子,就已經有如此多的心眼了,我還敢把她留在身邊麼?而今日,在我好不容易推開她之後,殿下%e4%ba%b2自把她接進宮了。您說我小肚%e9%b8%a1腸愛記仇也好,說我生性多疑難安心也好,我就是不願意看著這樣一個從小就算計我的人在後宮裡平步青雲、作威作福。”
說到這裡,她勾%e5%94%87一笑,直直地盯著顧祁:“殿下想怎麼罰我,我都沒意見,不過……還請殿下不要為難重山。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吩咐他去做的,跟他沒有關係,他若是不從,我就會怪罪。”
顧祁聽完這番話,心下早已經氣消了。
當初她進宮後的那段日子過得如何,他再清楚不過,因為他眼睜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