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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妃成長手冊 容光 4367 字 3個月前

著她受欺負,卻因為她的身份而袖手旁觀,冷眼相待。

現在回想起來,他目睹了她落水、被整、和清陽打架……小小的姑娘明明柔弱不堪,卻還得豎起渾身的刺來保護自己。

他是怎麼狠下心腸來的?

偏這個“小肚%e9%b8%a1腸”的姑娘受罰在即了,還惦記著她那忠心耿耿的奴才,當真是……叫人無語凝噎。

她是如何做到把小肚%e9%b8%a1腸和寬容體下給融合得如此完美的?

顧祁明明是想懲罰她,好叫她以後不論做什麼都得仔細思量一番,免得又和今日一樣乾出這等不動腦子的事。

她是太子妃,將來他登基了,她就會是皇後,是母儀天下的人,怎麼能自降身份,跑去做這種沒格調的事情?

可是氣一消,看著她說起過去時那副委屈隱忍的模樣,他又忍不住心疼。

歎口氣,顧祁也不說她什麼了,直接起身走出門,看著跪在石階下的重山,對著門口守著的萬喜吩咐道:“帶下去,領五十個板子。”

屋內的楚顏心頭一緊,差點就站起來喊句“不要”了。

怎麼能因為她連累重山?

可是下一秒,顧祁似乎微微回頭看了眼她緊繃的臉,又轉過頭去麵無表情地對重山說:“若是五十個板子之後,還有力氣,自己下去領賞。”

他對萬喜吩咐了幾句,大概是在說領什麼賞。

楚顏一怔,這是什麼道理?又挨板子又領賞的……

顧祁回到桌前坐下,執起筷子將她方才夾給他的那塊肉吃了下去,已經冷了,但他恍若未覺。

見楚顏愣在那裡,他眉頭一皺,沒耐心地敲了敲她的碗,“吃飯。”

楚顏聞言,也慢吞吞地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這頓飯已經冷了,她吃得沒什麼滋味,心下卻在揣摩太子的心理。

這一次她是真的有些一頭霧水了。

顧祁大約也是見她猜不出個所以然來就吃不下飯,那碗本來就不怎麼熱乎的米飯被她攪啊攪的,看著都糟心!

他放下筷子,心平氣和地喊了聲:“楚顏。”

“啊?”她趕緊抬頭望著他。

這樣傻氣的模樣,不複往日的精明。

顧祁在心裡歎口氣,搖搖頭,對她說:“我罰重山,是因為他不分好壞,助紂為虐,你讓他去散播謠言、擾亂宮闈,他就當真去做了。而我賞重山,是因為他忠心護主,哪怕在我以割耳之刑相迫之下,他也不曾出賣過你半分。”

“我希望你母儀天下,更希望你深得人心。重山是個好奴才,一心為你著想,我替你罰他,是讓他懂得好生收斂他的小聰明,不要什麼事情都敢做。而我替你賞他,也是要他明白,隻有一心向著你,才會有好結果。”

他說得平靜而認真,眼神裡似乎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楚顏一怔,這才發現,原來太子殿下仍然有她尚不了解的一麵。

在她眼裡,他是朝堂之上略顯隱忍、不夠強大的太子,羽翼未豐,勢力未足。

他也是她麵前那個墜入情網的男子,偶爾情深,但在朝政與天下的乾擾之下,更多時候對她略顯無情。

他會遷怒,會無力,會衝動,會迷茫。

可是眼下,他就是一個平靜睿智的儲君,冷靜地替她分析著如何收買人心。

太子似乎長大了些,不再是從前那個能被她完完全全看透的人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也許是從皇帝離宮,帶著於他而言最%e4%ba%b2最近的兩個人離他遠去的那一日起;也許是從被朝臣苦苦相逼,不得不冊封她為太子妃那一日起;又也許是從得知她母%e4%ba%b2去世後,開始懂得要把她護在身後那一日起;更有可能是從墨河對岸的那個樸素的小院裡,因為彷徨和負罪感捏碎了那隻杯子,被六王爺醍醐灌頂那一日起。

楚顏清楚地明白,自己和他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他強,她才會強。

可是如今當他真的一點一點走向了成為一個睿智君王的康莊大道時,她又忽然有些不安了,因為她不知道當他成長起來、她漸漸看不透他之後,她還能一如既往地采用溫柔攻勢將他困在愛情的名義之下嗎?

楚顏思量未果,隻得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更大的肉片給他,諂媚一笑:“殿下,吃肉!”

顧祁臉一黑,低頭看著那塊紅白相間的東西,眼睛微眯,又執起筷子給她夾了回去,“如此營養豐富的肥肉,愛妃還是留著自己吃吧。”

作者有話要說:太子v:老子殺回來了→_→以男神的姿態!!!

三更的量完成了,明天繼續。

快來撫慰勤勞的高次好作者!

☆、第91章

夜色漸深,林木簌簌,將軍府中一片寂靜。

陸雅玉於睡夢之中又一次聽見了那個歌聲,狂放不羈,清亮低沉。

“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卻與人相隨。”

她的意識還在睡夢之中,於是隻能隱隱約約又聽到後麵幾句: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唯願當歌對酒時,月光長照金樽裡。”

最後一句結束時,她陡然驚醒過來,失神片刻後,拿過外衫披在身上,無可奈何地往後院走。

荷花池畔的巨石之上,那個白衣男子拎著酒壺醉臥其上,寬大的衣袍被風吹的鼓鼓的,像是乘風欲飛的仙鶴。

他打著酒嗝,一邊大笑,一邊又開始重複剛才的詩歌:“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陸雅玉已經見怪不怪了,卓定安夜夜如此,一旦喝醉就開始縱情高歌,再也不管是不是會吵醒彆人。

她有些無奈地搖搖頭,那個久經沙場、沉穩如磐的懷遠大將軍自打回了京城,就再也沒法維持從前的鎮定了,好似又回到了十五年前剛去西疆的時候,終日如同行屍走肉,而夜裡醉酒之後又開始發酒瘋,把滿腔悲苦都化作擾人清夢的歌聲。

……京城裡的將軍府從前一直空著,眼下好不容易因為他們回京,所以有了人氣兒,下人們也都請了進來。

可這才沒到兩個月,府裡已經有人開始竊竊私語,說是定遠大將軍原來是個失心瘋,肯定是在戰場上殺戮太重,所以招來了不乾不淨的東西,一到夜裡就附身……眼看著這個月剛開頭,已經有好些個膽小的下人主動請辭了。

陸雅玉看著他像是瘋子一般對月高歌,心下了然他是重回故地,心頭那道好不容易才愈合的傷疤又裂開了。

她沿著蜿蜒的石子小路來到荷花池邊,一路走到那塊巨石之下,在卓定安又一次開口重複這首詩時,慢悠悠地出聲打斷了他:“將軍這麼翻來覆去地高唱太白之詩,想必是對他仰慕至極。既然仰慕太白,就該知道他不僅作有這首《把酒問月》,還曾經在另一首詩裡說過一句話——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

巨石之上的人慢條斯理地轉過頭來看著她,麵頰紅得不太正常,眼神裡也似有氤氳霧氣,不甚清明,卻又豔若霞光。

陸雅玉見他這幅醉鬼模樣,歎了口氣:“定安,照你這唱法,就是天上人恐怕也給你驚醒了,又何況是府裡的人呢?”

卓定安被她逗笑了,躺在巨石上就笑出了聲,醉醺醺地念著那句“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豈料手上一鬆,那酒壺順著石頭邊緣咕嚕咕嚕往水裡跑去。

他下意識地翻身去撈,豈料醉意太濃,竟然一翻身就落了個空,歪歪斜斜地朝著池子裡栽去。

撲通一聲,水花四起。

陸雅玉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武功卓絕的大將軍就這麼跟著酒壺一起掉進了荷花池。

******

“都說了不用看大夫了,風寒罷了,喝兩服藥就沒問題了,何必非得走一趟……”操著濃重的鼻音,卓定遠一邊皺眉,一邊被迫跟著身旁的人往京城最負盛名的回春堂走。

陸雅玉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溫和地彎起%e5%94%87角:“誰說你是去治風寒的了?”她指了指腦子,“我是要你去治治這兒。”

卓定遠無奈地搖頭,莞爾一笑……現在也隻有在和陸雅玉說話的時候能得片刻安寧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下意識地去按住%e8%83%b8口,卻忽然想起了那封信因為前天落水的時候被打濕了,字跡全部模糊成了一團漆黑的墨漬。

他從水裡爬起來後,第一反應就是慌慌張張地把它拿出來,可是已經晚了,來不及了。

她的字跡全部化作氤氳的墨跡,再也看不清那些拳拳心意。

也罷,是老天的意思,要他和她再無瓜葛。

然而去回春堂的路竟然是上回他在墨河邊上碰見長公主時走的那一條,卓定遠覺得這一定是老天在開玩笑,因為在他和陸雅玉說話之時,竟忽然發現前方的柳樹下麵站著個人。

如果這不是他思念成疾,那就一定是他瘋了。

兩次打這裡走過,兩次都在同一個地方碰見那個人,世間真的有這種巧合麼?

當然不可能。

若非長公主日日來上次相遇的地方傻站著,哪裡會有這麼巧的事?

拂柳之下,長公主一瞬不瞬地看著那對璧人,男的英俊挺拔,女的容顏秀麗,果真是郎才女貌、如花美眷。

那日和卓定安不歡而散,她走得果斷決絕,可是前腳剛走,後腳就後悔了。

她等了十五年,等到了他回京,難道為的就是見他一麵,然後跟他說些永不相見的話嗎?

她開始日日來這裡站著,心想也許哪日他還會打這裡經過……傻得可憐,也執著得可憐。

哪裡料到今日還真叫她碰見了。

隻可惜,他不是一個人,身旁還站著他的妻子。

卓定安的腳步倏地定在原地,再也挪不動。

陸雅玉察覺有異,轉過身來問他:“怎麼了?”

他沒說話,目光定定地望著前方,於是她也望過去,同樣看見了柳樹下的那個女子。

看看長公主,再看看身旁的卓定安,陸壓與歎了口氣。

天大地大,這兩個人的目光裡卻隻有彼此,再無其他。

陸雅玉幾乎是一瞬間就猜到了這個人是誰……卓定安的舊情人,當今皇上的長姐,歡陽長公主。

她遲疑了片刻,輕聲對卓定安說:“我先去回春堂,你一會兒來找我就好。”

可是剛抬腳,卓定安卻忽的抓住了她的手,聲音穩穩地說:“拋下我做什麼?一同去。”

他的麵容安定如常,甚至眼神也是波瀾不驚,可陸雅玉卻從他緊握住她的顫唞的手感受到了他劇烈波動的心緒。

這個在沙場上有如羅刹般堅毅英勇的大將軍隻有在涉及到長公主的事情時,才會變得這樣脆弱。

他在害怕,在掙紮。

那廂的長公主自然也看到了卓定安的動作,眼眸動了動,卻沒有其他反應。

陸雅玉歎口氣,隻得放棄了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