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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公寓樓下。譚家譽說要去後天要去日本出差,需要帶上一個精通日語且熟悉日本社交禮儀以及人文風情的人。

林以謙曾在日本留學四年,日語好到可以去做日語培訓班的講師,日本的風土人情他更是熟悉,名古屋的交通要道他也了如指掌。綜合其上,他無疑是譚氏裡麵最佳的人選。

譚家譽強調說:“這是出公差,不能拒絕。”

有了譚家譽這句話,林以謙並沒有說推%e8%84%b1的話,私下裡,他和譚家譽是朋友,說到了公事,他們就是上司和下屬。

譚家譽還說:“聽說四月是櫻花開得最美的時候。”

那年歲月青澀

四月的櫻花確實是開得最美的,林以謙在日本留學的四年看過不同地方的櫻花。去幾個專門種植櫻花的園林看過後,才發現D大的櫻花開得最好看,或許,並不是因為花比彆處好看,而是因為在那片櫻花林有他和薛少瑾最刻骨銘心的回憶。

這是林以謙本科畢業後的三年中,第一次來日本。記憶裡的日本總離不開薛少瑾的影子,他們之間的由最開始的友情到形影不離的哥們,那份兄弟情誼慢慢轉化為朦朧的喜歡,再到彼此傾吐心意後刻骨銘心的愛情,達到高峰的情感一路下滑到最後的分道揚鑣。

四月的日本名古屋微涼。譚家譽和林以謙下了飛機就提著行李去預訂的酒店。坐在出租車裡,林以謙看著街邊不斷倒退的街景,多年前的回憶像是開了閘的泵不斷湧上腦海。

把東西放在酒店後,譚家譽提議出去吃晚餐。林以謙對這一帶很熟悉,離這不遠就有一條繁華的商業街,附近密密麻麻滿是小型餐館。

D大距離這裡並不遠,林以謙和薛少瑾兩個宿舍的留學生聚餐都喜歡在這附近。具有和式建築風格的小餐館裡座無虛席,林以謙和譚家譽坐在靠角落的位置。

看過了小餐館裡的設施和布局,譚家譽說:“這裡環境不錯。”

“真正不錯的應該是這裡的餐點。”

“你以前經常來?”

“來過幾次。”那幾次都是和薛少瑾,在日本的生活總是充斥這薛少瑾的影子。林以謙抬頭看著對麵的人,一個恍惚,就看到了薛少瑾那張帶笑的臉,帥氣,陽光的麵孔總讓他的心率不受控製地加快。

譚家譽對上林以謙的眼神,“在想什麼?這麼入迷?”

林以謙回過神,看清了對麵的人是譚家譽,他低頭,“沒想什麼。”

“你們是中國人吧?”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直發女孩過來問,喜悅的表情帶著幾分驚訝。

林以謙看向突然出現的女生,譚家譽臉色並不好看。長得幾分可人的中國女孩才意識到先前的失禮,連忙解釋道:“不好意思,我剛才聽到你們講中文,一個興奮就過來了。”

原來他是和男朋友一起過來吃飯,就坐在對麵那張桌子,聽到背後有人講中文就有點抑製不住興奮的情緒。

身在異國他鄉,見到同胞總會有一種莫名的感動,林以謙曾經體會得很透徹。女孩很熱情的搭訕,林以謙間或地回應一下女孩的話。

大大咧咧的女孩偏頭看著至始至終都沒說話的譚家譽,“你們來日本出差麼?”

林以謙看著譚家譽,心裡有些擔心,他說過他對女人反感。譚家譽瞥了一眼旁邊的女孩,點了點頭,“嗯。”

看到譚家譽反應正常,林以謙心裡那塊石頭放下,他看著女孩問:“那你來日本做什麼?”

“我來日本很多年了,現在正在上大學。”

愛搭訕的女孩滔滔不絕地說了許多話,直到林以謙他們點的菜上桌她才回到自己的位置。

吃了飯,譚家譽提議散步回到酒店,林以謙不反對。

林以謙和譚家譽並肩走在走在繁華的街道上,兩旁都是不斷閃爍的霓虹燈,把這座城市裝點得五彩繽紛。

林以謙偏頭看著街邊的一切,這個地方在記憶裡太過熟悉太過深刻,而所有的記憶偏偏都與薛少瑾%e8%84%b1不開牽連,或許,就是因為有薛少瑾,所以一切的回憶都變得刻骨銘心。那一段曾經最純真的愛戀,那一個讓他第一次有心跳感覺的陽光少年,那一些流淌在記憶長河裡的四年。

薛少瑾,那些過去的美好,你是否和我一樣刻在骨子裡銘在心裡?就算時過境遷,年華老去,再次回到最初相遇的地方,依舊記憶如新?

“以謙!小心!”耳邊響起了譚家譽的聲音。林以謙的身子撞進了一個懷裡,手臂被一股力握住。

旁邊起了一陣風,是一輛小型貨車呼嘯而過。如果不是譚家譽及時拉了他一把,後果不堪設想。

林以謙回過神來,察覺自己在譚家譽懷裡,立即退了一步,他說:“抱歉。”

譚家譽鬆開了他的手臂,“好險。”隨即看著林以謙好氣又好笑,“這一天你都心不在焉,在想什麼?”

林以謙搖了搖頭,“沒想什麼。”

這是林以謙今天第二次說沒想什麼,心裡到底有沒有想,譚家譽不去追問。把他拉到自己的右邊,說:“你靠右走。”

他自己走在外麵靠近馬路的一邊,林以謙抿%e5%94%87一笑,“走吧。”

酒店離這並不遠,走半個鐘頭就能到。林以謙和譚家譽的房間相鄰,林以謙進門前,譚家譽在他的門口說:“累了一天,好好休息。”

林以謙說:“你也是。”

“晚安。”

沐浴後,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時隔三年,再回來看這熟悉的一切,心裡卻開始變得陌生。

三年間,附近的變化並不大,隻可惜,物是人非。兩個人一起看過的風景,一個人再來看的時候,或許就會有不同的體會。一個人的被窩,就算不是在寒冷的冬天,也會感到莫名的冷。

2008年的四月,名古屋和今天一樣。

四月份是畢業的季節,林以謙宿舍和薛少瑾宿舍的人都去了大四師兄師姐離校的送舊會。席間免不了要喝酒,林以謙因為感冒而留在宿舍,薛少瑾也跟著留在了宿舍。

留在宿舍的兩個人一起看了一部鬼片,薛少瑾找借口說不敢回宿舍而留在了林以謙宿舍,還說因為不敢自己一個人睡所以爬上了林以謙的床。

那是他們第一次同床,那時候的他們隻能算得上好哥們,卻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好哥們。因為至少,好哥們睡在一起不會緊張也不會莫名其妙地紅了臉,心跳加速。

光線昏暗的宿舍裡,同一張床同一張被子下麵,兩人誰也沒動過,身子繃得很緊,連呼吸也不均勻。宿舍裡的床是單人的席夢思,一個水綽綽有餘,兩個人睡就顯得有些擠。薛少瑾首先跨出一步,他偏頭輕聲問:“以謙,你睡著了麼?”

“沒。”

薛少瑾抿著%e5%94%87,側著身子,他說:“我睡不著。”

“那你想怎樣?”

“聊天行不?”

林以謙也側著身子,與他麵對著麵,“聊什麼?”

隻有一米二的單人床,兩個人麵對這麵就能感受得到對麵的呼吸,黑暗中,兩人都看不到對方微紅的臉。

薛少瑾支支吾吾了好半響,他問:“你有沒有喜歡的女生?”

林以謙頓了一下,“你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就是問問。”他想了想,毫無底氣地解釋說:“作為好哥們,你要有看上的,我當然要赴湯蹈火幫你追到手。”

“沒有。”林以謙回答的聲音很低。

薛少瑾分明聽到,卻還裝傻問:“嗯?什麼?”

“沒有喜歡的。”他重複,聲音比剛才稍大了一點。

薛少瑾臉上的笑越來越明顯,他故作平靜地回答一個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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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一天到晚對完老師就對著宿舍的幾個豬友,哪有機會去看彆人。”

“哦。”他同樣隻回答這個字。

“以謙。”

“嗯。”兩人的呼吸越來越近,林以謙說:“睡這麼近,不怕被傳染?”

林以謙說了後,他反而睡得更近,身體幾乎貼著林以謙的身子,他說:“怕什麼,反正有你陪我。”

我也喜歡你

林以謙不說話,也不動,任他的身子貼著自己的。兩個人的空間再次陷入了安靜,安靜地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林以謙垂著頭,薛少瑾的鼻尖能觸到他的額頭。

不知從何時起,在心裡萌芽了那份最純真的愛意。當明白過來的時候,就會想要靠得更近。薛少瑾僵硬地在被窩裡抬手搭在林以謙的腰上,下意識地慢慢收攏手臂,將他的身子往自己身上貼。

垂著頭的林以謙清晰地感受得到相貼那部分的溫度,薛少瑾急促的呼吸撲在他的額頭上。眉心處,薛少瑾的%e5%94%87貼了上來,落下一個輕盈不著痕跡的%e5%90%bb。

這不是薛少瑾第一次%e5%90%bb他,前不久在櫻花樹下,林以謙睡著的那一次,薛少瑾在他%e5%94%87上落下過一%e5%90%bb。那時,並沒有熟睡的林以謙,什麼都知道。

“以謙。”薛少瑾有些沙啞的聲音輕聲喚他的名字。

林以謙微微抬頭,跟他的距離不到一厘米,他問:“什麼?”

“我……”他說不出口,我喜歡你。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不知不覺就喜歡上了。在高中談過兩次戀愛,大學也談過一次戀愛的薛少瑾此時像個情竇初開的小男孩,不敢對自己喜歡的人說出喜歡兩個字。

過了許久,兩個人都沒出聲。行動代替了言語,薛少瑾抱住他的手臂不斷收攏,兩人的身體越來越近,就像是要融為一體。林以謙也沒有任何抗拒的意思,薛少瑾動了動,頭不斷湊近,輕抿的%e5%94%87觸到林以謙的%e5%94%87。、

%e5%94%87對著%e5%94%87,薛少瑾微微張口允了一下他的%e5%94%87瓣,額頭抵上他的額頭,他輕聲喚道:“以謙。”

就在此時,宿舍外響起開門的聲音和說話聲,是宿舍裡的人回來了。宿舍的另外三個人隻有張晶平和沈華建回來,還有一個和幾個師兄師姐打算去KTV通宵飆歌。

兩個人進了宿舍,先是開了客廳裡的燈。沈華建扭開了房間的門,房裡一片漆黑,他慢慢合上門,對張晶平小聲說:“以謙睡了,你等會進房小聲點。”

張晶平洗漱過後,進房連燈都沒開就直接倒在床上睡了,根本沒有注意隔壁床上有兩個人。

林以謙側著身子,麵向著窗外,薛少瑾還是保持著側身向裡的姿勢。剛才聽到外麵有動靜,他幾乎是一瞬間推開薛少瑾的。

薛少瑾想起剛才那一幕就忍不住想笑。

第二天早上,張晶平也不知道昨晚林以謙的床上還有薛少瑾,因為薛少瑾比他起得早,他起來的時候,林以謙的床已經空了。

第一次同床,第一次近距離擁抱。那時候,他們大二,距離現在正好五年。

林以謙背靠著床頭,開了手提電腦放在%e8%85%bf上,上網查看郵件。床頭櫃的座機電話突兀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