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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少瑾看著地上兩張人民幣,猶豫了一下,還是彎腰撿起,隨意塞進了口袋。出了門,看了一眼林以謙緊閉的房門,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去上班了。

林以謙一向起得很早,他們一起住的時候,他七點鐘就起來準備早餐,薛少瑾起床洗漱之後,就能吃到熱乎乎的早餐。那時候的薛少瑾根本不懂得珍惜,現在才覺得那時候的時光有多麼寶貴。

回憶是你愛我的證據

薛少瑾平時上班開的一輛黑色奧迪車,是三年前他的母%e4%ba%b2送給他的生日禮物。R公司和譚氏雖然都是在市中心,距離卻不近,方向也不同。昨天薛少瑾能在地鐵口等林以謙不過是他提前下班開車回到公寓之後,再搭乘地鐵去地鐵口等他。

留學那時,日本地鐵比K市的地鐵擁擠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人滿為患的車廂裡,薛少瑾總是厚著臉皮趁機摟住林以謙的腰,身體貼著身體,臉微紅的林以謙用手肘去撞他的%e8%83%b8口,小聲說:“鬆開。”

薛少瑾在他耳邊說得還有理,“要是鬆開,我就沒地方支撐了。”

被他雙手摟著腰的林以謙身體緊繃,他紅著耳根說:“抓衣服。”

“哦。”薛少瑾像小學生一樣聽話地鬆開了他的腰,改為抓住他的衣服,“這樣可以麼?”

林以謙輕聲應了一聲,“嗯。”

列車進站,上車的人居多,導致下車成了一個問題。原本在一塊的兩個人因為人流的推擠被分開,薛少瑾好不容易從逆流中擠出了車廂,卻看到林以謙還在裡麵沒擠出來。

將要關門之時,薛少瑾不多猶豫就再次擠上了車,剛擠上去背後的門就關上。薛少瑾踮起腳尖搜尋著林以謙的所在,然後在人口密度極高的車廂裡像魚一樣穿到他所在的地方。

“上來乾什麼?”等到薛少瑾來到麵前,林以謙輕描淡寫地說。明明心裡開心,卻不表露。

“陪你。”一向古靈精怪的薛少瑾此時笑得竟有幾分憨厚,“反正,過了站還可以搭回去。”

林以謙看著他,哦了一聲。

上一站出了地鐵口不遠就是學校,薛少瑾完全可以不用再上來而是直接學校,因為林以謙絕對不會找不到回校的路,可他卻偏偏擠了上來。

那時候,他們大二,距離今天六年。

張淑儀從Z市駕車到K市,原本是打算來看看自己的兒子,卻發現薛少瑾已經不住在海倫堡的房子。打電話問了才知道他搬了地方。

薛少瑾並不想讓母%e4%ba%b2去現在住的公寓,一向對住處挑剔的母%e4%ba%b2必定會對那一房一廳的小戶型有諸多不滿。

張淑儀在電話那頭說:“少瑾,還是搬回來住吧,反正你公司離家裡也不遠,上下班也方便。穎蘭那孩子上大學之後一個學期難得回來幾次,你也不常回來,家裡空空的,我跟你爸每天都盼著你們呢。”

薛少瑾並不是一個不體恤父母的人,隻是對於現在搬回去住的事他不能答應,“那以後我儘量抽時間常回去看你們。”而至於搬回去住的事,薛少瑾這算是默認了不回去。

跟張淑儀通完了電話,陳可馨從辦公室外麵進來,手上還端著一杯熱咖啡,她笑著問:“是阿姨吧?”

薛少瑾收了手機,坐在辦公椅上,應了一聲,“嗯。”

陳可馨把咖啡放在薛少瑾的辦公桌旁,麵帶笑意,“阿姨今天早上也給我打了電話,說要過來K市看看你,還說要把我也請出去一起吃個飯。”

薛少瑾端起熱咖啡,對著嘴吹了吹抿了一口,他說:“我讓她回去了,改天有時間我再回去看她。”

“哦,這樣啊。”陳可馨點了點頭。

薛少瑾放下咖啡之後就翻著桌麵上的一疊文件,陳可馨指了指門口,“我先出去了。”

“嗯。”薛少瑾應了一聲。

傍晚,薛少瑾回到公寓,開門的時候總會看幾眼旁邊的那趟門,會在想他回來了沒有。

直到晚上七點鐘,夜幕降臨,薛少瑾把家裡的燈全都開了,隔壁房的燈還是暗著的,這說明林以謙還沒有回來。薛少瑾拿著一罐啤酒在靠在陽台,林以謙的陽台風光他可以一覽無餘。陽台上晾著他的衣服,有一台洗衣機,還有擺放整齊的掃把拖把。而薛少瑾這邊相對來說說就亂得多,陽台上還留了些上一家人留下的東西,空了的汽水罐,破了的玩具還有一把發了黴的拖把,都擠在陽台的一個角落。

與林以謙乾淨整齊的陽台做了對比之後,薛少瑾放下了手中的啤酒,紮起袖子準備要清理陽台。把上麵的廢棄物一件不留地清理掉,掃乾淨再用那把廢棄的拖把拖一遍。

拖了地,順帶將破了的拖把也一起扔了,打算明天下班回家再買新的清潔工具回來。

林以謙並不是加班,而是和譚家譽在一家潮汕餐廳裡吃晚飯。今天快下班的時候,譚家譽就打電話過來問林以謙今晚有沒有約。林以謙說沒有,譚家譽就說了想去一家新開的朝上餐廳吃飯,卻隻有自己一個人,想要請他一起去。

念在他說沒人陪的份上,林以謙就答應了和他一起去。

滿是潮汕格調的餐廳裡,精致的布局和柔和的燈光令這一家地方特色餐廳更具浪漫氣息。木質的桌麵上擺了幾樣潮汕著名的菜色和甜點,不大的木桌兩頭對坐兩個人。

“不合你胃口?”見林以謙沒怎麼吃,薛少瑾問。

林以謙搖了搖頭,“不會。”

譚家譽用勺子舀了幾顆牛肉丸倒林以謙碗裡,“聽說潮汕的牛肉丸是國內最正宗的,我剛吃了一個,口感很好,你也試試。”

林以謙看著碗裡的牛肉丸,用筷子夾起咬了一口,嘗了之後說:“還不錯。”

譚家譽再夾了些菜到他碗裡。

吃了飯送林以謙回家的時候,譚家譽一邊開車一邊聊家常般說起,“其實我外公也是潮汕的,隻是後來遷了出來,在外麵紮了根就再也沒回去。”

林以謙含著笑接他的話,“這麼說來,你還有四分之一的潮汕血統。”

“嗯,不過我對潮汕那邊文化習俗一點也不懂。偶然聽助理說起這裡開了一家潮汕餐廳,就想過來吃一吃。”譚家譽頓了頓,偏頭看著他說:“吃了之後發現還很對胃口。”

林以謙回答:“確實挺好吃。”

“那你以後還想不想來?”

林以謙笑了笑,“你請?”

“當然。”

“那還是算了。”

“你不喜歡?”譚家譽皺著眉頭問,其實說這麼多就是想拐彎抹角地問他下次還能不能和他一起來吃。

“如果下次再來的話,我請。”林以謙說。

聽到這句,譚家譽笑了笑,“也不錯。”

把車停在林以謙公寓的樓下,林以謙開了門下車,關了門繞過車尾往公寓大門走。譚家譽把車窗調了下來,看著林以謙裡麵走的背影,“以謙!”

林以謙停住腳,扭頭看著他,剛想開口問什麼事。譚家譽麵帶笑意說:“和你在一起,很開心。”

林以謙愣了愣,回過神之後隻是一笑而過,他抿了抿%e5%94%87,“你也回去吧。”

譚家譽臉上的笑意未褪,“晚安。”

“嗯。”林以謙應了一聲就轉身進了公寓大門。等到林以謙進了大門之後,譚家譽才把車開走。

提著公文包的林以謙下了電梯之後就習慣性地在包裡找鑰匙,鑰匙放在公文包最外麵的一層,一摸就能摸出來。拿出了鑰匙剛抬頭,就看到穿著一身灰色家居服,雙手插在褲袋,背靠在門框上的薛少瑾。-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林以謙想要徑直走過去,薛少瑾柔聲開口,“吃晚飯沒有?”

“吃了。”簡單的對話過後,林以謙從他麵前走過,開了自己的房門就進了去。薛少瑾依舊背靠著門框,頭微微仰著看著通道天花板上冷色的燈。剛才譚家譽送林以謙回家的情景他都看到了,心裡明明怒氣和酸意交纏,最後卻隻是輕描淡寫地問了他一句吃飯了沒有。

關門,進房。這個世界的夜晚已不再那般黑暗,一房一廳的小戶型裡所有的燈都開著,恍若白日的燈光也不能掩飾住他眼底的黯淡。

林以謙和譚家譽到底發展到什麼程度,他不敢妄自猜測,想得太多,最終隻會讓自己更痛苦。

星期六的時光總是最美好,連續五日沒完沒了的工作,好不容易等來了兩天的閒暇,心情不知不覺就好了許多。

林以謙每個月初的第一個星期六總會去看望自己的母%e4%ba%b2。他的母%e4%ba%b2原本是大學教授,兩年前因為一場意外而導致下肢癱瘓,從此與輪椅結緣。

過了五十歲的中年女性心理素質很好,在得知自己不能行走以後也沒有尋死覓活,而是選擇接受事實。後來,喜愛大自然的她選擇回到以前住過的農村,靠著寫學術論文和看書來消磨時光。

一生一次的初%e5%90%bb

林以謙的父%e4%ba%b2是K市出了名的大律師,在年輕的時候他就經常出門在外打官司,案子一樁一樁地接,總是一天到晚忙得天昏地暗。

後來,林以謙出國留學,年過半百的他因為過勞生了一場大病,才慢慢地從忙碌的生活轉變。兩年前,林母不能行走之後,他接的案子就更加少,大多時間都用於陪在林母身邊。

相濡以沫幾十年的老夫老妻或許到了晚年才會開始珍惜剩下的時光。

林以謙提著一些給老人家的補品,搭幾站地鐵轉一次公交,一個多小時就能到父母現在所住的農村。是一個環境很美的農村,家家戶戶都是庭院式的房子,庭院裡頭種著各式各樣的花。這種時候,尤其要數三角梅開得燦爛。妖紅的花爬出了牆,毫無保留地展示著自己如火焰般的美。

比起高樓林立滿是鋼筋水泥的城市中心,這裡更適合居住。

林以謙去到的時候,有人比他還要早到。穿了一身休閒服的薛少瑾和坐在輪椅上的林母在庭院的一棵樹下,聊得很是投入,臉上還帶著笑,連門口站了林以謙他們也沒有察覺。

手上提了東西的林以謙提步進門,“媽。”

林母魏琴芳轉頭看著走進來的林以謙,笑著說:“以謙回來了啊。”

林以謙瞥了一眼旁邊的薛少瑾,點頭應了一聲,薛少瑾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直直看著林以謙。魏琴芳還不知道薛少瑾和林以謙分手的事,她問:“怎麼這一次沒跟少瑾一起來?我還以為少瑾過來了你就不來了呢。”

林以謙不知怎麼回答,薛少瑾卻搶先回答,“媽,以謙他有事所以晚點。”

“哦,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

林以謙不否認也不承認,示意了一下手上的東西,他說:“我先把東西放進去。”

說完,他轉身往門口走去。聽到身後的母%e4%ba%b2對薛少瑾說:“你們兩還真是的,每來一次都要帶東西過來,客氣成這樣,哪像是一家人。”

嘴巴很甜的薛少瑾說:“媽,這不是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