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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頭,沒有一絲一毫懷疑林以謙說的話。兩個過來湊熱鬨的人各自散去,林以謙臉當做沒事發生一樣開始工作。

傍晚回到家,才知道隔壁的兩母子要搬走,走廊上擺滿了大大小小的行李。兩母子的東西不算多,卻也不少,平時一房一廳的地方擺得滿滿當當。

林以謙提著腳跨過走廊上大大小小的東西,在敞開的門口看了看,裡麵的三十出頭的張阿姨正在收拾衣架。

看到門口經過的林以謙,張阿姨抬起頭,笑著說:“以謙下班了呀。”

林以謙微微一笑,“阿姨找到地方了麼?”

“嗯,找到了,離小輝的學校不遠,房租也不貴,環境也不錯。”

“那就好。”

“這都多虧了一個小年輕,要不是他幫忙找,我還不知道那地方有房子租。”張阿姨把捆好的衣架子放進桶裡,她感慨說:“這個世上,還是好人多!”

那名張阿姨口中助人為樂的小年輕林以謙不多過問,隻是一笑而過。

離過婚的張阿姨各方麵的開銷都要靠著自己,三十出頭的年齡看上去已經添了幾分滄桑。她一個月的工資也就四千多塊,孩子上學,生活開銷,加上房租一個月也沒個剩下。前不久她就說起要搬家,找一間便宜一點的房子住,節省點錢。

他們搬去的地方在離城市中心不遠的一處城中村,房子是低矮的瓦房,原本的主人家買了樓房之後,舊房子就空著,正好可以出租。房租也不貴,兩房一廳的房子一個月也就五百塊,比起現在一千多塊一個月的房租,一個月能節省七八百下來。

張阿姨沒有請搬家公司,而是請了一個家裡有車的同事過來幫忙。放在走廊的東西都要一件一件搬到樓下去,靠著他一個女人來回起碼要跑七八趟。林以謙把公文包放下之後,%e8%84%b1了西裝外套,也幫著她搬了一些東西。

三趟搬完了所有的行李,張阿姨用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抹了抹汗,“多虧了有你幫忙,不然我一個人還不知道天黑前搬不搬得完。”

“舉手之勞。”林以謙微微一笑。

目送張阿姨兩母子上了車,白色的五人座小麵包車塞滿了大大小小的東西。發動機啟動,一縷黑煙冒出,小麵包車往前行,上了寬敞的六車道便消失在川流不息的車流裡。

林以謙回到九樓,通道裡冷冷清清,地板上還零零散散地落下一些廢棄物。林以謙開了門,拿出了掃把把灰塵和垃圾清理乾淨。這一條通道原本有兩戶人家,現在就隻剩下林以謙自己一家。

林以謙依舊每天重複地過著一樣的生活,不得不承認的是,離開薛少瑾之後的生活變得單調。

朝九晚五的生活模式在中國白領眼裡已成了不變的定理,這樣的定理同樣也符合林以謙。

五點正是下班高峰期,如果這時候擠到地鐵站,一定擠成肉餅。林以謙下班之後,明智地選擇在辦公室整理客戶資料。等到過了高峰期再回去,反正回去也隻有自己一個人。

五點半,林以謙才提著公文包從公司走出來,沿著一條種著落羽杉的人行道走五分鐘就能到地鐵站。

地鐵站入口,一個穿著白色襯衫黑色西褲的男人格外引人矚目,那張比明星還要好看的臉蛋總能引來路過的懷春少女粉色的視線。而他卻沒有注意身邊走過的是誰,眼睛一直盯著落羽杉小道的儘頭看。

想要見的人向著這邊走了過來,那人卻沒有正眼看他一眼,視而不見地從他身邊走過。他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不跟他搭話,也不動手動腳。

跟在林以謙身後的自然就是薛少瑾。到了關卡處,林以謙從公文包裡抽出一張一卡通,在感應區打了卡,阻礙欄自動打開。林以謙走了過去,跟在身後的薛少瑾卻被攔在後麵。

鄰居住著前男友

看著過關之後越走越遠的林以謙,薛少瑾立即從口袋掏錢跑向自動售票處。買了票,過了關卡,搭著電梯下到搭乘區。一路小跑一路掃過各個候車區,搜尋著林以謙的身影。

列車進站,呼呼的聲音格外刺耳,透明的門打開之後,車廂裡麵已經塞得滿滿當當,外麵的人見怪不怪還是往裡麵擠。薛少瑾終於在一個上車口看到林以謙的身影,臉上浮起一絲笑,快步跑過去,不聲不響地跟在他身後。

擁擠的地鐵車廂裡,每個人都是貼著身子站立。薛少瑾右手抓住掛吊環的鋼管,被後麵的人推擠著,%e8%83%b8膛被迫貼著前麵那人的背,而薛前麵站的正好就是林以謙。

林以謙抓住吊環一言不發。身後的薛少瑾抿著%e5%94%87,正想開口和他說話,卻又忍住。擁擠的車廂裡隻要有一個人說話,全場都會聽見。背著書包的小學生在哼著老師課上教過的歌,曲不成調卻樂在其中。

車廂外黑乎乎一片,列車運行的聲音呼呼傳入耳。透明的車窗因為外麵光線昏暗而成了一麵鏡子,車廂裡的人都能在窗上找到自己的輪廓,林以謙用眼角餘光瞥著車窗上朦朧的影子。車窗上薛少瑾的身影貼著他的,從不太清晰的輪廓上看,高出半個頭的薛少瑾就好像%e5%90%bb著他的頭發。

列車到了第一個站,擁擠的車廂下了一批人,又擠上來一批。林以謙往車廂裡麵挪了一下位置,薛少瑾也跟著他挪移。

林以謙站定,薛少瑾也站定,前麵還有人要擠著下車,動作極為粗魯地撞上林以謙的肩膀,肩膀被一股力撞開林以謙被迫往後退了一小步,後背完完全全緊貼著薛少瑾的%e8%83%b8膛,甚至能感覺得到他%e8%83%b8膛的那一股溫暖。身後的薛少瑾出手極快的握住他的手臂穩住他往後倒的身子。

剛才擠著要出去的年輕男子最終還是沒能擠出去,動作粗魯的年輕男子抬腳踢了一下剛關上的門,嘴裡還爆出兩句粗口。

“沒事吧?”身後的薛少瑾在林以謙耳邊小聲問。

林以謙從他手裡抽出手臂,淡淡說了一句,“沒事。”

再下一站,車廂裡的人下去了大半,卻隻有幾個人上了來。原本水泄不通的車廂變得寬鬆,林以謙往前麵挪了一小步,和後麵的人拉開了距離。薛少瑾沒再上前,和他隔了一個人的距離站著,靜靜地看著他的背影出神。

搭到第五個站,地鐵廣播的女音播報著到站的訊息,玻璃門打開後,林以謙提步走出了車廂,跟著身後的薛少瑾也跟著出了去。

和林以謙保持著兩步的距離,薛少瑾緊隨不放。到了出口關卡,林以謙拿出一卡通打了卡之後一路直走,薛少瑾從西裝褲袋摸出地鐵感應幣,正要投進投幣口,感應幣沒能投進去而是掉落在地,圓餅形狀的感應幣一直滾到了林以謙的腳邊。

薛少瑾還在關卡的另一頭,如果沒有感應幣,他就不能出來。林以謙低頭看了一眼滾到腳邊的感應幣,猶豫著要不要撿起來。關卡那邊的薛少瑾焦急地看著他的背影,身後的中年女性提醒說:“這位先生,你到底過不過?”

薛少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了句道歉的話就把路讓開。再抬頭看向林以謙的方向的時候,林以謙已經彎腰撿起地上的感應幣。

看著往回折返的林以謙,薛少瑾臉上露出欣喜之色。在關卡處,林以謙停步伸手,手掌上一枚藍色的感應幣,“你的?”

“嗯。”薛少瑾含著笑伸手去接,林以謙把感應幣放在他手上,就轉身離去。

動作迅速把感應幣投進投幣口,關卡的阻礙欄自動打開,薛少瑾過了之後快步跟上還沒遠走的林以謙。在出口通道趕上了林以謙,他一邊走一邊笑著說:“謝謝。”

林以謙麵無表情,“離我遠點。”

薛少瑾臉上一滯,笑容不見蹤影,卻依舊跟在林以謙身後,隻是拉開了一段距離。出了地鐵口,林以謙走五分鐘就能到住的小區。

到了公寓樓下的電梯口,林以謙按了電梯上鍵,空無一人的電梯很快下來。上了電梯,正按下了九樓鍵,從外麵匆匆忙忙竄進來一個人,正是薛少瑾。

電梯門合上,語音提示電梯上行,不大不小的空間就隻有林以謙和薛少瑾兩個人。兩個人的空間依舊很安靜,薛少瑾用眼角去瞥旁邊的林以謙。

“覺得好玩麼?”林以謙的聲音打破了原本沉寂的空間。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什麼?”

林以謙頓了頓,片開眼,“沒什麼。”

到了九樓,林以謙先出了電梯,薛少瑾也跟著下了電梯。走在通道裡,林以謙從公文包掏出鑰匙準備開門,薛少瑾也從褲袋摸出了一根鑰匙。

通道一邊兩趟門之間相距不到三米,林以謙開的是裡電梯較近的,薛少瑾開的是較遠的。當意識到旁邊的那趟門被打開之後,林以謙有些驚訝地偏頭。

薛少瑾看著他,走了幾步過來伸出手道:“我今天剛入住,以後,我們就算是鄰居,請多關照。”

林以謙愣在那裡,也不回應他剛才的話。薛少瑾把伸出去的手收回來,他說:“你放心,以後,你不願意的事我不會強迫。”

“自己不是買了房子,還搬來這裡住做什麼?”

“那間房一個人住太大,心裡總覺得少了一樣東西。住在這裡,地方小,最起碼能把心裡的空缺彌補回來。”

他總能裝傻,明明吃著碗裡的還看著鍋裡的,想要隱瞞其中一邊,卻不知道事情早已千瘡百孔。林以謙不把事情擺明,他卻頂著一張小羊的臉繼續裝傻。

“隨你。”林以謙隨口一句,轉身進了門。看著那扇合上的門,薛少瑾也轉身進了門。

兩間相鄰的房,中間隻隔了一道牆,距離為零。兩個原本相愛的的人,心裡多了一道隔膜,距離千山萬水。

今天剛搬來的薛少瑾隻帶了幾件衣物和生活用品,冰箱裡沒有一點可以吃的東西,趕上晚飯時間,肚子開始叫囂。

按了林以謙的門鈴,門開了,薛少瑾拿著手機問:“外賣電話是多少?”

林以謙瞟了他一眼 ,轉身進屋拿出一張外賣的廣告,“上麵有。”

遞給他廣告紙,林以謙順手把門關上。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拿著廣告紙的薛少瑾還想問什麼東西好吃,剛想說話的時候門已經合上。他苦笑了笑,轉身,一邊走一邊低頭看著手上的廣告紙。這是蒸功夫的外賣單,外賣電話就在頁腳的地方。

薛少瑾把今天剛搬過來的東西收拾了一番,外賣也正好送過來。外賣小哥手上拿著兩份外賣,一份上麵的便利貼寫著906,一份寫著907。

906自然就是薛少瑾的,而907是林以謙的。薛少瑾簽收外賣的時候,順便也幫林以謙付了賬。對外賣小哥說:“你就說,隔壁已經有人替他付了賬。”

帶著鴨%e8%88%8c帽的外賣小哥覺得莫名其妙,卻也隻是點了點頭,“哦哦。”

第二天一早,薛少瑾開門的時候發現地上有一張麵值二十塊和一張麵值十塊的人民幣,正好是昨天的外賣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