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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意過來給他解安全帶的譚家譽,林以謙不由笑了笑,“你這個老板做得有點虧。”

譚家譽饒有興趣地看著他,“虧了什麼?”

林以謙背靠著座椅,微微偏頭看著他,“身為老板卻送員工回家,難道還不虧?”

譚家譽聳了聳肩,“樂此不疲。”

樂此不疲,這四個字表達的意思還有一層就是,他非但沒有虧,反而賺了。和林以謙相識到現在也不過兩個多月,電梯故障的一次共患難,讓他們的關係突飛猛進。原本不會有過多交際的兩個人,因為譚家譽的故意靠近而變得熟絡。

晚間,天氣清明,遠處的夜景也十分清晰。林以謙端著一杯熱牛奶站在陽台,看著遠處的城市中心,閃耀的霓虹燈讓這座城市變得更加迷離,被霓虹燈映亮的天空再也看不到漫天閃爍的星星。城市進程越來越快的二十一世紀,能看到滿天星的地方變得越來越少。

沉浸在燈光中的黑夜不再深不可測,明若日光的霓虹燈記錄著城市腐朽的繁華。一杯牛奶喝完之後,林以謙從陽台回到客廳,才聽到有門鈴聲。

放下手裡的杯子,快步過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他一手插著褲袋,一手不停按著門鈴。

林以謙在門後探出半個身子看著他,“有事?”

“有。”薛少瑾直直地盯著他。

“什麼事?”

薛少瑾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屋裡,“不請我進去?”

林以謙不耐煩地看他一眼,“有事在這裡說也是一樣的。”

“裡麵有人?”他臉上儘是狐疑,好像篤定林以謙是因為心虛才不請他進去。

不想和他浪費時間,林以謙冷著臉說:“給你三十秒時間。”

薛少瑾挑起一邊眉毛,“你非要這樣對我。”

“還有二十秒。”林以謙好心提醒。

兩個人麵對麵誰也不說話,僵持在打開的門邊,薛少瑾盯著他看,林以謙看的卻是他旁邊的牆。

僵持的氣氛維持不久,說好的三十秒已經過去,林以謙握著門把手就要關門。薛少瑾出手極快地將手放在門沿,那扇快要關上的門驀地停住,門沿和門框的距離不到三寸,薛少瑾的手就在門沿和門框之間。

“手拿開。”林以謙說。

“為什麼不關上去,關上去,我痛了自然就會放開。”

林以謙把門拉開,放在上麵的手也鬆開,“有話快說。”

薛少瑾看著他,醞釀了一下情緒,“你跟譚家譽什麼關係?”

“這跟你沒關係。”

林以謙的回答讓薛少瑾更加懷疑他們之間的不同尋常,“他對你有非分之想,我不相信你看不出來。”

“然後呢?”

“那你,你也喜歡他?”

“我喜不喜歡他沒必要告訴你。”

薛少瑾重重呼了一口氣,換了一個方式問:“那你剛進他的公司沒幾個月就離開我,是不是因為他?”

林以謙冷笑一聲,“你過來就是要問我這個?”

薛少瑾一雙眼睛盯著他看,語氣像是質問,“告訴我,是不是?”

“我有權選擇不答。”

“你這是默認?”

“隨你怎麼想。”林以謙偏開頭,隔了幾秒,他低聲說:“你走吧,我累了。”

原本站在門口的薛少瑾突然上前一步,雙手將林以謙禁錮在懷裡。他的動作太突然,林以謙措手不及,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薛少瑾禁錮。

懷裡的人奮力掙紮,薛少瑾將他摟得越緊,溫熱的氣息撲打著他的耳垂,“這輩子,你彆想從我身邊逃開,就算逃開了,我也會把你追回來。”

原本當做情話的一句話,林以謙聽了隻覺得荒唐,他薛少瑾憑什麼以為自己有這個本事,讓所有人圍著他轉?

掙紮了許久都沒有掙%e8%84%b1他,力度上,林以謙略輸薛少瑾,他低吼,“放開!”

薛少瑾不聽,將他的背抵在牆上,%e8%83%b8膛貼著他的%e8%83%b8膛,雙手握住他的手往上扣在牆上,林以謙動彈不得,剛想開口,卻被他堵住了嘴,用%e5%94%87。

激烈帶有侵襲的%e5%90%bb,隻有痛的感覺蔓延四肢百骸。林以謙提腳重重踩在薛少瑾的腳上,薛少瑾吃痛手上力度變小,林以謙趁他鬆懈抽出自己的手,右手捏拳順勢給了他一拳。

重重的一拳打在薛少瑾那張漂亮的臉蛋上,一個紅色的印子即時形成。薛少瑾的右手還握著林以謙的手腕,左臉火辣辣的疼,剛才那一拳完全沒有手下留情。

林以謙握成拳的右手漸漸鬆開,指關節處隱隱作疼,嘴裡還喘著粗氣。兩個人的空間再次變得安靜,林以謙背靠著牆低頭看著地麵。薛少瑾漸漸鬆開他的手,%e8%88%8c尖嘗到了那股血的腥鹹,他微微張口,聲音很低,“對不起。”

林以謙沒出聲,這是他第一次動手打人,沒想到打的會是薛少瑾。

氣氛再次恢複沉默,彼此之間急促的呼吸也變得平穩。薛少瑾轉身,提著步子離開,背影帶著幾分蒼涼和孤獨。

半敞開的門亮著白如雪的燈光,林以謙依舊背靠著牆,牆麵的冰涼透過一層棉質的衣料傳到背部,淩寒刺骨。

薛少瑾,我們之間,到底是誰錯了?又到底是誰更狠?

工作日的早上,地鐵總會異常擁擠。大都是要趕著上班的,穿著西裝革履的年輕男子,化了淡妝的女白領,在寸步難行的車廂裡各自做著各自的事,看著手機屏幕刷微博或者是塞著耳機聽音樂。人滿為患的車廂裡無人說話,安靜的不像是有好幾百號人的地方。車廂外列車運行時與空氣摩攃出呼呼的聲音,如鬼魅現世一般。

列車慢慢停穩,甜美的女音和男音重複播報著地鐵到站的訊息。透明的門雙向打開之後,車廂裡的人流如水一般魚貫而出,人擠著人,其中免不了會有踩腳和碰撞。踩了腳或是碰了人,也隻是不回頭地往前走,冷淡的臉孔好似經過千百次的演練那般。

林以謙提著公文包出了車廂,抬起左手手腕看了看時間,還有十五分鐘,從地鐵站走到公司也就五分鐘,還能趕得及。

譚氏公司就在本市中心,一幢五十六層的大樓有一半都是譚氏所有。大樓前的噴泉不知停歇地噴湧,嘩啦的水聲掩蓋了馬路上來往車輛的呼呼聲。

離上班時間還有十分鐘,寬敞的大廳擠滿了藥搭乘電梯的上班族。看著黑壓壓的人群,再看了看時間,十分鐘要爬上二十三樓幾乎是不大可能的。就算時間上趕得及,體力也不行,所以整棟大樓的職員基本靠著這六部電梯運送,遇上了上班高峰期就會變得異常擁擠。

擠完地鐵擠電梯,身經百戰的白領似乎早已習慣擁擠,等電梯期間有人還啃著早餐,有人則看著手機屏幕,也有人不斷伸長脖子去看電梯下來沒有。

在譚氏工作將近半年,林以謙見慣不慣,提步過去排在一堆等電梯的人後麵。六邊的電梯向後下來,原本還有些秩序的人群頓時亂作一片,蜂擁而上。

等一批人上了電梯之後,大廳裡的人明顯減少了一半。林以謙再抬手看了看手表,還有五分鐘。

“老板都還在這裡,怕什麼?”

林以謙偏頭,旁邊站的竟然是譚家譽。旁邊的人偏頭看著他,臉上笑容可掬,“早。”

死纏爛打第一步

林以謙微微點頭,“早。”

“今天怎麼這麼晚?”譚家譽問,平時林以謙都是很早就到公司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路上出了點小狀況。”

“嗯?”譚家譽似乎很感興趣,“什麼狀況?”

今天下了樓趕去地鐵站的時候,在小區的門口遇上一個因為吃了不衛生的早餐而食物中毒的小學生。林以謙就做了一回好人,把他送回了離小區不遠的家。匆匆忙忙趕到地鐵站,遇上了上班高峰期,因為人太多沒能擠上地鐵,隻能再等五分鐘搭下一班。

譚家譽聽後笑了笑。林以謙也笑了笑,“這挺像小學生遲到的找的借口。”

“不會。”譚家譽斂了斂笑,“你說是那就一定是。”

這時候電梯下到一樓,前麵的人像蜜蜂一樣湧向電梯口,等隔壁電梯的人急著要上班,也都湧向了這一部,一部電梯很快擠滿了人,直到超載警鈴響起。

譚家譽拉起林以謙的手往隔壁的電梯過去,因為剛才的人大都湧向中間的那部,旁邊的電梯口繆繆幾個人。剛才沒反應過來就被拉了過來,等意識到譚家譽正拉著自己的手,林以謙不著痕跡地從他手裡抽出手。

不多久,電梯下了來,前麵的幾個女白領進了電梯,林以謙和譚家譽隨後進去。電梯滿載後又上來一個微微發福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對超載警示鈴置若罔聞。電梯裡的所有人都看著他,他無動於衷。站在門口的女白領也不願下去,離九點上班還差兩分鐘,誰也不想遲到。

一個在最裡麵的女白領沒好氣地說:“趕緊出去一個,不然大家一起遲到扣工資。”

僵持之下,林以謙從裡麵擠了出來,在他旁邊的譚家譽也跟著出了來,他笑著說:“今天我們是戰友,當然要共進退。”

林以謙抿%e5%94%87笑了笑。想起那天薛少瑾說過的話,‘他對你有非分之想,我不信你看不出來。’

就算看出來了又怎樣呢?現在的林以謙是孤身一人,不受任何人和任何法律的約束,彆人願意主動靠近,他又有什麼理由逃開。

過了九點鐘,大樓前廳就變得空蕩,能載十五人的電梯隻有林以謙和譚家譽。到了二十三樓,譚家譽跟著林以謙去了供應部,供應部部長等著門口記錄遲到人員。看到林以謙旁邊還跟著譚家譽,供應部部長原本板著的臉立即擺出一個笑。

“以謙,你先去工作。”譚家譽說。

林以謙點了點頭,提著公文包往自己的辦公桌走。供應部部長對著譚家譽笑了笑,“譚總有什麼吩咐?”

譚家譽看了一眼那邊已經坐下的林以謙,說:“以謙今天幫我辦了點事,遲到了幾分鐘,剛好路過就順道過來說一聲。”

供應部部長小%e9%b8%a1啄米似的點頭,“以謙一向早到,我想也奇怪,原來是幫經理辦事去了。”

“你知道就行,去工作吧。”

“是是。”供應部部長鞠了一躬,臉上儘是笑意。

譚家譽說完轉身就走,他的辦公室在二十五樓,還要搭電梯上去。

譚家譽剛走,旁邊的杜建明伸著脖子過來,“喂,譚總跟你一起過來,你們認識?”

林以謙輕飄飄看他一眼,“隻是剛好在電梯遇到。”

端著咖啡的女同事正好路過聽到這麼一句話,立即插嘴說:“譚總剛才跟部長說你是幫他做事去了,所以才遲到的。”

杜建明用意義不明的眼神看著林以謙,林以謙看著剛啟動的電腦界麵,不緊不慢地說:“是先在電梯遇到,然後他順便叫我辦事。”

女同事和杜建明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