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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的秘密 牛角弓 4326 字 3個月前

燈的光看了看淩冬至手裡的貓,“有段時間了,是昨天咬的吧?”

淩冬至不知道怎麼回答好。他不能說貓告訴他確實是昨天咬的,也不能說昨天自己%e4%ba%b2眼看見它被咬傷了,然後今天才想起來要送醫院,無論他怎麼掰扯,都沒法子自圓其說。

“先進來我檢查一下。”穿長風衣的男人從口袋裡摸出鑰匙開門,進屋之前衝著身後喊了一聲,“等我一會兒。”

淩冬至順著他示意的方向看過去,燈光昏暗,也看不清他到底在跟誰說話,隻能依稀看出路邊停著幾輛車。

開了燈,男人%e8%84%b1掉大衣,換上白大褂,淩冬至看見他%e8%83%b8`前的掛牌上寫著:主治醫師和清。這人看著比自己略大幾歲,戴著一副細邊眼鏡,眉目溫雅。並不是之前淩冬至以前見過的那位老大夫。

和清示意他把小灰放到檢查台上,一邊洗手一邊問他,“這幾隻都是你養的?”

淩冬至遲疑了一下,“不是。”

和清挑眉看了他一眼,眼神稍稍有些驚訝,“野貓?”

淩冬至輕輕揉了揉小灰的腦袋,“也不算野貓。它們幾個經常在我們小區附近活動,也算是熟人了。”

和清聽他這樣說,心裡也就明白了。當寵物醫生的人,麵對小動物的時候心態又和普通人不同。本來下班被耽誤他心裡多少有點兒不耐煩的,這會兒態度倒是和緩了不少,做檢查的時候格外細致,給傷口周圍剃毛的時候也是輕手輕腳的。

“這裡有牙印,狗牙的毒素是很厲害的,可以導致動物的肌肉與表皮組織剝離,”和清按了按小灰腫脹的前肢,“你聽這種聲音,就像按塑料袋似的。”

淩冬至聽到那種咯吱咯吱的聲音,更加心疼,“那怎麼辦?”

“先打一針消炎。”和清搖了搖頭,“挺麻煩。得插根導管用鹽水灌洗,再讓積液自己排出來。開藥的話……你能喂它吃嗎?”

淩冬至點點頭。

和清很仔細地看了看淩冬至,點點頭轉身去準備針劑。

小樣兒和西崽圍在淩冬至的%e8%85%bf邊低聲地喵喵叫,淩冬至聽到插導管心裡就一陣哆嗦,他覺得那一定會很疼。

小灰是老貓,這就注定了它要比小樣兒它們幾個更加的見多識廣,也更加能忍耐。和清打針的時候說這種藥劑會很疼,小灰渾身都抖個不停,卻並沒掙紮,隻是在淩冬至的手挨過來的時候湊過去撒嬌似的蹭了蹭。

淩冬至被它的懂事刺激的眼圈都紅了。他看得很清楚,導管順著狗牙咬出的創口硬插/進去的時候,小灰的渾身都繃得僵直,連尾巴根都直直地翹了起來,哆嗦個不停。小樣兒和西崽看不見檢查台上的情形,不過它們倆卻好像感受到了小灰的痛苦,動作一致的把腦袋紮在淩冬至的%e8%85%bf邊,好像不忍心再看。

和清用繃帶固定了一下創口的導管,示意淩冬至觀察從導管裡滴落的和著血水的膿液,“大概要兩三天的時間,等到排乾淨了,你把導管拔掉,再用兩天外用的藥。”

淩冬至點點頭,“謝謝大夫。”

和清看了看淩冬至的紅眼圈,抿嘴一笑,“你先讓它休息幾分鐘,我去開藥。”

淩冬至摸了摸小灰的腦袋,低聲問它,“是不是很疼?”

小灰有氣無力地喵了一聲,大概是想安慰安慰他,可惜疼得說不出話來。淩冬至不敢隨意動它,隻能一下一下地順著它背上的毛聊作安慰。

腳步聲響起,和清拿著幾個藥袋從藥房走了出來,抬頭看著門口的方向,臉上露出微微詫異的神色,“你怎麼進來了?等著急了?”

淩冬至下意識地順著他的眼神看了過去,見一個高高大大的男人正挑開門簾走進來。他身上穿著件筆挺的黑色大衣,肩上很隨意地搭著一條巴寶莉經典款的格紋圍巾,低調的裝扮,顯得格外從容。看到淩冬至時,略顯鋒銳的眉眼中透出幾分不經意的溫煦,“遠遠看著像你,果然是。”

淩冬至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他,愣了一下才說:“莊先生,你怎麼會在這裡?”下意識的就想著是不是也帶著黑糖來看診,然而看他身後,並沒跟著那條總是作弄人的傻狗,不由得有些詫異起來。

莊洲的視線快速地掃過這幾隻小貓,在看到小樣兒的時候眸中有異樣的神色微微閃了閃,“你這是?”

淩冬至抽了抽鼻子,“我帶小灰來看傷。被狗咬了。”

莊洲還沒看見小灰,先看見了那隻撫摸在貓背上的手,心裡暗暗覺得這人的手長得真好,手型略瘦,十指卻遠比旁人修長,像鋼琴師的手。放在灰貓的背上,簡直就像灰色的絨毯上擺著一件精美的玉雕。

小樣兒這會兒也看見了莊洲,它還記得自己乾過的好事兒,心裡不由得緊張了起來,兩隻爪子搭在淩冬至的小%e8%85%bf上,喵喵地叫了兩聲。

淩冬至低頭看了看它,再看看神色懵懂的西崽,對莊洲解釋說:“這幾隻都是經常在我們小區附近活動的小貓。受傷的叫小灰,虎斑紋的叫小樣兒,棕褐色的狸貓叫西崽。”

莊洲覺得這幾個名字起的都挺有趣,“你給起的?”

淩冬至搖搖頭,名字是它們自己說的。不過這個他要怎麼告訴莊洲?隻能含含糊糊地把話題岔過去,“它們都很乖。”

莊洲抿嘴一笑,眼裡流露出玩味的神色,“很乖?”

頂著莊洲逼人的視線,淩冬至頗有些心虛地點了點頭。到了這會兒他也想起了小樣兒曾經在莊洲麵前露過臉,也不知莊洲是不是還記得它。不過莊洲一天到晚那麼忙,一隻野貓而已,他應該早就忘掉了吧。

和清將手裡的東西遞給淩冬至,頗有些好奇地看著這倆人,“是你朋友?”

淩冬至看出和清和莊洲應該挺熟,這會兒他要是跟莊洲套上交情,會覺得有點兒像要占人便宜似的。再者他跟莊洲隻是認識,要說朋友,應該還談不上。這樣想著便搖了搖頭。莊洲卻沒看見他搖頭,聽見和清這麼問,很自然地點了點頭說:“是啊。“

和清把兩個人迥異的反應都看在眼中,心中頗覺有趣。不過他也看出莊洲待這人的態度有些不同,情知有什麼問題也不能當著淩冬至的麵來問,便囑咐他拿好藥,又引著他到服務台這邊來繳費。

淩冬至見他沒說什麼熟人打個折之類的客套話,心裡也悄悄鬆了口氣。自從那天在莊洲家裡吃飯,他們倆還沒有再聯係過。雖然他對莊洲印象還不錯,但眼下這情況,他也沒有心思寒暄。跟莊洲道了彆,約了改天喝茶,又謝過了和清,就抱著小灰告辭出來了。

莊洲一直把他送到路邊,眼看著幾隻野貓都跟著他上了車,自動自發地在腳墊上臥好,心裡難免覺得稀奇。不過淩冬至急著回去,而且他這會兒眼圈還是紅的,莊洲就是再心急,也不會趕這個時機去纏人。

和清鎖了門,見莊洲還站在路邊遠遠看著淩冬至的車子離開的方向,便溜溜達達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上次你帶著去我哥那兒的,就是這位吧?”

莊洲皺皺眉,“你問這乾嘛?”

和清笑得不懷好意,“我聽他說了之後還琢磨呢,這得是哪一路天仙才能把你勾上呢。果然……”

莊洲不悅,“你好好說話。”

和清笑著說:“這人長得是不錯,真不錯。不過這性格……幾隻流浪貓都能招的他眼淚汪汪的,是不是也太心軟了?”

莊洲反問他,“不好嗎?”

“也不是不好。”和清抓抓頭,“我說不上來,就是感覺跟你不是一路的。”

莊洲對他的說法不以為然,“你覺得誰跟我一路?塗盛北那個龜孫子倒是心狠手辣,你看他跟我是不是一路的?”

和清忙說:“你可饒了我吧。我不過就是隨口一說,倒招的你提起這位霸王……算了算了,你還是當我什麼都沒說好了。”

莊洲不語,心裡卻暗暗吐槽:不管他有什麼好,反正不能讓你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嗯,莊洲已經認出小樣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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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開幕式

小灰的年紀比小樣兒它們幾個大了許多,體力自然也有所不如。一口氣撐到現在,一上車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插在胳膊上的那根導管從創口探出一兩厘米的長度,體內淤積的膿血順著管口一滴一滴落下來,等到車子開回南山中學教工生活區的時候,它手臂上的毛已經被洇濕了一片。

淩冬至上車的時候拽了幾張紙巾墊在小灰的胳膊下麵,現在已經濕了大半,淩冬至換了幾張紙,小心地將它抱了起來。小灰從上車就睡的人事不知,胳膊%e8%85%bf都軟綿綿的。小樣兒和西崽跟在他身後,輕手輕腳的,好像生怕會驚動了小灰。

小灰這一睡就是整整兩天。

淩冬至知道它愛乾淨,每天下班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拿酒精棉球擦拭它那條被導管裡滴落的膿血弄臟了的爪子。原本濃重的汙血慢慢變成了顏色發黃的j□j,滴落的頻率也越來越慢。腫脹的前肢開始慢慢消腫,但小灰仍然一副孱弱的模樣,醒來之後也還是蔫頭蔫腦的,連站起來都仿佛沒力氣,更彆提吃飯了。淩冬至給它準備的魚肉都便宜了打著探病的名義來蹭飯的小樣兒和西崽。

淩冬至很是內疚地摸摸小灰的腦袋,“本來想請假的,但是沒請成。”

西崽好奇地問他,“為什麼呀?”

“因為明天就是畫展的開幕式,”淩冬至解釋說:“這對學校來說是一件大事兒,所以我們都要去的。”淩冬至原本是看著上班也是跑美術館去打雜才想要請假的,沒想到還是被校長拿這個理由被駁了回去。

“我最喜歡冬至的畫了,”小樣兒眯了眯眼,一臉饞相地%e8%88%94了%e8%88%94嘴巴,“他的畫裡有螃蟹,還有新鮮的大魚。”

淩冬至不知該怎麼跟它解釋那隻是一副靜物寫生。

西崽看著他,胖臉上也是一副馬上要流口水的表情,“那畫展的畫裡有沒有大魚啊?”

淩冬至哭笑不得,“你們倆剛吃了那麼大一條黃花魚,不會這麼快就餓了吧?”

兩個小家夥不好意思地嘿嘿嘿。

小灰懶洋洋地靠在墊子上,很看不上這兩位似的哼了一聲。

淩冬至摸了摸兩個灰溜溜的小家夥,安慰它們說:“明天我還買魚回來。小灰也需要增加營養的。”

西崽甩甩尾巴,可憐巴巴地抬起頭看著他,“那……有我們倆的份兒嗎?”

淩冬至笑了,“見者有份啊。”

小樣兒歡呼一聲,撲過去和西崽扭成了一團。

小灰縮在淩冬至的手掌下麵,也吭哧吭哧地笑了起來。

轉天淩冬至早早就趕到了美術館,開幕式安排在了九點,他們這些工作組的成員要監督工作人員做最後的準備,做清潔並且幫著工人一起把一早剛運來的盆景搬進各展館。門廳裡已經布置好了一個臨時的講台,陸行正帶著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