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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暖 李飄紅樓 4342 字 3個月前

“奶奶,香姨娘特地替咱們仔細問過四爺了。四爺說。咱們三爺在外邊的那個女人是映月繡樓裡頭的一個繡娘,跟三爺已經好了好幾年了。那個女人本身是個有相公的,卻水性楊花不檢點,和咱們爺不清不楚的。咱們爺更是被那個女人迷了心竅,經常往那個女人家裡去。”

徐鏡兒聽了,雙眼直勾勾地發怔,本就病色的臉越發不好看起來。

她常年臥病,一年前才稍稍好轉,身體尚未利索就嫁了過來。少年病體使她本來就左性,之後又聽聞自己曾經定過%e4%ba%b2的未婚夫是個斷袖。臨出嫁時夫婿換了彆人,心中更添煩惱。

及至嫁過來,見謝宛颺一表人才。這才放下心來。又怕對方因為她的年歲、病體和這門%e4%ba%b2事糊裡糊塗的過程不合心意看不上她,所以百般小心。

心裡自卑、丈夫溫柔卻冷淡,再加上又聽到那樣有鼻子有眼的風言風語,聯想起昨兒去書房時,謝宛颺那抹她從沒見過的笑意。疑心病發作,當下又咳嗽了一會兒。

萍兒急忙上前幫她揉%e8%83%b8口,過了好半天,徐鏡兒才緩過氣來,咬著蒼白的嘴%e5%94%87呆了半晌,吩咐道:

“你去二門上。叫興兒上映月繡樓,打聽一下那個女人的事。”

萍兒點頭應下了。

冷凝霜讓白兔和文掌櫃達成了協議,自家編撰的春宮小說在文墨書鋪裡賣。賣的錢會和文墨書鋪四六分成,他們拿大頭。除了樣書以外的抄寫費另算,因為這類小說中還涉及插畫,所以抄寫費要比其他書的抄寫費貴上一倍。

有工夫看這種書的人本就是有點家底、花起錢來還大手大腳的男人。更何況她的書拿出去,的確比其他同類的春宮書更受歡迎。因此文掌櫃再想精明地計算也隻能應下。

秋末,好不容易有個陽光燦爛的日子。白兔卻要呆在書房裡,抓耳撓腮地抄自家娘子編出來的春宮小說。越抄越想吐血,越抄越覺得腦袋快要炸開了!

這都是什麼呀?皮鞭、蠟燭、頸圈、麻繩!還要把小磨香油塗在身上,那小磨香油也能塗在身上嗎?!不要糟蹋糧食好不好?!

還有這個,扮男裝、女官服、仕女裝。地點更是五花八門,野外、秋千、馬車上、這個居然在房頂上!還有啊,最後一頁居然是女女,女女啊!

……他實在不想說出娘子偶爾會蹦出來的那個字眼——靠!

但他現在終於理解這個字是在何種心境下才會%e8%84%b1口而出了!

把這本亂七八糟的書重重拍在桌上:娘子啊,你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為什麼這種玩意兒居然會暢銷,還有人搶先預訂啊!他們腦子被驢踢了,還是其實是……他們的腦袋和%e5%b1%81%e8%82%a1裝反了?!

門簾子被掀開,白兔以為是冷凝霜午睡醒來,剛想抬頭要跟她苦口婆心地說道說道,哪知進來的居然是謝宛颺!

他可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啊,就算大門沒關,他想進來至少也該通知主人一聲吧。

“你當我家是東大街,想進來就進來?”白兔冷冰冰地問。

謝宛颺皮笑肉不笑,一副壓根沒把他放在眼裡的樣子,悠然自得地東張西望:

“我是來答複你娘子的,又不是來看你的,你對我擺出這副嘴臉也沒用。就算你關上大門,到最後還是得讓我進來,不如直接省了叫門的麻煩,我又不用你招呼。”

白兔現在很想抽他那張帶著得意洋洋的臉。

低下頭,猛然想起自己手裡還有春宮,急忙要收起來。哪知被謝宛颺一瞥眼瞧見,快手快腳地從他的五指縫裡奪去一本,好奇地問:

“這是什麼?”

翻了幾頁,眉毛高高地挑起,然後驚歎地哇了一聲,對著白兔似笑非笑地道:

“哈哈,原來你也是這種人!”

白兔臉漲紅,咬著牙解釋:“那不是我的!我隻是幫人抄!”

謝宛颺一副“你不用解釋,我懂的”模樣,站著從頭看去。看了幾頁竟停不下來了,一蹲身坐在椅子上。

過了一頓飯的工夫,一本書俱已看完,他默不作聲地翻到封麵,見上麵書了一個“笑笑生”的名字,表情異常詭異地看向白兔,問:

“這本書、該不會是你家娘子寫的吧?”

白兔眼眸圓睜,他怎麼會猜出來,一直以來都是他替娘子擔的這個“惡名”。

“你家娘子的畫工技巧和彆人不同,雖然同是水墨,但她在其中混合了其他畫法,人物畫更寫實。即使是小小的一個春宮畫,也看得出是出自她的手。這種內容又不像是你能寫出來的……”仿佛明白他的疑惑,謝宛颺解釋,頓了頓,忽然很費解地問,“我說,你家娘子真是女人嗎?”

白兔無語地看著他。

……從生理角度來看,應該是!

就在這時,簾子被掀開,冷凝霜打著哈欠從外邊進來。

娘子篇 第五十六章 是雙胞胎?

冷凝霜的肚子長得很快,過了四個月,仿佛一下子大了許多,衣服都遮不住了。連賈大娘和小賈氏來瞧她時都說,她這肚子好像比彆人家女人懷孕五個月時都大,還篤定地說白兔一定給她狠補,才會長這麼大吧。

冷凝霜真的很冤枉,除了偶爾被白兔灌進去點%e9%b8%a1鴨魚湯外,她一直都是很正常地吃飯,並沒吃什麼特彆的東西。

白兔從她懷孕開始,百般收羅孕期知識,越是了解生孩子這件事就越緊張,現在隔三差五便去請村裡的董郎中過來給診一下脈。

董郎中也說她很健康。

冷凝霜一進來,謝宛颺的眼睛沒落在她臉上,反而被她圓滾滾的肚子吸引了,微微瞠目:

“你這肚子怎麼這麼大,才五個月吧?”

“還沒到五個月呢。”白兔走過去,攬過冷凝霜的腰,很自然地摸了摸她圓滾滾的肚子。

“難道是雙胎?”謝宛颺蹙眉,狐疑地問。

“我也懷疑過,可郎中說靠診脈診不出來是單是雙。”白兔回答。

“一個鄉野郎中自然診不出來。同濟堂的李老郎中醫術精湛,我堂姐成%e4%ba%b2後,也是被他診出了雙胎,你們要不要去看看?”

白兔聽他這麼說,很是歡喜,握住冷凝霜的手問:

“娘子,既然他這麼說,咱們去同濟堂讓李郎中給你瞧瞧?”

冷凝霜懶洋洋地皺了皺眉:“去城裡太遠了,路上又顛來顛去的,好麻煩。”頓了頓,她迷惑不解地問謝宛颺,“你今天怎麼突然跑我家來了?”

謝宛颺滿頭黑線,替你辦事,就算你沒有感恩之心。至少記性也該好點吧:

“不是你說有一千五百兩,讓我給你找間鋪子投進去嗎?”

冷凝霜想了想,的確有這麼回事,大幅度地點了點頭:“你找到了?”

“找到了。我母%e4%ba%b2的奶娘鄭媽媽早些年贖身出去,和她男人在麗州城裡開了一家菜館。她男人以前是我母%e4%ba%b2娘家的廚子,後來陪嫁過來又做了謝府的廚子,據說他祖上還是禦廚出身,手藝很好,會做許多獨門菜。

那家菜館在城裡已經開了四年,口碑極好。去吃飯要提前兩天訂位。因為每天來的客人太多,顯得地方太小了,還有就是不少人因為不滿提前訂位。而惹出事端來的。於是他們就琢磨著想把現在的店給退了,找個更好的地段,開一家更大的酒樓。

我粗略算了一下,連買酒樓,再加上其他人工成本等花銷。總共要三千兩銀子。他們手頭剛好有一半,你再出一半,往後的利潤五五分成。‖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你不用擔心開業之後會不會賠錢,他們從前的那家菜館,一年的純利潤就差不多一千兩。現在換了更大的以後,一定不止這個數。我幫你介紹的。你就放心吧。

我今天過來就是想帶你去看看那家酒樓,再認識認識人。你若覺得還行,今天就可以簽契約入股。他們想快點換地方開業。

而且正好要去城裡,你順便再去同濟堂讓郎中給你把把脈吧。我聽說生兩個孩子比生一個孩子危險得多,你去看看是不是,也好提前有個準備。”

“危險得多?有多危險?”白兔頓時緊張起來,也不管一直視謝宛颺為敵人了。一副好學生虛心請教的模樣。

謝宛颺用手支著頭,漫不經心地回答:

“反正我堂姐生完第二個。就大出血去世了。”

白兔的心臟咯噔一聲,生雙胞胎等於會死人,他又一直覺得娘子的肚子很大,說不定裡頭真有兩個。如果真有兩個,那豈不就是等於……

娘子要死了?!

不要!

他緊緊地掐住冷凝霜的腰,那副泫然欲泣、如喪考妣的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娘子已經死了。

冷凝霜滿頭黑線,沒好氣地問謝宛颺:

“你在咒我嗎?”

“哪能?!我隻是在回答他的問題,我堂姐的確是那麼過世的。”謝宛颺一臉無辜地回答。

冷凝霜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剛要說話,白兔忽然扯住她的衣袖,滿臉的惴惴不安,帶著試探,可憐兮兮地哀求道:

“娘子,要不咱們去李郎中那兒瞧瞧,如果真是兩個,咱就、咱就不要了?”

他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後聲如蚊呐,就怕自己這樣說會惹她生氣。

謝宛颺愣住了,雖然生雙胞胎產婦的確很危險,但也不是沒人生過。為了還沒發生的事就想放棄自己的孩子,這個男人也太……

自古以來,男人都是更注重子嗣的。

他的心裡五味雜陳。

冷凝霜倒沒生氣, 很直白地告訴白兔:

“五個月做流產那叫引產,用藥物引產死得更快。還有啊,你現在說的話他能聽見。”她摸了摸肚子。

“那怎麼辦啊,萬一真是兩個……”白兔真急了,臉色蒼白,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她的肚子一眼,既擔心她的健康,又擔心她肚子裡的孩子萬一真聽見自己說話,會不會恨他這個當爹的。

“彆說兩個,就是三個我也照樣能生。”冷凝霜想讓他放心似的,相當有自信地說,“那母豬一窩生六七個,不也照樣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