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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暖 李飄紅樓 4300 字 3個月前

謝宛颺噗地一聲笑了:“你又不是母豬!”

“就是啊,娘子,你又不是母豬。”白兔也扁著嘴小聲說。

“原理是一樣的。生孩子是自然規律,既然懷上了,那就能生。你彆想那些有的沒的,懷雙胞胎的人那麼多,照你這麼說還都不用活了。再說,不是還沒確定麼。”冷凝霜一邊安慰道,一邊往外屋走,“我去穿件衣服,咱們這就去城裡。”

說罷掀起簾子出去了。

白兔望著她出去,心裡的不安比剛剛更強烈,扭過頭問謝宛颺:

“那個李郎中。醫術真的很高?”

“自然,他是麗州最有名的郎中,已經行醫六十幾年了。”頓了頓,謝宛颺笑問,“城裡的穩婆比縣裡的穩婆要來得經驗豐富,要不要我替你介紹幾個?”

白兔雖然很討厭他,可事關娘子的安危,他還是“忍氣吞聲”地點點頭。

謝宛颺是帶了馬車來的,有錢人家的馬車的確比裡正家用的驢車舒服,也不會把冷凝霜的胃顛出來。一路上。她一直窩在白兔的懷裡昏昏欲睡。

謝宛颺坐在兩人對麵,一雙明顯寫著不滿的眼珠子在兩個人身上溜過來溜過去。其實他並不奢望能怎麼樣,但是讓他直勾勾地看著他們兩個人這樣旁若無人地%e4%ba%b2昵。他真的覺得很礙眼!很刺眼!很想扁白兔一頓!

白兔冷冰冰地看著謝宛颺的表情變幻來變幻去,謝宛颺的那番心思他早就猜透了,其實更想扁人的是他!

晃蕩了半個時辰,馬車終於姍姍地進入城裡。各種喧鬨如同迎麵撲來的熱浪,順著輕微搖動的車窗簾子。儘數傳進耳朵裡。

冷凝霜終於醒了過來,掀開車簾的一角,漫不經心地向外頭瞧了一眼。

謝宛颺繃著一張臉問:“先去同濟堂還是先去酒樓看看?”

“去同濟堂就不麻煩你了。先去酒樓把契約簽了,然後我和相公自己去同濟堂就行了。”冷凝霜淡淡地回答。

明顯拒他於千裡之外,這讓謝宛颺覺得更不爽,語氣生硬地道:

“李老郎中年歲大了。已經很少再看診,沒有我陪著,他是不會給你看的。”

“你不會給我們一張你的名帖?”

“我沒帶。”謝宛颺很乾脆地回答。

很明顯。他就是想跟去。

白兔白了他一眼,秉承著娘子的身體最重要的人生信條,把對謝宛颺的私人厭惡放到一邊,他對冷凝霜輕笑道:

“娘子,既然他想去。那就讓他去吧。說不定他是因為有什麼隱疾,不好意思單獨去找李郎中看。所以才想拿咱們當擋箭牌。”

“隱疾?”冷凝霜的眉高高挑起,意味深長地看了謝宛颺一眼。

“我沒有!”謝宛颺被她這一眼弄得火冒三丈,對著白兔怒道,“你才有隱疾!”

白兔不與他一般見識地輕蔑一笑,彆過頭去,專心致誌照顧娘子。

謝宛颺真的覺得很火大!

馬車先停在了位於三坡坊西側的如意菜館。

明明是個很平民的地段,這家菜館的門前卻停了好幾輛豪華馬車。已經過了午飯時間,約莫擺了十七八桌的酒店裡卻依舊座無虛席。兩個小二忙活著上菜忙得像個陀螺似的在各桌之間轉來轉去,室內人聲鼎沸。

就連見慣了各種場麵的冷凝霜也不由得為這裡的好生意怔了一怔。

謝宛颺覺得人太多,怕喜歡安靜的她嫌煩,索性叫綠雲進去找人出來。

不久,一對年過六旬的老實夫妻和一對三十來歲的年輕夫婦全都迎了出來,笑盈盈地給謝宛颺請了安。從言語神態中可以看出,他們對這位少爺很是尊敬。鄭媽媽對謝宛颺除了仆人對主子的忠誠,還多了一份長輩對晚輩的慈愛。

謝宛颺給他們互相介紹過,那四個人又和冷凝霜見了禮,雙方的第一印象都不錯。

在如意菜館,鄭媽媽和鄭大叔掌管廚房,那對年輕夫妻是他們最小的女兒和入贅的女婿。他們隻有兩個女兒,大女兒在謝宛颺的母%e4%ba%b2還在世時,就被嫁出府自行過活,如今和丈夫在外省做小買賣。

小女兒梅花在菜館理賬,她相公馮喜是個入贅的,正在給鄭大叔當學徒,預備著將來接棒繼續當廚子。

娘子篇 第五十七章 知府千金

得知冷凝霜作為投資人肯投資一半,鄭家上下都很高興,當下由梅花和鄭媽媽帶冷凝霜先去想盤下來的酒樓看一看。

新酒樓在丁香街,丁香街算是麗州城的主街了,寸土寸金。酒樓是裝潢過的,一共兩層,夠不上多豪華,但卻很有雅趣,盤下來隻要稍稍收拾一下便可馬上開業。

正因為如此,這家酒樓才會要價兩千五百兩。

冷凝霜對這個地界挺滿意,如意菜館的營業狀況她也看見了,又有謝宛颺作保,當下決定,回到如意菜館,雙方簽約。

契約是謝宛颺擬定的,冷凝霜極淡定地提起筆改了幾處。

如意菜館重新開業後,將更名為“如意樓”。由於成本雙方各出一半,如意樓屬於雙方共同所有。經營由鄭家全權負責,但冷凝霜有知情權和管理參與權。利潤五五分成,半年盤一次賬。

謝宛颺對她喜歡摳細節的做法既吃驚又無奈,她顯然並不完全信任他。但他不得不承認,她擬出來的契約若真要細究,同樣是各出一半,實際上占上風的卻是她。

雙方簽字畫押,冷凝霜當場將一千五百兩銀票交給鄭媽媽。

這一千五百兩其中一千兩是當初那場棋局贏的,剩下的五百兩則是這麼久以來的固定積蓄。留著也是白放著,索性拿出來生錢。

她對農業不了解,又聽說漢國的主要稅收是靠農業稅,稅負很高,所以就不願意購買耕地。興隆縣的鋪子又沒有合適的,再說讓她%e4%ba%b2自開鋪子,她也沒興趣,就算買下鋪子還是要找租客,很麻煩。所以就想乾脆借著謝宛颺的人脈入股到城裡來。反正認識的人不用白不用。

從如意菜館出來,馬車直接去了同濟堂。

在同濟堂門口停穩,謝宛颺先下去,白兔隨後下車把冷凝霜攔腰抱下來。

三個人剛要進入醫館,一股誘人的味道忽然傳過來,鬨得人心裡直癢癢。冷凝霜吸了吸鼻子,向身後望去,隻見醫館斜對麵的一家攤子上正在賣麻醬燒餅。

她往那裡一指,對白兔說:“我想吃那個。”

白兔愣了愣,笑道:“好。我去買,你先進去吧,我一會兒就過去。”說罷。穿過車水馬龍的大街,去買燒餅。

冷凝霜回過頭,望向頭頂同濟堂的招牌。

“你就那麼怕他擔心,想要支開他自己先進去?”謝宛颺顰眉笑問。

“我是真想吃燒餅。”冷凝霜說,頓了頓。邁開步子,上了同濟堂的台階。剛走了兩步,手裡的扇子沒拿穩,啪地掉在地上。

謝宛颺後跟上來,彎下腰幫她撿起來,含笑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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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並肩進了同濟堂。誰也沒發現,剛剛那一幕正好被緩慢駛來、停在街角的一輛馬車看個正著。

萍兒替徐鏡兒掀開馬車簾子的一角,驚慌地瞪大眼睛低呼:

“奶奶。那個女人應該是有孕了吧,咱們爺居然陪她上醫館!”

徐鏡兒的臉色很難看,握緊帕子的手越來越蒼白,從心窩裡竄出來的火讓她又劇烈地咳嗽起來。

萍兒連忙幫她拍背順氣。

徐鏡兒咳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平息下來。她的臉慘白發青。有點像死屍。她的雙手神經痙攣似的顫唞著,閉上眼努力深呼吸出一口氣。呆了半晌。再睜開眼時,眼裡聚滿了濃濃的陰冷與偏執。

“回府。”她咬著牙,陰惻惻地吐出兩個字。

萍兒渾身一個哆嗦,慌忙命車夫駕車回府,然後縮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喘。

麻醬燒餅的攤子前。

白兔買了兩個麻醬燒餅,拿在手裡轉身剛要往回走。

就在這時,右側的街道上傳來一陣喧嘩聲,一匹棗紅色的駿馬呼嘯著席卷而來,使得道路兩旁的百姓受驚之下紛紛倒退。可依然有幾個人被刮倒,幾個攤位被帶翻,孩童的嚎哭聲和百姓的叫罵聲不絕於耳。

可那匹駿馬非但不停,反而繼續飛揚跋扈地橫衝直撞。

彼時白兔正想過馬路,偏過頭一眼瞥見駿馬疾馳而來,差一點就要撞上他了。他眉微皺,下意識抬頭,眸光剛好與馬上的人對上。

那是一名十五六歲的美豔女子,身穿一襲張揚的紅色衣袍。雪堆出來的肌膚,黑石雕出來的眉眼,色澤嫣紅的菱形%e5%94%87。一頭烏黑的長發結成許多根又粗又長的辮子披在腦後。穿金戴銀,濃妝豔抹,麵色上帶著幾分跋扈幾分高傲。即使闖出這麼大的禍端,她卻絲毫不覺得,反而%e5%94%87角帶笑,似乎為自己引起的這場騷亂感到很得意、很有趣。

討厭的女人!

白兔心裡想。

眼看著飛馳的駿馬就要碾過白兔,馬上的少女在看清他美得不可方物的容顏後,先是一驚,繼而芳心亂跳,接著又是慌張。勒緊韁繩想要刹住已經來不及,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千鈞一發之際,白兔一個伶俐地轉身,貼著馬蹄躲閃開來。

本來就已經受驚的馬再次受到驚嚇,更是停不住地飛奔出老遠。

白兔的眼裡寫滿了嫌惡,手指微微一彈,一顆石頭敲在馬%e5%b1%81%e8%82%a1上。那匹棗紅馬忽然停了下來,緊接著前蹄高高立起,連顛了好幾下,騎在馬上的女子再也抓不住韁繩,狠狠地摔在地上,灰頭土臉,滿身狼狽。

白兔早就拿著麻醬燒餅若無其事地進了同濟堂,他得快點去聽娘子的診斷結果。

同濟堂門外的大街上,隨著這戲劇性的結尾上演,現場在出現了一陣短暫的靜默後,人群中頓時爆發出一片歡呼似的幸災樂禍和嘲笑怒罵,指著地上的女子說她活該。

女子惱羞成怒,狠狠地瞪了周圍的人一眼,卻無濟於事,人們還是照樣嬉笑怒罵,百般嘲諷她。

就在這時,一個青衣小鬟氣喘籲籲地奔過來。跑近時看見女子摔在地上,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高呼了一聲“小姐”,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