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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還得按下不提。”

袁肅似早已知情,絲毫不顯驚詫,平靜拱手道:“皇上,孟萬裡頤指氣使,飛揚跋扈,在朝中縱然%e4%ba%b2信頗多,卻也樹敵不少。光就其植黨營私,任人唯%e4%ba%b2來看,要嚴懲拿辦已是綽綽有餘,根本毋須舉竊國之罪。”

安森終於露出一絲淺淡微笑,“袁卿所言,正合朕意。孟萬裡妄自尊大,早已激起公憤,就連在場眾卿,也或多或少看過他的臉色。如此恃功自傲,全無忌憚,絲毫不守為臣之道,已足夠加以極刑了。”

袁肅微微垂首道:“臣這些日子,明裡暗裡也接觸了不少人。其對手自不必說,臣稍加試探,便得這些人極力揭發其罪行;便是孟萬裡曾經的%e4%ba%b2信們,也不得不為保全自身作打算,紛紛道出不少有用的消息來。”

安森緩緩點頭,“常言道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便也不過如此了。”

杜克在旁聽了安森與袁肅這一席話,不覺有些急躁,連忙道:“皇上,可如此一來,便沒有肖向中的事了,他豈不成了漏網之魚,逍遙法外?”

安森瞥他一眼,淡淡道:“肖向中為人謹慎,城府頗深,凡事皆不輕易出頭,本就不便從他下手。不過%e5%94%87亡齒寒,孟萬裡一倒,他還能好到哪裡去?且沒有了孟萬裡,對付他也是易如反掌,隨時隨地的事。”

杜克有些訕訕,隻得道了一句“是”便閉口不言了。而在場其他本還尚存疑慮之人,聽到安森這一番話講來,也無人再提異議,隻紛紛表示擁護不提。

安森正色道:“如此,眾卿心中都有數了。朕擇日便要在朝堂上行仗彈儀式,你們為此,要做好充分的準備!”

提醒

這日麥羽閒來無事,便在春華宮裡燉了好幾種羹湯。她本不善庖廚之事,然而為打發宮中漫長時光,倒也學著做了一段時日。眼下燉了這好些羹湯,細細品來,卻也有一味青魚口蘑湯格外鮮美。她遂心下一動,速速讓人盛了一盅,便往和政堂給安森送去。

安森自是讚不絕口,左右不論她弄得怎麼樣,他也總是點頭盛讚,還欣喜的拉著她一道坐下來品嘗。兩人正你一勺我一勺的互相喂著,卻聽見外頭太監拖長了聲音稟報:“左都禦史袁肅袁大人求見——”

如此溫好的氣氛被破壞,麥羽不覺掃興,卻忽然反應過來什麼,問道:“袁肅不就是小妹未婚夫袁光正的父%e4%ba%b2麼?”

安森淡淡微笑,“對,就是他。”

麥羽了然的點一點頭,起身道:“明白,那我便回避了。也正好趁這會兒給母後也送一盅湯過去,以儘孝心,免得母後會怪我厚此薄彼。”

安森笑得眉眼彎彎,連連點頭道:“甚好,甚好!”握一握她的手,讚許道:“得此賢妻,夫複何求。”

麥羽出和政堂時見到了候在門邊的袁肅,袁肅見了她慌忙跪下行禮,麥羽和他並不熟悉,如此情形,便也隻淡淡點頭打發了事。

今日外頭風和日麗,萬裡無雲,麥羽走下曙涵宮玉階,見陽光溫潤和煦,越發心情大好,便帶著晴翠在寬敞開闊的曙涵宮廣場上多逗留了些許,主仆二人一邊緩緩走著,一邊聊著話。陽光柔柔灑在她們身上,映襯著二人歡喜笑靨,如春暖花開一般明媚燦爛。

正轉悠著,卻見前頭有人過來,身形有些熟悉,麥羽定睛一看,竟是孟葉。他卻好似並未注意到她,隻低著頭快步走著。

麥羽也未及多想,便大聲喚道:“孟葉!”

孟葉似被驚了一下,猛的抬起頭來,乍見是她,一時也竟然怔住,仿佛不知該作何反應一般,隻愣愣的站著,半晌說不出話來。

麥羽笑盈盈走上前去,“我還沒有恭喜你。”

孟葉一怔,“恭喜……什麼?”見麥羽瞬間愕然的表情,他才恍然般反應過來,卻笑得有些無奈,輕輕道:“是該我恭喜你。”

麥羽笑著搖一搖頭,帶了些遺憾道:“不用那麼客氣,倒是……你的婚禮我怎麼都該來,隻是……”

孟葉目光有些滯澀,勉強微笑道:“我知道你不方便,沒關係。”

麥羽扯一扯%e5%94%87角,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又有些生分的不知說什麼好,支吾片刻,隻問道:“蓓蓓還好吧?”

孟葉點頭,正要應話,卻聽見後麵傳來一個嬌嬌甜甜的慵懶女聲:“皇嫂真是好閒哪!”

麥羽聽出是安伶的聲音,不覺微微蹙眉,正猶豫著回應,這廂孟葉已經曲膝跪下,“微臣孟葉見過長公主。”

安伶似笑非笑的走上前來,拿團扇半掩麵道:“怎麼?懂得向長公主行禮,卻不懂得向皇後行禮麼?”她桃花一樣的美眸淡淡掃過孟葉,卻落到一旁的麥羽身上,“皇嫂的人緣可真是好,竟然也認識孟將軍呢。”

麥羽半側過身子,小心掃一眼四周,見太後並未與她一道,遂放心大膽的對孟葉道:“沒事了,你快去忙你的吧。”

孟葉猶豫著起身,悄悄瞟了一旁安伶躍躍欲試的挑釁神色,忍不住低聲道:“你可小心些……”

麥羽一邊點頭一邊連連揮手,“我知道我知道,你也彆杵在這裡了,趕緊走吧。”

安伶冷眼睨著二人,一雙藍眸裡有些許詫異和疑惑,更多的卻是不屑和鄙夷,搖著頭道:“真想不到,連孟將軍也這樣關心你,真是叫人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麥羽也不欲與她辯解,隻道:“小妹今日怎麼有空逛到這邊來了?”

安伶手裡搖著扇子,瞥著她道:“剛送了光正去翰林院回來,正巧路過,便瞧見你倆在此相談甚歡,於是過來打個招呼。”

麥羽微笑道:“是麼?這廂袁光正有長公主相送,那廂袁肅又頻頻出入和政堂見皇上,袁家這般炙手可熱,一路飄紅之勢,當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呢。”

安伶不以為然的冷笑道:“袁家人素來行事低調,自然是厚積薄發,平步青雲亦是順理成章。相比之下,某些家族位極人臣卻不知收斂的,也就隻差一個死字了。”她突然神神秘秘的湊近麥羽,“皇嫂對這等人,可切勿過分%e4%ba%b2密,以免——惹火燒身。”

麥羽笑容有些僵硬,口中卻毫不示弱:“前朝之事,我素來敬而遠之,從不多聽或多問一句,自是不如小妹這般了若指掌。”她頓一頓,退後一步與安伶保持著稍遠的距離,淡淡笑道:“不過有一點我卻是很清楚,那便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道理。今日笑旁人登高跌重的某些臣子,小心在不久的將來,也落個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場!”

安伶斂了笑容,麵色越來越難看,眉心蘊了淡薄的怒意,微微咬牙道:“你這般向著孟家,莫非是真和他們有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麥羽故作驚訝,“孟家?什麼孟家?我何曾提過一個‘孟’字了?不過是就事論理,順著小妹的話題發揮兩句罷了,不論是孟家還是袁家,小妹都實在無需對號入座。”?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安伶靜靜看了她片刻,正色道:“你既如此說,那便罷了。不過我還是得提醒你,你的夫君是皇上,皇上的敵人,就是你的敵人。現下孟家已是日薄西山,你可要當心你的所作所為,不要做出一些讓皇兄為難的事情來。”

安伶說罷拂袖而去。麥羽麵上雖未有讓步,但之後細細想來,多少有些不平靜。直到傍晚安森過來,也一直心神不寧著,然而還未及問上些什麼,那廂堇珠便過來了,隻道太後請帝後二人前去雲開殿用晚膳。

太後相邀,兩人如何能夠推%e8%84%b1。安森遂攜了麥羽一同前往。彼時太後與安伶已坐在桌前,笑盈盈望著兩人進來。太後似情緒不錯,微笑道:“伶兒方才過來,說要陪哀家用膳,哀家想著人多熱鬨,便把你們倆也叫過來了。一家人,怎麼也該多在一起坐坐,家和萬事興嘛。”

安森拉著麥羽的手坐下來,含笑道:“母後說得是,”他望一眼麥羽,越發笑得溫柔,“往後我們一定常來陪母後用膳。”

太後點頭笑一笑,望著麥羽道:“皇後下午送來的青魚口蘑湯甚有滋味,哀家很是喜歡。”

麥羽連忙道:“母後若喜歡,我日日做好送來便是。”

太後淺淺笑著,擺一擺手道:“倒也不必這樣麻煩,你有這份心意便好了。”她含笑注視麥羽,越發有了幾分語重心長的意味,“皇後自嫁入宮來,一直孝順懂事。哀家雖不曾掛在嘴邊,卻一直都看在眼裡,隻願你一如既往,能夠真正成長為一位足以母儀天下的皇後。”

太後素來對麥羽冷言冷語,此時忽然出這一番溫言懇懇,麥羽不覺有些意外,愣了愣連忙露了受寵若驚的神色道:“母後言重了,兒臣自當恪儘本分。”

太後眉眼帶笑,“好了,都動筷子吧,彆弄得像是等著哀家訓話似的。”說話間,她便夾了兩個佛手卷,分彆放到安森和麥羽的碗裡。

安伶見了撇一撇嘴道:“母後就是偏心,都沒有我的份兒呢。”

安森搖頭失笑,便夾了一片菊花桂魚放到安伶碗裡,“母後,伶兒是給您慣壞了,性子越發刁蠻。”

太後滿目溺愛的望著安伶,“罷了罷了,好歹快出嫁了,哀家耳根子也能清靜些了。”她低眉片刻,言語間頗是感概,“如此,哀家的心事,總算又了卻一樁了。”

安森笑道:“母後放心,小妹的婚事,兒子一直放在心上,亦是早已叮囑禮部,務必辦得風光熱鬨。”

太後溫婉微笑,“你辦事,哀家自然是放心。”她一邊說著,一邊端起一盞龍井竹蓀湯慢慢飲著,似漫不經心一般,又道:“等伶兒婚事畢了,哀家也該騰出手來,為森兒甄選嬪妃了。哀家前些日子對皇後提過此事,皇後大度,也表示讚同。既是如此,哀家也已吩咐袁肅平日裡要多留意朝中臣子的適齡%e4%ba%b2眷,前兩日袁肅報了名冊來讓哀家過目了,個個都是萬裡挑一的人兒。隻等皇帝皇後哪日有空,便與哀家一起,來將此事定下了。”

太後語速雖是不疾不徐,卻也一直絮絮不絕的說著,絲毫也沒有讓人插話的縫兒。安森倒也靜靜的未去打斷,直待她說完,才淡淡笑道:“袁肅成日在朕跟前轉,這事兒竟沒聽他提個隻字片語的,敢情是謙虛謹慎慣了,這許多好事竟也能背著朕在暗中辦了。”

太後如何聽不出安森語氣有異,一時也微微怔了怔,旋即又慈愛笑道:“身為臣子,自然要先君王之憂而憂。皇帝乃一國之君,家事亦是國事,臣子們一時熱心了些,實也不必太過介懷。”她忽然轉向麥羽,“皇後也這樣覺得吧?”

麥羽不料太後忽然將話頭拋向自己,一時正發愣,卻感到安森的手在桌下緊緊握住她。他的手有細細的微汗,麥羽不覺抬首望他一眼,卻見他微微蹙眉,凝眸望著桌上湯盞出神,並未與她對視。麥羽知他亦是為難不安,遂也緊一緊他的手,轉頭朝太後強笑道:“一切聽憑母後和皇上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