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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時難以麵對而已。”

安諾苦笑兩聲道:“你也這樣想麼?可是如今,她放不下過去,自然是無法麵對。”

麥嬌淳靜目光中帶有幾分成竹在%e8%83%b8的肯定,“但是殿下是可以讓她放下過去的,也隻有殿下做得到。”

安諾的眉宇挑著似揚非揚的弧度,仿佛要豁然開朗,卻又依舊躊躇不定,他若有所思的沉%e5%90%9f著,低首道:“你這話是真心發自肺腑,還是在安慰我?”

麥嬌微笑淡淡,卻唏噓道:“羽兒數月來都不見個笑容,惟有這些日子殿下在的時候,她才會偶爾會釋懷些,所以殿下……絕不是一廂情願。”

安諾默默聽著,半垂著臉緩緩點頭。這時麥羽卻出來了,麵上脂粉未施,一身櫻草色暗花衣裙亦是簡單素淨,安諾抬首含笑望著她,隻覺心間忽然被此刻秋日暖陽溫熱熨過,綿綿緩緩的,卻蒸發掉心頭凝住的所有迷霧。

安諾發怔間,麥嬌已然不知去向。他遂微笑上前,對麥羽道:“我見今日陽光這樣好,便趕著將那些喋喋不休的大臣一早打發走了,這才能在這個時辰過來,打算帶你出去走走。”

麥羽聽他說得這樣來之不易,剛到嘴邊的拒絕之語也有些遲疑了,便轉而道:“既是如此,便就在附近走走吧,我去收拾收拾。”

安諾一把拉住她,笑道:“不用了,你這樣也很好看。”

麥羽半眯著眼看他,隻見他一枚鏤空鎏金鑲碧寶發冠端正的束著一頭栗色長發,又著一身金線繡著流雲暗紋滾邊的鬆綠色緞袍,腰間一條墨色白玉錦帶,越發襯得他身材修長筆挺,優雅出塵。打量畢了,再低頭瞧見自己的隨意裝束,不由一悚,連忙掙開他道:“我很快便好。”

麥羽再出來時已換了一身桃色衣裙,上以銀色絲線星星點點的繡著百花,一條素色緞帶猶顯腰身盈盈一握。一頭秀發綰成一個燕尾發髻,點綴了幾朵小巧珠花,亦斜插著一枚垂著紫玉流蘇的珍珠發簪。麵上也略施脂粉,雙腮暈了淡淡的胭脂,黛眉輕掃入鬢,%e5%94%87瓣亦是點上嬌豔朱丹,格外俏麗。

安諾目光有些癡怔的凝滯,片刻卻笑歎道:“美人如斯,自是濃妝淡抹總相宜,我們走吧。”

京城近郊的孤雲山,距市區約僅半個時辰的路程,其形雖不巍峨,卻終年密布奇草仙藤,蒼翠茂盛,倒也彆有一番景致。而細細瞧去,半山處卻隱隱可見一座彆館,掩映在叢林深處,若隱若現。

安諾帶著麥羽沿了蜿蜒山路走近,隻見那院落門前便是一條明澈見底的清溪,不時有花瓣樹葉隨溪水飄流而至,溪水儘頭卻用大理石細鑿了一汪清池,池中假山錯落秀美。溫潤日光穿過密密樹蔭灑下,一整座院館便沐浴在這碎碎的清幽光輝中。門楣上一塊被藤蔓纏繞的牌匾,上麵用玉箸篆書有“花影館”三個綠漆大字。

麥羽驚異於其彆致,不覺歎道:“道由白雲儘,春與青溪長。如此彆院,才真正應景了。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安諾抬步朝屋內走去,邊走邊道:“這座彆館本是先帝當年賜予我母%e4%ba%b2的,母%e4%ba%b2極是喜歡。隻是,也該有多年沒有在此居住了。直到數月前我回來,見此處荒廢,這才命人打掃了。我平日煩悶時,也會獨自來到此地,坐下小酌幾杯,以靜神思。”

屋內窗明幾淨,一切布設俱是精巧。東牆掛著一張傲霜紅梅畫,臨窗一張雕花檀木幾案,兩邊是寬大的椅榻,鋪有花紋細密的墊褥。幾案上擺放三五隻大小不一的翡翠刻竹葉玉壺春瓶,另有一隻白玉酒杯。麥羽環顧一周,才轉頭道:“說來,你還沒有找到你母%e4%ba%b2……還有妹妹麼?”

安諾往窗邊一張椅榻上坐下,歎道:“那日我倒是問了吉公公,他說……他也不太清楚。”

麥羽微微蹙眉,“吉公公不可能不清楚的,你再好好問問吧。”

安諾若有所思的搖著頭,“他隻說適當的時候,會有人帶她們出來。也不知是什麼意思,或許是安森的安排吧。罷了,隻要她們平安著,這十年都過了,倒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兒的。”

他兀自說完,卻見麥羽斂目不語,方才意識到什麼,慌忙起身道:“我並非有意提到他,對不起……”

麥羽抬眸望他一眼,卻又立刻側過身去,低低道:“沒關係。不思量,自難忘。並非是提不提起的問題。”

安諾沉%e5%90%9f須臾,卻低頭為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一飲而儘,頹然道:“羽兒,我到底要做什麼,才能讓你釋懷?”

麥羽轉過身來直視著他,認真道:“你的心意我都明白……”

安諾悵然苦笑,隻埋首灌著悶酒,“明白……你哪裡明白……”

麥羽不置可否,繼續道:“你我因他而有緣,卻也因他而無份……”

“無份?”安諾聽得神色一凜,酒盞猛擱在桌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急急道:“你怎會仍然這樣想?”

麥羽靜靜望著他好一會,才道:“你聽我說完好麼?”

安諾黯然無語,隻得緩緩跌坐在椅榻上,片刻抬頭來,目光惴惴的望著她,“好,我不打斷你了,你說吧。”

麥羽亦是往另一側的椅榻上坐下來,看著他溫言道:“有時候,我的確是無法拒絕你,但是……卻並非是出自你期望的緣由。很多時候……我不過是需要有人陪著,因為心頭苦悶,也懶得去考慮太多,隻是順水推舟的接受著。我雖然知道你的心意,自己卻無法投入感情,所以,也無法心安理得的接受你的付出。因為不平衡的感情,隻會脆弱如蟬翼,不可能開花結果。”

安諾久久的沉默著,細碎陽光透過鏤空的窗格零零落落的撒在他凝神蹙眉的臉上,麥羽便也這樣靜靜望著他,隻覺這一刻,他低眉愁鬱的模樣,真是像極了安森。良久,他抬頭來,卻一掃麵上陰霾,強顏笑道:“羽兒,我記得之前已經對你說過,我不會勉強你,但也不會放棄,不管多難多久,我都可以等。”

麥羽收回神思,才見安諾又開始一杯接一杯的猛灌。她心中壓抑得幾乎要哭出來,其實自己,又何嘗不需要這樣的發泄。她見桌上並無多餘的酒杯,便順手抄過一隻玉壺春瓶,仰著頭竟一口氣全部飲下。直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歎道:“可是我始終無法邁出那一步,我做不到。”

安諾驚愕的看著她,片刻伸手將空酒瓶接過來,搖頭道:“沒有什麼是絕對的,或許很難,但絕不會‘無法’。”

醉翁之意

兩人這般東拉西扯的飲著酒聊著話,直至日暮西垂,便都有了幾分醉意。安諾尚且還算清醒,麥羽卻已渾然不勝酒力,連這般坐著,都有些搖搖晃晃了。

殘陽餘暉,屋裡漸漸暗下來。麥羽便站起身來將窗戶推開,回頭來盈盈笑道:“你看,可還有些開軒麵場圃,把酒話桑麻的意境?”

安諾見她搖搖欲墜,連忙一邊扶住她,一邊伸手欲將她酒瓶奪下,“羽兒,你真的不能再喝了!”

麥羽秀眉一擰,跌跌撞撞的旋開去,直將酒瓶藏在身後,才又晃到他身前來,道:“不帶你這樣掃興的,不想喝便出去,彆擾了我的興致!”

安諾哭笑不得,“我出去?怎麼飲了酒儘了興,卻忘了這是誰的地方了?”

麥羽大眼睛眨巴兩下,望了望四周,疑惑道:“是在外頭……可我方才怎麼覺得是在自己家裡?”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網の提の供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安諾笑笑捉住她兩手,將她拉近,望著她道:“也對,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地方,便說是你的家,也是無妨的。”

麥羽這才巧笑嫣然,麵頰如桃花般豔紅,安諾亦有幾分酒意,忍不住心下不由一動,手一用力便將她扯入懷中來,牽扶住她坐在自己膝上。麥羽竟也不推拒,隻半咪起雙眼看著安諾,片刻嬌俏一笑,卻一仰頭又灌下一口酒。

安諾趁機奪下她的酒瓶,麥羽愣了一下,急急忙忙的要去搶,安諾左躲右閃,不但不給她拿到,更將瓶中餘酒一飲而儘。

麥羽大發嬌嗔,隻在他身上胡亂捶打,“是我的酒!我的酒!誰允許你喝了!”

安諾隨手扔掉酒瓶,雙手攀上她的腰際,笑容挑釁而曖昧,“喝了又如何?難道還能吐出來?”

麥羽迷離如絲的眼神含嗔片刻,卻反是柔媚一笑,隨意的輕捶了他兩下,竟也將手搭上他的肩膀。安諾一愣,立刻便%e5%90%bb上她的嘴%e5%94%87,兩人旋即糾纏一起,忘情熱%e5%90%bb。

兩人的呼吸俱是越來越急促,此起彼伏的直在空曠屋子清晰回蕩。安諾因著酒力,越發覺得渾身燥熱欲燃,饑渴難耐,哪裡還控製得住。隻一邊悄然解開兩人身上的束縛,一邊調整著姿勢,迫不及待的以如狼似虎之勢突破她的防線。

他的用力挺入令麥羽有些不適應,不覺呻/%e5%90%9f出聲來,她本能的推攘著他,然而安諾已緊緊扣住她的腰身,不讓她掙%e8%84%b1半分,排山倒海般的攻勢亦是一波接一波侵襲而來,一分一分銷蝕著她的意誌。她初隻茫然承受,很快卻情不自禁的擁緊了他的肩胛,開始努力迎合他,攀著他的脖頸,恣意的%e4%ba%b2%e5%90%bb他,越發將他纏在懷裡,伏在他耳畔低聲嬌%e5%90%9f:“抱……抱緊我……再也彆離開我……”

安諾口中含糊應著,越發忘情的深入掠奪,貪婪索取她的芬芳。麥羽發髻已全部散開,一頭青絲披散而下,半掩著她泛著潮紅的臉龐和身體。極致而劇烈的愉悅,淹沒了椅榻上衣不蔽體彼此深陷的男女,渾然已分不清,那迷離了心境的,究竟是醉意還是情/欲。

直到夜色黑儘,安諾終於停下來,將頭埋在她肩頸處沉沉喘熄良久,又意猶未儘的深%e5%90%bb她,暗啞著嗓音在她耳邊低喃:“終於得到你了……羽兒,你太誘人了……羽兒……”

情/欲帶來的刺激快意漸漸退去,麥羽一雙迷蒙眼眸卻越發透出無助和哀傷。她茫然抬起頭來望著安諾,伸手撫開他因汗濕而貼著麵頰的鬢發,清亮淚珠止不住的滾落,哽咽著道:“我好想你……安森……我好想你……”

安諾猝然一凜,怔怔望著伏在自己懷中悲聲慟哭的人兒,半晌說不出話來。那些事情他並非是不清楚,然而以這樣的方式來麵對,卻還是教他痛徹了心扉。仿佛自己毫無保留奉上的一顆心,被血淋淋的無情剖開來,剝皮抽筋一般,痛得他幾近休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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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羽一覺醒來,仍覺頭痛不止。正要慢慢坐起身來,卻聽見旁邊麥嬌略帶著幾分驚疑的聲音響起:“你們昨天到哪裡去了?”

麥羽頭昏腦脹,嗓子又乾又痛,一時也真想不起發生了什麼。隻揉著額角往四周看了看,確定是躺著自家的床上,才緩緩道:“昨天?那我什麼時候回來的?”

麥嬌坐在麥羽床頭,帶著幾分試探道:“今日一大早才回來的,那會兒你尚且醉得人事不省,怎麼叫都不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