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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欲揭開被衾查看,麥羽泣不成聲的按住他,“不是……不是孩子……孩子沒事。”

安森仍不放心,堅持要細細看過,確定無恙之後方才掩好被子,長舒一口氣道:“好端端的哭什麼鼻子,你要嚇壞我麼?”

麥羽含著眼淚再將臉埋入他懷中,激情過後的疲憊和軟弱讓她格外易感。感受著他的心跳微微紊亂,%e8%83%b8膛卻堅實溫暖,是一如往常讓她安定的氣息。她貪婪吸吮著,卻低低問道:“安森,你怪我離開你麼?”

安森濃長眼睫微微顫了一下,搖著頭輕輕道:“這件事本是我做得不好,一直都委屈著你,怎有資格反來怨你呢?”

麥羽心中牽動,不覺抬首望去,隻見他綿綿籠罩的溫柔目光,一如他對自己的心意,從來那樣包容而安靜。她心中溫情暖意如溫泉潺潺,卻又不知為何的,隱隱生出不安來,不禁問道:“那我們以後,要怎麼辦呢?”

安森慢慢撫著她柔軟青絲,歎道:“我原是不該那樣自私,明知你本性灑%e8%84%b1,卻生生束縛你,讓你總是鬱鬱寡歡。羽兒,在我堂堂正正娶你之前,我再不會勉強你留在宮裡了……你願意呆在家裡,也沒有關係,我常來看你便好了,即便是不能每日來,但也絕不會讓你望眼欲穿。”他緊握住她的手,懇切道:“羽兒,我們既是都離不開彼此,無論怎樣,也再不要互相傷害了。”

麥羽靜靜的聽著他說話,聽著他那樣委曲求全,又力求周到的布排,縱然心裡有幾分柔軟,然而卻不知怎地,總也沒有辦法真正高興起來。她勉強笑一笑,卻道:“你……不會放棄我吧?”

安森怔了一下,片刻不覺長長一歎,卻隻將頭紮入她的頸窩,低著聲氣柔柔呢喃:“彆說這樣的傻話,我聽著……很難過……”

麥羽一時隻覺眼裡酸澀得又欲落淚,她手指搭到他肩上,輕按好一會兒,終於狠心將他稍稍推離開去,直直望入他深沉如潭的眼眸,“那你為什麼不肯現在就娶了我?”

安森微微歎氣,目光閃爍間,似是而非的透著幾縷楚楚涼意,“我做得到的我都依你。我何嘗不想現在就娶你,讓我們的孩子名正言順的出世,可是眼下有一些事情……還沒有解決……所以……我做不到……”

麥羽最是不喜那般的含糊其辭,隻覺是刻意的,偏不叫她聽出個所以然來。她不覺意味闌珊,隻將雙手從他腰際默默縮回來,黯然道:“我並非有多麼在意那名分,隻是不喜歡這樣躲躲藏藏,像是很見不得人。你若是為難,便也罷了,我在意的你和你的心意,絕不是名份。”

安森麵色有些蒼白,望她好一會兒,斷然搖頭,“你不用解釋,我都明白。我從不這樣想你。”他沉默片刻,忽然卻激動的將她緊緊擁住,“羽兒,你信我!我永不負你,若非死彆,絕不生離。”

麥羽敏[gǎn]的聽得某些字詞刮過耳朵,不由驚得倏地立起身子來,失聲道:“你說什麼啊!你發生什麼事了?怎麼講出這樣嚴重的話來!”

安森恍若失言,即刻便平緩了聲線,擁住她極力微笑道:“並沒有什麼事,順口一說罷了。對不起,嚇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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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府宅院並不算很大,麥羽方才同安森歡愛時的%e5%90%9f叫,有幾聲大的,卻也被晚風直直送入了另一側的廂房內。

麥連奕聽見心頭如被針刺一般,氣得直跺腳:“羽兒有著身孕,哪裡經得住這般對待!那皇上隻知要自己快活,竟這般不顧羽兒的死活!好歹她懷的也是他的骨血哪!”

麥夫人眉頭亦是深鎖,焦慮道:“不光如此,羽兒那樣迷戀那皇上,我瞧著更是擔心。眼看著那樣一個開朗活潑的丫頭變成如今這個樣子,我這心裡,真是刀割樣的疼。”

麥連奕痛極反笑,“我最疼愛的掌上明珠,含辛茹苦的撫養了十幾年,怎也沒有想到,竟會被皇上一時興起的盯上!換了彆的人家,若是看上了一個姑娘,真心喜歡的,多半便會來提%e4%ba%b2罷。可他是皇上,根本不用這麼麻煩,隻要直接占有便是了,不會給任何理由,也不用任何交代……”

麥連奕欲哭無淚,隻雙手胡亂抓扯著自己的頭發,痛苦得幾乎崩潰,“是我無能,眼看著女兒被人強占,並且……並且還不敢對那個人怠慢分毫!”

麥夫人連忙製止丈夫,寬慰道:“老爺切不可這般自責!彆說是咱家,便是換作那些顯赫的高官望族們,攤上羽兒這樣的事,也隻有生生忍下的份兒,咱們不得不認命,若是怨天尤人,反而更讓孩子難過啊!”

麥連奕呆呆跌坐在桃木扶手椅上,歎氣之後,終於是忍不住的老淚縱橫。

盤算

麥羽腹中的孩子日複一日的長大,她身子已顯,雖然那日父%e4%ba%b2要將她禁足府中的事早已不了了之,然而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自己也主動不再出門,散步便也隻是在府中的花園走走,加上安森亦隔三岔五的前來看她,除卻身子不便之外,如此這般的生活,她倒也頗是享受。

這日麥羽同安森正在她的閨閣裡相向而坐,隻圍繞她腹中的孩子,歡天喜地的兩人便有道不儘的話題。

安森滿麵喜色,一直將雙手放在她隆起的腹部上,以此來清晰感受胎兒的萌動。麥羽再過兩月便要臨盆,腹中的小生命已越發不安份了,每日都活絡手腳將她腹部頂得一拱一拱,新生的活力,讓即將為人父母的兩人感到無限希望和欣慰。

兩人膩在一起你儂我儂,正高興著,忽然卻聽見急促的敲門聲響起,似有要事一般。

麥羽在安森的攙扶下艱難起身,一開門卻發現是麥嬌,“姐姐有什麼事麼?”

麥嬌麵有急色,稍一點頭便湊上前耳語道:“孟葉來家裡找你。”

麥羽一驚,“孟葉?他來做什麼?”

麥嬌壓低聲音:“他在宮裡見不著你,才找到咱家來了。他現在前廳候著,你要怎麼辦?”

麥羽低頭瞅了一眼自己大腹便便的身子,皺眉道:“還能怎麼辦,自然是趕緊打發他走人了。姐姐便說我不在家,或者隨便編個什麼理由,總之快些把他弄走罷!”

孟葉身著一襲湖綠色便服,正坐在前廳的靠背椅上陣陣出神,微垂的清俊側臉,無端顯出淡淡薄薄的陰霾來。他見麥嬌終於出來,連忙站起身來,急急問道:“在嗎?”

麥嬌抱歉一笑:“孟將軍,真是對不住,麥羽晌午那會兒便約了蓓蓓一塊兒出門去了,因為當時我正在午睡,所以便去問了問丫鬟,這才知道。”

孟葉一怔,“那她幾時能回來?”

麥嬌笑容撐不住的有些僵硬:“那便說不準,得看她興致了。要不,孟將軍改日再來?”

孟葉滿臉失落,低低歎氣道:“那她……最近怎麼沒有去宮裡了,出什麼事了?”

麥嬌絞儘腦汁的道:“因為……家裡這段時間有些事兒……她便告假回家幫忙來了……她本人很好,孟將軍不用掛心。”

孟葉疑惑的看著她吞吞吐吐,猶豫片刻,還是勉強笑了下,道:“既是如此,那我便下次再來罷,真是麻煩你。”

麥嬌一直將孟葉送到了麥府門口。看著麥嬌轉身回去,孟葉方才肯露出頹然失望的表情,垂頭喪氣的準備回家。然而走了沒幾步,忽覺麵前一片花枝招展,抬眼一看,竟然是肖蓓。

孟葉遲疑少頃,還是大方的上前打了招呼,然而想起麥嬌的話,又不禁奇怪道:“怎麼麥羽沒和你一起麼?”

肖蓓正從外頭回家,乍見著孟葉不由喜出望外,卻聽他劈頭隻問起麥羽,心裡頓時不快,再一細看,孟葉顯然是剛從麥府出來。肖蓓當即拉下臉來,冷冷道:“她怎會和我在一起,我都不知有多久不曾見著她了。”

孟葉一時怔怔,想了想,還是將方才在麥家的事對肖蓓一一道出了。

肖蓓聽罷微微閉目,塗著豔紅丹蔻的手指輕輕揉著眉心,沉思著道:“這般來看,羽兒定是在家的,隻是為何躲著人……”她沉%e5%90%9f片刻,驀然微笑道:“此事我也好奇,孟將軍不如隨我一同去看看?”

孟葉縱然有些猶豫,卻終是沒有拒絕,便點點頭,跟著肖蓓又折返去了麥府。

麥嬌見了兩人嚇了一大跳,一時急得手忙腳亂,一麵招呼兩人坐下,一麵又讓人端茶遞水。肖蓓見了隻笑笑:“嬌姐姐怎麼突然這樣客氣了?不用麻煩,我們是來找羽兒的。”④思④兔④網④文④檔④共④享④與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

麥嬌慌亂之餘,口中卻仍然否認:“羽兒不在家啊!”

肖蓓了然的點一點頭,笑盈盈道:“她不是約了我出去麼?我都早回來了,她也該是到了。”

麥嬌麵紅耳赤,如吞了隻蒼蠅一般,一時說不出話來。

肖蓓瞥了麥嬌一眼,笑得越發得意,“沒關係,我去叫她出來,好好的躲什麼躲!”說罷抬%e8%85%bf就要往裡走,麥府對肖蓓來說熟得就像自家宅邸,麥羽住哪間屋睡哪張床,她皆是一清二楚。

麥嬌一急攔在她麵前,“羽兒身子不爽,不願見客,你就不要為難我了。”

“身子不爽?”肖蓓柳眉微蹙,複又嘴角輕輕一揚,“既是抱恙了,那我便正好去瞧瞧。”

肖蓓本就身材高挑,手輕輕一撥便將麥嬌掠在身後,大步朝後屋走去。麥嬌急得快哭出來,轉頭瞥見正在發愣的孟葉,這才急中生智的大聲道:“我本以為孟將軍是和氣之人,原來竟也這般不通情理!”

且不說孟葉聞言已是一怔,肖蓓也不由收住腳步,扭頭皺眉盯住麥嬌。

麥嬌稍事平息情緒,肅色道:“羽兒閉門不見,自是有為難之事,不便言說。若二位堅持要一睹為快,隻怕日後也做不成朋友了!”

二人一時皆被麥嬌的鄭重其事攝住,片刻,肖蓓卻一聲冷笑,“無妨。這一點小事,她真要撕破臉我也沒有辦法。”

她不以為然的睨一眼麥嬌,又要往裡走。麥嬌又氣又急,隻得轉頭望向孟葉,孟葉輕歎一口氣,上前拉住肖蓓,“罷了,走吧。”

肖蓓愣了一下,仍是不甘心道:“怎麼能就這樣……”

孟葉搖一搖頭,輕歎道:“何必強人所難,走吧。”他轉頭朝麥嬌勉強笑笑,“對不起,打擾了。”

孟葉和肖蓓一齊走出麥府,兩人並肩緩緩而行,皆懷心事,卻又各不相同。

孟葉眉眼間俱是難掩的失落,似自語一般:“一會兒是家中有要事告假,一會兒又是身子不爽……”

肖蓓心中不勝酸楚,也不接他的話,隻默默的陪他走著。眼見著這會兒已到了肖府大門前,孟葉卻仍是麻木無睹的隻顧向前,肖蓓終是忍不住,開口道:“進去坐坐吧。”

孟葉兀自出著神,心不在焉的隨口搪塞道:“不用了,我還有事。”

肖蓓幽幽的望著他,“有事你還等她那麼久。”

孟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