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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羽隻得抬頭望向父%e4%ba%b2,“爹爹。”

麥連奕瞧見她眼中有淚痕,不覺心疼的彎下腰來,柔聲問道:“怎麼不吃飯呢?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麥羽斂目避開,咬著%e5%94%87默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道:“爹爹明日……可以帶我去宮裡麼?”

麥連奕怔了一下,耐著性子和言道:“怎麼了?家裡不好麼?”

麥羽深深低頭以遮掩自己的淚流滿麵,聲音哽咽道:“可我……我實在想他……我心裡難受……”

麥連奕撐住桌子的右手隱隱發顫,終還是忍住了,歎著勸道:“你去宮裡做什麼呢?皇上每日都忙著,顧不過來的。”

麥羽流淚不已,“那……我就看他一眼,什麼也不做,就遠遠的看一眼……”

麥連奕%e8%83%b8膛起伏漸劇,片刻,早已攥成拳頭的右手朝書案猛的一錘,惹得案上書箋紛紛而落,恨鐵不成鋼的怒聲斥道:“我看你是遭了魔道了!!!”

麥羽被吼得驚了一下,卻也很快鎮定下來,平和道:“爹爹從前不是一直說,要我找一個對我好的人麼?如今,我再也找不到像他那樣對我好的人了。”

麥連奕冷笑了好一會兒,“你回家這一個多月,皇上哪怕有半點關心,也不至這般不聞不問!你真是幼稚,他要真心愛護你,必然當守住你貞潔等到明媒正娶,哪能讓你未婚先孕,像這般無名無份不明不白的耽擱著!”

麥羽猛的站起身來,與父%e4%ba%b2鋒芒相對,冷淡道:“是了。我這個與他朝夕相對的人不了解他,你們卻都比我了解他!”她一手輕撫著小腹,聲音越發氣惱:“他是這個孩子的父%e4%ba%b2,你當著孩子這般的詆毀他,讓孩子聽到怎麼想!”

麥連奕氣不打一處來,“你了解他?你以為他是什麼人哪?你是自以為了解他!我告訴你,最是無情帝王家!你即便是想當皇後,也必須記住這一點!”

所謂對立情緒,便是這般奇怪的東西。父%e4%ba%b2越是紅口白牙的道安森的不是,她心裡反倒越是偏向他。見父%e4%ba%b2言辭激烈,麥羽也不再辯解,隻等他說完,才淡淡道:“你不帶我去,我便自己去,反正我認定他了,皇宮也好,天涯海角也罷,我便是跟定他了!”

麥連奕氣得發暈:“你敢!”

他旋即出門,叫來兩個家丁,“看住二小姐,不得讓她離家半步!”

麥羽這下有些急了,聲音也大起來,“爹爹以為這樣將我鎖在家裡,於這件事情上就能有什麼改變麼……”

麥羽話尚未說完,卻見門口麥夫人聞聲踏來,分彆看了父女倆一眼,最後目光落在麥羽身上,皺眉道:“大呼小叫的,做什麼?”

麥羽被母%e4%ba%b2逼視得頭皮發麻,隻得生生把後麵的話吞進肚裡,卻賭氣般背過身去,不言不語。

麥連奕也不再理她,拉了妻子欲轉身而去,卻發現方才抖落一地的紙箋中,有一頁密密小楷墨跡尚新,便低頭拾起。

那正是麥羽方才寫下的《室思》。

麥連奕掃了幾眼,仿佛火上澆油一般,雙手止不住的發抖,遂,手一揚便扔在身後,再也不回頭的走出了房間。

麥羽再不爭執,隻默默不語的彎腰拾起,滿目皆是深深的顧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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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和政堂燈火通明,禦前侍奉的宮人們強打著精神,絲毫也不敢露了半分困意。然而此刻,獨自挑燈閱奏的安森卻突然停下來,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吉如豐聞聲連忙示意其他人等退下,自己上前道:“皇上,您怎麼了?”

安森凝思的眸中透著幾許悲哀,“這一轉眼,就快十年了,隻怕……”

吉如豐若有所思,“皇上運籌帷幄,也該是早有打算的。”

安森輕輕搖頭,“話雖如此,可是朕……並無十足的把握。”

“是,那個人……不是好對付的。”

安森%e5%94%87角扯出一絲細微苦笑,“朕平日雖也是惱羅冰杜克二人至今無法尋得其蹤跡,可朕其實又何嘗不明白這件事有多艱難。老家夥武功蓋世來無影去無蹤,又老奸巨猾,身在暗處,東躲西藏,想要抓出他來,也實是難似登天。隻是……近年他動作頻頻,想來韜光養晦這些年,已是蓄勢待發了。”

吉如豐點點頭,也不覺憂慮,“若實在無法尋得他來,也隻好退而作好最壞的打算了。”

“自然是不得不如此。隻是,若真待到他尋仇上門來,便必是一場惡鬥,是遠遠比不上在此之前將其除去這般利落了。”安森微微歎氣,“到那時,不知又要掀起多少風波,致人心動蕩了。”

吉如豐沉%e5%90%9f少頃,“這也是皇上遲遲不能給麥姑娘名分的緣故吧。”

安森僵了一瞬,垂眸間,眼底慢慢透出說不儘的淒涼,“是的,那樣隻會害了她。非但如此,未來孩子出世,也不得不暫時先養育在她家府上,直到徹底解決這件事情之後才能接到宮中來。”話至此,他也不由得咬了牙,“一日不拔除這顆毒瘤,朕一日也過不了正常的日子。”

吉如豐低低一歎,半晌道:“那這些事情,麥姑娘能理解麼?”

安森定神良久,複緩緩將目光投向窗外,茫然道:“理不理解,也都是情理之中的。”

吉如豐小心覷著安森,試探道:“皇上……還是沒有告訴她任何緣故麼?”

安森微微一怔,“要怎麼說?”他複又自嘲的搖了搖頭:“哪能跟她說那些,她那般性情中人,若是知道……隻怕是不肯再看朕一眼了。”

“可是,若那個人真的尋上門來,她也難保不會知道。”吉如豐沉默了一會,接著道:“皇上是太在乎她了,才會這般患得患失。奴才倒覺得,麥姑娘並非偏執之人,未必不能理解皇上。皇上與其刻意掩飾,倒還不如與她坦誠相見……”

安森淒艾搖頭,“朕哪裡敢去賭你這個‘未必’。朕自與她在一起,每每想起這些事情,都恨不得能重生一遍!”

吉如豐連忙寬慰:“皇上何故講出這般的話來?要知道,當年無論換作誰登基,無人能做到皇上這樣的功績。”

安森有些出神,也不接他這話,隻兀自凝眸許久,眼裡些微的光芒才倏忽一閃,轉而道:“吉公公,明晚隨朕出宮一趟吧。”

思之若狂

“請問二位是……”

麥府的門前傭人隻見眼前來人氣宇不凡,即便瞧著是陌生,卻也不敢輕易怠慢了。

旁邊隨從模樣的人分外的笑容可掬:“我家主子來拜訪麥大人,麻煩您給通報一下。”

麥連奕很快從門內出來,此時夜已深沉,卻也看不真切來人的容貌,隻見著眼前著一襲月白色長衫的年輕男子,長身立於峭寒的月夜中,氣質尊貴如不可侵犯。

麥連奕一時有些發愣。

這時旁邊的隨從走上前來,低聲道:“麥大人,我家主子想來看看麥姑娘。”

麥連奕側目那一刻已是呆怔,“吉……吉公公?”他緩過神來,慌忙下拜道:“皇……”∴思∴兔∴網∴

吉如豐一把拉住他,低聲道:“我家主子微服外出,不願引起注意。麥大人就不必多禮了。”

“那……”麥連奕一時竟不知該如何稱呼,憋了半天才道:“那……那請進吧。”

即便不必如宮裡那般三跪九叩的禮數周全,麥連奕也絲毫不敢對乍然而來的安森輕慢半分。縱然心中再有不滿,他也不得不畢恭畢敬,又誠惶誠恐的,引了安森到麥羽的房間,然後掩好門,一麵低低歎氣,一麵黯然退下。

麥羽半臥在榻上,手捧著一卷話本,有一搭沒一搭的讀著。床前燭台上,那孱弱的火苗,跳動得一撲一閃,將滅未滅,寥落無依。

安森輕輕走近她,“羽兒,我來看你了。”

麥羽怔怔抬頭,目光迎上熹微光線裡溫柔微笑的男子,宛如仙人般負手立於她麵前,她呆呆望著,一時眼淚潸然,卻說不出話來。

安森含著笑容坐到她身邊,一麵為她拭淚,一麵柔聲道:“我本是最怕你的眼淚,可是今日見著,竟是有些許欣慰,想著或多或少你心裡還是有我,那如此,我這些的寂苦日子,倒也不算白捱了。”

麥羽回過神來,眸中晶瑩滿溢,哽聲道:“我日夜思念夫君……”

安森低頭%e5%90%bb上她,“夫君也思念羽兒,朝也思,暮也想……”

麥羽雙手攀上安森的脖子,動情的回%e5%90%bb他,安森幽深而清遠的氣息,幾乎讓她沉溺到底,於是越發緊緊糾住他的%e5%94%87%e8%88%8c,繾綣噬咬,似要傾泄出這許多個日日夜夜的綿綿情意與沉沉思念,心中如火的熱切,便隨之越發恣意熾燃,一時隻覺這區區一個%e5%90%bb,已遠遠不夠表達此時深情。

她趁安森迷醉於深%e5%90%bb,便悄無聲息的將他衣帶全部解開,伸手撩撥他。

安森身子驟然緊顫一下,艱難按下她的手來,“羽兒……”

麥羽纖纖十指點按在他腰間輕緩撫撥,口氣亦是嬌媚柔軟:“已經四個多月了,沒事了,夫君放心。”

安森尚且猶豫著,麥羽卻已俯身%e4%ba%b2%e5%90%bb他的身體,他們%e4%ba%b2密過那許多的日子,她怎會不熟悉他最脆弱和敏[gǎn]的地方,便循依著以%e8%88%8c尖一寸寸細柔挑過。安森低喘的聲音越發粗重,竭力持住的理智終是迷失殆儘,他翻過身壓下她,暖熱體溫融入她的身體。麥羽即刻抱緊他的肩胛,極力迎合他,同他如膠似漆般絞纏在一起,糾葛得天昏地暗……

女兒閨閣,便連那帷帳也是旖旎的粉紅,染映著麥羽迷離神色,漸漸暈出醉人的酡紅,嬌豔欲滴。安森看得癡迷,卻不敢太過忘情,縱然這般纏綿亦是他久違的渴望,然而他的每一次動作,卻始終輕柔而緩和,惟恐傷及身下人腹中幼小的生命,隻偏偏麥羽渾似不覺一般,索取得愈加狂熱而激烈。她的體態並無太大變化,除卻腹部微微隆起之外,身體的其餘部分都仍是她這般花樣年華該有的少女姿態,曼妙而嬌柔。

“羽兒,羽兒,”安森埋首於她肩頸,喘熄道:“輕一點,孩子……我們的孩子……”

麥羽低頭含住他的耳垂,卻越發纏緊他,呢喃道:“安森……安森,一日不見,思之若狂……你有沒有感覺到……有沒有……”

安森聽得她這般動情之語,心頭隻越發疼惜憐愛,一麵以手掌撫按她香汗淋漓的後背,一麵調整姿勢緊攬住她腰肢,情不自禁地加重了力度。

麥羽有些承受不住,不覺嬌/%e5%90%9f出聲,水晶樣的長甲在他脊背上抓出道道印記來,恍惚間身體越發綿軟無力,禁不住的顫栗不止,隻本能的牢牢拽住他,一欲迷失於他如斯情愛,再不醒來。

此番依依停歇之時已是半夜,安森癱在她身體上好一會兒,才滿足的緩緩抽離開去,麥羽便也跟著偎進他懷內,臉頰輕蹭他的%e8%83%b8膛,然後毫無征兆的,眼淚竟抽抽搭搭的掉下來。

安森驚得慌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