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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那個意思,你該是明白的。”

麥羽終是繃不住,隻噗嗤一聲笑出來,“你還真當我這樣小氣?說笑罷了,我自然知道你是無意,怎會為這口誤生氣,瞧你心虛的。”

安森長舒一口氣,“倒不是覺得你小氣,隻因這話,我自己聽來也不舒服。萬一你誤會了,那我就真要無地自容了。”

麥羽拉住他的手和他一同站起來,柔聲道:“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她握一握他的手,“時候不早了,我也該走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等我回來,好麼?”

安森惆悵難掩,低低道:“你我自相戀以來,還從未這樣分離過。”他長長的歎著氣,想一想又道:“要不……我駕車送你回去?”

麥羽輕一推他,笑道:“不用了,你是想要嚇壞我家裡人麼,讓小全子送送便好了。”

安森悵然若失道:“但是多少可以與你多呆一會兒,羽兒,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與你朝朝暮暮……”

麥羽笑著伸手按住他的%e5%94%87,“那句話原是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如此才是本義呢!隻我那時斷章取義,意思便也南轅北轍了。今日我便收回那句話,你也再不許提!”

安森眉頭輕蹙了一下,遂即微微斂目,搖頭道:“你便欺負我吧,反正橫豎都是你有理,我是什麼都不能說的。”

麥羽忍不住的大笑,伸過右手食指勾一勾他的下巴,“怎麼這話聽來活像一受氣的小媳婦了,皇上,你怎能比我還委屈?”

安森無奈,感慨道:“若隻受些氣倒也罷了,偏偏有些人無端端要講出些傷人的話來,活活能把人慪死。”

麥羽撲閃著長長的睫毛,忽地紮到他懷裡,嬌軟道:“隔夜的事情了,你還這樣懷恨在心,存心要叫我不安麼?”

安森伸手擁住她,歎息道:“我不是懷恨在心,我是心有餘悸。你不知昨日被你那樣說,我心裡有多害怕,一時真覺生不如死。”

想到昨日激烈言語,麥羽心下也是愧疚,遂依依道:“昨日的事情對不起,我一時氣急口不擇言,自然不是真心話。我心裡自然是有你的,隻是這些日子在宮裡悶得慌了,一直情緒不太好,這才出言無忌了,你彆生氣。”

安森垂眸片刻,遂才輕輕點頭,抬首來溫柔目光如輕紗籠罩,含情脈脈的凝視於她,半分也不移開。

麥羽有些不自在,伸手遮住他眼睛,“彆這樣看我,心裡毛毛的。”

安森伸手摟住她纖腰,不舍道:“十日不能見,趁現在能多看你一會兒,也不行麼?話說你一定要頂滿十日麼,不能早些回來?”

麥羽蛾眉一擰,“不是你自己說好十日,怎麼要反悔了。”

安森笑得苦澀,“怎麼是反悔呢,隻是指望著你若是可憐我,或許能早些回來,一解相思之苦。”

麥羽鬆了一口氣,抿%e5%94%87笑道:“十日而已,哪裡就這麼嚴重了。”

安森無奈一歎,隻又將她整個身子按入懷中,下巴抵在她肩上溫軟道:“罷了,我等著你,你一定要準時回來。”

兩人相偎片刻,安森想起什麼,便微微正起身子來,“對了,還有一件事,你稍等一下。”

安森說罷便喚了吉如豐進來,吉如豐手捧一個碩大的絳紫色錦盒,走上前來欠身呈與安森,口中道:“皇上,奴才都準備好了。”

安森點頭接過,吉如豐便悄無聲息的退下了。安森打開錦盒,對麥羽道:“這個你帶回去,是給你父母的。”

麥羽低頭一看,竟是兩塊尺餘長通體透明的碧璽製成的頭枕,兩頭呈碧綠,中間為紫紅,乃極為難得的西瓜碧璽,上刻富貴團徽的吉祥圖案。剔透奪目。毫無疑問,當是稀世珍寶。

麥羽看畢轉向安森笑道:“你也太大方,一出手便是這樣的東西,我爹娘若細問起來,你要我怎麼解釋呢?咱倆如今這情形,我可是斷斷不敢對家裡說的。”

安森微笑,“無妨,就說……聊表心意,可以麼?”

麥羽略一思忖,卻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什麼不妥來,便也懶去細究了。她遂不再推辭,隻和安森依依道彆,便花枝招展的出宮了。

馬蹄濺起沙塵陣陣,曙光城的奢華富麗漸遠,麥羽卻覺天地都格外開闊起來,連空氣仿佛都清新如怡了。而回想起她由父%e4%ba%b2陪伴著初來曙光城那一日,當時,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過今時今日這般境況了,數月之隔,竟物是人非至此,麥羽心頭一時百般唏噓,感慨不已。

馬車轆轆一路終於在麥府大門前停住,麥羽跳下車來,一眼瞧見許久未至的家宅大門近在眼前,竟覺恍如隔世,近鄉情更怯的思緒一湧上,她禁不住的紅了眼眶。

“羽兒?你怎麼回來了?”

身後一清脆聲音驟然響起,麥羽回過神來,轉頭便瞧得一位與她年齡相仿的姑娘,身材高挑,著一件桃紅色蝴蝶紋樣衣裙,生得柳眉鳳眼,秀麗端莊,標準的大家閨秀模樣。這便是她的閨中密友,兵部尚書肖向中的女兒——肖蓓。

麥羽那點滴悵惘在見到她的那一霎立時便化為了久逢的喜悅,“蓓蓓!我可想你了!”她笑靨如花,隨即打趣道:“怎麼?你是哪裡得來了消息知道我今日返家,所以特意在門口迎接我麼?”

肖蓓一聽這話不由嗤笑,“美得你,我哪裡知道你要回來,不過從外頭回來,恰好路過罷了。”說笑畢了,她又兩手牽住麥羽,關切道:“你這些日子過得好不好?一個人無%e4%ba%b2無故的呆在宮裡頭,有沒有吃虧?”

麥羽有些不自在,連忙道:“怎麼能吃虧了呢?我這不好端端的站你麵前麼。”

肖蓓上下打量她片刻,點頭笑道:“的確如此,瞧你,圓潤了,似乎還漂亮了,看來我的確是不應該擔心這個問題。罷了,你沒事,我卻有事,但你又歸期遙遙,我的那些體己話,幾乎都快爛在肚子裡,真是憋死人了。”

麥羽聽出動向,笑得不懷好意,“什麼事情這般嚴重啊?莫非是……最近有什麼情況麼?”

肖蓓輕輕點頭,湊近麥羽耳邊小聲道:“我爹在給我準備%e4%ba%b2事。”

“哦?”麥羽秀眉輕挑,八卦的笑道:“你爹啊,定會將朝中大臣的適齡男%e4%ba%b2眷一一安排給你過目的。話說,有那麼一兩個稍微能看上眼的麼?”

肖蓓一臉甜笑絢如春花,麵頰隱隱揚了紅雲,垂首低聲道:“其實還真有的。”

麥羽顯然意外,“真有?還不快說來聽聽!”

肖蓓微微露了矜持,“今天下午他會來我家裡,你要不要去看看?”

麥羽掩口笑著連連點頭,“自然要去的,我也很好奇到底是哪家的翩翩公子,竟也能入得你這大小姐的法眼。”

肖蓓越發含羞,“待你看過不就知道了,不過先說好了,隻許看,不許搶!”

“那可說不準。”麥羽大笑,繼而看了看天色,拉著她道:“反正現在還早,不如到我家用完午膳再回去吧,我讓我娘做些你喜歡的小點心。”

肖蓓懷疑的看著她,“你娘知道你回來麼?我昨個兒見著你娘,她尚且還道你在宮裡不知何時是個儘頭,聽著還難過著呢。”

麥羽神色微微糾結,口中卻隻道:“沒事的,回去不就好了,趕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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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冬初的季節雖不十分寒冷,卻也著實的涼意襲人了。麥府堂屋已生起火盆,暖意融融,臨窗的桌案上擺滿五彩絲線,桌案兩旁分彆一張鋪了暗紅色墊褥的椅榻,麥夫人和大女兒麥嬌此刻便分坐在這椅榻上,手中理著絲線,閒閒話著家常,時而笑語,時而輕歎,說說笑笑,悲喜無忌。悠然之境如一葉小舟,恬淡而閒適。

然後兩抹俏麗的身影輕輕盈盈進了堂屋,隻聽得一個聲音清脆如銀鈴一般:“饒是外頭秋風瑟縮,可一進來見著娘和姐姐十指春風,瞬間便覺風嬌日暖,心情豁然了呢!”

臨窗低語的母女倆聞聲已是驚愕,一抬頭隻見麥羽和肖蓓俏生生的站在麵前,兩人一時怔怔,竟然都說不出話來。

麥羽將手中錦盒放到旁邊箱櫃上,笑盈盈道:“娘,姐,我回來了。”

麥夫人愕然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又驚又喜一迭聲道:“回來了?怎麼這樣突然便回來了?還用再去麼?你爹可知道?這些日子你爹沒有見到你,全家都急死了,快過來讓娘瞧瞧瘦了多少……”

麥夫人連連發問得甚急,所幸麥羽口齒還算是利索,自然都是往好裡說,並小心翼翼的回避著她同安森的事情。麥夫人隻顧高興,也沒有想到旁的,隻轉眼看見一旁大大的錦盒,驚奇道:“那是什麼?”

麥羽扭頭看了一眼,麵頰不覺泛起珊瑚樣的顏色,趕緊道:“這個是給您和爹爹的,聊表心意。”

麥夫人滿心歡喜,忙讓丫鬟抱了來,口中直道:“小姑娘數月不見,越發有心了,還知道要給爹娘帶禮物……”

麥羽見母%e4%ba%b2高興,連忙也抓尖賣乖的上前幫忙,錦盒上蓋很快打開,隻見兩方通透無暇的碧璽頭枕璀璨奪目,豁然眼前。

肖蓓的目光驚鴻一閃,旋即便一眼認出,驚道:“是西瓜碧璽呢,竟然有這樣大的西瓜碧璽!”

麥嬌亦是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你這禮……也太貴重了吧……”

惟有麥夫人眉頭微微蹙起,方才麵上的歡喜之色逐漸褪去,眼裡卻多了一抹略帶猶豫的狐疑和不安,她凝眸注視著那碧璽頭枕,久久不語。半晌,才抬頭來目光意味深長的掃過麥羽,淡淡道:“皇上果真是大手筆,這樣的東西也能大塊大塊的拿給你。”

麥嬌正歡天喜地的撫摩著那頭枕,聞言一愣,“皇上?”

肖蓓深以為然的點頭笑道:“必然是皇上賞賜的。這樣的東西,除了皇上,誰還能私藏呢?”

麥羽心頭突的一跳,慌忙解釋道:“是,不過這東西或者咱們瞧著是稀罕,可皇上那裡卻多了去了,隨便拿個幾件出來打賞,也是最正常不過的。”

麥夫人默默聽她辨完,秀眉緩緩一挑,又問道:“那皇上是怎麼說的?賞給你,還是賞給你父母?”

麥羽一怔,她從不曾細細推敲過這個中的分彆,此時聽母%e4%ba%b2這般咬文齧字的問來,也不覺有些心慌,仿佛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卻也說不上哪裡不對,如此一緊張,竟連%e8%88%8c頭也打結了:“是……說是……給父母的……”

麥夫人眉心驟然一跳,臉色越發青白,然而一側目見肖蓓在旁,卻也不好多說,隻道:“也罷,等晚些時候你爹爹回來,便讓他瞧瞧吧。”

隨後便都不多說了。午膳很快端上來,皆是麥夫人的手藝,且也是麥羽最愛的菜色。麥家共有三個孩子,麥羽除了姐姐麥嬌之外,還有一個小她三歲的弟弟麥浩,因平日裡上著私塾,故也不在家中用午膳。如此,母女三人,外加上肖蓓,便圍坐一桌,一麵用膳一麵絮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