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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那就是——不可能。所謂的百川日夜彙海,想打造真正的汪洋大海,這絕非一兩條溪流能辦到的事。但藍染隻是救急,所以,在累的他虛%e8%84%b1後,夜雨終於停止了吸收靈壓的舉動。

手印消失,她用最後的鮮血寫下一行字:

“這次多謝了。”

隨後,就再無聲響。

藍染也沒力氣再乾什麼了,說回來自從他拿到這個本子後,他一年之內%e8%84%b1力、虛%e8%84%b1的次數遠超過去所有年數相加的次數——這女人其實是他的天生克星吧?是吧是吧?

但也不是沒有好處的,每次耗儘靈壓後,待恢複後都會增長一點,算是積少成多吧....可耗儘靈壓真的很難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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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事,真是謝謝你了,藍染。”

日子一轉眼就到了第二天,還有兩天真央就要開學了。

夜雨非常難得正經的向少年道謝,這是昨天稍晚一點給他的留言,直到今天對方看到留言後才回話。

“你太客氣了,夜雨。”

藍染好像永遠都隻會和彆人溫和的說話,但實際上,今早起來他的頭還是有點暈暈的——這是後遺症,睡多一會兒就好了。

夜雨那邊突然不知該怎麼開口了,還好,藍染又問了一句話:

“你的傷好點沒?”

“嗯.....”她手上是這麼寫的,可真實情況隻有她自己清楚:那種秘藥已經徹底的融入她的血液、骨骼、內臟之中,除非是全身靈子重組,否則她的餘生就要伴隨著這種非人道的苦痛度過了。

藍染沒再問她受傷一事,隻是暗暗疑惑那個空蕩蕩的靈壓池而已。他從未感受過如此廣闊遼遠卻又沒有絲毫靈壓的靈壓池,若那個池子恢複到滿的狀態,夜雨聽禪的實力恐怕都能淩駕於隊長之上吧。

他想了想,提筆在新的一頁之上寫下一句令他後來很長時間都追悔莫及的話。

“以後要是有類似的需要,儘管來找我吧。”

那邊好像沉默了一會兒,少年儘力在腦海裡模擬對方看到此話後的反應,信息量太少,隻能靠字跡來推測,猜想範圍頓時被擴大了許多。

正常人的反應一般是客套的婉拒,就算答應了也會不好意思地說哎呀真是太麻煩你了之類的話。好麵子的人多半會直接拒絕。

但夜雨聽禪是正常人嗎?她是好麵子的人嗎?

答案是明擺著的。

書頁一陣抖動,墨字瀟灑豪邁的浮現出來。

“好。”

這個...那麼直接、理所應當的答應了。他終究還是低估了那女人的厚臉皮麼。

“麻煩你了。”夜雨仿佛對日後的日子有預感,寫了出來這句話。

這才像人話嘛。

“以後就叫你‘惣右介’好了,沒問題吧?”

等等,這個進展也太快了吧,他們還不太熟....可她都這麼叫了,他還能說什麼?

少年為了扳回一局,趕快寫道(怕夜雨又冒出什麼神進展):“沒問題,那我也可以叫你聽禪吧?”

無間裡,白發女人狹長的眼睛都笑成了兩輪彎彎的月牙。

聽禪?已經很久沒聽到有人這樣稱呼自己了。

意外的%e4%ba%b2切感油然而生,她興致勃勃的手寫道:“行啊。隻是惣右介,你彆介意就好。”

什麼意思?少年有點疑惑,但再看到下一句後就明白了。

“當年這樣稱呼我的人,全死光了呢。”

藍染並沒被嚇到,反倒是讀懂了夜雨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話裡話外,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辛酸和孤寂啊。

“我不會死的。”他很認真的告訴對方。

夜雨愣了愣,隨即苦笑起來,的確,他與他們,本質上是不同的。可她也清楚,他讀懂了這句話裡的深沉含義,不過,這種回答,算是在安慰她嗎?

唉,居然被比自己小不知多少歲的少年給安慰了。嘖嘖,我夜雨聽禪混到這種地步也還真慘啊....

好吧,他的好意她心領了,那麼禮尚往來的話,該怎麼表達善意?

於是,腦袋少根筋的夜雨同樣認真的寫道:

“我餓了。”

這回,輪到藍染沉默了。隻見他仔細的端詳了那句話好幾遍,直到那句話消失,他才確信自己的眼睛究竟看到了何等跨度巨大的句子。

果然,那個女人....就是一個神經病加吃貨吧!

第十五章道路

“夜雨聽禪,有人來探望你!”門外的獄卒打開了厚重的大門,一位胡子雪白的老者拄著拐杖站在門口,他定定地望過來,目光裡有太多複雜的東西。下一秒,它們都消失了,隻剩下尊重與關心。

“好久不見,夜雨老師。”

“嘛,是很久了,元柳齋。”白發女子雙%e8%85%bf盤坐在地板上,早就把本子藏了起來。她毫不在意禮節的揮了揮手,笑嘻嘻的示意山本走近一點。夜雨的聲音故意拖得長長的,帶著點委屈:“為師還以為你早忘了為師這把老骨頭了....”

外表隻有二十來歲的女子笑著對看上去年紀足以當她祖父的老爺爺說什麼“我這把老骨頭”的場景真的十分古怪。但老爺子還是恭敬的鞠躬行禮,夜雨有點擔心他的腰會不會骨折。

“學生不敢。”

“那你今天來找我,是想請教胡子領帶的新打法嗎?”夜雨笑嗬嗬地搓搓手,一副激動難耐的手癢模樣。“沒問題!我可是你%e4%ba%b2愛的老師誒~”

山本的眼睛眯成一條縫,稍稍往後退了兩步,嘴裡說著“不用了不用了”、“學生怎敢麻煩老師”等客套話。

彆開玩笑了老師!上次您也這麼說,結果老夫的胡子被打成一個死結!上上次,胡子被扯斷了至少三分之一啊!還有上上上次....山本心裡怒吼著,簡直快為自己掬一把辛酸淚了。

白發女子的臉上毫不掩飾地露出失望之情,就像是壞人乾壞事沒能得逞。

“喲....那你今天來乾嘛?打醬油?”

“其實....學生是來探望老師....最近生活的怎樣。”

廢話!你說了和沒說一樣!你丫的彆和我打官腔啊!

於是五分鐘後。

夜雨不要錢似的往自己嘴裡灌酒,偶爾乘著空檔和山本聊上兩句。山本則暗暗奇怪她怎麼一改往日小口細斟的風格,走豪放路線了?

夜雨把他的疑惑看進眼底,卻沒有解釋,反倒是意味深長的微笑了起來。山本暮然回想起了一些東西,神情也莊重了許多。

終於,一瓶酒灌下,夜雨的臉上多了幾分紅潤——這讓她看起來臉色好了很多,不再是一味的蒼白了。

她用袖子擦擦嘴邊的酒漬,眼睛一眯,表情自動轉換為正經嚴肅模式,一股不容忽視的上位者氣質從她身上升騰而起。

真是的....久違了呢,以前每當夜雨老師有極其重大的事情要宣布/商量/開會,都會狂吃東西,然後發出指令。

山本的頭低了一點,像個認真聽課的小學生,如果給他係上紅領巾,說不定效果會更好。

可這樣一來,他就錯過夜雨眼裡的那抹惋惜與歉疚之色。

“元柳齋,”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很沉著,很穩重,“以後不用再來了。”

不用再來看我了。

山本驚訝的連老眼都睜開了,裡麵並沒有一般老者的渾濁,隻有看透世事的智慧和對於此事的訝異:“為什麼?”

為什麼呢?這個問題,夜雨也想問自己。

最後,答案從心底浮現出來。她的嘴角噙起一絲溫暖的笑,山本已經很久很久沒見到她這樣笑過了。

這好像是...夜雨老師入獄以來,第一次,笑的那麼自在又溫暖。

“因為這裡是無間啊。”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說明了一切——無間終究是一個人獨自承受之苦。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

山本了然,心中失望之餘,卻覺得夜雨老師好像還隱瞞了什麼。當然,這個念頭一閃而逝,就被滿滿的不舍給衝淡了。

他成為她的學生一百七十七年;他成為她的名義最高看管者兩千三百五十九年。

合計兩千四百三十七年的情分,不是說去就去的。

“可是,若我不來,您的身體....”他突然頓住,意識到自己說漏了什麼。

夜雨麵上的笑容依舊,原來你也知道中央對我下藥的事嗎...那為什麼要袖手旁觀呢?

還是....不願意出手?不知為何,她竟然有些釋然。

“老師,其實我....”

“可以了。”

“額?”

“我說可以了。”這一次,她是真心實意的開口。“一直以來都給你添麻煩,真是感激不儘。”說完,她起身,倒退幾步,重新跪下來,向山本行了個大禮。

“老師請您不要這樣!”山本趕忙行同樣的禮節,“學生承受不起!”

“不,你完全可以坦然接受的。”夜雨不願意山本一把年紀還在向自己下跪,隻好說,“元柳齋,站起身來。”

“您起我就起。”

“你先起來再說。”

“您若不起來...我就陪您跪著。”

可惡....“好吧...你還是一如既往的....”

的什麼呢?山本想。不過夜雨沒再說下去,他也就沒再追問下去。

直到在很長時間以後,為了屍魂界他不得不接受那個男人的要求時,他才想起當年老師那欲言又止的語氣和惋惜中帶著點難以察覺的放鬆之情。

的什麼呢?可惜,他大概永遠不知道那個評價了吧。

看著昔日愛徒那瞬間蒼老許多的背影被厚重的石門所完全擋住,囚室又陷入萬年不變的黑暗。夜雨的笑容終於消失了,她望向山本離開的方向,似乎想用目光砸穿石門,最後一次再看看他。山本大抵是這個世上最後一個真心對她的人了。

抱歉了,元柳齋。

一直以來我都沒令你失望,但這一次,請允許我要任性了。

你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跟在我身後,會笑著叫我老師,笑容明亮、眼神乾淨的學生了。

我應該教過你吧,道不同....不相為謀。

太遲了,你無法反抗中央四十六室。可對於我來說,那是通往自由之路的最大的絆腳石。

所以,對不起,下一次見麵,恐怕要與你為敵了。

【這樣做真的好嗎?】腦海裡傳來一個清冷的女聲,是空無,她剛才一直都在看戲。

總有一天會對上的,與其到時兩人都痛苦,不如及早道彆。

【我是指——你把全部賭注押在那個叫什麼...藍精靈的身上,就不怕萬一失敗了麼。】空無撇撇嘴,誰會關心一個老頭子啊,她關心的男人估計隻有崩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