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頹廢了嗎!虧她一把年紀了還得出來當知心姐姐!

於是,她歎了口氣,靠近似乎永遠燒不完的燭火,用已經有點壞的毛筆就著墨水寫了一句話過去。

“藍染啊,你看看窗外是什麼。”

褐發少年有些迷茫的呆了幾秒,猜測這句話背後的深沉含義。那個女人沒叫他“臭小子”之類的外號,倒是正正經經的喚他的名字,說明對方現在很認真,招惹不得。

好吧。

由於是住在單人病房裡,房間也不大,窗戶離得並不遠,所以就算是半躺在病床上,也能輕而易舉的看到外麵的景色。

窗外的天空是藍灰色的,沉沉的,卻又脆弱的隻差一擊便能令黑暗退散。在天空的正東方,有淺淺的%e4%b9%b3白色正慢慢地擴散開來,攪淡了一方深藍,使其緩緩化作柔和的淺藍色。

當遠方的天空漸漸染上火紅色,像是名畫上的那一抹油彩,那道紅芒愈發寬闊明亮。藍染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他從沒想到,四番隊這裡的病房也能看到如此的日出之景,觸動人心的時刻終於到來了。

那顆圓潤的火球從地平線那端升起,宛如沉寂已久的火山,穿過層層的地表噴薄而出,帶著新生的勃勃生機,降臨於世,向世界宣告著自己的來臨。

它是火,是光,是暖,也是希望。

黑暗永遠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你沒有挺過去。

褐色的眸裡閃過了然之色,你是在用這種無聲的方式勸我向上看嗎,夜雨聽禪。

少年靜靜的注視著冉冉升起旭日,他的嘴角不易察覺的勾起一絲弧度,心情不知為何變得好多了,連身上的傷口似乎都沒那麼痛了。

這種不動聲色的溫柔,還真是那個女人的風格呢。

第十三章抵掌

雖然說好好一個假期被一頭大虛送進四番隊實在是倒黴的事,但與在養病期間或目睹或%e4%ba%b2曆一些醫療隊的j□j相比後,藍染發誓以後能不來就不來,卯之花烈隊長也被列入“危險!速速退散!”的黑名單中——他年幼單純的心靈被留下了名為“四番隊”的陰影,直到很久以後才成功克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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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著快開學,少年又去逛文具街了。隻不過,這次運氣沒那麼好,因為不是隨便買個戒指裡頭就有老爺爺或者買個本子的對麵住著一個不靠譜又嘴硬心軟的隱士。

夜雨在本子裡吵吵嚷嚷,可勁賣萌。要求藍染送食物快遞過去,他想著回報對方上次的指點,少年終於大方了一回。孰料夜雨吃完後怕被獄卒發現碗筷,就又讓藍染輸靈壓過來,然後把碗筷郵寄回去。

所以,靈壓消耗過多的藍染看見自己麵前堆積如山又碼的整整齊齊的空碗後,徹底無語。

美好的日子總是很短的。夜雨很早就知道這一點,儘管在無間的日子裡一點也不美好,隻有徒弟的探訪和筆友少年的聊天能讓她稍微提起點精神,其他時間多半是在睡覺或者是睜著眼睛發呆。

這樣下去,我的眼睛會不會變成能在黑暗中視物的紅外線眼啊....可憐當初老朽花了48k氫氪金打造的天雷狗眼就這樣廢了嗎~(每隻眼剛好24k)

白發女子苦惱的撓撓亂發,躺在地上的她側過身子,左手撐著腦袋,右手提起筆,準備開始無聊生活中的每日聊天。

唔...怎麼開頭才能顯示我的高人風範呢。

【少年你好....少年再見?】

不不,換成【今天在忙什麼呢】...這個,好像過於平淡了。

【此致敬禮】?【敬愛的藍染同學】【我叫紅領巾】?.....好像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混進去了,不管了不管了!隨便寫吧!

放在桌上的日記本一陣顫動,若是配個手機鈴聲它就功德圓滿了。

褐發少年才剛起床,拿著個茶杯不緊不慢的從廚房裡走出來,一邊翻開紙頁查看,同時不自覺的把杯子送到嘴邊....

“噗——!”

藍染差點被嗆到,滿嘴的水全噴出來了,水花落在日記本上,卻向兩邊滑開——夜雨牌日記本,防水又防火,不用998,隻要二十兩就能抱回家了哦%e4%ba%b2~

上麵的字還是頑強地浮在紙上不肯消失。

夜雨寫著:標題。

知道你在找話開口,但也不用這樣吧!少年儘管腹誹著,但臉上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容。

現在,對麵的她,應該後悔的滿地打滾吧。

藍染的直覺,這次對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看著日記本上的回話,夜雨頓時喜笑顏開,之前的懊惱也在同一時刻煙消雲散。

提起筆來,正欲寫點什麼。一陣突如其來的暈眩猛地襲來,夜雨手中的毛筆也不自覺的握緊了。

“哢!”筆杆被硬生生從中間掐斷,竹刺一下子把女人的右掌心刺得直冒血。可夜雨卻渾然未知,隻見她頭痛的丟掉斷筆,兩手抱頭,摔倒在地上,死死克製住用桌%e8%85%bf把自己撞暈的衝動。

好痛!又開始了!

豆大的汗珠順著她蒼白的麵頰流下,黏住兩側的白發。她的牙齒因為劇痛而發出咯咯的輕微相互撞擊聲。整個人仿佛身處汪洋大海之中,痛苦如同驚濤駭浪一般一波波打來,她卻無能為力。

真是狠啊!中央四六室早在很多年前就在飯菜裡摻入這種千年秘藥,這會讓她的飽受劇痛,也會漸漸的淡化血脈濃度,一旦王族之血淡化到幾近全無,那脆弱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殺氣石的壓製,那一天也就是她夜雨聽禪的死期。

鮮血流滿頭部,顯得猙獰無比。她在黑暗中勉強睜開一隻眼睛,瞳孔縮小到極點,血絲密布,可是閃耀著令人震驚的冷光,好像洪荒的巨獸緩緩睜開血眸,冰冷的打量這個世界。

由於失血過多,失去王族之血的保護,殺氣石的壓製一點點加重,這讓她的痛苦瞬間加劇了好幾倍。她拚命喘熄著,連骨頭都發出不堪重負的脆響,她一把扯下桌上的日記本。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做,就好像冥冥之中有個聲音在告訴她:我能幫你。

夜雨的眼淚已經痛得流下來,卻還是咧開嘴像痛哭似的笑起來。

我怎麼能死在這裡,怎麼可以死在那群人手裡!我不能就這樣死去....我還沒做很多事,我還沒寫好回憶錄,還沒吃到秋季的美食,還沒看著那孩子長大,還沒再一次,坦然的,沐浴這個世界的陽光....!

那是....自由啊,她夢寐以求的....最後的渴望啊!!!

強大過人的意誌支撐著她最後的動作,她白皙修長的食指蘸著自己鮮血和淚水混合的液體,用儘全力的寫上一句話告訴對麵的人。

“幫幫我....”

求求你,藍染惣右介,現在隻有你能救我了。

第十四章約定

清晨的風總是帶有一絲清新的水汽,吹拂到人麵上,會讓人不由得精神一震。但藍染怔怔的看著地板上失手掉地的瓷杯碎片和流了一地的茶水,回過神來,隻覺得背後濕冷冷的。

這個女人....會低聲下氣的向自己求助?!

彆開玩笑了,夜雨聽禪。不對,這不是玩笑,那女人不會開這種嚴肅的玩笑的。他舉起日記本湊近陽光下再一次察看,米白色的紙頁上,繼剛才的血字後,又出現了新的字跡,同樣是以血書而寫。

“把你的手掌放上來,輸靈壓!”

果然,那位隱士小姐會低聲下氣什麼的都是錯覺啊....而且,這次輸靈壓,恐怕不是儲存了,而是....直接救人!

這是否意味著,她的靈壓不足,需要自己用一個真央三回生的靈壓來彌補?

儘管想了很多,但都是電光火石之際劃過腦海,實際花費了不到兩秒。少年的眼鏡一片反光:幫,還是不幫?

真是苦惱。

藍染無奈的笑笑,推了推眼鏡,鏡片下的褐眸裡一片清明。∴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話說這眼鏡,當年也是她戴過的吧,後來又轉贈給自己——就像是小說裡前輩們送給後人的時光寶藏一樣。

雖說後浪拍前浪,可他要是再不出手,夜雨這個前浪就會死在沙灘上吧?

他也說不清為什麼會答應,因為那可能是陷阱。但即使是陷阱,這一次他也得義無反顧的上了。

可能是心還不夠硬的緣故,而且她還是有價值的。他安慰著自己,以後吸取教訓就是了。

她沒幫他多少實際性的東西,甚至還整天吵鬨著,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一天到晚騷擾彆人,吵得他腦袋發脹,恨不得把這本東西燒掉。可是.....可是,不是所有人,都會有這樣一個本子啊。儘管她總是在說著一些無關要緊的廢話,他還是從她身上學到了很多課本上沒有的東西。

吵著,鬨著。

一個是被關進無間的囚犯,一個是前途正好的天才學生,你們都很寂寞啊。

或許連兩個當事人都不知道,他們就直愣愣的撞進彼此的心裡去,認可了對方。

我們的心是容易迷失的,也是容易沉於謊言的,可它最開始的本質都不是壞的。

夜雨或許該慶幸,因為在尋回自我的路上,終於遇到了一個與她相仿的靈魂。

放在書桌上的日記本自動翻起頁來,嘩啦啦,像有隻無形的大手急躁的翻動著日記本。

“啪!”它翻到某一頁時突然停頓住,藍染定睛一瞧,喲西,夜雨你很急啊....

可不是嗎,那邊都要出人命了,夜雨當然急。

那頁普通的紙上,隻印著一樣東西。

她的右手血印。

鮮血一縷縷的染紅整張紙,藍染沉默的觀察著它。

與他的手差不多大,連一麵的紙都無法覆蓋住....沒事,人家還在發育期呢,他還會長高,手也會變大的;至於夜雨嘛,她已經定型了。

五指修長,哪怕劇痛也穩而不動,應該是用劍的高手。

然後,他卷起袖子,把自己的右手正對她的手印,輕輕的,小心的,放了上去。

第一個感覺是冰冷,這是手本身的溫度。

第二個感覺是熾熱,這是源源不斷冒出的鮮血的溫度。

最後,是那種奇特微妙的溫暖,就像夜雨平日給人的感覺。

很奇怪,縱使隻是一個本子,他也能清楚地感受到對方手掌的力度、溫度、皮膚....就好像,他真的與在另一個空間的她,十指相抵。

這種感覺他從未經曆過,正在他胡思亂想之際,對方的手猛地抖了一下——她快撐不住了。

不能大意啊。藍染收斂心神,將自身的靈壓全部注入進去。

一條小河,怎樣填滿乾涸的大海?

少年以前從未思考過類似問題,今天他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