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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說說,大子這一仗對蒙巂,打得是如何的精彩,來,坐著說!”

“這也是我蒙舍勇士勇猛,並非兒一人功勞。”閣羅鳳聽得皮邏閣的讚賞,七尺男兒的剛正臉上掛上了羞赧笑意,在皮邏閣對麵坐下`身,皮邏閣看著自己英勇果敢又剛正憨厚的大兒子,笑得愈加慈藹。

於是父子兩人便如友人一般侃侃而談,從戰事到廟堂,再到邦交,無一不談,從白日直到掌燈,竟是連端上來的晚膳涼了又熱,熱了又涼掉,父子二人仍相談得忘我,最後是實在擔憂王上皮邏閣身體的老侍出聲喚了一聲“王上”,兩人才方覺已是入夜,惹得皮邏閣一陣哈哈大笑。

“大子,今日與你相談,父王甚是高興。”皮邏閣顯然心情大好,大笑著拍拍閣羅鳳的肩頭,“咱們父子倆已經許久沒有這麼坐著說話了,讓我覺得渾身都活泛了,好像都年輕了幾歲。”

“父王能覺舒暢,兒便覺開心。”閣羅鳳笑得舒心,然後站起了身,向皮邏閣深深一躬身,“夜已深,兒便不打擾父王歇息了,兒先告退了。”

“來,大子,坐下,先彆急著走,父王還有些話要問你。”在閣羅鳳再抬起頭時,皮邏閣抬了抬手,示意閣羅鳳重新坐下,閣羅鳳微微一怔,複又坐下,皮邏閣才輕歎一口氣,“大子,告訴父王,你是不是不想娶清平官的長女?”

閣羅鳳微微一怔,繼而搖頭,“兒沒有這麼想,兒願意娶。”

“大子……”皮邏閣原本堂亮的眸光瞬間暗了下來,慈愛的眼神變得疼惜,聲音也在瞬間似乎蒼老了幾分,“蒙舍如今的情況你知,這一戰對蒙巂,若非清平官家相助,隻怕……”

皮邏閣慚愧地搖了搖頭,“我王室如今竟到了要與官員交易的地步,我身為蒙舍之王,如今竟然要以我兒的終身幸福來換國之安定,還奢想什麼一統西洱河,真真是笑談……”

“大子,父王對不住你,隻是父王沒有辦法……”說至最後,皮邏閣好不容易活泛起來的精神氣又慢慢消退,仿佛瞬間老了幾歲,扶在閣羅鳳肩頭的手有些控製不住的顫唞,“隻能……隻能委屈我兒了……”

“父王,兒不覺委屈,聽聞清平官家的長姑娘溫婉懂禮,一定會是個好兒媳,兒也定會好好待她。”看到皮邏閣黯淡的眼神,閣羅鳳隻覺心酸,趕忙寬慰道,“所以父王不必為兒覺得委屈,而且若能以兒這一段婚事真正得到清平官家的效忠……兒並未覺得委屈,也沒有不願意。”

身為王室男兒,對於婚姻之事,從來就沒有什麼願與不願可言,更何況如今蒙舍不僅內憂,更有外患,他身為王室長男,隻能這麼做,必須這麼做,隻要能解除內憂,那麼便能齊心協力對抗外患,若是用他的一生幸福來換得蒙舍內憂平息,他甘願付出自己的終身幸福。

“大子,我的好兒子……”皮邏閣既欣慰又慚愧,“你們兄弟四人,若是人人都如你這麼懂事,蒙舍便不會陷入如今地步,尤其是二子……”

說到誠節,皮邏閣本就黯淡的眼眸更顯頹然。

“父王,二弟性子一向如此,您又何必與他動氣將他貶為平民。”說到誠節,閣羅鳳的眸光也晃了晃,繼而沏了一杯茶,遞給皮邏閣,安慰道,“父王將二弟貶做平民已有一月,便是連他的府邸也收了,這樣下去,兒擔心……”

皮邏閣突然咳嗽起來,閣羅鳳便停嘴沒在繼續往下說,而是輕拍著皮邏閣的背繼續安慰道:“父王,二弟少時已經吃過太多的苦,不能讓他再吃苦了,兒想,在兒大婚那日讓二弟回來,父王可否允準?”

皮邏閣的手抖了一抖,繼而無奈地長長歎了一口氣,“罷了,終究是我對不起他們母子,終究是我欠他的,就照大子說的,讓他回來吧,日後由你管著他,我是管不著他了,每每看到他,我就覺得心疼得緊。”

皮邏閣說著,又劇烈地咳了起來,驚得閣羅鳳忙喚人去請醫老。

“父王,兒先扶您到床上躺下,醫老馬上就來了。”閣羅鳳緊張道,扶起皮邏閣就往置在靠南一麵牆前的矮榻走,隻是他這一搭手,才發現他一向身體硬朗健壯的父王竟是如此的輕,心中不禁劃過一絲慌亂。

“大子,我總覺得我的命不長了。”躺倒矮榻上的皮邏閣苦澀笑著。

“父王莫要胡說,父王不過是咳嗽而已。”閣羅鳳讓自己儘量笑得冷靜,“父王不是還要看著我們兄弟四人全都娶妻生子,父王不是還要%e4%ba%b2自帶領蒙舍之軍一統西洱河嗎?父王是兒心中的英雄,兒相信父王一定會成為西洱河唯一的王。”

“是啊,父王還想一統西洱河的……”說到一統西洱河,皮邏閣眸子裡才重新燃起了光亮。

閣羅鳳跪坐在矮榻前,麵上冷靜著,掩在矮榻下的雙手卻已緊握成拳,心中似有不甘心之事。

他所等待的人和事,不會來了嗎?

203、怎麼樣,有趣麼?

入了夜的巍山王都圖城很是安靜,沒有喧鬨之聲,就連更夫敲梆子的聲音也沒有,若非有家家戶戶自窗戶露出的光亮,但是這樣的安靜極容易讓人以為這是一座死城,而不是本該風華的一詔之都。

城南的酒坊客肆已全熄燈打烊,唯有其中一家客肆的後院最靠裡的一間屋房還搖晃著昏黃的豆油燈光,屋房裡,龍譽正在一大一小的一對母子間忙碌。

此時龍譽幫昏迷中的女子掖了掖被角後,而後伸出手以手背輕輕覆在睡在女子身旁的小娃娃額頭上,看著小娃娃已經褪去了紅熱的臉蛋,以手背感受著小娃娃的溫度,片刻之後她一直擰緊的眉心才鬆開,取而代之的是舒了一口氣的淺笑,轉頭看向正翹%e8%85%bf坐在窗戶邊喝茶的燭淵,高興道:“阿哥,小家夥退熱了,阿哥的藥可真是管用!”

燭淵吹了吹滾燙的茶汁,並未吭聲,似乎連眼瞼都懶得抬。

龍譽也替小家夥蓋好被子後,才笑眯眯地走到燭淵麵前,在他跟前蹲下了身,將手臂搭在他的膝蓋上,昂頭笑得厚臉皮,“阿哥,生氣哪?”

燭淵將茶杯移到%e5%94%87邊,微微仰頭,輕呷了一口,淡淡道:“我一向不生氣。”

“那阿哥不高興呢?”龍譽笑眯眯地一邊問一邊晃晃燭淵的%e8%85%bf。

“我一向都很高興。”茶燙嘴,燭淵微微蹙眉,將茶杯捧在手中不再急著喝,卻在將手背搭到%e8%85%bf上時被龍譽拿過了手中茶杯,“阿哥,夜裡不適合喝太多茶,會睡不著的。”

“我還用得著睡?”眼見茶杯被拿走,燭淵這才懶懶地掀掀眼皮,不冷不熱道,“指不定我才剛眯眼,阿妹就會把我撬起來讓我看看床上的母子是不是快死了。”

燭淵說完,伸手就要拿過被龍譽拿走的茶杯,然龍譽卻快他一步將茶杯高高舉起,而後迅速站起身昂頭將還燙嘴的茶汁一飲而儘,燙得她整張嘴都麻麻的疼,讓她忍不住吐出了%e8%88%8c頭,也成功地讓燭淵白了她一眼,一副“阿妹你活該”的表情。

“阿哥。”龍譽將茶杯放到桌子上,然後笑%e5%90%9f%e5%90%9f地抬手摟住燭淵的脖子,繼而抱著他的脖子輕輕地左右搖晃,用極少撒嬌的口%e5%90%bb道,“我知道阿哥最好了!”

龍譽說完,不忘在燭淵臉上用力吧唧一口,燭淵隻是無動於衷,龍譽也不在意,隻一副討好模樣地繼續抱著他的脖子搖晃,最後逼得燭淵一掌拍掉她的手,無奈道:“行了阿妹,彆搖了,我一把老骨頭可經不起你搖來晃去,眼花得緊。”

“嘿嘿嘿,阿哥妙手回春聖手織天本事高強醫術無雙,我最喜歡阿哥了!”龍譽被燭淵拍掉手,隻是搓了搓手背又繼續摟住燭淵的脖子,將身子欺到了他身上,再一次在他臉上用力印上一口。

“阿妹,我是巫師不是巫醫,這種讚賞可不適合我,而且我還沒化身為馬,還不需要阿妹來拍我的%e5%b1%81%e8%82%a1。”燭淵挑挑眉,終是有了冷淡以外的反應,“難道我不妙手回春聖手織天本事高強醫術無雙的話,阿妹就不喜歡我了?”▃思▃兔▃在▃線▃閱▃讀▃

“當然不是!”龍譽咬了咬燭淵的下%e5%94%87,末了還%e8%88%94了%e8%88%94,“隻是你這個小氣吧啦的阿哥總時不時耍性子,嗯……我要哄哄的,哄哄,對不對?我%e4%ba%b2愛的阿哥?”

“小氣吧啦的阿哥由著你胡鬨救不想救的人,跟著你多管閒事還是耍性子?”燭淵將眉毛挑得更高。

龍譽卻忽的收了臉上的笑意,將臉埋到了燭淵頸窩裡,雙手穿過燭淵的腋下抱著他,抱歉道,“阿哥,對不起,我知道你不想救他,我也沒想過會在南詔遇到她,隻是世事有時總是這麼奇妙湊巧……”

或者說,他不想放過她。

“我不是有意讓阿哥難過,不是有意讓阿哥想起不開心的事,隻是……”龍譽忽然說不下去。

“隻是阿妹答應了獨空,不能食言。”燭淵的目光落到床上的一大一小兩個身影上,聲音依舊淡淡,沒有任何不悅的起伏,“我與阿妹說過,那些往事已不能再讓我動容,所以並不存在任何難過可言,我不過是嫌棄阿妹多管閒事而已。”

龍譽將燭淵抱得緊緊的,在他頸窩裡蹭了蹭,她知道,曾幾何時,所有的所有,他都遷就著她,不論對錯,不論悲傷難過開心快樂。

她早已……離不開他,離不開他的一切。

“那阿哥的意思是說,阿哥不生氣?”良久,龍譽才從燭淵頸窩裡慢慢抬起頭,目光灼灼。

燭淵輕哼一聲,“我一向很大方。”

“那咱們就好人做到底,把他們這可憐的母子倆帶回苗疆好不好?”龍譽兩眼放光地盯著燭淵的眼睛。

燭淵眼角不自覺地跳了跳,龍譽立刻眼疾手快地抬手幫他揉眼角,笑得討好。

“阿妹你這閒事要管得寬到什麼地步?”燭淵沒有拍掉龍譽的手,任由她幫他揉眼角,“你答應獨空的請求,似乎不是這樣吧?”

“阿哥阿哥,好阿哥,我發誓,我一定把他們和阿哥隔得遠遠的,阿哥絕對見不到他們的,好不好?”龍譽極少央求燭淵,這次似乎是鐵了心的要把那對母子帶回苗疆,“若是將他們仍在南詔的話,他們遲早會餓死的,娃娃還那麼小,娃娃沒有罪過,我不忍心。”

即便娃娃的長輩有萬般不是,她也不忍這麼小得可憐的娃娃去為上一輩承擔罪過。

“而且阿哥你瞧,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