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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娃娃生得這麼好模樣,長大了肯定惹人疼。”龍譽說著,不由鬆開燭淵,轉身走向睡在床上的小娃娃,看著他稚嫩的臉蛋,眸中不知不覺地流露出慈愛。

火苗輕晃,將龍譽的側臉映照得忽明忽暗,燭淵看著她的側臉,終是溫柔道:“既然阿妹這麼心疼這個娃娃,便隨了阿妹的意。”

“不過阿妹似乎忘了件事。”燭淵習慣性地又替自己沏了一杯茶,用手碰著杯壁試溫度,語氣陡轉,似乎還帶著些許沉悶。

龍譽不解,坐在床沿一手試著小娃額頭的溫度,一邊轉頭看燭淵。

燭淵又是輕哼一聲,“阿妹不是說要帶我在這圖城好好玩上一圈的麼?現下阿妹倒在這兒樂得其所的又當爹又當娘。”

龍譽這才恍然大悟,正醞釀著要怎麼應付這個性子陰晴不定的阿哥,燭淵忽的將茶杯放到了桌子上,站起了身,轉身就往屋外走,“阿妹就好好地當爹當娘吧,我去睡了。”

龍譽有些怔愣,卻在燭淵離開屋子後忍不住笑了。

有時候,她真心喜歡他這莫名其妙的小脾氣小彆扭,這樣她才覺得他在她身邊,才讓她覺得他離她很近很近。

龍譽再看一眼床上的母子倆,確定他們一時半會不會醒來後,忙起身去追她的阿哥去了。

隔壁一間房,燭淵正在%e8%84%b1衣,龍譽立刻上前幫他,“阿哥,我來幫你%e8%84%b1。”

“阿妹這句話讓我忍不住浮想聯翩了。”燭淵眼神淡淡地玩笑,龍譽卻不在意,隻動作輕柔地幫他解開%e8%83%b8`前的盤扣,在看到他垂在身側不能動彈的左手時,她的心還是忍不住揪疼。

雖然已經過了三年多的時間,可每每看到他解開盤扣時那緩慢的速度,她依舊覺得心疼,讓她忍不住恨自己。

“阿哥,我今天遇到埋伏了。”夜深人靜,一時沒了對那母子倆的憂慮,龍譽才忽的想起今日在那破巷破院裡發生的事情。

“哦?是什麼小嘍嘍?”燭淵聲音微微上揚,眼神卻無絲毫驚訝。

“不知道,當時沒時間和他們玩。”龍譽搖搖頭,“所以沒有把人揪出來問話。”

“所以阿妹就讓蠱蟲去和對方慢慢玩了是不是?”燭淵淡笑,龍譽點了點頭,“看來有的是人見不得南詔好,且知道我們的身份和到來的人,隻怕本事也不簡單。”

龍譽說完,頓了頓,才接著道:“會不會是誠節?”

“來南詔之前我就與阿妹說過,我隻是怕阿妹被欺負陪阿妹來而已,我可不插足阿妹和南詔之間的事,因為我還想多活幾年多陪阿妹幾年。”燭淵淺淺而笑,“至於是不是誠節想要對阿妹不利,這個要阿妹自己去查了,隻要不傷及到阿妹,我隻當他們不存在。”

“不過,我有個非常有趣的消息要告訴阿妹,可是很有趣很有趣的事,阿妹想不想聽?”在龍譽替燭淵將盤扣完全解開幫他%e8%84%b1下外袍時,燭淵忽然笑得眉眼彎彎,一副“我有秘密”的模樣,還不忘向龍譽勾勾食指示意她靠近。

龍譽隻覺好笑,並未理會燭淵,“得了阿哥,什麼時候你也變得這麼孩子氣了,我去幫你端盆水,洗洗臉洗洗腳便睡吧,今晚我要守著小家夥,就不能陪阿哥了。”

龍譽說完也不看燭淵,轉身就去屋外端水,當她端了半盆暖水回到屋子時,燭淵正坐在床上一臉抱怨地看著她,惹得她不禁笑出了聲,將棉帕在水裡浸濕,絞乾,走上前抹到了燭淵臉上,笑%e5%90%9f%e5%90%9f道:“好了阿哥,跟我說你知道的趣事吧。”

燭淵無動於衷,龍譽隻好千哄萬哄,才哄得這個佯裝生氣的阿哥彎起嘴角,心下那個悔恨自己方才為何不直接聽他說。

“我告訴阿妹呢……”燭淵附到龍譽耳畔,笑得曖昧,鼻息撩人,“南詔的二王子誠節,似乎喜歡男人呢。”

“怎麼樣,有趣麼?”

204、聽不懂我說話?

嗬嗬,南詔的二王子誠節,似乎喜歡男人呢。

阿妹,你就這麼多管閒事的把這瘋婦留在身邊,不怕她突然什麼時候發起瘋來給你幾刀子?

阿妹說瞧她似乎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嘖嘖,阿妹又怎知你所看到的似乎是真似乎還是假似乎?

阿妹呀阿妹,也老大不小了,怎麼還是像以前一樣一遇到和苗疆有關的事情就變得心軟天真呢?

嘖嘖嘖,阿妹嫌我嘮叨呢?那我可不管阿妹的事了,阿妹記得玩夠了就把心放在你的正事上,我也相信阿妹不會蠢到會上一個瘋婦的當的地步。

窗外已是晨曦微啟,又是一日天明,龍譽坐在擺放在床邊的椅子上,背靠著椅背合眼休息,腦子裡卻一遍一遍地回響著燭淵昨夜說的話,無聲地輕歎一口氣,慢慢睜開了眼,移身坐到了床沿上,看著依舊沉睡的母子倆,若有所思。

孩子一夜未醒情有可原,可大人竟也沉睡一夜未醒?

龍譽正想張口喚沉睡的女子,忽然發現有兩抹緋紅出現在她本是蠟黃饑瘦的臉頰上,以及她忽張忽合的雙?%e5%94%87,像一隻擱淺在河岸邊的魚,令龍譽不禁微微擰眉,忙伸出手去觸碰她的額頭。

果不其然,觸手的溫度燙得嚇人。

龍譽將眉心蹙得更緊,這不像是假,也不會是假,竟是大人也染了風寒了嗎?

她會是裝瘋賣傻的嗎?若是假,她又怎會淪落到去偷餅子來喂娃娃的地步?若是裝,看她那麼緊張娃娃的模樣,又怎忍心娃娃身子燒得那麼厲害而不想其他辦法,卻隻是急著給他找吃的?

若她是自己一人如此,她或許會毫不疑問地認為她是裝瘋賣傻,可如今她不是自己一人,她有一個兩歲多大的小兒,是寧願自己挨打也不想讓小兒挨餓的娘,是獨自一人生下小娃再將小娃養大的半瘋癲女人,這也會是假嗎?

她為何……不覺得這是假?

不是她天真,也不是她天真,她不過是出於一個女人的感覺,她雖非人母,卻能明白人母的心,若是可以,這天下間沒有哪個娘願意自己的孩子受苦。

她是一個瘋娘,一個即便瘋癲也將孩子當做寶貝的瘋娘,就算她懷疑她,也不能懷疑這個瘋娘對孩子的愛,先不論她是誰,有何目的,也不管她受何人所求,單衝著這沉默的愛,她就不該扔下她不管,就算不管這個瘋娘,她也要管那個可憐的孩子。

龍譽終是釋然一笑,正要起身去找燭淵,卻在轉身時覺得不放心,又重新轉回身,伸出手去抱那睡在女子身旁的小娃娃。

她可不保證她那個彆扭的阿哥肯出手救這個孩子的娘,若是他不肯,那她就需要出去找大夫,她若是去找大夫,一時半刻是回不到客肆來,這孩子就這麼放在這兒,放在他沉睡不醒的瘋娘身邊,她不放心。﹌思﹌兔﹌在﹌線﹌閱﹌讀﹌

龍譽在抱起小娃娃前先伸手摸摸他的額頭,觸手竟沒了滾燙的溫度,令龍譽盈亮的眼眸不禁閃爍出欣喜,連忙想也不想地就把小娃抱起,她可不想這可憐的小娃好不容易退了高熱又被他的瘋娘給傳染了,他可是險些在鬼門關前走一遭的,怎麼能讓這麼小小的他再到鬼門關前去一遭?

隻有龍譽自己知道,昨夜燭淵在與她說這小娃再這麼燒下去的話絕對完蛋時她有多心疼,明明還是那麼小的孩子,怎麼能這麼小就離開這個世界呢。

她也會想到她的阿哥,若是當年赤索裡那一摔,崖底沒有那一棵樹的話,她這一世就不可能遇到他,孩子是無罪的,怎麼能把死字付諸在孩子身上。

龍譽將小娃抱到懷裡後,看著他已然平靜安好的睡顏,臉雖瘦小,卻不難看出他沉睡麵容下的乖巧,此刻許是感受得到溫暖的懷抱,小娃動了動脖子,連帶著小臉在龍譽身上蹭了蹭,發出微弱的嚶嚀聲,軟軟嫩嫩地像剛出生小貓般的聲音,令龍譽微微彎起的眉眼不禁變得慈和,“好娃娃,原來你會哭出聲音呢,我還怕你發不出聲音呢,真乖,已經沒事了,已經不會再難受了。”

因為他的阿娘已發不出聲音不會說話,原因何在,她不知道也並不打算去知道,她不過是擔心一直沒人與小娃說話,會讓他不會說話,畢竟在昨夜去到那茶肆之前,他連一聲哭聲都沒有,讓她不得不懷疑這麼小小的他發不出聲音,直到聽到他的啼哭,她才舒了一口氣。

原來他不是沒有聲音,他還會哭出聲,那麼,他就還是會說話的,本就可憐的孩子若是再不會說話……

龍譽抱著瘦瘦小小惹人憐惜的小娃,眉目裡的笑意不知不覺變得愈來愈柔和,以致見到燭淵時,燭淵一臉的嫌棄,“阿妹,你笑得這麼開心,這孩子也不是你的。”

龍譽專注著懷中的小娃,並未在意燭淵嫌棄的話,而燭淵卻是專注地看著她,看著她柔笑盈盈的眉目,涼淡的眼眸有些低沉。

“阿哥,娃娃的燒熱退了,可為什麼他還是不醒?”龍譽本是柔笑,卻在抬頭看向燭淵的時候微微蹙起了眉,眼裡含著擔憂,燭淵本想保持無動於衷的態度,終還是不忍看龍譽一副掛心的模樣,抬起手,並起食指和中指放到小娃的左側脖子上,片刻後才收回手,淡淡道,“死不了的,阿妹昨夜不還誇我聖手織天來著,吃了我的藥,要是會死的話豈不是對不起阿妹的誇讚?”

“那就好,那阿哥去看看娃娃的阿娘好不好?現在好像輪到娃娃的阿娘渾身燒熱了。”停了燭淵的話,龍譽這才舒展眉心,眨眨眼問道。

燭淵直接麵無表情地扭頭轉身回屋,“阿妹,我可不喜歡多管閒事。”

龍譽衝著燭淵的背影撇撇嘴,而後又衝懷裡的小娃笑,“好娃娃,這個小氣吧啦的阿伯不舍得救你的阿娘呢,那我們現在去外邊幫你的阿娘找大夫,好不好?”

龍譽隻顧著看懷裡的小娃,沒有注意到正跨過門檻的燭淵腳步有刹那停滯。

龍譽也不知自己為何如此在乎這個小娃,甚或說是喜歡,即便他還未睜開眼看到過她一眼,或許是女子對孩子的愛感動了她,又或許是……她也想要一個娃娃的心在反應。

她是真的很想,很想要一個自己的娃娃呢,一個屬於她和阿哥的娃娃。

就在龍譽走到院子中央時,忽覺自己的衣襟被什麼東西扯了一下,再扯了一下,令她不由低頭。

垂眸低頭,落入眼簾的即是一雙烏靈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