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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為何,聽到他竟是以眠蠱來續命之時,竟比知道阿娘不是她%e4%ba%b2阿娘以及她體內眠蠱是她%e4%ba%b2阿娘%e4%ba%b2手種下還要令她震驚,令她難以接受,甚至覺得心疼。

她記得他說過,他找了她二十年,那他體內雌性眠蠱便是二十年前種下,甚或久之前,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竟讓他不得不用眠蠱來續命?

而他左眼……

黑暗中,燭淵沒有說話,隻是推開了麵前龍譽,轉身黑暗中循著蚩尤神殿方向走去。

他之前本是要先行離開了,可是才走出幾步之遙便覺心口前所未有地抽疼,他知這是眠蠱反應,他知道讓她知曉了實情會使得她心這意想不到突來刺痛,也會使得他體內雄蠱起反應,隻是他沒有想到這次感應會來得這般強烈,似乎她將她心底積壓所有悲痛全部翻搗了出來,而這之前二十年他們之所以各自相安無事,是因為他們尚未有過任何肢體接觸且眠蠱未曾覺醒,而如今不同,眠蠱正值覺醒期,需要是他們越多越好近距離接觸。

眠蠱是蠱蟲之王,除了能讓人擁有強大養蠱控蠱之力外,還擁有著自我思想,並非是同人類一般,而隻是對自己那另一半感知與渴求,眠蠱大力量就宿主相愛之後,若是宿主沒有滿足眠蠱所想要,那麼得到眠蠱強大養蠱控蠱之力時必須付出代價——忍受身心折磨,而龍譽方才心中強力壓製悲憤被她體內雄蠱所感知,渴求雌蠱身邊,奈何當時燭淵正離開,雙蠱得不到紓解,他們二人自然便要承受折磨。

也正當此時,燭淵十指上銀指環開始發出嗡鳴,他知道,他們渴求鮮血,如同眠蠱一般,它們也需要鮮血紓解。

苗疆傳說中至高武器,其殺傷力足以震驚天下,卻無人知,卻是要鮮血喂養魔物,隨時都可能反噬其主。

“嗬嗬……”良久,燭淵黑暗中幾不可聞地笑出了聲,似自嘲,又似悲鳴。

他是五毒聖教大祭司,是聖山人人尊拜聖神,卻又有誰知,他或許,什麼都不是。

黑暗中龍譽雖看不見燭淵身影,卻能依著他氣息追尋他方向,緊緊跟著他,一則是因為她此刻體內眠蠱被他牽製著,若是她離開回頭去找阿娘,他們隻能雙方都痛苦,眠蠱能帶給他們力量,卻也能將他們折磨致死,二則是因為她心中疑惑還不得解,雖然她對她那%e4%ba%b2阿娘無甚情感,阿娘即使說了會將事情全部告訴她,可她覺得阿娘絕不會不帶一絲隱瞞地全全告訴她,而這個白麵小男人不同,他恨不得她內心痛苦煎熬,若是要說,便會無所隱瞞。

這是遲早要知道事情,與其溫吞吞地慢慢知道,不如一次來個痛,沒有什麼事是她龍譽挺不過去,六年前她看著那般血流成河她都挺過來了,發誓要好好活著變得強大,要讓苗民不再遭受苦難,如今兩次大火,是讓她堅定了這個信念,她不會死,她不會頹敗,她會好好活著。

還有,她感覺得到他身上那一觸即發戾氣,她也感覺到他有極力控製,可她心卻有那麼絲絲擔憂,擔憂他會被他自己戾氣吞滅。

“阿妹這般緊緊跟著我是要做什麼呢?”當燭淵離開大片林子看到了蚩尤神殿時,忽然放緩了腳步,也不回頭,似是心口痛楚減少了不少,隻是淡淡道,“不怕我抬手便殺了阿妹麼?”

“我知道阿哥不會。”龍譽回答得肯定,雖是黑暗中穿過了繁茂綿長林子,龍譽隻是呼吸稍微加了些,心口痛楚少了許多,“即便阿哥心裡有想要把我碎屍萬段念頭。”

“想要知道當年事情麼?”燭淵輕輕一笑,“阿妹受得住麼?若是還像方才那般,我還不想拿自己命陪阿妹開玩笑。”

“我突然想明白了,這種事情,慢慢地一點點知曉,才能體會一點點積壓痛苦與煎熬,我既然不能如阿妹所說將阿妹碎屍萬段,但還是能有法子讓阿妹覺得痛苦難熬,這樣才能稍稍舒解我這二十年來怨恨。”燭淵說得不加掩飾,停下腳步轉過了頭,雖是笑著,眼神卻似冰刃,眼中殺意也毫不掩飾,左眼血紅未褪,“至於阿妹那假阿娘,阿妹也彆想著再見到了,我會一點點告訴阿妹。”

龍譽平靜地看著燭淵,麵上沒有震驚也沒有憤怒,這是她原本就料到,可一想到他前些日子對她溫柔,為何覺得有些失落。

“阿妹如今是學會了氣定神閒波瀾不驚了麼?真是有意思。”燭淵說著,將自己垂身側緊握成拳左手慢慢鬆開,再慢慢抬起,借著倏忽不定月光讓龍譽看清他手,龍譽隻見月光之下,有血從他那指上銀指環下端沁出,沿著他手背往下淌。

“阿妹既然這麼喜歡跟著我,那麼我便帶阿妹去看個有趣,看完之後,我再告訴阿妹一件有趣事。”燭淵說完,扭回頭,繼續往前走了。

龍譽難得平靜麵色終是成功地被燭淵那莫名流血手指劃破了,她還清楚地瞧見了,他手顫唞,因為那嗡鳴銀指環而顫唞。

反噬!?這是龍譽腦海裡第一個閃現想法,無形千絲引反噬!?

這一夜,還有多少令她震驚事情發生!?

龍譽還未來得及細想,便又跟上了燭淵如飛般腳步,進入了蚩尤神殿。

殿門兩側守衛站得筆挺,目不斜視,雖然見著了跟燭淵身後龍譽,心下雖有疑惑,卻不敢多做他想,不敢多看一眼,也沒人敢阻攔。

龍譽又進到了大殿之後花庭,月色幽深,使得那幾尊立花庭四角怪異石像顯出一種詭異感覺來。

隻見燭淵移向他們之前做過那張石桌,那支龍譽所吹過夜簫還放石桌上,龍譽突然有一種要把它收起衝動,終是沒有動作,隻看著燭淵走到了那尊不牛不驢大石像前,將左手伸進了石像大張口中,稍傾,隻聽得低沉轟轟聲,石像後方地麵竟開出了一個一寸見方豁口,豁口下方是石梯。

表麵看不出任何異樣,竟是暗藏玄機嗎?重要東西嗎?

龍譽擰擰眉,燭淵已是走下了石梯,龍譽想知道他究竟讓她看什麼,是否和二十年前事情有關,便也走下了石梯,就她整個人完全走入石梯後,她頭頂石門便自行關閉了。

如今,便真是漆黑一片,是連一絲外界聲音都聽不到,唯有燭淵輕輕腳步聲與那隨他一舉一動所發出叮鈴聲前方響起,沒有任何照明東西,似乎燭淵也未有照明打算,也不關心身後龍譽有無跟上,倒是黑暗中輕車熟路地往深方向去了。

龍譽讓自己很適應這片不同於外界黑暗,用手摸向旁壁,聽著燭淵腳步聲與摸著旁壁往下走去。

石梯有些彎折,並非是直通到底,龍譽聽著燭淵那暢通無阻腳步聲未曾有過絲毫阻滯,心想這地方他定是熟悉很。

可當龍譽一路摸索著旁壁往下時候,愈往下,她心就震驚得愈加厲害,因為她手觸摸到不僅僅是普普通通石壁,而是密密麻麻機關,黑暗中她雖看不見,可她卻清楚觸碰到了,沒有會無緣無故石壁上布下密密麻麻小孔,兩壁皆是,那麼她腳下呢?頭頂呢?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當龍譽走下後一級石梯之時,眼前黑暗被一支火把劃破,這讓她有些不適應地微微閉起了眼,待雙眼適應了之後才發現她身處地方是一個山洞,因為蚩尤神殿位於聖山高處,即便是通往地下會有這麼一個山洞也不足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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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並不算大,當是處半山腰緣故,然而這山洞很是不同尋常,除了他們走下來那道石梯之外,似乎還有一個出口,隻是那所謂出口小得可憐,隻容得下一個七歲小兒跪趴著通過,似乎根本就不能算作出口。

隻是那所謂出口雖小,此時外邊當有月光,便使得那小洞口有些輕微光亮,人視線總會先循著光亮處看,龍譽也不例外,而當她將視線從那小洞口上移開,看到洞壁時候,她心狠狠地顫了顫,仿佛有人她心口給了她一個悶棍。

洞壁仍是洞壁,隻不過布滿了密密麻麻刻字,有大有小,有深有淺,有些字上不知又疊了多上層字,斑斑駁駁,便是連洞頂也爬滿了這樣刻字,龍譽不禁轉頭看向自己背後洞壁,看清了那些密密麻麻字,抬起顫唞手去撫摸那些洞壁上刻字。

洞壁因為常年浸水變得暗綠濕滑,有些腐蝕了洞壁上字,有些剝落了,有些還完好,隻是無論如何,這些刻字都是有年歲了,不然不會被洞中潮濕使得變色變成已經看不出原本山體顏色。

而且這些刻字,看起來笨拙得可以,當不是出自大人之手,應該是出自孩童之手,龍譽心再猛一顫,不由得再看向那小小洞口一眼。

龍譽再往旁邊挪移了幾步,洞壁上仍舊是刻字,隻是較之前那些%e8%84%b1了些稚氣,也工整了些,隻是被用石頭劃了又劃,已經看不出上麵到底刻是什麼字,再往小洞口那邊,洞壁依舊是被劃了又劃,刻痕朦朧,卻也看得出那殘留一筆一劃完全%e8%84%b1了稚氣,很是沉穩,不再是孩童感覺。

再抬頭看看洞頂,雖然看不清字,隻能看得見密密麻麻一片被劃鑿過痕跡,還有那挨著洞壁堆放地上大把大把已經變色發黴乃至朽爛刻字穿繩竹片,不可置信,心不受控製地覺得很疼,很疼。

這個山洞,難道……

“阿妹看什麼呢?”就龍譽震驚得難以言喻之時,燭淵不鹹不淡還帶著笑意聲音山洞另一側響起,“我讓阿妹來看,可不是這些。”

龍譽慢慢轉過身,眼神變幻莫測地看著燭淵,看著他將手中火把掛到洞壁上,看著他漫不經心地將手中火石扔到地上,將她所見到一切全部與他聯係到了一起,她想問,這個山洞,曾經有什麼人居住過,可是這一句話滾燙喉間,怎麼也問不出口。

是他嗎?不,怎麼可能是他,他是五毒聖教大祭司,怎麼可能……

龍譽也不知自己這是怎麼了,突然很害怕,害怕自己所想是事實。

“嗬嗬,阿妹是想知道這山洞有誰曾經呆過麼?阿妹聯想到了什麼,抑或說是猜到了什麼呢?”燭淵嘴角仍是含著淺笑,隻是那笑容火光下顯得很不真實,淺笑出聲,“不過,這和阿妹有關係麼?阿妹不是才下定了決心要做一個冷血人麼?”

龍譽沒有反駁,隻是定定看著他,覺得他笑容很飄忽,也覺得自己心很難受,他說沒有錯,她是已經下定決心做一個足夠冷靜足夠冷血人,可是她卻又控製不住自己心,不受控製地疼。

是,她是聯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