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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抑或說是,聯想到了他。

龍譽定定看著他不說話,燭淵淺笑不語,末了,燭淵才又道:“阿妹心思還不夠細,看來我真是需要為我這條命擔心又操勞,難道阿妹隻注意到了洞壁上這些,沒注意到其他了麼?”

燭淵清淺聲音碰撞洞壁上,發出淺淺回音,透過這回音,龍譽聽到了呼吸聲,非她非他,而是來自第三個人呼吸聲!

這裡,還有誰!?

難道她方才聯想與猜測都錯了!?

“阿妹終於察覺了麼?來,到阿哥這兒來。”燭淵笑得輕淡,龍譽卻發現他雙手指環處沁血沁得愈發厲害了,竟已能流經他指背,自指尖滴落地。

龍譽抬起腳,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

山洞呈不規整形狀,龍譽下了石梯後注意力集中了山洞左側,倒沒有發現燭淵所站右側有往後深進凹處。

龍譽走到燭淵身側,覺得這一夜震驚,實太多太多。

就這山洞右側凹進處,坐著一名蓬頭垢後身著黑衣頭發花白男人,雙手無力地垂落身側,頭也是低低垂著,衣衫有些襤褸,卻因著他所坐地方是整個山洞潮濕處顯得很是臟汙,若非他那還尚跳動心口,已與一具死屍無甚差彆。

然而這樣一個男人膝上卻擺放這一套女子紅色衣裙,紅色已不再鮮豔,暗暗沉沉如乾涸過後血一般,然而卻是完好,甚至一絲襤褸都無,與男子身上黑衣可是形成了強烈對比。

隻還不待龍譽思量,燭淵左手五指便如利刃一般刺入了男人右肩,將他指根完全沒入男人體內,龍譽甚至能看到燭淵那修長手指穿透男人背從後露出指尖,布滿血。

龍譽被這突如其來一幕怔住了,男人沒有一聲未吭,因他低垂著頭,龍譽看不見他麵上神情,卻看得清有血從他嘴角滴落,一滴滴落到了他膝上紅色衣裙上,隻聽燭淵冷笑一聲,那笑聲冷得透骨。

此刻燭淵是嗜殺,從他那如烈火般燃燒左眼龍譽便能看出,她不知道麵前男子與他有怎樣深仇大恨,她也有上前製止他拉開他衝動,可是她知道,她沒有這個本事,若她這般做,隻會給這不知名男子遭痛苦折磨。

龍譽覺得,今夜燭淵完完全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不,應該說這才是真正他,他對她那些溫柔,不過都是他心血來潮假象而已。

雖然一開始就知道,可如今真正這麼想來,為何覺得失落。

“哢……”骨頭碎裂聲音,男人猛地噴出了一口鮮血,燭淵滿意地從男人肩胛中慢慢抽出自己手,龍譽依舊定原地。

“師父不愧是師父,還是這麼能忍。”燭淵輕輕笑著,將左手放右手衣袖上反複摩攃,雖稱之為師父,口中話卻無一絲恭敬之意,“徒兒佩服。”

龍譽震驚,這個幾乎如死人一般男人,是他師父!?

“徒兒這雙手渴得厲害,師父血是解渴。”燭淵邊說邊慢慢蹲下`身,看著麵前因疼痛而痙攣男人,從懷裡摸出一隻細頸小陶瓶,扒開瓶塞,將瓶口對著男人血肉模糊右肩,手指輕輕點著平身,便有白色粉末撒到了男人傷口上,隻見男子痙攣甚,燭淵卻像沒有見到一般,聲音依舊輕淡,“師父不要擔心傷口好不了,徒兒特意帶來了對傷口愈合很有效藥,不出十日,師父右肩又會長滿肉,不過會讓師父生不如死十日罷了。”

男人雖已是疼痛難忍,還是用背強抵著身後洞壁不讓自己歪倒地,艱難又口齒不清地吐出斷斷續續三個字,“小……雜種……”

聲音雖小,龍譽卻聽得清楚,以及男子話語裡深深鄙夷她都聽得明明白白,然燭淵不怒發笑,輕輕笑聲回蕩山洞中,除了詭異再也說不上其他感覺。

他,小雜種!?龍譽此刻已不會再吃驚,隻定定看著燭淵。

隻見燭淵湊近男人耳畔,笑得鄙夷且輕蔑,“那就請師父抬頭看看,誰才是真正小雜種。”

燭淵說完,這才微微側頭抬眸看向龍譽,冰冷笑意裡滿是深深玩味。

那一直了無生氣男人卻是身體猛地一顫,猛地抬起了頭,一雙滿是皺紋眼睛透過散落麵前雜亂頭發緊緊盯著龍譽。

男人先是震驚,慢慢睜大了瞳孔,不可置信地望著站他麵前不遠處龍譽,想要撩開擋眼前頭發讓自己看得清楚些,奈何他雙手早已廢了,想要站起身此刻卻是痙攣得無法站起身,隻能保持著原姿勢定定看著龍譽,雙?%e5%94%87顫唞得厲害,“納……納兒……!?”

男人眼神很溫柔,像是長輩看小輩般溫柔,龍譽不曾識得這雙眼眸,卻也沒有讓她生出排斥感,任他定定看著她,喚著另一個人名字。

平日裡,她見著老人家總覺得可%e4%ba%b2,可如今麵對這個幾乎是廢人男人,竟有種說不上來感覺,看著他一副希冀模樣,還有他那不斷淌血右肩和仍不斷痙攣身體,龍譽微微張口,卻又不知張口要說些什麼。

“嗬……”燭淵又一次冷笑出聲,“師父真是老眼昏花了,還是說耳朵也不好使了,徒兒說是小雜種,就像師父叫徒兒那樣,難道師父還不明白麼?”

燭淵說完,慢慢站起了身,朝龍譽走去,男人瞳孔再次放至大。

“小雜種,你,你——”男人還來不及說完自己想說話,身體再也忍不住右肩傳來痛感,側倒了地上,不斷痙攣。

“阿妹看夠了麼?看夠了就隨我離開。”燭淵沒有意身後男人話,仿佛沒有聽到一般,麵上平淡依舊,走過龍譽身側也未駐足,“下來之時想必阿妹也知道了,石梯雖窄,卻滿布機關,即便是頂尖高手也硬闖不出去,而這也是通往外麵唯一道路。”

燭淵說著,取下了掛洞壁上火把,手指輕輕一彈,火把熄滅了,山洞即刻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然而此刻龍譽卻發現,除了那個小得不能算是出口洞口能透近一點光亮,其實洞頂也有天光,隻是那洞頂洞小小,投下月光也隻是細細幾道。

今夜發生事情有些多,多到她有些梳理不過來,就像她現不知是該思量自己身世還是去思量他與他師父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或者去想那洞壁上刻字?

她猜想仍舊沒有錯,洞壁上那些刻字,絕對不是出於那個老人之手,那麼他之前呢?

龍譽忽然有些不敢想象,她並不是個同情心泛濫人,彆人恩怨她也不會隨意插手,方才那個老人,她雖心生同情,可那畢竟不是屬於她該管事,而且她不知道,他帶她來到這個山洞是為了什麼,所謂有趣事情就是看他與他師父恩怨?

今夜,好亂,亂得她幾乎什麼事情都理不出來。

“我曾經以為,我會死這裡……”黑暗中,燭淵聲音幾不可聞,不是說給任何人聽,而是說給他自己聽,龍譽卻是聽得清楚,心仿佛一瞬間沉到了黑暗之中。

她猜,沒有錯,可是,為什麼!?

“難道阿妹不奇怪那人是何人麼?”將要走到石梯頂端之時,燭淵冷冷聲音又響了起來,平平淡淡,沒有波瀾,“我帶阿妹來瞧,可就是為了瞧他。”

“他可是五毒聖教上一任大祭司,擎天。”黑暗中,燭淵開啟了打開地麵門道開關,月光灑落,卻突然讓龍譽覺得今夜月光異常冷,燭淵踏出地麵一刻回了頭,俯視著還通道中龍譽,猩紅與黑暗他雙眸中交織,“阿妹不是想知道二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麼?”

“那我便告訴阿妹,那是你那%e4%ba%b2阿娘%e4%ba%b2生阿爹。”Ψ思Ψ兔Ψ網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在Ψ線Ψ閱Ψ讀Ψ

燭淵話帶了玩味,龍譽看到了他依舊燃燒左眸,仿佛要將她靈魂也一並燃燒了。

089、我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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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譽幾乎忘了自己是怎麼離開蚩尤神殿,又是怎麼回到自己所住那間小屋,腦子混沌得厲害,躺那張並不算寬敞床上雙眼直勾勾地望著房頂,許久許久,知道雙眼乾澀得生疼,她心才慢慢平靜了下來,腦子也才慢慢清晰起來。

她要想明白要捋順問題有點多,必須要冷靜地思考。

阿娘不會騙她,既然說她有%e4%ba%b2阿娘,那阿娘就真不是她%e4%ba%b2阿娘,可是她那%e4%ba%b2阿娘是誰她至今仍未知道,若說一聽說是%e4%ba%b2阿娘就會有情感,那是假,她生了她,卻不養她,如此也算了,還她身上種下眠蠱,讓她一生牽製著彆人也讓彆人牽製著自己,她實對她那%e4%ba%b2阿娘沒什麼感情可言,為此事哭天喊地就不可能,她龍譽從小就不是什麼拿捏著放不下人,所以對於%e4%ba%b2阿娘此事,她想明白了,她看得開。

可讓她想不明白事,為何要她體內種下眠蠱,是為了控製那個白麵小男人嗎?是這個可能嗎?可控製他原因呢?因為五毒聖教?因為那個山洞裡男人?

白麵小男人說得很明白,那個男人是她外阿公,是五毒聖教上一任大祭司,她暫且放下他與白麵小男人間恩怨與關係不論,那她%e4%ba%b2阿娘除了是上一任大祭司女兒,五毒聖教還有什麼身份?和阿娘又是什麼關係?阿娘原來五毒聖教又是什麼身份?

她聽得清楚,白麵小男人對她那所謂外阿公似乎是恨之入骨,不然他左眼不會比任何時候要猩紅得可怕,而且,她那所謂外阿公叫白麵小男人“小雜種”,可是,他們卻是師徒關係!?既是師徒關係,關係又為何變成如此?看樣子,白麵小男人是將他囚禁了那山洞裡,並且雙手廢。

即便是對這突然出現與自己有血緣關係人並沒有什麼情感,但是看到那樣畫麵,她卻並不能做到無動於衷,可她卻混沌得不知該如何做才好。

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她%e4%ba%b2阿娘要為父報仇,將眠蠱種到了她身體裡?

是這個原因嗎?她怎麼覺得,卻不僅僅是這樣。

而那個白麵小男人明顯是從他師父手中奪得大祭司之位,可這事聖山似乎無人知道,他們是師徒,又為何會變得反目成仇?

那件紅衣裙又是誰人?納兒,又是誰?她%e4%ba%b2阿娘?

還有,白麵小男人,為何也稱她為“小雜種”?

當年恩怨,究竟有多深?

他說了不會讓她再見到阿娘,那阿娘就絕對不會再住那間山半腰木樓,他這是不想她從阿娘那兒直接得到答案,是要真正地慢慢折磨她。

還有那山洞洞壁上刻字,以及那刻有字竹簡,看著那些已經被水流腐蝕了洞壁刻字,有稚嫩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