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蠶食 明開夜合 4287 字 3個月前

。他不自覺地往蘇嘉言的方向看了一眼,蘇嘉言正與黎昕說著話,也好似沒有注意到他的動靜,他便悄然無聲地離了席。

他走到門口處,蘇嘉言立即抬頭看過去。卻見門檻外麵站著一個女人,正探頭往裡看。黎昕也看了過去,目光頓時一沉,“謝澤雅?她過來做什麼?”說著便要站起身。

蘇嘉言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師兄,我去,你彆摻和。”說罷,放了碗筷,轉身朝後門走去。

後門出去正對著一條清清靜靜的巷子,抬頭卻見月色清明。蘇嘉言沿著巷子往前,拐過一個角,便看見不遠處的圍牆外傅寧硯和謝澤雅正麵對麵站著。

她立即退後一步,背靠著牆壁,靜靜聽著。

隔了一段距離,兩人聲音不算清晰,但也能模模糊糊聽個大概。

“你到這裡來乾什麼?”

謝澤雅劇烈咳嗽一聲,“我要是今天病死了,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你不去醫院,過來找我有什麼用。”

“寧硯,你既然天天都過去找我,為什麼不肯上去見我一麵?”

傅寧硯沒說話。

謝澤雅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我現在特彆難受,爺爺不讓我回去,我留在這裡也是多餘。”

傅寧硯依然沉默。

“我知道你現在肯定特彆恨我,我也恨我自己為什麼沒有早一點看清楚傅寧墨的真麵目。我十七歲的時候就認識他了,那時候他來我家做客,他和爺爺談話,我在一旁練鋼琴。他們談完之後,他走過來對我說‘你彈錯了四個地方,心不在焉嗎’……然後那個瞬間,我覺得自己就愛上他了,為了他我什麼都願意做。”她捂住嘴,咳得劇烈而艱難,呼吸也越發粗重。

“他跟我說,他想為自己的媽媽報仇,但是敵人太狡猾,希望我可以幫他。我想,裝作喜歡一個人也不是多難,我就……我就答應他了。他說事情一旦結束,他順利繼承了傅家家業,就一定會娶我。所以這麼多年,我始終在等他……”

“你到底想說什麼。”傅寧硯聲音清冷。

謝澤雅呼吸帶喘,聲音粗重,但仍然往下說著,“我很愚蠢,我信了他的話,又和Marion訂婚,想法設法幫他拿下了Marion的企業,可是這些……他仍然無法滿足。曾經一度,我想要放棄,但是讓我承認自己的確是瞎了眼,信錯了人,我又不甘心……寧硯,寧硯你知道嗎,回想這過去的七年,隻有和你待在一起的短短一個暑假,才讓我覺得那麼開心。這一次,我是真的打算和你訂婚,徹底擺%e8%84%b1這樣的生活。可是我沒想到……我沒想到……”

蘇嘉言忍不住探出頭,去看此刻謝澤雅和傅寧硯的模樣。

謝澤雅彎腰費力地咳嗽,而傅寧硯一手插|在褲袋裡,身體站得筆直,看著謝澤雅。

謝澤雅似乎站著都有些費力,便蹲了下去,雙手緊緊抱住自己的手臂,身體微微發顫,“這幾天我想了很多,把這些年的事情翻來覆去想了一遍。妙彤總說我腦袋笨,做什麼事都非要最後失敗了,才懂得停手。好比是傅寧墨這件事,直到今天,我才真正相信自己這愚蠢的初戀是失敗了。”

她費力喘著氣,靜了一瞬,忽而爆發出壓抑的哭聲,“為什麼我現在才看清楚,我其實真的喜歡的,是那個會在我窗台上放一束瑪格麗特,載著我穿過一整片農場,在栗子樹下對我說,隻要我說一聲,就會第一時間回到我身邊的人……我為什麼到現在才清楚呢……寧硯……”

痛哭夾雜著撕心裂肺的咳嗽,一陣一陣回蕩著,讓人聽了都忍不住揪心難受。蘇嘉言頭收回去,身體仍是靠著牆壁,抬頭看著半空中的月亮,許久許久之後,一聲輕笑滑落在空氣中。

總有人說,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可她命裡鏗鏘,這樣的性子,總歸不會示弱。

片刻之後,牆那端漸漸沒了聲音。一陣汽車發動的聲音之後,一切歸於平靜。而院子裡祝壽的歡聲笑語,好似在很遠很遠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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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算無遺策

蘇嘉言回去的時候筵席已經散了,黎昕在一邊招呼,幾個師弟師妹在收拾東西。

黎昕見蘇嘉言神情幾分怔忪,忙問:“發生什麼事了?”

蘇嘉言搖頭,笑了笑說:“沒事——師傅去休息了?”

“嗯,師傅喝醉了,懿行去照顧他了。”黎昕看了蘇嘉言一眼,低下頭去收拾盤子,“嘉言,既然現在你們已經沒什麼關係了,以後還是少聯係。這次師傅過生日是迫不得已,等過幾天挑個師傅心情好的時機,還是把你們分手的事和師傅說一說吧。”

蘇嘉言靜了一瞬,淺笑說:“都聽你的。”

“還有,過兩周硯南市有個昆曲文化交流會,師傅不太想去,我們倆中得去一個。”

“我去吧,劇院要重新開張了,這邊還得需要你照應。”

“那行。”黎昕又抬頭看了蘇嘉言一眼,還想說什麼,張了張口,卻沒有說。

蘇嘉言也不再說話,挽起袖子去幫忙收拾。

過去半年的種種,權當是遊園驚夢。過日子還是該如此,家長裡短,細水長流。

——

蘇嘉言出發去硯南市這天,崇城下起了雨,天也開始降溫。

傅寧墨正在輔導研究生做課題,手機響了起來。他做了手勢,出去接電話。

“大少,蘇小姐馬上就要登機了。”

傅寧墨伸手將窗戶打開,看著雨霧中隱隱約約的建築與遠處山巒,笑道:“無妨。傅寧硯心思不在她身上,他的性子你也了解,逢到好玩的人都忍不住去逗一逗。”

“那現在怎麼辦?”

傅寧墨推了推眼鏡,一聲輕笑,“都這樣了他都還掛念謝澤雅,也不知道該說他傻還是說他心%e8%83%b8寬闊。他真的喜歡,就成全他們得了。”

那邊也是連連附和,“也是,我看三少這幾天在醫院照顧謝小姐,那可是叫一個無微不至啊,嘿嘿。”

傅寧墨卻斂了笑,“這事也彆再拖了,省得浪費。你召集會議,時間定在後天。”

那邊應下,掛了電話。

傅寧墨手指輕輕敲著窗台,聽著窗外雨聲,站立良久。

與此同時,傅寧硯這邊接到蘇嘉言已經離開崇城的通知之後,也立即行動起來。他將已經整理好的醫療記錄和證據做了備份,一份給了傅寧書,一份寄給鐘凱保存。弄完這些以後,就接到了後天舉行董事會議的通知。

謝澤雅肺炎已經痊愈了,住在彆墅裡靜養。傅寧硯去看她的時候,她在廚房裡燉%e9%b8%a1蛋羹。

她沒有化妝,頭發梳成馬尾,白色的針織衫外罩了一件淺咖色的鬥篷。她臉上帶笑,一邊擺弄東西一邊哼著歌,比起之前的歇斯底裡,此刻竟是難得的嫻靜安寧。

傅寧硯在廚房站了片刻,不由神情恍惚。

謝澤雅不經意回頭,見他站在門口,不由嚇了一跳,忙笑起來,“你怎麼走路都沒聲音的。”←思←兔←網←

傅寧硯笑了笑,“你身體剛好,彆弄這些。”

謝澤雅搖頭,“沒事,我以前隻會做些三明治,現在是該慢慢學著做中餐了。這是剛剛跟阿姨學的,現學現賣。”她將火調到適中,擦了擦手,上前來挽住傅寧硯手臂,走向客廳,“你怎麼現在就有空過來了。”

傅寧硯默了一瞬,“嗯,後天要開會。”

謝澤雅一怔,“是不是……”

“你提供的資料幫了我們很大的忙,現在證據鏈完整,不會有什麼風險。”

“我知道,我隻是有點擔心,”她眉心微蹙,“總覺得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你彆亂想。”

謝澤雅微微一笑,“嗯,我相信你。”

傅寧硯看著她的笑容,隻是一瞬,卻又彆過目光。兩人在客廳裡閒坐了片刻,謝澤雅估摸著蛋羹快要好了,站起身道:“要不要嘗一嘗?”

傅寧硯也站起身,正了正衣服,“不用,我就過來看看,還有事,先走了。”

“就一會兒工夫,吃了再走吧。”

傅寧硯邁開腳步,“不了。”

謝澤雅看著他走向門口的修長身影,目光漸漸黯下去,輕輕發出一聲長歎。

——

會議召開當日,天氣依然沒有放晴,雨反有越下越大的趨勢。天色陰沉,雲層便似壓在頭頂。

傅寧硯今日穿一身黑色西裝,神情嚴肅不苟言笑,走進辦公室的一瞬,好似整個房間的溫度都冷了三分。

已經到場的傅寧墨卻是臉上掛著笑容,穿剪裁合身的銀灰色西裝,金邊眼鏡後的目光看來也是溫和平易。

不久之後,傅在煌也到場了。他沉著一張臉,掃視一周,最後目光落在傅寧硯身上,眉頭便緊緊蹙起。

傅寧硯好似沒有看到他的表情,兀自做得端正威嚴。

回憶很快開始,也不廢話,直奔主題,討論廢除傅寧硯在傅氏企業中所有執行職務的事情。

傅寧墨這方首先舉證,說傅寧硯驕奢%e6%b7%ab逸,聲色犬馬,敗壞公司形象;當然最大的把柄仍是段文音謀害辛木芳的犯罪事實。

段文音也列席會議,坐在傅寧硯身旁,麵沉如水。饒是傅寧墨這邊痛陳她陰狠毒辣,她神情也未有絲毫變化。

傅寧墨方麵陳述完以後,傅在煌冷冷看著傅寧硯,“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傅寧硯站起身,微微整了怔衣袖,環視一眼,臉上帶上三分笑意,“七年以來,我管理的煌安地產、煌安酒店和煌安國際傳媒,營業額節節攀升隻高不低。上任董事去世之前,集團內部狀況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我不知道傅大少如此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