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蠶食 明開夜合 4275 字 3個月前

行一邊吃著西紅柿,一邊狀似不經意地開口。

蘇嘉言手裡動作不易覺察地頓了頓,笑了笑說:“挺好的。”

這樣說著,思緒卻不自覺飄遠了。

傅寧硯生日那天至今,他們都沒有任何聯係。她也是在某次在等公交的時候,看到電子報刊欄娛樂版登著大幅的彩色照片,標題是“當紅影星酒店晚歸,背後金主疑似現身? ”照片裡戴墨鏡的人是她那次在電視中看到的趙姍姍,她身旁低著頭的男人雖然麵容模糊,卻是傅寧硯無疑。

生活好像瞬間回到了原來的軌跡,她依然是那個生活單調寧靜的蘇嘉言,而他還是聲色犬馬的傅家三少,仿佛他們之間從未有過交集。

“杜教授上次找我打聽過你的事。”

蘇懿行的一句話,又將蘇嘉言的思緒拉了回來,她心不在焉地“哦”了一聲。

“杜教授人很不錯。”

蘇嘉言繼續低頭切著土豆,“那又如何。”

“雖然我很不喜歡自己的老師與我扯上學術之外的其他關係,但我更不想看到……”

“懿行,”蘇嘉言出聲打斷他,“我們還是暫時彆說這個了,我自己有分寸。”

蘇懿行手裡的西紅柿也差不多吃完了,他聳了聳肩,打開水龍頭將手洗乾淨,“反正不管怎樣,誰要是敢欺負你,我一定會十倍地報複回去。”

他語氣狀似輕描淡寫,說的話也是十足幼稚,蘇嘉言卻覺得心裡一暖,喉嚨微微梗了一下,然後笑著說:“好了你出去吧,你待在這裡我束手束腳的。”

蘇懿行走出去的瞬間,蘇嘉言忍不住極輕地歎了口氣。

一餐飯吃得輕鬆愉悅,徐沛珊並不健談,性格有幾分內向。但可能也是受過辯論訓練的緣故,話雖不多,但都條理清晰言簡意賅。而最重要的是,她看向蘇懿行的目光永遠永遠溫柔專注。蘇嘉言雖然沒有戀愛經驗,但也知道目光是不會說謊的。

之後蘇懿行告訴她,徐沛珊家境不太好,是以有些自卑。最初她也並不是辯論隊的人,是蘇懿行他們從學生會秘書部挖過來的。學生物的女生本來就少,堪當一辯的女生更是少之又少。徐沛珊跟著他們一輪一輪比賽打下來,整個人變得自信了許多。

蘇懿行和她之間一直是有些曖昧的,隻是最近才把話講透。

吃完之後,徐沛珊非要過來幫她收拾碗筷。蘇嘉言推辭不過,隻好由著她去了。

在廚房,徐沛珊聲調輕輕柔柔地開口:“姐姐,以後還要麻煩你多擔待了。”

“懿行脾氣有些倔,你多擔待他才是。”

“懿行真的是個特彆特彆好的人,我從來沒想過可以……”她情緒突然激動起來,彆過臉,食指輕輕擦了擦眼角,露出一個微笑,“如果以後我要是做了什麼錯事,姐姐你一定要多多包涵。”

蘇嘉言攬了攬徐沛珊的肩,笑著說:“彆說這麼見外的話,我了解懿行,他絕非隨便的人,他也一定是非常喜歡你才會答應的。”

收拾妥當之後,蘇懿行和徐沛珊因為實驗室還有事,就先離開了。一時空間又靜了下來,窗外雨聲依然滴答響個不止。

蘇嘉言照例打算繼續看手裡的話本,看了幾行字卻覺得心裡一陣說不出的煩躁。心底壓著一陣衝動,好似要破殼而出一般。

她又坐了半晌,終於挨不過,起身去翻抽屜,摸索半天,從最裡麵發現了一直未曾用到的,棲月河彆墅的鑰匙。

第19章 狹路相逢

雨依舊淅淅瀝瀝下個不停,白蒙蒙的雨霧之中,彆墅影影綽綽。蘇嘉言下了出租車,撐開湖藍色的雨傘,走向彆墅。剛行幾步,便看見裡麵的停車坪上停著一輛她從未見過的紅色法拉利。

通常鐘凱提前通知之後,蘇嘉言才會過來。是以除了每天固定的保潔人員,並不會有其他人過來——她可從未聽說過保潔人員開得起這樣貴昂貴的法拉利。

蘇嘉言將傘撐在門口,掏出鑰匙打開門。屋內乾淨整潔,和她上次來時前一模一樣。而屋內闃靜,沒有一點聲音。

她換了拖鞋進去,“有人嗎?”

話音落下,便聽見二樓傳來開門的聲音,隨即一個穿大紅色浴袍的女人出現在二樓樓梯口,她一襲中分的栗色卷發,皮膚白皙,畫著濃妝。一瞬間蘇嘉言就認出她來了,當紅明星,趙姍姍。

她正要說話,趙姍姍卻率先開口,語氣不耐:“你就是這裡的廚師?怎麼才來?快去給三少煮完醒酒湯來!”

蘇嘉言一怔,原來傅寧硯在這裡。

趙姍姍見她站著不動,不耐煩說道:“愣著做什麼,快去啊!”

“我……”

“快點,做好了端上來!”說罷,趙姍姍撩了撩頭發,重新回到臥室裡。

蘇嘉言靜靜站了片刻,隨即麵無表情地走向廚房。

——

中午傅寧硯在凱撒酒店談並購案,而趙姍姍也正好和製片方在酒店吃飯。結束時趙姍姍碰上喝得幾乎站立不穩的傅寧硯,使了個心眼,騙鐘凱說傅寧硯讓她送他回去。他們最近複又打得火熱,鐘凱是知道的,便沒有懷疑。

趙姍姍也是問了傅寧硯才知道他在棲月河還有還有彆墅,本以為是金屋藏嬌,到了才發現居然沒有半個人影。

這處彆墅視野極佳,環境又很是清淨。待棲月河一帶開發完成,彆墅肯定是坐地升值。

此刻傅寧硯在床上睡得極不舒服,皺眉呻|%e5%90%9f一聲,睜開眼睛。他目光有片刻的迷茫,隨即才漸漸聚焦。

耳畔傳來一個甜膩的女聲:“三少,你醒了?”

傅寧硯偏過頭,便看到了趙姍姍燦爛的笑臉,他眉頭頓時擰起:“你怎麼在這裡?”

“是你讓我送你過來的啊,你忘記了嗎?”趙姍姍語氣幾分嬌嗔。

傅寧硯按了按跳疼的太陽%e7%a9%b4,掀開被子從床上起來,朝著臥室走去。

趙姍姍笑得幾分曖昧,“需要我幫忙嗎,三少?”

回應她的是浴室門重重關上的聲音,趙姍姍笑容頓時凝滯。

熱水從頭頂淋下來,傅寧硯思緒清明少許。水汽氤氳,他陡然想到之前在這浴室裡,蘇嘉言為他寬衣解帶的場景。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忙並購案,同時要招待謝老爺子和孫妙彤,閒時有趙姍姍作陪,幾乎就要將那個女人冷淡的臉從腦海中抹去了。

他隻記得中午喝得醉醺醺,一雙手扶了過來,鼻息間一陣熟悉的幽香,思緒便恍惚起來。

洗完澡出去,趙姍姍正在試戴一枚鑲祖母綠的戒指,梳妝台的抽屜打開著,一旁的衣櫥也大敞著。

傅寧硯臉色頓時一沉,“東西取下來。”°思°兔°在°線°閱°讀°

趙姍姍沒有留意到傅寧硯的動靜,聽他說話,頓時嚇了一跳,忙將戒指取下來放回去,慌忙將抽屜推回去,站起來賠笑道:“我……我就試試。”

傅寧硯扯了浴巾,從衣櫥裡找出乾淨的衣服,自顧自換著,也不理她。換到中途,他好似突然想到什麼,聲音平淡地說:“把你現在正在用的洗發水換了。”

趙姍姍一怔,“三少你不喜歡?”

“讓你換你就換。”傅寧硯聲音沉冷。

趙姍姍縮了縮脖子,嘴微微一撅,有幾分委屈:“你無緣無故發什麼火。”

她近來年風生水起,腕越來越大,在旁人麵前都是頤指氣使,唯獨對著傅寧硯伏低做小。一方麵是由於傅寧硯出手闊綽,另一方麵也是因為傅寧硯的確算是一個稱職的情人。平日裡隻要不出格,她耍些小性子他都是由著她的。今日傅寧硯醒來就沒給她好臉色,她不明就裡,自然會有幾分委屈。

傅寧硯也覺得自己情緒有些反常,態度一時軟下來,對趙姍姍說:“過來。”

趙姍姍粲然一笑,膩了過去。傅寧硯摟住她的腰,攫住她豔麗的紅%e5%94%87,修長的手順著她浴袍的領口滑進去。趙姍姍一邊嬌俏笑著一邊迎合,手也大膽地撫上傅寧硯的前端。

蘇嘉言端著醒酒湯,沿著樓梯緩緩走上去。到了二樓才發現臥室門沒有關,她正要喊趙姍姍,卻聽見裡麵傳來調笑的聲音。

蘇嘉言身體頓時一震,本想立即退開,腳卻像是釘在了原地,無法挪開,她忍不住朝裡看去,卻見趙姍姍正跪在傅寧硯身前,而傅寧硯修長白皙的手指,正插在栗色的發間。

手裡的半碗湯突然似有千鈞重,又好像滾燙的烙鐵,等蘇嘉言反應過來時,碗已經落在了地上。湯水濺了一腳,而刺耳的破裂聲卻似將整個空間都生生劃開了一般。

屋內的兩人動作頓時停住,趙姍姍站起身驚恐地轉過頭來,傅寧硯也飛快地撈起一旁的浴袍,然而他在看清是蘇嘉言後,動作一時僵住,“嘉言?”

經曆了最初的震驚和惡心,以及其他混雜的不明情緒之後,蘇嘉言反而冷靜下來,甚至比平日更加冷靜。

“看來三少不需要醒酒湯了,”她聲調平淡,臉上也沒有分毫感情,平靜地跨過一地狼藉,朝著屋裡走去,“我過來找本書,你們繼續。”

說著,便看也沒看二人一眼,徑直走到梳妝台前,拂開一堆的瓶瓶罐罐,從最底下抽出了一本書。拿到她需要的東西之後,她又麵無表情地走回門口。

傅寧硯一把推開他身前的趙姍姍,飛快上前抓住蘇嘉言的手臂。

蘇嘉言目光落在傅寧硯的手上,又順著他的手臂緩緩往上,最終落在傅寧硯臉上,“我打擾你們了?”她目光淨澈宛如浸在清泉之下的琉璃,聲音平淡,甚至帶著幾分可笑的無辜。

就在這一刻,傅寧硯突然想狠狠地掐斷她的脖子。

她居然,她居然這麼平靜。

想要置她於死地的念頭在腦海中百轉千回,卻最終化作%e5%94%87邊一抹不羈的笑意,傅寧硯語調無比輕佻,“當然沒有,想加入我們嗎,寶貝?”

如他所料,蘇嘉言的表情一瞬間僵滯下來,眼中也泛起一層憤怒,“她微微揚了揚下巴,語調微諷,“哦不了,我怕得病。”說完,便甩開傅寧硯的手臂,頭也不回地朝著樓下走去。

傅寧硯笑容一時凝滯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