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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失國體 天如玉 4366 字 3個月前

太後也不甘,但應璟偏偏有本事顛倒黑白,或許反而是老丞相以不變應萬變才是對付他好方法。

周豐容吃了癟,她似感同身受,下朝出宮時興致缺缺。

半道忽然迎上來一個小宮女對她行禮,荀紹認出此人正是宮宴那晚與應璟說話侍女,頓感不妙。

侍女道:“奴婢奉永安公主之命,特來邀請荀東觀前往琿玉宮。”

荀紹訕笑:“不知公主找我有何事?”

“大人去了便知道了。”

荀紹無奈,隻好跟她前往。

永安公主琿玉宮大約是整座皇宮中為素雅地方了,殿中沒見著什麼金玉擺設,倒是琴棋書畫玩意兒一大堆。

荀紹看了滿心讚歎,她母%e4%ba%b2早逝,父%e4%ba%b2也曾遍請名師要將她教導成端莊淑雅大家閨秀,可惜她天賦不高,學得也隻是一般般。

父%e4%ba%b2終她將一首《鳳求凰》彈得猶如秋風掃落葉一般時,抖著胡子說:“行了,你還是去練武吧。”

永安公主自內殿出來,就見她看著殿中古琴發呆,笑道:“這還是寧都侯當初從汝南帶來給本宮,荀東觀好眼力,一眼就看出其獨到之處了吧。”

荀紹忙轉身行禮。

永安公主抬手請她就座,遣散了宮人,%e4%ba%b2自替她斟茶,荀紹忙道不敢,要搶過茶壺,卻被她避開。

“你我這一路同行回都,早已是朋友,今日朋友相聚,無貴賤之分。”

荀紹聽得慚愧,她之前所作所為,哪裡配做她朋友。

本以為今日叫她來,就是為了那事,但永安公主似乎對她和幼帝訂%e4%ba%b2事有興趣,前前後後問了很多問題。

荀紹本就對此事尷尬,回答也支支吾吾。

“你說此事是太後一手促成?”永安公主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太後行事總是莫名其妙。”

荀紹聽她言語中對太後不敬,趕緊端茶就飲,當作沒聽見。

永安公主纖纖手指摩挲著茶杯口,似陷入了沉思,好一會兒才又道:“本宮平素沒什麼貼心人可說話,如今與荀東觀結為知交,有些兒女心思也不瞞你了。我對寧都侯有意,隻怕朝中沒幾個人不知道了,可是太後不喜歡她這個堂弟,連帶他婚事也要阻擋,本宮也無可奈何。”

荀紹心道難怪應璟至今還未成%e4%ba%b2,公主已先標記好,誰敢胡亂下手,說媒都不敢吧。

她覺得自己還是得維護一下太後,遂回話道:“公主也許是錯怪太後了,寧都侯一手扶持陛下登基,太後怎麼可能不喜歡他呢。”

永安公主看了看她神情:“怎麼你不知道?本宮還以為你與寧都侯關係%e4%ba%b2密,應該知曉其中過節才是。”

荀紹忙撇清關係:“我與寧都侯隻有公事往來,關係算不上%e4%ba%b2密啊。”

永安公主神情似乎一下明朗了許多,臉蛋原本就生得嬌媚,這麼一來是引人側目,“他倒是與本宮說過,本來此事本宮不該張揚,但你已與陛下訂%e4%ba%b2,以後就是一家人,告訴你也無妨。”

她朝荀紹招招手,後者傾身過去。

荀紹與應璟結識時他已近成年,當時已是西北昭陽軍副將,時常來與她父%e4%ba%b2討論戰術和槍法。

彼時她哥哥荀縉剛被調去苗疆,她年少寂寞,看到個與哥哥年紀相仿人出現,還以為也能像哥哥那樣對她好呢,結果接觸不久就發現此人陰險狡詐,口蜜腹劍,跑去跟父%e4%ba%b2告狀說彆理他了,結果還被說小家子氣。

她知道應璟出身汝南應氏,想必家族中也就是個遊手好閒紈絝子弟,所以被踹來軍中磨練,沒想到永安公主口中說出來他卻是另一個模樣。

說完了話,荀紹尚怔忪,卻見永安公主拿出一封信函道:“這是本宮寫給寧都侯信,太後對本宮多加防範,隻有你得她信任,本宮想請你代為轉交。”

荀紹猶豫,接了傳了是為不忠,接了不傳是為不義。公主字字句句,一腔深情,她於心不忍,何況她目是奪回將權,根本不想扯進他們情情愛愛裡,所以好就是不接。

她霍然起身道:“公主恕罪,臣心眼小,寧都侯曾使我錯失為將機會,我仍有怨憤,向來不願與他接觸,公主密信還是請彆人代為轉交吧。”

永安公主尚未回神,外麵忽然有人一陣風似地跑了進來,卻是太後身邊郭公公。

“哎喲荀大人,您這兒呢!些去禦書房,朝中出大事了!”

第十三章

走到半道朝廷重臣們此刻又匆匆返回,禦書房裡站滿了人。

荀紹跟著郭公公一路小跑進了禦書房,行禮之後,一抬頭,看見幼帝跟前站著個熟人,白袍銀甲,竟然是荀鳴。

她連使好幾個眼色,荀鳴趁周遭混亂,悄悄挪過來道:“乾嘛?”

“你怎麼來了?”

“年底了,我回都述職。”

荀紹看看眼前情形:“你一定帶了什麼消息來吧?不然怎麼剛好你一回來就這麼亂?”

荀鳴左右看看,壓低聲音道:“西北那邊鮮卑族部反了。”

鮮卑從來就不安分,老對頭魏國就是以鮮卑族為根基建立起來。但以往西北軍稍有動作就將他們壓製下去了,以至於後來都懶得上報,所以這次鬨出這麼大動靜,荀紹就知道情況不妙,何況荀鳴還用這麼認真口氣跟她說話。

荀紹還想再問一些情形,老丞相進來了,應璟和周豐容也緊跟而至,殿中立時安靜下來。

幼帝表現得還算沉穩:“荀將軍此番回都,帶來了西北鮮卑叛亂消息……”

話沒說完,殿中唏噓聲此起彼伏,周豐容身為大將軍,第一反應自然是責問西北統帥荀鳴:“荀將軍為何不前線應對?此事何需主帥%e4%ba%b2自入都來稟?”

荀鳴拱手道:“大將軍有所不知,末將是入都途中接到消息,叛亂雖然是西北鮮卑,卻已往東北逃竄,不知抱了什麼心思。”

應璟道:“東北算是大將軍根基之地了,既然如此,此番不如還是勞煩大將軍走一遭吧。”

原本殿中吱吱喳喳,許多大臣都提出了應對之策,此時一聽寧都侯開了口,便都收了聲。

“誒~~~”老丞相擺擺手:“鮮卑常有動亂,派遣大將軍前往卻是小題大做了。何況大將軍剛剛平定東夷,也需時間恢複元氣,不如就請荀鳴將軍調兵前往吧。”

應璟笑了笑:“老丞相該知道西北是舉國之重要塞,需防著狼子野心魏國。大將軍天縱英才,元氣自然也早就恢複,何況有他%e4%ba%b2身前往,也能震懾鮮卑,說不定還能不戰而勝呢。”

其實荀紹也覺得此事犯不著派周豐容去,與東夷那是國與國之間,周豐容身為大將軍,前往為適合。鮮卑之反隻是國事,派遣荀鳴或者其他將領綽綽有餘。

應璟剛朝堂上被周豐容彈劾,此時卻大力舉薦他,甚至連丞相麵子也不給,當真有這麼器重他?

這邊老丞相還要分辯,周豐容出列朝幼帝行了一禮:“臣願前往,請陛下下旨吧。”

幼帝一直繃著臉鬆了下來,當即叫來中書監,讓他擬旨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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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本就應當迅速決斷,既然現已經定下,大臣們也就依次告辭退出禦書房去了,剛才那般風風火火,倒像是虛驚一場。

荀鳴與荀紹一起出門,語氣怪異地道:“既然起了戰事,本將軍這便走了,料想荀東觀也不會歡迎我。”

荀紹假笑:“怎麼會呢,將軍若肯留下是荀紹榮幸啊,隻是您還是趕緊回去多做幾日將軍比較好,省得以後落下遺憾啊。”

二人一路互相嘲諷打擊,到了宮外,荀鳴翻身上馬,轉頭上下打量她幾眼,冷笑一聲:“你剛才說對,我是該早點回去,起碼戎裝比你這身官袍要好看多了。”

荀紹臉色鐵青,他得意地笑了一聲,策馬遠去了。

鮮卑這一反,因為聲勢很大,很民間也傳得沸沸揚揚。

荀紹每日起床都要先問問竹秀有沒有打聽到消息,周豐容這邊尚未整裝出發,也不知道西北到東北這一路上百姓有沒有受到侵擾,沿途軍隊可有做出應對。

竹秀故意寒磣她說:“算了吧,你不其位就不要謀其政,好好做你東觀令吧。”

荀紹腸子都要嘔斷了。

出門上朝時,天還黑洞洞。荀紹今日打算騎馬上路,正要走,管家小跑著追了出來:“女公子留步,昨日鳴公子送那些酒要放去哪裡?”

荀紹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荀鳴會送我酒?”

“呃……他昨日下午派軍師送來,說是他夫人非要他帶來,他到臨走才想起來,再帶回去又覺得累贅,還是送來給您得了。”

荀紹口中直犯嘀咕,一會兒說荀鳴假好心,一會兒埋怨軍師來了怎麼也不來見上一麵,後隨便道:“行了,放去書房吧。”

跨馬過街,途中遇上周豐意,他竟然也騎著馬,羽林郎戎裝配著白駒,晨光熹微中瞧來真是叫人眼前一亮。

荀紹打了聲招呼,上前與他說話,話題自然離不了鮮卑之事。

周豐意歎息道:“鮮卑至今不服,其實還需懷柔軟化,武力壓製,終非長久之計。”

荀紹道:“你果然是文人,對策也文縐縐,我雖然讚同,但眼下之計還是得壓製啊。”

周豐意失笑:“說也是。說來寧都侯不愧人人交口稱讚正人君子,被我大哥朝堂上彈劾了一番,竟還給他機會建功,實叫人欽佩。”

荀紹一怔,對啊,照理說周豐容此去必然又是立一大功啊,應璟當真如此大方?

不對,他彆是彆有所圖吧?

荀紹忽然想到什麼,策馬揚鞭,朝宮中疾馳而去。周豐意被她甩下,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幼帝自那次被荀紹抱過一次大%e8%85%bf,弄得有了心理陰影,每次上朝前穿戴朝服,總要習慣性地左顧右盼。

沒想到今日噩夢重現,他一扭頭,荀紹已經一陣風似衝了進來,身上穿是文官官袍,腳步邁地卻是虎虎生風,幾步到他跟前,霍然下跪道:“請陛下準許臣隨大將軍出征東北,平定鮮卑之亂。”

幼帝接連往後退了好幾步:“你一個文官,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