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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裡了,才將地圖折起來放進她的布囊裡:“你去找,找到了就把地圖給他們,一起找那東西。找到後記得用瓶子裝起來,不要急急忙忙地服用,姓孫的話不可儘信,我們要防著點。要是找不到就照原路回出口,我在出口等你。”

“叔叔……”小姑娘不放心。

老者道:“我受了傷,不能陪你下去了,在出口等你最安全。”

小姑娘道:“我送叔叔到出口。”

“不用,我認得路。地圖上的每條路、每個標誌我都記得清清楚楚。”老者道,“你快點去找他們,遲了,他們會遇到大麻煩。”他看她還躊躇,忍不住站起來推了她一把:“去,快點去,早點找到雍懷他們。”

小姑娘聽慣了老者的指揮,心裡再不舍,還是乖巧地把手裡的皮燈盞給老者,自己從布囊裡拿出一盞小燈籠,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清風像影子一樣跟著小姑娘,一想到很快能見到雍懷,他就打從心眼裡高興。

老者藏在暗處,看著那條之前盤踞在山坡上、被他們摸過的龍在空中一扭一扭地跟著小姑娘慢慢遠去,心中恐懼到了極點。他就是發現原來的山坡上沒了龍,起了疑心,才讓侄女先離開,自己好躲在暗處觀察,沒想到竟然看到了這樣一個結果!

眼睜睜地看著侄女的背影走出視線,他摸了摸身上另一張地圖。他算計孫家的長生圖已久,雖與孫家老二打賭贏了複製本,但與孫家打了這麼久的交道,怎能相信他們沒在地圖上做手腳?因此他暗中又買通孫家仆人,從孫家老大那裡偷了一張出來,這一偷果然偷出了問題,兩張長生圖竟然完全不同。他原以為上當受騙了,但將兩張地圖放在一起時才發現兩張地圖竟然能夠重合出第三張地圖來。

這種合二為一的地圖並不少見。有些人把寶物藏到一個地方,然後繪製地圖,一分為二,交給後人,讓他們等若乾年後取出。他沒想到孫家自家竟然也搞這一套,可見地圖的重要性。出發前他反反複複地看了地圖好久,終究抗不過冒險天性,帶著侄女殺了過來。來之前他已經想過可能遇到的危險,沒想到還是低估了地宮的複雜,更沒想到老大、老三竟然跟在他後麵追過來,為這次行動增加了不少變數。

為今之計,他隻有依靠手中的地圖與其他人比快。

老者熄燈,躡手躡腳地衝著反方向離開。

走到半途的小姑娘有所感應地轉身,對著黑暗張望了會兒,眼中流露出明顯的驚惶,朝身後喊道:“叔叔?”

彆管你叔叔了,快去找雍懷吧找雍懷吧……

清風在心頭不耐煩地默念。

小姑娘顯然沒有聽到他的心聲,拔%e8%85%bf就朝老者原先坐的地方跑去。

清風隻好慢吞吞地跟在後麵,然後發現,原來他們並沒有離開多遠,但是老者不見了。

“叔叔!”小姑娘焦急地四處跑著。

清風很想提醒她,他也許從另一條路出去了。可是看著對方越來越焦躁的神情,他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出去嚇唬她了。他可不想見雍懷的最後一根線索也被掐斷。

小姑娘找了半天不見人,終於放棄了,坐在老頭坐過的地方發了會兒呆!不過她並沒有放棄,一邊走一邊時不時地小聲呼喚。

清風有點擔心她會招來不該招來的東西,二毛、綠僵他們的耳朵可靈著呢。

幸好小姑娘手裡的地圖十分厲害,一路過去暢通無阻,很快離開了地洞,轉入墓道。

一進墓道,清風就覺得全身上下無處不舒坦。到底是熟悉的地方,連空氣都比彆的地方清新。他現在已經完全不需要小姑娘手裡的地圖帶路了,愉悅地甩開小姑娘,徑自往老者口裡的主墓室跑去。

老者指的那個地方是綠僵家,比二毛家大一點兒,有些值錢玩意兒,聽白僵說,就藏在棺槨最裡麵。

僵屍裡最小氣的是綠僵。有次他們玩遊戲,用兩個字形容、概括綠僵的特點,白僵說“吝嗇”,二毛說“刻薄”,紫僵直接給了白眼,飛僵……哦,他一向不合群,沒參加。清風覺得自己給的最貼切——慘綠,雖然其他人都不怎麼欣賞。清風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雍懷遇到他,尤其阿思、阿想還是兩個財迷,到時候一定會天雷勾動地火,把雍懷他們炸得劈裡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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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墓室的門敞開著,一個聲音高叫著:“你來乾嗎?”

清風低頭,將腦袋送進門裡,大半個身子繼續掛在外麵:“你在乾嗎?”

綠僵坐在棺槨上麵,蹺著%e8%85%bf,支著腮,浪蕩公子的模樣:“守株待兔。”

“……你的守豬待兔是我想的守豬待兔的意思嗎?”

“我不知道你想的是哪一種,但經驗告訴我,不是。”綠僵換了隻手支腮,“我在等人自投羅網。對,就是你想的那個自投羅網。”

“你還沒遇到人嗎?”清風暗暗慶幸。

“當然遇到過,”綠僵嗤笑,“你以為我和你一樣沒見過世麵?”

“他們人呢?”

“埋好了,春天開花,秋天結果。”

清風的神經一下子緊了:“誰死了?”

“誰記得,那麼多年前的事。”

清風這才知道他在遙想當年,腦袋裡的那根弦稍稍鬆弛下來。

綠僵朝他招手:“你下來。”

“不要。”清風對他很戒備。

“我不想抬著頭說話。”

“你可以躺下來。”

綠僵道:“躺在棺槨上看一條龍虎視眈眈地看著自己?”

清風納悶道:“我哪裡虎視眈耽?”

“長相。你以為你長得很善良嗎?”

“比起你們……”

“我們五官很正常。”

“我的五官在龍裡麵也是正常的……吧?”清風自己也沒什麼信心。沒辦法,除了照鏡子,他沒見過第二條龍,滿眼都是僵屍跑來跑去,久而久之,審美觀和他們一樣,隻分辨得出人類五官的好看難看。這也是他一看到雍懷就滿心歡喜的原因——和僵屍比,雍懷簡直貌若天仙。

想到自己有了這麼個夥伴,他滿心驕傲。

“你到底乾什麼來了?”綠僵頭抬得累了,乾脆直直地看著前方。

“報喜。”

“你快死了?”

“……那是報喪。”

“對我來說挺喜慶的。”

刻薄,果然很刻薄。清風認同了二毛對他的看法:“我有夥伴啦!”

“吸血花?”

“不,是個人類,很漂亮的人類。”

“……你還是考慮考慮吸血花吧。”綠僵一臉認真地看著他,“吸血花的智商和你挺匹配,人類不適合你。”

像每個陷入熱戀的呆頭鵝一樣,清風對綠僵的話充滿了反感:“哪裡不適合?”

“人類狡猾、陰險、善變,你完全不是對手。”

“人類也有老實的好人!”

“可他們不會來這裡。”

清風受打擊了。他非常想用牛叉的口才滔滔不絕地反駁,然後指著綠僵啞口無言的慫樣叉腰大笑,可是他隻能想象出畫麵,想象不出對白,最終隻好悻悻然地縮回頭:“時間會證明我們很幸福。”

綠僵道:“嗯,你能從她手底下活下來就是一件值得感到幸福的事了。”

清風氣得鼻子都歪了。他離開綠僵的墓室,順著墓道往小姑娘的方向跑,心裡恨恨地詛咒著綠僵的私房錢全都不翼而飛——這個想象他連過程的畫麵都省了,腦海中直接浮現綠僵發現私房錢不見時震驚懊惱沮喪絕望的樣子。

“哈哈哈……”他開心地笑了。

龍是一種很容易滿足的生物。光靠想象,清風的心情就恢複了過來。他決定和小姑娘單方麵會合,繼續跟著她走。他心底有種感覺,跟著她一定會見到雍懷。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種預感很快成真。

他拐了個彎,真的看到阿想、阿思一人拎著燈一人拎著一隻圓滾滾的東西,跌跌撞撞地從墓道另一邊跑過來。

清風心中歡喜,尾巴一擺就要打招呼,可爪子鉤著的衣服讓他很快注意到自己的龍形態,連忙鑽回墓道的拐角,變成人形,手忙腳亂地穿起衣服來。

對龍來說,這真是件要命的事。一堆花花綠綠的布料好像哪裡都能穿,卻不知道到底應該穿在哪裡。他幽怨地惦念著雍懷在的日子是多麼美好。

阿想和阿思的腳步聲近了。

清風在這個時候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雍懷呢?

他探出頭。

拿著燈小跑在前麵的阿思看到角落裡突然鑽出一張胖乎乎的圓臉,當即發出一聲慘叫。

清風反被嚇了一跳,摸摸臉,確定是張人臉,才放下心。

“你……”阿想見他衣衫不整,腦補了無數個畫麵,震驚道:“發生了什麼事?”誰這麼重口味!

清風懶得和他解釋,問道:“雍懷呢?”

阿想往後一指:“在後麵。”

阿思盯著他的指尖,腦袋往邊上側了側,阿想所指的方向瞬間沒入靜謐如死的茫茫黑暗中。

“咦?師兄呢?”阿想後知後覺地問。

阿思訥訥道:“會不會是剛剛的……”

倆人你看我我看你,神色都很難看。

清風急了,一個巴掌拍在阿思的腦門上:“剛剛怎麼了?”

龍的臂力非同凡響,阿思一個踉蹌從墓道這邊摔到那邊,人一下子蒙了,對著牆,呆呆地麵壁。

阿想怕清風對自己也來上一下,連忙道:“可能是走丟了,我們回去找找!”

清風抱著衣服就跑。

阿想拉起神遊太虛的阿思,心驚膽戰地跟在跌跌撞撞的清風身後,總覺得他下一秒就要倒了,偏偏下一秒清風還是跌跌撞撞得很安全。

控製住平衡的清風還有閒暇轉頭瞪他們:“你們太壞了,丟下雍懷一個人。”

“不是啊,事情是這樣的,你失蹤以後……”

“明明是你們失蹤!”

“……我們失蹤後,一直在找你。”阿想睜著眼睛說瞎話。當時提出找清風的隻有雍懷,還是立場極不堅定地提議,後在阿想和阿思勸說下放棄了。“但是地宮太大了,我們走著走著就走進了墓道,走著走著就來到一間裝著一隻很大的魚頭的石室裡。

“魚頭?”

想到魚頭,阿想睫孔收縮了一下,但很快鎮定下來。進入地宮之後,他遇到太多匪夷所思的東西,吸血花、絨球怪……每一樣都不斷地挑戰著他對怪物的承受上限,而每次挑戰的結果都讓他發現自己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