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1 / 1)

不動,脖子卻被一隻冰冷的手掐住。

死亡的恐懼襲上心頭,正當他認命地想著“吾命休矣”時,就聽到清風的喝聲如天籟般響起:“放手!”

黑暗中,二毛和清風迅速地碰了兩下。

雍懷被成功解救。

二毛怒了:“吃裡扒外!”

清風道:“他才是我的內人!”

“重色輕友!”

“……“清風默認了。

遠處的燈光突然晃了一下。

阿想撿起燈,跌跌撞撞地抓起阿思的胳膊就跑。

清風擋在二毛麵前,背對著雍懷擺了擺手。

雍懷跑路前,對著他的後腦勺叮嚀道:“小心。”

清風開心地晃了晃尾巴。

二毛抬起手,想讓清風看清楚插在胳膊上的凶器,可是他忘記光源走了,連自己近距離都無法看清案發現場,更不用說被人類迷得暈頭轉向的清風。

“笨蛋龍,人類都是靠不住的,你總有一天會自食惡果。”

清風道:“你不也是人類嗎?”

“我不是改邪歸正了嘛!”

“……當毛毛蟲比當人類好嗎?”

“毛、毛、蟲?”二毛徹底暴走!

解決二毛不是一件輕鬆的事,尤其在他暴走得理智全失時。清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e8%84%b1身,回頭找雍懷他們,卻發現自己又迷路了。

他在黑暗中摸索著爬上一座小土坡,站在坡頂,中氣十足地呼喊:“雍懷——”

回答他的隻有靜謐。

聽覺好似被奪去,身體和心靈的溫度都慢慢降下來。他沮喪地坐在土坡上,默默祈禱雍懷會回來找他。祈禱了一會兒,他又回味起與雍懷相處的種種來,尤其是離開前的那句“小心”,怎麼想怎麼甜。

獨處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彆慢。當清風以為自己已經度過漫長的一天一夜時,終於有腳步聲從左前方傳來。他眯起眼睛遠眺,一豆大光點像烏龜爬似的磨磨蹭蹭地靠近。

又是一隻皮燈盞,和雍懷手中的那款差不多。拿燈的是個少女,二十不到的年紀,白麵朱%e5%94%87,嬌俏明麗。若不是先認識了雍懷,清風覺得自己可能會喜歡她。念頭悄然起,悄然落。彆的龍怎麼樣他不知道,他不能挑肥揀瘦。這個小姑娘嘛……還是等以後再考慮吧。

小姑娘當然不知道在短短幾秒鐘裡,自己的額頭已經被貼上後備的標簽。她正小心翼翼地扶著身邊的老者。老者的年紀不太好猜,發色像五十,麵容像六十……“等等,拿出地圖看看。”一開口,七十。

老者對清風來說,一點都不陌生。作為第一個遇到的人類,清風把他記得很清楚。

小姑娘扶著他坐下,從隨身的小布囊裡掏出一張地圖打開:“這裡有座山的標誌。”她提燈四望,照到土坡,吃驚道:“叔叔,你看這座山……”

老者站起身,衝她指的方向看了看,也驚了下,道:“好大一條龍!”

兩人對視一眼,又異口同聲道:“好大的肚子!”

清風盤在土坡上,沒好氣地想:我已經很努力地收腹了!

小姑娘扶著老者,顫巍巍地爬上土坡。老者摸了摸龍鱗,喃喃道:“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的。”

小姑娘拔出匕首:“我撬一塊下來看看。”

清風哆嗦了下,覺得自己現出原形裝布景的想法真是太弱智了。

老者擺手道:“不。這樣大的東西我們既然帶不回去,就不要破壞。這個地方邪門得很,能不動就不動。”他的手貼著清風的鱗片又摸了摸,“栩栩如生,巧奪天工。真不知道這個地宮的主人究竟是誰,竟有這樣大的手筆!”

小姑娘道:“說不定是哪個帝王的陵寢。”

“這個地方可不是什麼好風水,還壓在山下麵,不像是帝王的陵寢,倒像是……”老者拍了拍清風的背,“被鎮壓的妖怪洞。”

小姑娘撲哧笑出聲來:“叔叔故事聽多啦。”

老者也覺得自己的猜測十分不靠譜,訕笑著往下走。“還不是你們幾個小兔崽子小時候不安生,一定要扯著我講故事,什麼二郎神劈山救母!什麼織女下凡牧牛……”

“是愛上牛郎。”

“嗬嗬!你就情啊愛啊的記得最清楚。”

“我是記性好。”

“是嗎?雍懷記性也好,可沒你記得這麼清楚。”

清風頓時一激靈,困倦消失無蹤,兩隻耳朵像是被誰拎住了一樣,豎得筆直。可老者和小姑娘又不說了。半晌他才聽到小姑娘道:“路標說遇山右轉,叔叔,我們走這邊。”

老者道:“丫頭,你怪我嗎?我私下帶你來,雍懷心裡會有疙瘩。”

小姑娘低聲道:“我聽叔叔的。”

清風聽他們腳步聲走遠,立刻從土坡上飛起來,爪子鉤著剛剛藏起來的衣服,像蜘蛛一樣吸在洞頂,跟著下麵的燈光往前走。他有種預感,跟著他們就能見到雍懷。

老者和小姑娘不像雍懷他們那樣無頭蒼蠅似的亂撞,憑著地圖,他們像溜達花園一樣輕鬆愜意。

“就是這裡了。”小姑娘在一道牆壁前停下,用手裡的燈照牆上的紋路。

老者指著一個凹進去的手印道:“按這裡。”

小姑娘將手掌貼在手印裡,用力一推,牆壁向後挪了一米,露出一個凹形小室。

小室左邊亮起微光,一盞油燈苟延殘喘地燃燒著最後的光輝。清風貼著洞頂,居高臨下,看得一清二楚。油燈照著一張半米長寬的正方台子,上麵放著個羅盤。

老者道:“把玄石拿來。”

小姑娘忙從布囊裡掏出一塊鵪鶉蛋大小的玄石。

老者看著羅盤,將玄石先放到右邊,然後從下方引到左邊,再從下方轉回右邊,如此來回三次,就聽旁邊隆隆兩聲,石壁出現一道縫隙。

小姑娘用手推了推,竟然推開了。

清風搜刮著腦中緊巴巴的地圖,確定從未聽聞有這樣一個地方。

老者從懷裡掏出幾個鐵蛋,小心翼翼地丟出第一個。

鐵蛋清脆落地,向裡滾了滾,沒有觸發任何機關。

老者這才朝裡邁了幾步,然後丟出第二個。他走得這樣小心,好像深信裡麵一定有什麼要人命的厲害東西。小姑娘從來沒見過老者這般鄭重的樣子,大氣不敢出地跟在他後頭。

嘶嘶……

清風耳朵動了動。

老者也聽見了,立馬停下腳步,搶過小姑娘手裡的燈四下照著。

小姑娘叫道:“叔叔,看那裡!”

老者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吃驚地“啊”了一聲。

這是一間四四方方的石室,沒有其他出路,也沒有棺木,隻有一個開著蓋的箱子放在角落裡。他們的驚訝來源於箱子的上方,一道細沙正從牆縫的小孔裡淌出來。

小姑娘興奮道:“這是不是金沙?”

老者道:“難說。這個地方邪門得很,說不定是個陷阱。”

小姑娘道:“這麼大的一箱金沙,值多少錢啊?”

“值多少錢都和我們沒關係,我們來這裡的目的可不是為了這些東西。”老者很快收回目光,繼續打量空空蕩蕩的四壁。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小姑娘撅了撅嘴,一雙眼睛卻忍不住朝金沙瞄過去,眼底的光彩越來越亮,最後趁老者打量牆壁之際,躡手躡腳地邁入箱子裡。金沙落在她的肩頭,如流水般嘩啦啦地落下。她陶醉地仰起頭!雙手掬起金沙往身上撒。

“你在做什麼!”老者突然厲喝一聲。

小姑娘像是聾了,一點反應都沒有,兩隻手開始寬衣解帶。

老者察覺到不對勁,連忙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子,快步走到她旁邊,打開瓶塞塞到她鼻子下麵。

小姑娘打了個噴嚏,猛然驚醒過來,呆呆地看著老者近在咫尺的臉:“叔叔,什麼味道?好難聞。”

“大蒜。”老者鬆了口氣,收起瓶子,背過身道,“出來吧,不要看沙子。”

小姑娘站在原地茫然了一會兒,才驚覺自己竟然敞著外衣站在箱子裡,又羞又怕,邊穿衣服邊從木箱子裡跳出來。這次她不敢再到處亂看,乖乖地跟在老者身後,寸步不離。

老者摸著牆,手指按到一塊鬆動的磚,微露出喜色,向小姑娘要了兩根極細的釘子,用錘子敲入磚頭縫隙中,然後將釘子當夾子夾住磚頭,慢慢地往外拉。

啪嗒,磚頭掉下來,老者正要拿燈去照,就見觸須一樣的東西躥出來,吸在老者的脖子上。老者慘叫一聲,飛快地掏出匕首,朝觸須砍去。

小姑娘反應快,拿燈火去燒。

那東西被砍了一段,很快又長出來,繼續向老者撲去。

老者一手捂著傷口後退,一手揮舞著匕首。

那東西似乎知道匕首的厲害,便突然纏上老者的手,用力一拉。老者踉蹌著往前衝了一步,急忙用另一隻手去剝那東西。

那東西聞到血氣,抖了抖,精神百倍地衝過來。

“低頭!”小姑娘高喊一聲。

老者極為默契地低頭。

小姑娘一手潑油,一手點火。

吱的一聲,那東西著起來。

小姑娘拉著老者就跑。

清風也趁機鑽了出來,想了想,伸出爪子插入石門,硬生生拉上門。剛才那東西也就老者和小姑娘還沒見過,要是雍懷他們在,一定能認出是吸血花。不過吸血花一直在第一層,在這裡看到它,清風有些驚奇。

小姑娘拖著老者跑出老遠才停下。

老者%e8%85%bf有些哆嗦,扶著石柱好不容易才坐下來。

小姑娘查看老者的傷口,發現被咬了一個洞,血還在往外淌,所幸沒有咬在動脈和其他要害上,一時半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她拿出傷藥包紮。

老者顫聲道:“這可能是個陷阱。都怪我,鬼迷了心竅,早該知道姓孫的不會這麼爽快地把東西輸給我!”

小姑娘道:“他這麼壞,我們出去找他算賬!”

“就怕他把地圖給我的時候就沒打算讓我們出去。”老者頭靠著石柱,慈愛又愧疚地看著小姑娘,“唉,是我托大了,要是和老大、老三一起來,還能有個照應。”

小姑娘高興起來:“剛剛叔叔不是見到他們了嗎?我們現在去找他們吧!”

老者應了一聲,眸光往邊上一掃,麵容突然繃緊,眼底閃爍著不可置信的光芒,知道小姑娘呼喚他才回過神來,略作沉%e5%90%9f便拿出地圖,指著上麵的一點:“你去這個地方看看。老大和老三都是好手,一定能找到第二層主墓室的位置。”他確定小姑娘將位置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