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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兩頭,卻說玉父玉母被攆出薑府之後,玉無瑕原本想勸說父母回西市老房子裡去住,卻不想玉父得見了富貴之後,再也不願意離開東市,使出了下三濫才用的撒潑手段,逼的無暇不得不向鳳移花求助。

鳳移花想著,無論那人如何混賬,總歸是嬌娘的父母,也不好做的太過絕情,便在一個大雜院裡給他們買了一間正屋住著,玉父已從無暇那裡得知了鳳移花對他的警告,他也害怕哪天被人無聲無息的害死了去,便老老實實在家安穩了兩日。

可這染上了賭癮的人,一日不賭,手爪子癢癢,兩日不賭這渾身上下就不舒服,若三日之後還摸不上色子,他整個人就覺得人生絕望,可他手裡沒錢,加上之前欠下的賭債沒還,若現在去會賭友,必然被他們按住了往死裡打。

白替人養的一對兒女,兒子死讀書是個窮鬼,女兒倒是有錢,可她家那大爺卻是個狠心毒辣的,他怕若再去,真會被弄死。

心下一顫就打消了主意,在家急得團團轉,想來想去,他就又惦記上了前主人留下來的那對上等美玉,以前他還和自家婆娘商議著來,這回,玉母堪堪隻說了個不字,他抄起板凳%e8%85%bf就把玉母打了,揪著玉母的頭發讓她把那對寶貝拿出來,他往懷裡一揣,轉眼就不見了人。

還能去哪兒,自然是往東市當鋪那邊去了。

第109章兄妹

玉父一走,被打的腹痛如攪,麵目紫青的玉母撐著一口氣也跑出了門,心中悔恨交加,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告訴那死鬼她手裡有這樣的好東西,若非他從中阻攔,早在嬌娘被買走時她就該把那東西給嬌娘,讓她帶走。

玉母忍著腹中劇痛,一邊問人一邊往青陽侯府跑,她賣了小小姐已是不忠,如今她隻希望能把那對信物及時找回來。

且說玉父到了東市,先是打聽了一番哪家當鋪給的錢多,做了一番比較之後選了位於集市主乾路路東的李記大當鋪,正當他在路上唱著曲兒慢悠悠走著時,便聽身後有人敲鑼,緊接著便聽一人一聲一聲重複的喊道:“公主駕到,肅清路麵。”

玉父先是被那華麗的十二抬大轎子上貼的金箔晃了一下眼,隨即便跟著旁人跪到了路邊,他左右一看,便見他們都惶惶不安的,非但屏息斂氣生怕弄出一丁點的聲響,便是連身子也緊繃著,他心中好奇,不免抬頭去看。

便見那兩人坐的肩輿上,不僅貼了金箔,還嵌了各色美玉,銀頂珠,明黃蓋,朱紅的幃,上麵更是繡著祥雲,祥雲裡還飛舞著千姿百態的鳳凰,玉父一頓咂%e8%88%8c,心想真不愧是公主,隻這一頂轎子便得花費千金不止吧。

他禁不住又去看肩輿上坐的人,這公主珠環翠繞且先不說,最吸引他的卻是那白花花的前%e8%83%b8,她穿了一件裹%e8%83%b8的裙子,繡著的那朵牡丹花正堪堪包住一對鼓鼓囊囊的大%e8%83%b8脯,玉父禁不住吸溜了一下口水,想著,這公主可真是浪啊,眼珠子幾乎都不會轉了,始終盯著那處看。

忽然坐在公主身邊的人動了,拿出一件披風來就給披了上去,立即擋住了那大片的春光,公主還回以一笑,玉父有些生氣,這才拿正眼瞧坐在身邊的那男人。

隻見他下巴上留著一小撮胡子,俊眉修眼的也是難得的一副好相貌,玉父忽然愣了愣,皺著眉仔細看了看,猛一拍大%e8%85%bf,心想,這人他肯定從哪兒見過啊,還想再細看時,轎子就打從他眼前過去了。

公主一行一走,後麵的百姓就拍拍膝蓋上的塵土站了起來,該乾嘛乾嘛,玉父不甘心追著轎子往前跑。

待要經過狀元及第樓時,關青嶽從裡麵走了出來,他一看是萬安公主,便笑著上前來行禮道:“給長公主請安。”

“免禮。”萬安公主身邊有夫婿陪著,心情極佳,一揚手讓轎子在此停下。

關青嶽見此又往前走了幾步,到了公主身邊,拱手道:“馮世伯好。”

“嗯。”馮紹梁撫須點頭。

關青嶽沒想到萬安長公主會為了同他說幾句話而專門停了下來,深覺受寵若驚,忙嘴甜的道:“公主這是去往何處?不,公主先彆說,讓臣猜一猜。”他笑著一瞥馮紹梁,“不用說了,定然是公主夫妻情深,馮世伯想著好玩兒的什麼特特抽了今日沐休帶著公主出來耍耍的。”

“你這猴兒就是嘴甜。”萬安公主笑著望了他一眼,“不過你可猜錯了,你馮世伯他才沒那個閒情雅致給我驚喜。是我怕他在家裡為弄他那個詩集悶壞了,這才硬拉了他出來耍。我一番苦心為他著想,他倒好還老大不樂意的和我扭著呢。”

馮紹梁搖了搖頭無奈的道:“我為何不願同你出來的緣故就不用說了吧。青嶽,你自己瞧,長公主這排場,誰人能享受得了。”

萬安公主臉色一沉,語氣便不好,“你自去忙你的。”揮手打發了關青嶽,揚手起轎,便冷瞪著馮紹梁道:“我貴為長公主,這點排場又礙著你了?你若不想坐就給我滾下去。”

馮紹梁頓時紫漲了麵皮,顧不得自己的麵子,忙就去哄萬安公主,“公主息怒,我不是那個意思,現如今長安正是劍拔弩張的時候,我這不也是為了公主著想嗎,我們該收斂時便得收斂不是?”

望著公主的肩輿走遠了,關青嶽才嘲笑道:“唐朝有個怕老婆的房玄齡,我大齊朝就出了個畏公主如鼠畏貓的駙馬爺。”

“你說那個人是駙馬爺?”不知何時竄到了他身邊來的玉父問道。

“和公主共乘一轎的男人,不是駙馬爺是誰。”關青嶽隨口一答,不想轉眼就看見了一個穿粗布麻衣,身上有濃重汗臭味兒的窮庶民,心中嫌惡,麵上卻不顯,這會兒正是在人來人去皆是士子清貴之流的狀元及第樓門口,他身為翰林院學士,更是天下飽學之士的表率,萬萬不可被傳出輕視庶民的流言,便和顏悅色的道:“這位大叔,你攔住我可是有事嗎?”

“有、有。”

此番按下暫且不表,且說玉母費儘千辛萬苦才找到青陽侯府,和無暇嬌娘見上了麵,不顧身體的疼痛,開口便道:“嬌娘,快讓人去找你父%e4%ba%b2,他拿了你們母%e4%ba%b2留給你們的信物要去賣呀。”

說完這話,玉母便悔的哭了出來。

嬌娘無暇震在當場,什麼叫做“拿了你們母%e4%ba%b2留給你們的信物要去賣”?

嬌娘以為自己聽錯了,忙道:“母%e4%ba%b2說的什麼傻話,你難道不是我們的%e4%ba%b2娘嗎?”

這會兒玉母正躺在無暇的床上,因見她被打的極慘,守門的水生一聽她自報是嬌娘的母%e4%ba%b2,不敢怠慢,立即進去通報,那會兒鳳移花正枕在嬌娘%e8%85%bf上,讓她給挖耳朵,一聽如此,嬌娘立即穿了鞋往外院來,鳳移花緊跟其後。

這會兒一聽玉母說的話,他暫且拋開其他,抓住重點便道:“什麼樣的信物,又去了哪裡典當的?”

玉母捂著腹部,急得猛烈咳嗽起來,來不及說話一口濃血就吐了嬌娘一手,嬌娘立即嚇白了臉,忙道:“落霞去叫扁先生,快去。母%e4%ba%b2,您先彆說話,咱們不急。”

無暇也漲紅了眼眶,緊緊攥著玉母的手喊:“母%e4%ba%b2。”

“來不及了,來、來不及了。”玉母直勾勾的盯著鳳移花,努力的抬起手比量起來,“是一對、一對白玉,扣起來是圓、圓的,上麵有玉蘭花和小姐。”

邊說著話,玉母邊吐血不止,嬌娘隻覺她的身子越來越涼,抽搐的越來越狠,她束手無策,急的眼睛泛紅看著鳳移花,“大爺怎麼辦,怎麼辦啊。”

鳳移花雖心疼嬌娘難過,可他也無力回天,看玉母這番境況,怕是被打傷了內腑器官,隻能搭上她的肩膀,輕拍了拍。

嬌娘懂了他的意思,心頭驀然發涼。

無暇望著疼的幾乎把自己縮成了一個小團的母%e4%ba%b2,出奇的冷靜了下來,用肯定而幾近冰寒的語氣道:“母%e4%ba%b2,是父%e4%ba%b2打傷了你,是他對不對。”

玉母緊緊的回握住無暇的手,沒點頭更沒有搖頭,可答案早已陳列在了無暇的心裡,如同用鐵水將那答案牢牢的澆築在了他的血肉裡。

“我去殺了他。”無暇渾身發抖,咬牙切齒。

“胡鬨。”鳳移花猛的將無暇按在了床榻上,轉身便道:“銀寶,讓人去各大當鋪去找人,務必將人和信物一同帶回來。”

“是。”銀寶轉身而去。

床上的玉母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吐了一大口血出來,這才能夠重新開口說話,一手拉著無暇一手牽住嬌娘,艱難的道:“小小姐,小少爺,奴婢對不起你們。”

嬌娘搖了搖頭,無暇淚落滂沱。·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鳳移花聽著玉母的話不禁沉思起來。

“咳,咳咳。”玉母被血水嗆的咳嗽,再度抽搐起來,劇烈的粗喘如同老風箱,她驀地抓緊嬌娘和無暇的手,陳清道:“你是哥,哥哥,你是妹妹,你們是、是雙胞……胎!”

話音至此,戛然而止。

玉母大睜著眼便去了。

嬌娘驚愣,無暇驀地摟住床上已然死去的玉母痛苦嚎哭。

扁素馬不停蹄而來,卻不想還是晚了一步,尷尬的看著鳳移花道:“似乎晚了哈。”

“去看看死因為何。”鳳移花把嬌娘抱離床邊,又強硬拉開無暇。

“好。”扁素放下藥箱,對玉母一番望聞問切,又在玉母的%e8%83%b8腹部摩挲了片刻,發現了一處明顯的凹陷,起身拱手道:“大爺,據我判斷,是膽囊破裂致死。”他又看了玉母一身明顯被毆打過的痕跡,“該是被硬|物捅破的。”

第110章喪事抓蟲

銀寶帶著人快馬加鞭到了東市,便散開隨從讓他們去往各大當鋪附近找人,他則直奔主乾路路東,若他記得不錯,這李記大當鋪是壓價錢壓的最少的,冷眼看玉父他也不是個傻子,何況,聽說之前也是賣過豆腐的,既做過小生意,必然懂得貨比三家的道理。

如此一想,銀寶不敢耽誤,一轉馬頭就奔上了主乾路。

此時人來人往的狀元及第樓門口,玉父正扯著關青嶽的袖子問那駙馬爺的事兒。

關青嶽瞅著這臭無賴的手把他的袖子弄臟了,心裡氣的厲害,耐性耗儘,再也顧不得什麼,揚聲喊來隨扈,煩道:“此人無禮於我,將他弄走,扔到路邊。”

“賤民,快滾,若再不識好歹,仔細小爺收拾你。”關晏狗仗人勢,那態度可比他主子囂張多了。

“我說你這老爺,剛才不還好好的嗎,怎翻臉不認人啊。”玉父還想爭辯,冷不丁被人從後麵一腳踹翻在地。

他哎呦一聲,滾在地上就撒起潑來,嚷嚷的儘人皆知,“快來看啊打人了,打死人了。”

他一叫喚,進出狀元及第樓的士子公子們皆停下腳步來看,關青嶽可是名人,認識他的人不在少數,一見地上那一副被強權羞辱的中年老漢就都對他指指點點起來。

關青嶽僵立原地,敷了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