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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上一陣青一陣紅,極力抑製住了即將爆發的脾氣,扯開嘴角勉強道:“這位大叔,你怎無緣無故的就誣賴我呢,方才難道不是你自己摔倒的嗎,關晏,快把這位大叔扶起來,送他幾兩銀子,好生送回家裡去。”

關晏私底下橫慣了,沒成想今日卻在這賤民手裡栽了,應了一聲,皮笑肉不笑的上前就要抓人,不想此時銀寶已是趕到,一馬鞭抽了過來,關晏感覺有人靠近,破風聲就在耳邊,下意識的就往後退了一步險險躲開。

“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銀寶啊。”關晏冷笑道,“怎麼,想做打抱不平的英雄好漢啊,也不看看我們家世子爺是誰,我勸你還是少多管閒事。”

銀寶翻身下馬,冷睨了關晏一眼,二話不說,彎腰便將玉父拉了起來,隨即利落的在玉父身上一陣摸索,從他懷裡翻找出一顆鏤雕白玉球,當下拿住玉父便喝道:“大膽刁奴,竟敢偷我們大爺的東西,跟我回去。”

事情發生的極快,玉父傻愣愣的還不知發生了何事,直到自己懷裡的玉球被人搶走之後他猛然反應過來,立即就鬨騰起來,死死拽住銀寶的手臂,“什麼你們大爺的,這是我的,你們憑什麼搶我的東西,來人啊,搶劫了,有人搶我的寶貝啊。”

“好個無恥刁奴,明明偷了主家的東西來賣,竟還有膽子倒打一耙,跟我走,看大爺如何處置你。”

“慢著。”關青嶽給身邊的隨扈使了個眼色,五六個人就將銀寶圍了起來。

“關世子這是何意?”銀寶將白玉球往懷裡一揣,鉗住玉父便問。

“沒什麼意思,不過是看不過去你仗勢欺人罷了。這位大叔,當真是此人搶了你的東西?”關青嶽一副清官麵容,語氣關懷。

見有人為他出頭,玉父毫不猶豫的點頭,信口雌黃道:“是,就是他搶了我家祖傳的寶貝,這位老爺你可要為我做主啊。”這會兒他倒是忘了,方才就是這人的隨從狠踹了他一腳。

“如此,銀寶啊,我就不能徇私了,你看是你自己乖乖的把東西交出來呢,還是我讓人動手來‘拿’。”關青嶽一副為難的樣子。

銀寶如今孤身一人,自忖不是他們的對手,想著白玉球已然在他的懷中,這玉父稍後再來擒拿也不晚,嘿笑一聲,猛然將玉父扔向了關青嶽,他則利落的翻身上馬,猛一揮鞭,馬兒吃疼,如箭一般就竄了出去。

關青嶽臉黑如墨,冷嗬道:“都是飯桶!”

撲在地上的玉父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寶貝被人搶了去,頓時心疼大呼,“我的銀子!”

揚塵落地,一人一馬已然跑的沒影兒,玉父捶地嚎啕,罵道:“花大爺你這瞎驢,竟敢對你老嶽丈動粗,我要到衙門裡去告你,讓你坐牢,呸,什麼玩意兒,作死的東西。”

關青嶽驀然動了心思,%e4%ba%b2自將玉父攙扶了起來,好言好語問道:“這位大叔認識鳳移花,花大爺?”

“怎麼不認識,我還是他老嶽丈呢。”玉父哼道。

“老先生彆開玩笑了。”關青嶽對他的稱呼立馬變了,笑道:“他花大爺的嶽丈可是泰國公呢,怎會是你,你這衣衫襤褸的賤,庶民。”

“確實,我可沒那福分做他的嶽丈,那駙馬爺才是他小嶽丈呢。”

“哪個駙馬爺?”關青嶽隻覺腦中靈光一閃,急忙追問。

“就是剛才跟你說話的那個。”玉父隻覺今日晦氣,甩開關青嶽的手就道:“這位爺靠邊站站,我得去青陽侯府要我的東西去,他娘的,搶了我的東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關青嶽心中隱約有了主意,白麵帶笑,語氣殷勤,“老先生不妨到我家裡去坐坐,咱們閒聊幾句。帶走!”

這話哪裡是詢問玉父的意見,玉父隻覺後脖頸一疼,白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青陽侯府,無暇的居所,玉母既喪,卻不見哭聲。

嬌娘是對玉母沒甚感情,除卻心中難受之外,並不太過悲傷,而無暇卻是痛在心上,隱忍不發。

嬌娘知道,玉母是真的把無暇當做自己的兒子在養育,從小就對他疼愛有加,如今玉母逝去,無暇哀傷自抑也在情理之中,她怕的是無暇突遭事故,性情會扭曲,想著自己如今是他僅剩的%e4%ba%b2人,便攥著他的手以給他力量,想勸說些什麼,可看著床上躺著的那遍體鱗傷的玉母卻一個字也說不出。

在她的記憶裡,即便低劣如玉父,也是真心把無暇當做是能為他養老送終的兒子疼愛過的,如今父%e4%ba%b2殺了母%e4%ba%b2,於無暇來說衝擊太大了。

可屍體也不能總是放在侯府,還有之後的安葬發喪,就更不可能在侯府辦了,無暇雖是悲傷過度,可他心中有數。

鳳移花望著跪在床前的這一對伶仃姐弟搖了搖頭,想著後麵的喪事還得由他安排,便道:“嬌娘你來。”

嬌娘先是望了一眼無暇,緊攥了一下他的手心便起身看向鳳移花道:“大爺。”

鳳移花瞧她眼眶紅紅,臉上淚痕尤濕,一副可憐無助模樣,心頭酸軟,輕輕給她擦了擦臉,便道:“彆怕,有我呢。”

“嗯。”他不說還好,他這一撫慰她,嬌娘更是恣意的釋放起自己的軟弱來,小手指牽著他的衣袖,頭輕抵著他的%e8%83%b8膛就哽咽起來。

“好了,知道你們姐弟遭逢變故,都是慌張無措的,後麵的喪事有我,嗯?快彆哭了。”又低聲同嬌娘耳語了幾句。

嬌娘點頭,擦了擦淚,便道:“都聽你的。”

“好。”鳳移花招來青兒,讓他去安排人手。

嬌娘便又跪了回去,牽著無暇的手道:“弟弟,大爺說要把母%e4%ba%b2移到賢德坊薑府去,喪事也在那裡辦。我想著,咱們一家在長安除了楊柳巷裡的那幾家鄰居,便再無其他%e4%ba%b2戚,咱們也不用置辦喪宴,隻咱們姐弟為母%e4%ba%b2守孝送葬,你看可行?”

無暇輕點頭,一開口說話,嬌娘便知他啞了嗓子,忙吩咐候在一邊的薑媽媽道:“去端杯茶來。”

“也不用那麼繁瑣,隻要一口薄皮棺材,一塊牌位就罷了。”

“好。”嬌娘點頭。

正在此時銀寶回來了,將白玉球交給了鳳移花,鳳移花放在手裡把玩片刻,細賞之下便發現這玉材竟是難得的寶貝,鏤雕之技巧奪天工,即便是想在青陽侯府找出那麼一兩件能同這白玉球相匹敵的物件也是極難,甚至是沒有。

想著玉母臨去之後說過的話,鳳移花摸索了幾下便發現了機括,輕輕一按,玉球一分為二,花紋左右對稱,一模一樣。

銀寶躊躇了片刻,便道:“爺,奴有事稟報。”

“說。”

他看了一眼跪在屋裡的姐弟,低聲把發生在狀元及第樓門口的事兒簡要說了一遍,“奴再派人去找時,看見的人便說被關世子帶走了。”

“關青嶽要他做什麼?”鳳移花沉思片刻便道:“你仔細注意著那邊的動靜。”

“是。”

銀寶回稟完事兒便退了出去,抬眼便瞧見落霞抱了容哥兒來,不等他問話,落霞便急著道:“姨奶奶可在裡麵嗎,容哥兒正哭鬨著找呢。”

銀寶一瞧小少爺眼睛下還掛著淚呢,小模樣甭提多可憐了,立即心疼的什麼似得,忙道:“屋裡頭得避諱著,小孩子魂兒輕,不能見,我這就去叫。”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第一更。

第111章相認一

嬌娘也心疼容哥兒,聽著孩子的哭鬨聲,忙從屋裡出來抱了一會兒,溫聲細語的將孩子哄睡了便又交給了落霞和奶娘照看,玉母逝去,她這個做女兒的,不管怎麼說都要守喪送葬,隻能暫且委屈容哥兒幾日。

正待此時,青兒來稟報說,已將棺材停放在了薑府,並已布置好了靈堂。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網⑧提⑧供⑧線⑧上⑧閱⑧讀⑧

嬌娘一想也是,她母%e4%ba%b2的棺材怎能從侯府抬出去,將屍體偷偷背運過去,不驚動府裡的老太太她們才算妥當。

她又怕容哥兒身邊無人,以防萬一便把細心的薑媽媽也留下照看著,身邊隻帶了朝雲一人。

一切安排妥當,她姐弟二人便帶著玉母的屍體直奔賢德坊薑府,到達之時,嬌娘便見了滿府縞素,果真如青兒所說,靈堂已收拾妥當了。

具體如何行事,嬌娘也是一竅不通,索性鳳移花細心,還給她找了一個懂得喪葬的蒼發老翁,在他的指點下,給玉母擦身、換衣,一切進行的有條不紊,她也漸漸放下心來。

“你們都出去吧。”

嬌娘看了一眼憔悴的無暇,順從了他的要求,對伺立左右的仆婢道:“都出去吧。”

靈堂之上,落針可聞,無哭聲,無喪樂,更無%e4%ba%b2朋吊唁,一切都顯得那麼冷清寥落。

嬌娘正要開口問無暇要做什麼時,便見他驀然落下淚來,無聲的哭泣。

望著他尚顯稚嫩的麵容,瘦弱的雙肩,嬌娘心中亦酸楚起來,這還是個半大的孩子,未冠少年,立身艱難。

“哭吧,哭出來就好了。”她將他抱在了懷裡,不知為何,也驀然落下眼淚,看著他的悲傷,她彷佛亦感同身受。

無暇終於哭出了聲,頭靠著嬌娘的肩膀,放縱自己嚎啕。

萬安公主府,雕梁畫棟,占地遼闊,是長安城中除卻皇宮之外,最大的府邸,當萬安長公主夫妻從外麵回來的時候,關青嶽已在花廳等候多時,陪同他等待的還有一人——玉父。

關青嶽要求公主屏退左右,隨即便勒令玉父將對他說過的話又重複了一遍給公主聽,之後,公主靜坐首位片刻,目光冷然,就在關青嶽失望於她的表現時,萬安公主揚起手轟然掃落了桌上的茶杯、香爐。

碎瓷一片。

她驀地看向了和她比肩而坐的馮紹梁,尖聲質問,“你不是說%e4%ba%b2手喂了那小賤人一碗毒湯嗎,那麼,你告訴我,現在這一對孽種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馮紹梁早已聽的滿身冷汗,如今一見公主發難,他當即道:“我的確是喂了、真的,公主請相信為夫。”

“長公主,臣先告退。”關青嶽一見這架勢便知情形不好,忙要回避。

“你不用走。”萬安公主壓了壓火氣,“你,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就和我兒子也沒什麼兩樣,這事既然是你捅到我麵前的,我就領你的情。”

關青嶽不敢隨便說話,忙拱手一揖。

“不過,既然你已摻和進了我的家事,我也就不避諱你,我相信你也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索性我就一事不煩二主,你去,想法子秘密把那對兄妹弄到我麵前來。”萬安看向馮紹梁一陣冷笑,“總歸是你馮世伯的骨血不是,若他們得我的眼緣,我一高興就讓他們父子三人相認也不是沒有可能。”

“能為長公主辦事,是侄兒的榮幸。”關青嶽忙換了稱呼道,“隻是……那玉嬌娘卻有些難辦,到不是說侄兒弄不來她,而是顧慮著她的夫君,羽林大將軍鳳移花。”

“不過是個妾,若我開口問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