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頁(1 / 1)

一聽更是氣的%e8%83%b8腔起伏,一個窩心腳就踹了過去,“火光會把金吾衛引來的,你們這幫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笨蛋!人呢,找到那個女人沒有?”

“我看見老二和老三去追了。”他氣弱的道。

“蠢貨,蠢貨,那你還愣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去追!”

“是你說的,一個活口也不留……”

領頭人一巴掌甩了過去,氣的臉色鐵青,“那個女人都跑了,這些人算個%e5%b1%81!”

說罷,也不再去管他,轉身就追了上去。

剩下的三個黑衣人愣了一會兒,互相看了一眼,拔%e8%85%bf也追了上去。

“如夫人,你怎麼樣?”

“沒事。”嬌娘捂著肚子,難受的道:“走這邊,這邊是馬棚,馬棚旁邊有個角門。”她初來乍到的那三個月,腦袋裡想的就是逃出去,沒事就在這府裡逛蕩,幾乎把每個地方都摸透了。

落霞往身後的黑暗看了一眼,心一狠,背起嬌娘就跑了起來。

遠在京兆府之外的桃木鎮鳳來客棧裡也在經曆一場廝殺,隻不過是一邊倒。來了十個黑衣蒙麵人,隻一炷香的功夫就被鳳移花、關俊彥並另一個天罰的人抓了起來。

顯然,這些黑衣人並不是專門的殺手。

“花大哥,這些人是奔著你來的?要怎麼處置?”關俊彥道。

“不能留活口。”另一個天罰的人直接道。

鳳移花看了一下這間被打鬥毀的稀巴爛的房間,道:“我們暴露了,這些人不能留,但是不能讓這家客棧裡的住客們認為這些人是我們殺的,俊彥你身上不是有見血封侯的毒藥嗎,喂給他們吃,等衙差來了,咱們隻說遇上了仇家尋仇,這些人都是死士,殺人不成,為防暴露,自殺身亡。”

“是。”關俊彥點了點頭。

“七少爺饒命。”一個黑衣人突然惶恐的道。

關俊彥一怔,驀地將這些黑衣人臉上的麵紗都扯了下來,“你不是……”

黑衣人猛點頭,“是我,七少爺是我們,我們是奉了世子爺的命來的。”

“你認識他們?”鳳移花道。

“這些都是我們家的家將。”關俊彥驚訝的看向鳳移花,“關青嶽要殺你?花大哥,他為何突然要殺你?”

鳳移花忽然想起什麼,厲聲質問,“他除了派人來這裡殺我之外,是不是還派了人去賢德坊?”

“是、是的。”

京城,漆黑的夜幕裡,一隻鸚鵡咕咕叫著在天上亂飛,侯府,老太太的院子裡,另外一隻被蒙在籠子裡的鸚鵡不斷的叫著一個名字:尼尼、尼尼,把原本就睡眠淺的老太太吵醒了。

“喜兒,喜兒。”

“老太太,奴婢在。”就睡在旁邊榻上的喜兒匆忙穿上衣裳就去點燈。

“老太太,您是要起夜還是口渴了?”

老太太搖了搖頭,就著燈光坐起來道:“你去看看掛在回廊上的那隻鸚鵡怎麼了,大半夜的也不安生。”

“奴婢這就去看看。”喜兒把老太太床前矮櫃上的八寶琉璃燈點亮,就捧著另一盞琉璃燈慢慢走了出來。

夜空中俯衝而下一點黑影,把正開門走出來的喜兒嚇了一跳,隨即便聽見了另一隻鸚鵡的叫聲:“桑桑,桑桑。”

就這般尼尼桑桑的叫了一會兒,隨著喜兒的走近,她便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兒,心頭一凜,她捧著燈湊近鸚鵡架,就看見了一隻被血汙了的鸚鵡,一雙黑漆漆的眼珠正轉悠悠的瞪著她,忽然撲淩起翅膀就瘋癲大叫,“要死啦,要死啦。”

臥房裡的老太太也聽見了動靜,把屋裡值宿的另外三個大丫頭也折騰了起來,攙扶著老太太也走了出來,詢問道:“喜兒,究竟何事,我怎又聽見了另外一隻鸚鵡叫呢,我這耳朵不中用了不成。”

“老太太,確實是另外一隻鸚鵡,也不知是從哪裡飛來的,渾身是血,味道衝的狠,您千萬彆過來。”

“受傷了?趕快給它包紮包紮,可憐見的。”

“桑桑,桑桑。”

“尼尼,尼尼。”

兩隻鸚鵡隔著籠子互訴衷腸,倒是給老太太提了個醒,便問道:“喜兒,花兒是不是說,他送來的鸚鵡是一對,另外一隻在誰手裡來著?”為這個她還吃醋來著。

“在那位玉姨奶奶手裡。”喜兒一頭一陣不安,捧著燈走過來憂慮道:“老太太,我粗略給那隻鸚鵡看了看,發現這血似乎不是它自己的,它並沒受傷。可它卻被染了一身的血,老太太您看?”這是不是那邊發生了什麼事兒呢。

“我心裡也透著不安,那邊那個肚子裡還懷著我的曾孫子呢。這樣吧,喜兒,你趕緊的去找司先生,就說我說的,讓他多帶幾個人去那邊看看,他去過那邊知道路。”

“是,老太太。”

從府裡逃出來,嬌娘也顧不得臉麵了,一路跑一路喊救命企圖把鄰居叫醒,可她似乎高估了左鄰右舍的同情心,任憑她喊破了嗓子都沒一個人出來,反倒是暴露了她們所在的位置。

“如夫人,沒用的。”駕馭馬的落霞急著道。

“有用。”嬌娘靈機一動,張口再喊便是:“著火了,來人啊,著火了——”

加上從薑府蔓延上來的濃煙,她這一嗓子徹底把那些躺在床上睜著眼見死不救的人喊起來了。

冬日,天乾物燥,又正是刮西北風,這火一旦燒起來,遭殃的可就不僅僅是失火的那家子了。

率先有反應的是坊官,帶著手提水桶的役使就衝了出來,也不知他哪裡弄來的犀牛角號子,嗚嗚就吹了起來,大吼道:“著火了,都出來救火啊——”

他這是小坊,要是燒起來,火借風勢,風借火勢,不僅整個坊都毀了,便是連他這小小綠豆大的官都得丟了。

“大哥,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撤!”避在黑暗裡的領頭人咒罵了一聲蠢貨,率先沿著來時打探好的路徑跑了。

落霞看見了陸陸續續跑來的人,頓時拉住馬韁繩,把嬌娘抱下來,道:“如夫人,這會兒應是安全了,您先在這兒等著,奴婢去找朝雲。”

“好,你快去。”她知道落霞心裡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e4%ba%b2妹妹朝雲。

見她一走,嬌娘就捂著疼起來的肚子跪到了地上,腦袋也暈眩起來。

“小娘子,可是你家走了水?”坊官走來問詢。

“救我、救我的孩子。”嬌娘隻覺眼前一黑,瞬息便沒了意識。

68、拉屍人

“如何?她肚子裡的孩子可有恙兒?”老太太見診脈的大夫鬆開了手便急著問。

“小出血,情況不大好。”

“你父子兩輩都在我府上供職,你們都是一個毛病,但凡說是不大好,那就是極為不好。你給我說實話,這孩子能不能保住吧。對了,我手裡還有一盒參茸保胎丸,這可是好東西,若是都給她用上,可有效果?”

“敢問老太太手裡的是民間藥堂仿製的,還是宮廷裡賞賜下的?”

“那還用問,自然是正正經經的宮廷禦藥房出來的東西,這還是上次你們誌大爺的媳婦生長子,因她懷相不好,我怕我的嫡曾孫夭折,特意去宮裡求的皇後娘娘賞賜下的,統共三盒,給誌兒媳婦用去一盒,懷德媳婦用去一盒,現還剩下最後一盒。”│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有用,太有用了。”他起身笑道:“有了這參茸保胎丸,我再給配上幾副藥劑,讓這位姨奶奶臥床靜養三兩個月,但凡不發生意外,基本上便能保住。”

“你和你老子一個樣兒,說出來的話油滑油滑的,讓人逮不著一點把柄,得虧了你們有真本事,若是濫竽充數的,我早把你們用粗棍子打將出去了。”老太太心頭一鬆,就有心情說笑了,“罷了,內帷裡容不下你久留,你且走吧,回頭你煮好了藥湯,我讓我房裡的黃鸝去取。”

“是,老太太看過病人便也早些去睡吧,外頭天還黑著。”說罷,他打了個哈欠,躬身作揖,便後退著走了出去。

“喜兒,你快去拿熱帕子給她把臉擦擦。”老太太實在不忍直視她臉上星星點點布滿的血跡,真是嚇人得緊。

“來了。”喜兒細心的試了試手帕的溫度,這才往嬌娘臉上放,邊擦邊同情道:“這玉姨奶奶到底經曆了什麼,怎把自己弄成這般嚇人的模樣,奴婢隻是看著都滲得慌。老太太您是沒見玉姨奶奶%e8%84%b1下來的那一身衣裳,我恍惚看著怎麼連、連肉沫子都粘在上頭。”

“你快彆說了。我這心還噗通噗通的直跳呢。”老太太沉%e5%90%9f半響,拿紅木獸頭拐杖一戳地麵,冷著臉道:“這事兒不算完,我明兒個就讓老大去京兆府問問,這究竟是哪裡來的強盜,也忒的大膽,竟敢在天子腳下胡作非為!”

喜兒給嬌娘擦乾淨了臉,又把被子給她掖好,盯著看了好一會兒便笑著道:“老太太,怨不得大爺喜歡,這玉姨奶奶長的真是好呢。”

“我瞅瞅。”

喜兒連忙起身來扶,繼續笑道:“您看看,這肌膚嫩的都能掐出水來似得,再看看這黛眉朱%e5%94%87,不用描畫塗抹便鮮亮極了。”

“太豔了些。”老太太蹙眉道。

“大爺喜歡便罷了。”喜兒接口道。

“是啊,隻要她能伺候好我的花兒,安守本分,我也不管她長的什麼樣兒。”老太太打了個哈欠,“為她竟是折騰了我半夜,不行了,撐不住了,我先去睡會兒。喜兒,你知道那盒子參茸保胎丸在何處放著,去取來喂她吃了,再把湯藥給她灌下去,照看好她,花兒臨走時千叮嚀萬囑咐讓我給照看著,可不能把他的兒子給弄沒了。”

“奴婢記著了。”喜兒應聲點頭。

耳朵裡儘是那一老一少雜雜碎碎的說話聲,床上,嬌娘迷迷糊糊睜開眼便看見了一老一小的背影,她這是在哪兒?

落霞呢?素衣呢?

鳳移花你快回來,快回來……

眼睛慢慢閉上,她又陷入了沉睡,恍惚中似有人掰開了她的嘴,一口苦澀的東西被塞了進來,好難吃,她不想吃,可那個女聲說吃了才能保住孩子,我的孩子,一定要好好的,我吃,吃……

破曉清晨,早膳之後,嬌娘睡的後罩房裡又陸陸續續來了幾波人,說了些無關緊要的關心話,又都搖搖曳曳的走了。

床上的嬌娘卻開始發高燒,渾身沒有一絲熱乎氣。

喜兒來喂藥時發現了異狀連忙去找老太太,老太太暗呼一聲不妙,趕緊打發人去請扁素,即原本為嬌娘診脈的大夫。

這人來看了看,把了把脈就一臉凝重的對老太太道,是驚著了,她腹中還有胎兒卻不能用藥,若是用了怕是那孩子便要不保,隻能她自己扛過來。

“這是個沒福氣的丫頭。”老太太歎了口氣,“聽天由命吧。”

“她一直喊冷,老太太,奴婢再去抱一床被子給她蓋上吧。”

“你去吧。”

星夜趕路,鳳移花終於在初四的午後潛回了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