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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奔賢德坊而去,迎接他的不是那個他彷佛期待了一生的家,卻是一片冰冷的斷壁殘垣,枯架灰燼。

不見嬌顏,不聞歡笑,更嗅不到那淡淡的始終縈繞在他心頭的香甜。

黃昏,落了雪,漸漸的給那一地黑灰蒙上了一層白,像是發黴腐爛長出來的菌毛。

滿身風塵,左臉上還有一片彷佛在細碎的石子上擦出來的血痕,他手握長刀慢慢走了進去,腳上似乎綴上了巨石,每走一步都像能發出沉重的哐啷聲。

“大爺。”銀寶追上去,麵容凝重,張張嘴試圖勸說些什麼,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關俊彥掃視了這一片廢墟,實話實說道:“房子燒成這樣,裡麵的人怕是不能生還了。”

“嘿,關七爺你彆亂說,閉嘴。”金寶氣哼哼的衝他揮舞拳頭。

“呃……我說的是實話。”關俊彥無辜的道,猛然想起這裡麵住的可是鳳移花的心頭愛,他尷尬的臉色漲紅,口吃道:“花大哥,對、對不起啊。”

可前麵的人什麼也聽不見,踏著滿地灰,直奔雪梅院的位置,那裡,兩株老梅樹已被燒的黑不溜秋,青木成炭,縱是神仙降臨也不能使得老樹複蘇。

他的心頓時冷了,他最怕的事情發生了,梅樹死了,那她呢?還在嗎?

他自小熟讀大經中經小經,最是不屑怪力亂神,他甚至曾對她說的話產生懷疑,一度以為那不過是她爭寵的手段,可事到臨頭,他才不得不承認,他早已打從心裡認定,玉嬌娘不是原本的玉嬌娘。

他從不問她的出處,原來是害怕她的世界他絲毫不懂,更害怕,她一朝離去,他連去尋找的路都沒有。

他,還是什麼都握不住,留不住,什麼也改變不了。

既如此,他忍辱負重,處心積慮的去謀前程去報仇還有何意思?

倒還不如拚卻一條命,把那些他恨的人都殺個乾淨!

“事情既然已無法挽回,咱們還是儘快離開長安去瘋人島為好,鳳兄以為如何?”另外一個人道。

“藍魁,你有點人性好不好。”關俊彥給他使眼色,你沒看見花大哥才剛失去心愛的女子嗎。

“我隻是提醒你們一句,抗旨是死罪。這裡太臟了,到處是灰,我去外麵等你們。”他低頭瞅了瞅粘在鞋上的臟汙,轉身便走。

“大爺,您說說話吧,您彆嚇奴啊。”銀寶越看越覺得自家大爺的神色不對,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兒。

大爺太能忍了,心裡的情緒越是激烈碰撞,他麵上越是風平浪靜,到得發作之時,誰個也阻止不了。

鳳移花悶不吭聲,一雙眼珠黑不見底,他驀地握緊長刀,轉身便走。

銀寶暗叫一聲不好,伸手去攔,大喊一聲,“大爺!”

“滾!”他揮刀迫開銀寶,眼風冷冷掃著他。

“大爺,您要殺誰,奴替您殺去!”金寶擋在鳳移花身前,發狠道。

他也愛薑府,看著這裡一朝化為灰燼,他心裡難受的要命,想想自己,再想想大爺,他什麼都明白了。

“大爺,奴去替你殺了那隻狗!”

“金寶!”銀寶狠狠瞪他。

“好!”鳳移花點頭,主仆兩個雄赳赳走出這片灰燼,就要直奔威國公府。

銀寶氣的臉色青黑,跟在後麵道:“大爺,您想想侯府裡的薑姨奶奶吧,您若是出了事,薑姨奶奶隻怕要哭死了。您對得起生母嗎?”

關俊彥意識到事情的嚴重,忙也來勸阻,“花大哥,不可魯莽,即使要殺他,也不能打草驚蛇啊。”

鳳移花眯了眯眼睛,揮開眾人,快走幾步就攔住了一輛平板馬車。

正當銀寶關俊彥以為鳳移花真的失去理智時,就看見他驀地掀開了蓋住馬車的白布,車內放置的是一具具燒黑的乾屍。

鳳移花臥刀的手有些發抖,聲音卻還是冷靜的,“這車上的屍體可都是從那片廢墟裡撿出來的?”

“是呀。我說,你這人誰啊,攔著我的路想做甚?這裡麵有你的%e4%ba%b2戚不成?我看你穿的這樣寒酸,也不像是和青陽侯府那樣的豪門有關係的人呢。”

屍體被燒成這般,實在不能辨認,鳳移花又問:“滿府裡死了多少人,可有生還?生還的去了何處?”

“自然是青陽侯府,聽說這裡是青陽侯府的某位少爺還是老爺的,養外室的地方,不過一場大火,這裡頭住著的那個女人似乎被接回府裡去了,因禍得福呦。”這拉屍的老頭搖了搖頭,嗨了一聲,不耐煩道:“我說,你這位郎君,你沒事就彆擋我的路了,趁著天沒黑,我要把這些拉到城外的義莊裡去的。”

“接回府裡去了?”鳳移花低喃。

銀寶頓時喜的裂開嘴笑,忙道:“大爺,您瞧,如夫人沒事,咱還是彆衝動了吧。已忍到現在了,實在不能功虧一簣。”否則連他這做奴仆的也嘔死了。

鳳移花的神色卻不見改變,依舊沉鬱著,但還是把刀歸了鞘,翻身上馬道:“俊彥,你帶著藍魁先找個地方落腳,我今夜不能走。”

“何時出發?”藍魁深怕鳳移花後悔死的,緊逼著詢問。

“何時出發,我自會通知你們。你把心放進肚子裡,大丈夫一諾千金,更彆說我是領了皇命的。駕——”

猛一揮馬鞭就衝了出去。

銀寶金寶趕緊追上去,策馬狂奔。

69、路長路短

入夜了,雪越下越大,很快便將侯府通往各個院落的青石小路,鵝卵石j□j淹沒了。回廊上,隻剩下被凍的含%e8%83%b8縮背跑動起來的寥寥幾個仆婢。

老太太用過晚膳先睡了,春暉堂前院,燈火漸熄,後罩房也隻剩下嬌娘的屋裡還亮著燈。

地上銅盆裡,炭火微弱,露著白灰,楠木垂花柱拔步床上,花帳垂落,嬌娘正躺在裡麵,身上蓋了兩床被子,可臉色卻還是冷白的。

她睡的不是很安穩,眼珠快速的在眼皮下轉動,似乎很是恐懼不安。

“不是我,我不是玉嬌娘。”穿著白狐裘的采薇笑著飄過來。

“我是玉嬌娘,不,我不是,我是虞美人。”她焦急的辯駁。

“如夫人,你是玉嬌娘,我不是,你才是,你去死吧。”采薇忽然麵目猙獰,眼睛、鼻子、嘴巴開始腐爛。

“誰是玉嬌娘!”采薇身後忽然出現一個巨大的黑影人,他驀地揚起手中鋼刀,血紅的眼睛盯著她。

“是你!去死吧!”黑影人縮短了身軀,模糊的臉漸漸清晰起來,杜元春揚起手中泛著毒光的匕首猛的刺了過來。

“啊——”采薇尖刺的喊叫聲突然響起,那腐爛長蟲的腦袋飛濺出去猛的砸在她的身上。

“嬌娘,是我,彆怕。”鳳移花的聲音仿佛從遠古傳來,他的臉和天空一樣大,倏忽俯衝下來。

她驀地驚醒,汗如雨下,一雙眼瞪的大大的毫無焦距,眼白部分布滿血絲,黑色的瞳仁緊縮。※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鳳移花心口一窒,連忙踢掉靴子,坐到床上將她抱起,一邊揉搓她的身子,一邊輕喊:“嬌娘,快點醒過來。”

可她的身子依然僵直著,雙眼依舊不懂得轉動,似乎沉入了某個世界出不來。

鳳移花怕的便是她走了,隻留下一具空殼給他,他手足無措,不知該說什麼才能留住她,撫弄著她冰冷的身子,他隻好輕輕的%e5%90%bb她。

額頭,鼻子,嘴巴,耳朵,哪裡都是冷冷的,彷佛他抱著的不是一個人,而隻是一具殼。

鳳移花突然頓住,看著嬌娘,鳳眸深暗,驀地將她輕輕放在被子裡,三兩下剝光了自己身上穿的衣裳,就開始動手%e8%84%b1嬌娘的。

慌忙中,他把係帶弄成了死結,裹%e8%83%b8裡裙怎麼扯都扯不開,麵色一冷,他直接拿了放置在床頭上的陌刀切開,就像切開一顆蠶繭,外麵粗陋的外殼去掉之後,就看見裡麵白白嫩嫩的蠶寶寶。

他在嬌娘%e5%94%87上落下輕%e5%90%bb,之後便開始粗暴的揉弄她的身子,滑嫩的肌膚上開始出現紅痕,摩攃使得她的身子局部升溫,他喜見這樣的效果,越發賣力用自己的體溫和雙手去暖燙她。

“嬌娘,抱著我。”搓弄了一會兒,他不滿足於她的無動於衷,便將她抱起,分開她的雙%e8%85%bf架在自己的挎上,他也坐起來緊緊的抱著她,%e5%94%87貼著她的耳朵啃咬,吐著絲絲熱氣,說著輕飄的話。

“嬌娘,想想你肚子裡的孩子,彆走。”

嬌娘的眼珠動了動,眼前開始出現一片白霧,霧氣裡,嬰兒的哭聲讓她心疼,漸漸的,出現了一道門,她就站在門前,她喃喃低語:去死吧,死亡是另一段人生的開始,打開這道門,門後便是你心心念念的家人,爸爸、媽媽、弟弟,還有自由的工作,恣意的人生。

身後,出現了一個男人,她背對著他,不看他,腦子裡卻清晰的映著他的麵孔,囂張的,壞笑的,溫柔的,心疼的,還有那些肢體絞纏的夜晚,歡愉抵達天堂,靈魂也被刺穿。

她似乎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夢見過一個一模一樣的人,她把他放在心底關押了上千年,本以為那是夢幻,卻突然環境一變,他就出現在了枕畔。

身子開始發熱,像是在花灑下衝澡,水從眼睛裡流入,注入四肢百骸,通體都被熱氣包裹。

那扇門消失了,霧氣散了,她的眼前慢慢出現了草綠色的紗帳,流蘇香囊,鼻子裡充斥著一個她熟悉的男人的味道,記憶裡還殘留著那天夜裡的場景,昏暗的燈光,握著刀柄的黑衣人,濃稠的血腥味,采薇,飛落的頭顱,迸濺的血漿,慘無人寰的尖叫,痛哭,絕望,逃亡。

眼淚,大串大串的從眼眶裡流出,她哽咽,低頭咬住灼熱的肩膀,也同時感覺到了痛。

鳳移花鬆開嘴,摟著她腰肢的力道驀地加重,她疼的使勁咬他,哭的更慘,含著鼻音道:“你乾什麼,我都醒了。”

“知道痛了這就好了。”他輕輕%e8%88%94去在她肩膀上被他咬出來的血絲,鐵臂收緊,讓兩人的身子貼合的密密實實,讓他的%e8%83%b8膛被她鼓脹的香%e4%b9%b3擠壓,擠壓的兩個人都喘不開氣來。

“這是第一次。”他一邊啃齧著她的耳珠一邊慢條細理的道。

嬌娘一聽就開始委屈了,嘀咕道:“你不說安慰一下我,我可知我看見了什麼。”

他不理會,繼續道:“若還有第二次,我便用一尺長的金針刺你的指甲蓋。”

嬌娘想象著那一尺長的粗針被用鐵錘砸進自己的指甲縫隙裡就嚇的一個激靈,哭道:“你怎就那麼狠呢。知道不知道憐香惜玉啊,好歹人家也是一美人。”

他有些想笑,轉瞬又撫弄著此美人的腰線,繼續威嚇,“有句話叫再一再二不再三,我容你這一次,下次也還給你留著機會,可若你還有第三次,我就把你做成乾屍用符咒封住你的魂兒藏在被子裡,摟一輩子,你信還是不信?”

嬌娘渾身都開始打顫,十指指甲戳進他的肌肉裡,使勁的掐,狠狠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