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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隻當她答應了,當她看見一樓坐著的那些爺們正圍攏著鳳移花說笑時,便道:“咱們爺都多大的人了,還是不知好壞壞話,嶽表哥就跟我說過,那些人總拿話諷刺他,可他倒好,還是一個勁的往那些人身邊躥,你也幫著勸勸,老大不小了,也該想想正經立業了。他若好了,咱們姐妹才能好,剛才你也看見了,就因他做的那官職不受人待見,我都招了多少白眼了。”

“大爺說那些人裡有他要的東西,這才……”嬌娘忍不住為鳳移花辯護,誰知杜元春截住她的話頭道:“他想要什麼我知道,無外乎就是女人,玩樂。罷了,跟你說這些何用,像你們這些做姨娘的隻要每日打扮好等著他的寵幸便好,誰管他的前程,還不是我這做妻子的幫襯他,所以,你給我老實些,彆儘想些自己歪門左道,該你的就是你的,不該你的你給我把爪子縮回去。”

“大姐這話說的我愛聽。”杜意濃頭都不轉,淡淡插了一句。

杜元春撇%e5%94%87哼了一聲不作聲了。

客滿座,酒滿桌,杯盤狼藉裡,她看見了強欺弱,鳳移花,你要我看的是不是這些。

一樓,亭子裡,今日的東道主說話了,“你們這些人就彆使壞逗他了,我這位姐夫恪儘職守有何不好的,六道主乾路的防衛那也是很重要的。”

“就你會做好人。”一個和關青嶽關係好的世子朝他一陣擠眉弄眼,笑的好不□,這裡麵似乎有旁人不知道的典故。

旁人不知,鳳移花可心如明鏡。

彆是隻是言語上擠兌他,可關青嶽打擊的卻是他的精神。

有人敲打著碗碟笑鬨道:“你們彆扯那些沒用的了,來來來,讓咱們曾經的青陽侯府世子爺給咱們講講今年的朝堂形勢。花世兄,我且問你,你可知複唐會嗎?”

鳳移花心一動,垂下眼默默聆聽。

“這種事,你聽他說,也和聽坊市裡流傳的差不多,關世兄,還是你說說吧,你可是翰林院的頭一份,皇帝陛下定然常常招了你去傾談吧。”

關青嶽謙虛的擺手,笑道:“隻是偶爾幾次罷了。”

有人便恭維道:“關世兄若說是偶爾幾次,那便是常常,你們還不知咱們這位狀元郎嗎,向來是虛懷若穀。”

“若說這複唐會,我倒是知道一些從西北那邊傳來的消息,說是冒出了一位自稱是唐朝李氏皇族後裔的人,在西北那邊妖言惑眾,企圖複辟唐朝。關世兄,你怎麼說?”

“確有此事,不過,不宜聲張,各位心知肚明便可。這複唐會依我看,不過是小打小鬨,咱們聖上對此並無任何表示。”

“我看也是。什麼皇族後裔,我還說我是孔夫子轉世呢。”此人話一出便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為了不至於冷場,緊接著便有庶子道:“關世子,我聽父%e4%ba%b2說,江南某地的一個刺史因貪汙案被整下來了,你可知聖上屬意誰去補缺嗎?”

關青嶽連忙擺手笑道:“此話不可說,各位,咱們還是談些其他的,比方說台上那個唱女角的戲子長相如何?和咱們曾經的探花郎相比呢?”

“比不過,比不過。”有人連忙捧%e5%b1%81接話。

“我看不然,還是那戲子的身段好些。”

“……”

亂七八糟,嗡嗡嗡的,鳳移花早修煉的一副笑如花的麵具戴在臉上。

若說,這些人裡麵雖是嫡出的公子多,可是公子們身邊多多少少都會帶出些家中的庶兄,庶弟來給自己撐場麵,為何獨獨容不下一個鳳移花。

不為彆的,隻為,十年前杜氏無子時差點就請封了鳳移花為世子,他也以世子的身份和那些嫡出的世子們結交,當時的關係也維持著平和,加上他又是才名在外的人,更是引得眾人趨之若鶩,風光一時,在他風光時同樣也引得庶出子弟們的不滿,憑什麼他就那麼好運氣,能封為世子,繼承爵位,富貴榮華一身?

而在嫡出世子們眼中,這個金子堆裡麵的銅錢就有些紮眼,隻是當時礙於他以後的身份並不扯破,待得杜氏生子之後,鳳移花一落千丈,前情舊恨加在一起,嫡出庶出哪有一個肯放過奚落他的機會。

“啪!”

一個奴婢將茶水倒在了關青嶽的華服上。

“奴婢該死,請世子降罪。”

“無礙,你下去吧。”關青嶽笑道:“家下人手腳粗苯,在世兄們跟前失態了,容我出去一會兒,換身衣裳,醒醒酒。各位,隨意。”

鳳移花低頭飲茶,嘴角浮一抹嘲諷的笑。

作者有話要說:某山今天打%e9%b8%a1血大爆發有木有,明天十一點第一更。

花花花花乃要給力哇

51滿座衣冠(三)

二樓夫人堆裡,杜元春瞧著樓下的關青嶽已起身離席,她焦作不安,半盞茶的功夫裡瞅了杜意濃多次,杜意濃正看戲看到興頭上,拍掌笑道:“花鈴,賞他一匹尺頭,一把銅錢。”

“奴婢記住了。”戲演完之後便會給。

嬌娘真不知這戲曲唱的是什麼,情節不連貫,大概也隻有聽戲聽多了的貴婦人們能搞懂戲台子上的人物關係,不過那男戲子的唱腔嘹亮婉轉這倒是真的,聽來很是耳目一新。

自關青嶽離席不知不覺已過去了一盞茶的功夫,杜元春感覺差不多了,便瞅著眾人都在看戲的功夫在蘭翠耳邊說了幾句什麼,而後她便等著有貴婦離席解手的時候,也起身悄聲離去。

蘭翠扯了嬌娘一下,輕聲和藹道:“玉姨奶奶,來,你到這裡坐。”

嬌娘看向那個舒適的椅子,可不是杜元春的坐位嗎,她趕緊搖頭。

蘭翠便有些不耐煩,大奶奶身邊的第一丫頭,權威可比一個小姨娘大的多,她臉色一冷便道:“大奶奶好心疼你,你去坐著就是,大奶奶去淨房了,等她回來你再讓位。快點。”

嬌娘垂下頭,順從的坐了上去,蘭翠便長舒一口氣,靜立一邊。

“大姐去哪兒了?”

蘭翠身子一僵,轉臉正對上杜意濃的眼睛,她咽了咽口水,強自鎮定,垂頭緩聲道:“回世子夫人,我們奶奶方才吃多了茶,去淨室了。”

“哦~”杜意濃發出了然的音節,不知是不是她做賊心虛的緣故,怎會覺得四小姐意有所指呢。

杜意濃笑意盎然,眼睛一轉又看向坐在杜元春位子上的嬌娘,道:“原來是你坐在這裡呢,若是不轉眼看你,我還以為我那大姐一直在我身邊坐著呢,都怪我,方才看戲看入迷了。”

嬌娘垂眼不吱聲,隻擎等著這位世子夫人的下一步動作。

“正好,我也要去淨房,玉妹妹你陪著我去如何?”╩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蘭翠一聽就慌了神,腳一動就想先走一步去報信,那花鈴不知何時已站到了她身後,淡淡著臉道:“彆亂動,伺候著你們府裡的姨奶奶去一回淨房吧。”

蘭翠還有什麼不知道的,一身冷汗嘩一下就都沁了出來,顫巍巍道:“四小姐。”她是家生子,老子娘卻都在泰國公府裡當差,因陪嫁才去了青陽侯府,因此,她稱杜意濃為四小姐。

“彆弄這副樣子給我看啊,真是的,不過是讓你伺候玉妹妹一回,瞧把你委屈的。”轉過笑臉跟其餘夫人們道:“你們且儘興玩著,我去去就來。”

人有三急,夫人們也都理解,含笑衝她擺手,又繼續聽戲嗑瓜子,並無人發現異常。

杜意濃帶著她們從朧月樓下來,那臉便慢慢沉了下去,走在花間鵝卵石小路上,她便問蘭翠道:“你出自咱們泰國公府,從小受的也都是泰國公府的教養,為何要助紂為虐,幫著她來敗壞咱們府裡的名聲?!”

蘭翠嚇的抖若篩糠,早已淚落如雨,避著沒人的時候便噗通一聲跪在了杜意濃的腳邊,哀求道:“四小姐,奴婢也不想的,求您饒過奴婢吧。”

杜意濃搖搖頭,“你錯了,不是我饒過你,而是你們主仆何時才會饒過我,好好的日子不過,為何要跑到我的地方來搶食兒吃,為何要來羞辱我。”

“他們,他們青梅竹馬,是、是情不自禁。”蘭翠顫巍巍道。

“好一個情不自禁,那我也情不自禁一回吧。”杜意濃彎腰拔下蘭翠發鬢上插著的銀簪,在她白皙的臉上比劃來比劃去,猛一用力就給她劃出了一道血痕,蘭翠壓抑著尖叫一聲,哭的更是厲害,哆哆嗦嗦道:“四小姐,四小姐,請您饒恕大小姐一回,看在咱們都出自泰國公府的份上,名聲、名聲要緊。”

“你倒是對她忠心,不愧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杜意濃把銀簪又給她插入鬢發中,“泰國公府的名聲,我還要你來提醒,若非如此,你以為我能容忍她到今天。你起來,咱們一起去看看那對‘苦命鴛鴦’究竟是如何一解相思的。”

“起來。”花鈴撈起地上跪著的蘭翠,脅迫著她拖著往前走,淡淡道:“你若老實些,便保全了你這條小命,若是不老實,大小姐的命為了泰國公府並威國公府的名聲還可以保全,你的可就賤如草芥了。”

“是。”蘭翠任命的垂下頭,早嚇的麵白如紙,一手捧著自己滴血的半邊臉一邊踉踉蹌蹌的跟著。

“這就對了,我與大姐本是同根,為了家族,我也不會讓她太出醜。”轉身和嬌娘道:“你瞧瞧這就是你的主母,%e6%b7%ab,娃蕩,婦一般的人物。”她惡意的冷笑,見嬌娘一路上還是做出個啞巴狀便道:“我讓人查過你,你也是個可憐的,要怪就怪你不會投胎,長得如此打眼卻生在那樣的窮苦人家,原本你一輩子也沒翻身之日了,可現在不同了,她自己將把柄塞入了你的手心裡,玉姨娘,你要好生把握才是啊。”

嬌娘心想,這位世子夫人原來是打了借刀殺人的主意,聽她這話說的,竟然是在鼓動她造杜元春的反。

她淡淡一笑,真當她是沒腦子的棋子嗎,杜元春是犯下不可饒恕的錯,怎樣處置她自有人去做,可無論如何都輪不到她一個小姨娘來落井下石,她若真蠢的去越俎代庖充當正義使者了,便輪到她倒黴了,正室的權威可容不得一個小妾去挑釁。

朧月樓,鳳移花在看見關青嶽離席之後,便密切注視著二樓的動靜,待看見嬌娘隨著杜意濃離席之後,他也起身離開,從樓裡出來果然便遇見一個小丫頭,她朝他欠身行禮之後便自顧自的往前走,鳳移花心知肚明,抬腳相隨。

“你放心。”杜意濃見嬌娘不做聲,保養良好的纖纖玉手搭上嬌娘的手,道:“隻要你能讓她不痛快,我便許諾你將來的孩子一個前程,若是生個女兒,我便儘我所能幫她找一戶富庶人家去做正房夫人,若是生個兒子,我的兒子現今已兩歲了,還缺個玩伴,你覺得如何?”

“大爺也會來的是不是?”嬌娘輕聲道。

“自然,你還是次要的,他才是今日的重要人物。”

“婢妾猜的不錯,大奶奶該是做下了對不起大爺的事兒,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