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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貌。”

“那就這些吧。”嬌娘點頭淺笑。

薑媽媽伺候嬌娘穿戴整齊,又梳理好了發式便笑著退身離去。

屋內,嬌娘坐在妝鏡台前,鳳移花便站在她身後,笑容已斂,鳳眸含憂,“你可知,她們都有一雙勢利的眼,她們看你,看的不是你,是你身後的家世、你的出身、你所能帶給她們的利益。”

“所以,我不用費心來打扮自己,即使我的穿著是她們裡麵最好的一個,可在她們的眼裡我還是上不來台麵的東西,隻要她們想依然能隨口挑出我的缺點,是不是這樣?”

鳳移花沉默不語,已然承認。

“那又如何,對於我來說,她們是陌生人,無欲則剛,任憑她們說去,我左耳進右耳冒便罷。”

他沉默著,拿起篦子給她梳理了半響及腰青絲,仿佛戀戀不舍,半響才道:“走吧。”

威國公府,來自範陽關氏,唐朝那會兒還僅僅是個小世家,自唐滅後,經曆藩鎮割據,群雄並起,範陽關氏也看準時機積極發展權勢,招幕僚,網羅人才,兼並土地,趁勢而起,後來又投奔了當時權勢最盛的姑藏齊氏,也就是現在的大齊皇族,門下子弟跟隨齊氏族人一路開疆拓土,征戰沙場,直到大齊建國,關氏掌權人又積極鑽營把自己唯一的嫡女嫁給了當今皇帝為妃生下皇三子,才有了威國公府現在的權勢,鮮花著錦,烈火烹油。

這日,溫風和煦,陽光明媚,威國公府門前往來車輛人流絡繹不絕,雖隻是內宅婦人的小生辰宴,但是前來送禮的人卻多的數不勝數,然,杜意濃發出去的邀請函不過就是那麼幾張罷了,幾個%e4%ba%b2戚,幾個交好的朋友,她並不想把自己的生日搞的這樣盛大,這樣烏煙瘴氣,可是由不得她,她那夫君喜歡熱鬨,總會想法兒讓她做這個宴,那個宴,春日有踏青宴,夏日有賞荷宴,秋日有菊花宴,這到了冬日就更不得了了,不僅有賞梅宴,還有她的生辰宴。

每年如此,她都被婆母叫到跟前去訓斥了好幾回了。

杜意濃站在自己院子的回廊上冷笑,杜元春,我要讓你嘗嘗欺人太甚的苦果!

“夫人,青陽侯府花大奶奶已先到了。”一個小丫頭前來稟報道。

“有何稀奇,哪一年也沒見過她和自己的夫君一起來。下去吧,再去門口等著。”

“是。”

威國公府門口,鳳移花攙著嬌娘下車,便有那閒著無聊的人上前來搭話,出口便是:“花兄,許久不見,近來可好,呦,你身邊這位如花似玉的美人是個什麼來路,我瞧著好,花兄,忍痛割該如何?”

“原來是阮兄啊。”鳳移花同樣含笑回複,“我聽說前些日子你被府裡的嫡兄趕出家門了,現在過的怎樣,需不需要為兄的施舍幾個錢給你應急。”

“你,哼。”這位穿著綠袍子身材矮小的男子氣咻咻的甩袖進門,留下一句氣急敗壞的不可理喻四字。

鳳移花重重捏了嬌娘的手一下,“彆怕,待會兒若是和我分開了,你記住,一步都彆離開杜意濃,就是今日的女壽星。多看少說,最好彆說話。可明白?”

嬌娘點頭,問出心中疑惑,“大奶奶怎沒來?”

“她?”鳳移花嗤笑一聲,“她來的可比我們早。你放心,今兒這宴會上,她不僅不會為難你,還會對你好。”

“為何?”

“晚上回去之後,興許你自己就想明白了,她就是那樣一個人,自以為是。”

“呃……”

“是花大爺嗎?”一個穿著墨綠色衣裙,梳著雙丫髻的奴婢款步上前,“我們世子夫人已恭候多時,花大爺若是放心,便讓這位姨娘跟著奴婢走吧,朧月樓,戲班已開始唱了,還和往年一樣,夫人們在二樓看戲,爺們在一樓。”

“那我去了。”嬌娘看鳳移花一眼,心裡雖沒底,卻也不怕什麼。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最糟糕的情況也不過是拚著出一回醜,娛樂一回大眾。

“放心去吧,我就在一樓,你在二樓一看就能看見我。”

“嗯。”

兩人分道而去,待看著嬌娘的背影遠了,他才提腳往朧月樓去。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奉上,第三更在晚上八點

50滿座衣冠(二)

戲台上,粉墨登場了些許角色,那演著女角的男戲子真的是舉手投足都是韻味,開腔便引人入勝,讓每一個聽他唱曲的人都不禁讚歎一聲好。

二樓上,著綢穿緞的貴婦人們都言笑晏晏,有的嗑著瓜子歪頭和鄰座的婦人談論著什麼,喜一陣樂一陣,有的則聽戲聽入了迷,情不自禁的便跟著戲台子上的戲子哭笑,還有的正端莊的坐在搭著灰鼠皮墊子的椅子裡,眼睛盯著戲台子看,眨都不眨一下,那不是看戲,實已魂遊太虛,還有的正等待著,心中焦慮不安。

“看,咱們的女壽星到了。”一個穿著花狸皮裘的貴婦人笑著迎了上去。

“我來晚了。”杜意濃笑顏如花,“不過我可是情有可原呢,看,我給大家帶了個新姐妹來。”她轉身牽著嬌娘的手,把她推入這些衣香鬢影裡。

“這位妹妹長的好生明豔,誰家的媳婦。”有人見是杜意濃帶來的,便以為是哪家的貴女,笑著牽住嬌娘的手。

嬌娘閉口不言,權當自己是啞巴。

“嘿,這位妹妹怎不說話,難不成是我們這些人都不配與你說話?”一個穿紅衣紅裳,圓臉蛋,大眼睛的少女道。

此時,在沒公布她身份的時候,她們對她都顧忌三分。

杜意濃由花鈴服侍著坐到壽星主位上,拿帕子抿了抿%e5%94%87角,笑道:“這是我那庶出的長姐家裡的姨娘。”

“啊~”不知誰這麼發了個恍悟的單音節。

正牽著她手的那婦人便裝作擦臉上脂粉的樣子撂開了手,身子一轉便坐到杜意濃身邊去,埋怨道:“你這人,怎胡亂帶人來,也不事先提個醒,虧得我把你當個好人,原來也是個蔫壞的。”

一邊說著一邊拿帕子擦自己的手,好像上麵有什麼臟東西似得。

“原來是花掃大街家的姨娘,嗬。王夫人,你看我臉上這妝容如何,這胭脂是胭脂扣裡新出的款式,用起來十分的好。”這一個直接將她無視,繼續拉著身畔的人閒聊彆的去了。

杜春娘就坐在杜意濃的左右邊如何聽不到她說話,早在杜意濃特意加深那“庶出”二字時,她便惱的渾身緊繃。

“玉妹妹,你到我身邊坐吧。”杜意濃過了好半響才像是忽然想起她這個人似得,讓人給她搬了個繡墩,安排在她的右後側角落裡。

嬌娘依舊沉默,欠身一禮,便順從的坐了過去。

“她不會是啞巴吧。”那個圓臉蛋,大眼睛的少女忽然感興趣的問。

“你這丫頭彆胡亂說,人家可是好好的人,她不說話,我猜啊是你們把人家嚇著了。”杜意濃玩笑似得的道。

有人嗤笑道:“她那是老鼠膽不成,咱們又沒怎麼她。要我說,這些狐媚子一個個的就貫會惺惺作態,勾的爺們窩在她們屋裡不出來,哼。”

這人一開口就把問題轉移到了姨娘們身上,霎時,嬌娘隻覺自己的耳朵邊上嗡嗡嗡的像有蒼蠅飛,抱怨的,生氣的,不屑的,不在乎的,什麼樣的夫人都有,三個女人一台戲,這一窩女人就成了鴨子叫。=思=兔=在=線=閱=讀=

“我說,你們行了吧,這些埋怨男人姨娘的話等你們回家再說去,今兒個可是我的誕辰,我的好日子,你們都該說幾句吉祥話恭維我才是,大姐,你說呢?”杜意濃淡看腰杆挺的筆直的杜元春。

“四妹妹,你就知足吧,大姐我可是一進門就衝你說了一大堆吉祥話。”杜元春推了杜意濃一把,麵上含笑,眼中冰冷,“你這丫頭,怎就不聲不響的把我家的姨娘給請來了,你要做什麼。”

杜意濃握住杜元春的手,回以端雅微笑,“大姐你緊張什麼,我認識這妹妹之前可不知她是你家的姨娘。你快跟你們主母說說,咱們是在哪裡認識的,怎麼認識的。”

“玉妹妹,你該到我身邊坐著。”杜元春給蘭翠使了個眼色。

嬌娘無可無不可,真個把自己當成一枚沒有靈魂的棋子,任憑那些下棋的人隨意把她擺放。

正如鳳移花說的,這些貴婦看人看的不是你這個人,看的是你身後的權勢,那一雙雙描畫精致的眼睛似乎時時刻刻都在權衡著利弊,哪家的男人升官了便去錦上添花套套近乎,那家的男人遭到貶謫打壓了,便默不作聲的疏遠疏遠,哪家的%e4%ba%b2戚有人被選入後宮做了高位娘娘了,便試探著要把自家未出閣的姑娘許配過去,這些微妙的關係網成就了這些外交夫人們,而她們之所以能站在那個高度,是她們背後所代表的身份,娘家,夫家,兒子。

她若想在此等宴會上有話語權,必得有拿得出手的身份,誰誰的母%e4%ba%b2,誰誰的姐姐,誰誰的夫人。

而在她什麼都拿不出手的時候,隻能沉默,沉默,任憑她們打量她,像打量貨物。沒看杜元春嗎,因為是庶出,嫁的人身份不被認可,像她那樣強勢的人在杜意濃麵前也軟和著了。

正在她出神之際,一塊嫩綠色的布片落了下來,她便聽見,坐在她左邊的一個婦人頤指氣使道:“那個誰,你把我的帕子撿起來。快點,你是聾子啊,真是上不得台麵的東西。”

嬌娘垂眸屏息,袖中緊握的拳頭一霎緊繃一霎鬆開,她彎腰,將地上這方手帕一分不少的刻在了腦子裡,伸手撿起,遞了回去。

“呸!臟了,賞給你了吧。”她冷哼一聲,轉過身去便道:“都該去死的賤肉。”

嬌娘想,我祝願你下輩子也投生成低賤的人,讓你也%e4%ba%b2自體驗一遭,賤肉們應不應該活著。

刀架在脖子上,但願你也能慷慨赴死。

有本事的女人把男人玩弄於鼓掌之間,沒本事的女人才會專門找沒自己有權勢的女人出氣,說白了不過是欺軟怕硬。

胳膊上猛的一疼,嬌娘驀地抬眼看過去,便見杜元春正對著她笑,咬牙切齒,“你怎來了,怎和杜意濃攪合在一起。”

“大爺帶我來的。”嬌娘低聲回答。

“我就知道!”杜元春氣的扯了扯帕子,“他倒是很疼你。”不過,他心裡喜歡的可不是你。

想到此,杜元春托了托鬢角,在嬌娘麵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完全不似在杜意濃跟前,“你老實坐著聽戲莫亂走,等天色將瀾時,我自會領著你回去。”

“謝大奶奶。”

“這就對了,隻要你乖乖巧巧的聽我的話,我是不會虧待你的。我也不是那種容不下人的,你隻看侯府裡大爺的那些妾室便知我的為人,隻要她們聽話,我自然待她們不薄。你也是,彆隻顧著霸占爺不讓他回家,你若是能勸著他回府,我到時%e4%ba%b2自把你接來侯府,聽清楚了嗎?”

嬌娘點頭不語。

杜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