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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幾十年後,早就物是人非。”

幾個小時候,滾裝船終於通過船閘,再向上行駛,就到了新灘的江麵,王八抬頭遠遠看著鏈子崖。滾裝船停止行駛了,漂浮在江麵上。

金仲明白,方濁和王八這是在等地下古道裡的徐雲風。新灘這個地方,曾經滑坡過,對古道一定有某種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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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六壬在麵前的這個不鏽鋼立樁前站了一會,然後在密密麻麻的木樁中尋找,不多時又找到了另外一根,和剛才看到的第一根一模一樣。我們一邊向前走,孫六壬一共找出了六根不鏽鋼立樁。

我想起來了貴州的那個老侯,估計這些樁柱,應該都是他打到地下的。現在老侯已經在傷口裡愈合了,從某種意義上講,他已經徹底的消失。

嗨,我總是完全不能控製自己的思想,老是把思路引向悲觀的層麵。

我指著頭頂上方的龍骨對孫六壬說:“中堡島就是個浮島,下麵全靠這艘船支撐。你爸爸,當年肯定是知道這個事情的,所以在截流之前,打下了這六根鋼柱,加強壩基的支撐,他既然知道,看來修建大壩的人也知道,所以才讓他來做這種補救的工作。”

孫六壬正在凝視最後一根鋼柱,突然她尖叫起來,我一看,一個白骨胳膊從鋼柱的底下伸出來,完全沒有肌肉的手骨把孫六壬的腳踝給緊緊拽住。我蹲下來,把那根白骨手臂給捏在手上,那個手骨鬆開了孫六壬的腳踝,我也隨即鬆手,讓白骨慢慢的縮回底下。

“這是你爸爸當年做的好事。”我對孫六壬說,“那一年的死刑犯,估計都被帶到這裡做了生樁。”

“什麼是生樁”孫六壬和我走遠了之後,心有餘悸的問我。

“我就差點做了生樁。”我對孫六壬說,“就是那種地基不穩的建築,下基腳的時候,把活人弄下去,扛著基柱,永遠沒有超生之日。”

隨即我把當年黃金火和羅師父的事情說了一遍。

孫六壬沉默很久,現在該我勸慰她了,“你爸爸也是沒辦法,至少他沒有傷及無辜,用的都是死刑犯。”

我們走到了龍骨的儘頭,從方位上推測,我知道前方是什麼位置了。我對孫六壬說:“前麵的地方,會讓你大吃一驚。”

孫六壬說:“很危險嗎?”

我笑著說:“危險不危險我不知道,但是你看到的東西,一定很有趣。”

孫六壬馬上追著我問,會看到什麼,我忍著不告訴她。

兩人糾纏著走了幾裡路,不用我再告訴孫六壬了,她已經看見。

古道前方又出現了河水,這段古道不同的地方在於,地麵上的光線能夠照射下來,古道裡的能見度高了很多。我抬頭看了看上方,古道上方就是一片明亮,我都不能肯定這段古道到底在什麼方位之下。

麵前的河水很深,但是非常乾淨,不是長江的泥沙渾濁的水質,也許因為地下古道河水流淌緩慢的緣故,泥沙都慢慢的沉積到了下麵。

一片樸素的古鎮沉在河水之下,青磚黑瓦,湛藍的青石路麵都能夠看見。

“這是你爹當年施展障眼法留下的法術。”我對孫六壬說,“我知道會看見古鎮的遺跡,但是沒想到會有這麼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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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沉入水底的古鎮,就是青灘的原址。

古樸的建築和街道全部沒入清澈的水中。我們觀察了很久,水麵上沒有讓我們通過的船隻。

“看來隻能等了,”我對孫六壬說,“可能在半夜裡,水才會消失。”

“你怎麼知道這些?”孫六壬問我。

我回答孫六壬:“這是你爹當年弄的障眼法,我曾經去過江岸的新灘,知道一點狀況。”

我和孫六壬說完,也覺得走了一夜,實在是困的厲害。各自找了一個相對乾燥的地方睡下。睡到晚上,果然古道裡傳出隆隆的聲音,我叫醒孫六壬,看見本來在水麵下的古鎮,建築物已經冒出了水麵。

那個隆隆的聲音,就是河水向下灌入的虹吸聲。

我們繼續等待,看著古鎮在河水漸漸退下後,慢慢的顯現出來。我心中沙漏不停,到了晚上十一點,河水全部漏光。

河水灌入的地方是古鎮裡的幾口古井,我和孫六壬看了看古井,隻有碧油油的一片幽靜水紋。

我和孫六壬穿越古道,向前行走,街道和牆壁異常乾淨,有句話說的是“乾淨得跟水洗過一樣”,這狀況還真是這樣。

青石鋪就的路麵兩旁,房屋的飛簷還在慢慢的滴落水柱,落在石麵上能夠聽到清脆的水柱綻裂聲,更加映襯出古鎮裡的安靜。

我們走到了古鎮的中段,我聽到了嗩呐的聲音,再往前走,嗩呐的聲音中間或夾雜著平鼓聲。我對孫六壬說:“有個老熟人,我又要見麵了。”

“他是你朋友嗎?”孫六壬緊張的問,“還是你的對頭。”

“無所謂,”我笑了笑,“我不在乎了。”

打笳樂的聲音就在前方的一個高大圍牆裡麵,這個建築是個大戶人家的房子,從外部看,院落都很寬敞。甚至院落裡種了一棵桂花樹,桂花樹的樹冠已經高出圍牆一截。我和孫六壬都聞到了桂花的香氣。

整個古鎮,就這麼一棵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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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桂花的香氣,拉著孫六壬的手,走進院落內。

望老太爺和幾個跟班果然就在裡麵,望老太爺懶懶的坐在一個躺椅上,跟班們就拚了命的打笳樂,看來他是知道我要來這裡的。

“很吵,”我麵對著望老太爺,“讓他們歇會。”

望老太爺似乎沒料到我會這麼大喇喇的跟他說話。他還不明白,我剛剛經曆過了兩次內心的煎熬,已經對很多事情不再猶豫不定了,我不再忌憚我自己的已經具有的能力。

幾個跟班仍舊在乒裡乓啷的打笳樂,吹嗩呐的人臉憋得通紅,打平鼓的手還更加急切了。

望老太爺從來就沒有被人冒犯過,現在我要破這例了,不就是打笳樂嗎,這本事在三峽地區算是牛逼,可是我在金璿子哪裡學會過詭道的算術——聽弦。

曾經丟失的那些能力和算術,在孫六壬和我接觸後,在進入過那個深井後,現在到了古道,我發現這些本事不僅慢慢的都回來,而且我能夠完全掌控。

我讓幾個跟班的笳樂聲頓時失去了節奏,他們開始胡亂的吹奏起來,聲音立即變得混亂不堪,聽弦不僅僅是一種算術,這種算術還有一個能力,可以乾涉所有的聲音,特彆是樂器。

我問孫六壬:“你喜歡聽什麼歌?”

“開心點的,”孫六壬說,“他們這聲音,聽著讓人瘮的慌。”

幾個跟班突然找到了節奏,但是打出來的音樂變成了生日快樂的旋律。跟班們麵麵相覷,但是又無法扭轉這個節奏。

望老太爺身體慢慢坐直,原來這家夥還是能夠自己坐起來的,他就是故意擺譜。現在我讓他很難堪,這讓他非常意外。

跟班打笳樂的音樂突然停止,嗩呐手無論怎麼用力的吹,嗩呐也隻能發出噗噗的啞聲,平鼓變成了實心,鼓槌落在上麵也隻有敲擊在邊側木頭上的篤篤聲音。

孫六壬被我的惡作劇逗笑了,望老太爺一張蠟黃的臉變得通紅。

我對著望老太爺大喊:“你從來就沒想過會有今天吧。我從來就沒怕過你。我知道是誰讓你在這裡等著我的,但是沒用,你留不下這個丫頭。”→思→兔→在→線→閱→讀→

望老太爺身體在發出格格的聲響,難道他一生氣到極點,全是的骨骼就會發出聲音。

跟班們聽到這個如同炒豆一樣的爆裂聲,都嚇得魂不守舍,身體彎曲下來,趴到地上,隨即變成了狐狸兔子老鼠等野獸,四下逃散。

而望老太爺已經站身來,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他站立。他身上的骨骼響聲越來越厲害,臉部的皮膚開始崩裂,身上的衣服也和皮膚一樣,鱗甲和粗硬的毛發在他身上迅速的冒出來。

而且望老太爺的身體在拉長,從一個矮胖子,長成了一個三四米高的巨人形狀,手足也隨著身體的變化而變長。

果然,這個鎮守望家坪的山神,就是個山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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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拂塵、望德厚、望老太爺,”方濁說,“這三個人,就是在九八年發現了徐哥和一般人不同的地方。”

金仲聽了,對方濁說:“你這段時間,根本就沒閒著,把他以前的事情都調查了一個遍,是老嚴的意思吧?”

“是我讓她做的。”王八低聲說。

“你直接問徐雲風不就結了嗎,”金仲不屑的說,“非得這麼麻煩。”

“他會不會坦誠相告暫且放在一邊,”王八回答,“關鍵是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這幾個人對他的影響有多大。”

方濁說:“那個望老太爺是個山魈,鎮守望家坪不知道多少年了,不知道他能不能截下孫六壬。”

“師叔趙一二都留不下孫六壬,”金仲說,“ 你認為徐雲風會再顧忌這個山神嗎。”

方濁和王斌相互對望,過了很久,王八才搖頭,“我們當初計劃的時候,沒有想到瘋子能這麼快,這不符合他的個性。”

金仲哼了一聲,“他被逼急了,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你難道不知道?”

王八和金仲還在交談,方濁緩慢的舉起手,指向了江北。

三個人同時向江北的高山看去,鏈子崖搖搖欲墜。無數飛鳥黑壓壓的從的鏈子崖上方飛過,如同烏雲一般,在黑夜裡,把月光都遮掩的嚴嚴實實。

那些飛鳥飛到長江上方,突然轉向,直直的鑽到江水裡,化作魚類,在江麵上翻滾跳躍。

金仲又開始冷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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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魈的來曆有兩種,一種是深山裡的野獸修煉,卻不能和蛇、狐狸那樣成精,隻能化身成為山魈。鎮守一方的風水。還有一種是古時候打仗死了很多人,屍骨無人掩埋,隱藏在深山裡,時間久了,那些無處安身的鬼魂,就聚集在一起,化作山魈。

我看著麵目猙獰的望老太爺,心裡想著他會是那種山魈,我認為後一種的可能比較大。這也是好事,這樣我更容易對付。

望老太爺臉上已經變成了靛藍色,這是典型的山魈模樣,兩顆獠牙從上齶伸出來,眼眶深陷,頭發虯結。身體上布滿了拇指大小的圓形物事,當他走到我麵前的時候,我看清楚了,是密密麻麻的金龜子依附在他的皮膚上。金龜子那種惡臭,讓孫六壬忍不住嘔吐起來。

山魈伸出他的手臂,向孫六壬抓過來,本來手指的儘頭還距離孫六壬有一米,可是他的手臂骨節猛然暴長,長長的指甲勾到了孫六壬的頭發,孫六壬連忙躲避,一縷頭發被山魈扯下來。